永别了战场2
一个防爆盾牌丢在地上：“这是刚才的驾驶员身上的。你拿着护体。这次带着你这么个花瓶得加倍小心啊。”搞妹说。
真情公子的脸上一阵狞笑，这是辣辣试图隐藏真实感情却用力过猛：“你才花瓶，你全家都花瓶，死宅男，你除了打游戏啥也不懂……”。
搞妹达人似乎对表情不敏感：“纯老爷们！我爱上你了。”
“ 滚你妈逼，老子只喜欢女人！”最后这句，倒是辣辣平时不敢说出口的心声。
空投附近已经打开了锅，烟雾弹，手雷纷纷爆炸，人丁奔跑出没。不断有汽车驶来。跳下人来加入战团。
“好多人马。”搞妹说。
“是哦，至少有个二三十人吧？”
“不，看我枪口方向，是旁边的建筑物后面藏着大军呢。”搞妹移动枪口指点。
果然旁边一个十字路口民房后面停满了悍马，越野车，甚至还有一辆有炮塔的斯崔克装甲运兵车。
“是大腿团的人，他们等什么呢？炮哥怎么还没来夺空投？”面对空投如此淡定，这可不是大腿团的一贯作风。
“当然是附近有公仆团喽，炮哥上次吃亏了，这次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他在等着公仆团从倨缩的建筑物里跑出来吧？”
“公仆团？我怎么没看到啊。”
“嗯，你看我们正对面那个大厦，公仆团都在里面呢。”
那栋大厦看起来普普通通，表面弹痕累累。但窗户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大厦里面？”
“因为我也在里面。我和公仆团在一起呢。你听听我的队伍语音，我给你把声音放大一点。”
搞妹那边的队伍语音里突然多了很多杂音，杂音的声音越来愈大，能够清楚的听到是一群人在争吵战术决策。
“咱们别出去冒险了，就窗户底下守着下面的空投，就好像上次一样，那个炮哥肯定是要来抢的。”
“三大队长，人家要是不来怎么办？哪有一直这么守株待兔的？”
“那你出去呗，没人拦你。”
“得了，你们也别吵了，先把队伍散出去，四处开开枪，试试看看这帮炮友躲在哪呢？死两个人没关系，回头队里补偿一些金币。”
“哎呀军团长，实在是没什么血包……也没捡到什么好枪……我觉得三队长说的对！咱们就先等等。”语音里闹闹轰轰的都在扯皮博弈。公仆团沉默是金的印象完全被破坏了。
真情公子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是那个沉默是金的公仆团？跟菜市场差不多嘛。”
“公仆团其实也是一帮乌合之众，只不过公仆团军团长是个人民币玩家，自己花钱研发的语音外挂，弄得外在形象比较酷而已。”
“天啊，真神奇，你是怎么监听到他们的？”
“说了，我正在公仆团和他们一起行动呢。”
真情公子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认真看着搞妹达人那张阿瓦塔的脸：“啊？你明明和我在一起呀。”
“另一个我这个……这个还挺一言难尽的”搞妹说：“这个游戏不提供军团内部通讯。所以不同队伍的玩家们只能象大腿团那样使用世界语音沟通，只要离近一点就能听到他们说话。但公仆团这帮家伙却有一个内部通讯的外挂软件。只要在玩游戏的时候打开这个APP挂着，就可以实现军团内部通话。比较麻烦的是每局都要输入即时发送的密码才能解锁这个APP，而密码只发送给实时入局的人，并且每局必改。不跟着一起行动是无法监听的。”
“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同时打开两个账号，其中一个账号加入公仆团。一开局就能拿到通讯密码，然后就让公仆团账号的这个小兵去英勇赴死，比如冲出去送死，或者自己扔个雷自杀。之后就可以选择观看队友比赛状态，系统会默认让我的视角跟随一个队友，就好像一个安装在公仆团队友身上的窃视器一样，不要说公仆团内部语音，连他们现在干什么的画面都一清二楚。”
真情公子真是听得呆住了，这个搞妹，日常生活脑子好像是缺根弦，但是打游戏各种脑洞的办法都能想得出来。
“看来我们是暂时安全了，这两大军团都在附近维持着力量平衡。这些小杂鱼散户玩家还不知道呢，还在争这空投。”
8
真情公子侧头看看搞妹达人，搞妹达人正在认真地观察战场：“有啥好看的，我又不是妞。”
“我要是妞你就会不一样对待了么？”
“那还用说么，要是有妞一起玩，哪还有空搭理你呀。”
辣辣嘿嘿笑了：“据说这游戏里的妞都是NPC，就是专门造出来调整男女比例失调的。搞不好这游戏里一个女的都没有。”
下面抢空投的战场愈发激烈，剩下的明显是四五对情侣，都是一男一女的组合，都穿着情侣装。
真情公子用枪口指指下面：“假如这一对一对的其实都是几个傻男人领着个NPC机器人在自娱自乐，也是够可怜的。”
“谁知道呢？唉，反正我是没有女人缘……奇了怪了，你说我样样都好。”
真情公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你看看自己头像名字。你真觉的女人一看见你这名字就来电么？”
“对呀！对呀，我真不明白了。”
真情公子心想谁不要点脸啊。谁跟着名字叫搞妹达人的家伙天天出双入对的，那不是明摆着被搞么。想到这，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为什么离开了大腿军团。”
“他们那叫什么名字啊。太恶心了。你说也奇怪了，傻逼总他妈以为自己不是傻逼。
“……”。
这时下面捉对厮杀已经到了纠缠阶段，其中两对都有负伤的，分头爬向自己的队友，一个女孩在世界语音中喊道：“小哥哥你别出来，这边有人，我爬过去。”
他的队友则冒死跑向她，一路拼命乱放枪，喊道：“宝贝我来救你了。”
“哥你真好～。”
这一对依偎在一起，男的抱着给女的打针治疗。完全不顾身边被子弹打得烟土飞扬。
搞妹呆呆望着下面秀恩爱的场景，阿瓦塔的脸上表情纹丝不动小声说：“这游戏真他妈没意思啊……等我赢了一次，再也不玩了。”
真情公子说：“你在游戏里花这么多时间精力，到底想要什么？”
搞妹说：“我也不知道，我一直输，一直输，但是我相信很多事不是不可能，是你不敢想、不去做。”
真情公子看着搞妹没有表情的脸，伸出手来摸摸这个惆怅的战友的脸。力反馈服发生了作用。居然真的有触感。
“你知道，有时候我觉得活得好像个NPC啊。我每天都在打游戏，完全停不下来。但除了打游戏，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别的什么。”搞妹说。
”我知道，游戏里的玩家都认识你，据说你没日没夜地打游戏，典型的失足网瘾少年。“
搞妹说：“嗯，嘴上说征途是星辰大海，却他妈整天宅着打游戏。”
“假如你是NPC，你一定是好久好久没更新系统了。”辣辣突然开始笑：“你说的话都已经是落伍的梗了，这都得是十年前的梗了。你这程序早就该更新了。”
“是啊，我天天打游戏，看着别的玩家每天都在变化，有的从高中上了大学，有的许久不见，再见面告诉我结婚了。我内心真是有些崩溃的。假如我真是NPC，操他妈程序的更新一定是把我给落下了。就连你，今天玩的开心，明天你就不认识我了，等你找到了你的露露小姐我特么又得一个人打来打去。。。。”
“也许你说的对，我早就说过再也不原谅她了。可是这次，我至少想找到她聊聊。问问她为什么对我这么狠。”辣辣心一沉。
“聊了又有什么意义呢？结局不会有变化，何必聊呢？都是虚的。”
“其实游戏里的东西也都是虚的呀，可是你还不是为这些虚的东西拼命着。“
“游戏至少好玩。而你想找到她的目的肯定不是因为好玩吧。你希望能起什么作用，有好处。有了这个想法，就不好玩了。”搞妹达人说。
真情公子沉默了，既觉得搞妹达人的话听起来没有逻辑，却又很值得思考一样。
9
“塔塔塔”真情公子突然扫射起来。
两个爬上消防梯想要在楼顶寻找狙击位置的男女情侣，一个倒了一个在地上爬着找掩护。死了的女玩家一身漂亮的碎花小短裙。
”让我打啊，我有消音器，你那枪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了。”“噗噗噗”搞妹一个点射，在地上爬的人不动了。果然在空投旁边互杀的情侣们也发现枪声来处了，包抄过来。
“得换个地方躲着”搞妹一边射击一边后退。
“你看好看么？我这个妹子陪你玩咋样。”身后真情公子说。搞妹一回头，却看到真情公子站在尸体旁边换了身条碎花小短裙，露着肌肉发达的大腿，对着搞妹摆了一个叉腰模特造型。
噗噗噗，搞妹M4走了火，子弹都打在真情公子脚边。“哎呦我的妈，这么关键的时候，你可别吓唬我。”
“讨厌！一点都不浪漫！”真情公子身边子弹嗖嗖嗖。
“你们来打我啊，“早就想打死你们了。恐龙癞蛤蟆还形影不离秀恩爱？来啊哥哥吃我一枪来啊宝贝也吃我一枪。”只见搞妹达人乱蹦乱跳躲避子弹活像大跳蚤，在世界语音里挑衅嚷嚷。他为了掩护真情公子吸引火力，一边蹦跳着往另外一个方向跑。
这挑衅好像很灵的样子，几个女玩家都是情绪上来回头掉转枪口，她们的男朋友当然也跟上，三队6人居然暂时结成了同盟一样，一群人成扇形向搞妹冲去。
大家都不躲藏了，拼命交换弹雨，彼此身上都在血花四射。按说6对一地换血，搞妹达人早就该死了，但是他枪法准，又乱跳，子弹吃的少一点。几个人的血都刷刷往下掉，他一对六刚枪，居然都耗成了濒死的一丝血。
搞妹达人随即倒地被打残。说也奇怪，情侣们却不再打他了。
“你走，你走。快藏起来离我远点”搞妹说。“现在我是诱饵了，不要上当。”
搞妹达人看到自己身上开始了抢救的读秒。
“你不是没赢过么？和小姐姐一起能赢呢！”真情公子说。
“你又不是小姐姐，你只是个穿了裙子的变态！唉，何必呢，咱俩这下一起完蛋了。”搞妹叹气说。
“哈哈哈”辣辣玩得开心，大笑。
果然两人身边又是一阵弹雨袭来，情侣们看到成功引诱出敌人的队友又开始射击了。
一面大盾挡在两人面前，盾上立刻叮叮当当到处跳弹和火花。真情公子把盾立在地上，身体靠着盾护着搞妹达人补血。从盾上部一小块防弹玻璃视窗看出去一通扫射，这些情侣已经被搞妹之前的射击耗掉不少血了，在真情公子面前两枪就倒。连续倒下四人。
世界广播上几乎同时疯狂滚动战果：搞妹达人杀死了玉女风流；搞妹达人杀死了玉女爱人；
真情公子击杀了护花使者。
真情公子击杀了露露。
露露？
辣辣呆住了。
“露露？这名字耳熟啊。。。。”搞妹说。
辣辣看到前方刚刚被自己打死的一对情侣，其中穿裙子的女孩子应该就是露露。她收回目光，继续打针。
搞妹说：“她可能还在观战呢……”
“我突然不想对她说什么了。”真情公子的声音有点不对，有点哽咽。
盾牌上突然暴风骤雨一样子弹叮叮当当。下面直升机起降的小机场上一排戴着铁面具的战士刚刚整整齐齐地放过一排枪。跟仪仗队似的。
搞妹那边的公仆团监听语音里也喊：“发现了搞妹。先干掉搞妹。”
“呃，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屠了半个公仆团那次。在这游戏里我可是个大红人跟你说。粉丝很多的。”搞妹说。
“你到处是仇家！还好意思说保护我，和你在一起怎么就能更安全了？”
10
公仆团已经把仓库团团包围起来。一个公仆团队员从防火梯刚一露头，就看见一条漂亮的碎花裙子里面一对肌肉发达的大腿，随即被真情公子一盾敲在头上，跌下楼去，身上东西落了一地。
“你到我身后躲着去，别出来。”
“何必呢，我死了还可以再复活嘛。”
“逼逼什么快点后面去！”真情公子还哽咽伤心呢，失去耐心嚷嚷说。
越来越多的公仆团爬上仓库的消防梯。随即两个小黑点跟着高高落下。是两颗雷居然没爆炸，哧哧放出大量烟雾。淹没了爬在消防梯上的公仆团战士们。
”哎呦喂，谁踢我啊。“
”哎妈，我咋掉血了？“
”天啊，谁掉下来了？“
消防梯接地的地方完全被烟雾挡住，看起来里面是发生短兵相接了，几秒钟后，只见一个穿着碎花小裙子的男人举着一面大盾从烟雾中突围出来。
这种老手机游戏里，爬消防梯时就只有上下两个命令，没有射击键。所以公仆团战士们只能老老实实先爬消防梯。但真情公子背起大盾，使用体感操作下楼梯，一路上使劲脚踹，把这些战士全都踹掉落到烟雾里。
搞妹跟着她爬下来。
“躲在后面别乱跑。”真情公子说。
”嗯那！哥”搞妹说，两个人好像换了角色一样。
“搞妹，你蹲到直升机库里面去。”
“你呢？你干嘛？别冲动。那可是一个军团啊！”
“很多事是你不敢想，不去做。”真情公子举着大盾穿着花裙子，大腿和露出的胳膊上肌肉发达，冲出烟雾。烟雾外视野大不相同，公仆团阵容整整齐齐。一个戴着铁面的大汉在队伍最前上蹿下跳，一见真情公子便举枪猛扫。同时一颗手雷丢了过来。
让所有人大开眼界的一幕发生了。大盾一推，咣的一声响，手雷碰到盾上，向一侧弹飞。远远爆炸了。
游戏里没有盾牌弹雷这个命令，这完全是体感服操作对现实的模拟。
这一愣神，大盾已经冲得很近了。军团长一边不断后退移动一边开枪，想引诱着真情公子深入了军团的包围。“哎，这不是炮团的吴三炮兄弟么？你咋一个人打了？”军团长看清了对面这个男扮女装的打扮。这露大腿的男人造型典型炮团啊。
“谁是吴三炮！”真情公子说。军团长的铁面被大盾迎面撞碎。
真情公子很震惊地看看大盾，连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么厉害。四周的军团铁面们也傻了。
“这什么情况？”
“军团长被出局了？”
居然被敲死了军团长，大家脸上都挂不住了。都举起枪来想集火真情公子。只是这时候的真情公子已经不是那么好瞄准了。她现在已经穿梭在军团整齐的队形内部了。啪啪啪追着真情公子的身影打几枪，她却隐没在其他队员身后，一时搂不住火。把挡住的队员也给打掉了血。这一片有二十几人的军团成员。大家各自属于不同的战队，只有同一战队的人相互打枪不掉血，不同战队可就要掉血的。这时候也顾不上军团队友了，大家就只顾着追真情公子举着大盾的身影啪啪啪打枪，不少人都被友军误伤了。
真情公子轮翻了军团长，反手一盾敲中一人后脑勺。这人还在仰头喝血包呢，后脑勺戳在那里很是惹眼。然后又一腿铲起地面一个蹲姿瞄准的人，这人即使飞在空中也蹲得很标准好像断头台上的犯人，真情公子正好在空中一盾角击中他的脑壳。又带走一条命。
这时候的她所做的动作，没有一个是系统设定的动作。因为她穿着力反馈服呢。一只手举盾乒乒乓乓上下翻飞地敲打。有时还一记飞踹。踹飞某个乱跳的家伙，然后后空翻避弹。
整个军团的战士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盾牌用法，系统默认的盾牌只能防弹不能攻击。哪有这样上下翻飞的。
这兄弟倒是好，横劈竖打的，还有飞踹空翻甚至肘击。
“力反馈服！力反馈服。”大家都喊道。这里面确实有几个人体验过力反馈服，都没留住力反馈服。没人想过这力反馈服居然有可以这么用。近战当中，枪的反应就太慢了。有的甚至喊：“他就在我身后，快朝我扔雷。”还真有人扔了个雷过来，可惜一着急扔的是烟雾弹，这一下大家烟雾里钻来钻去更是找不到人了。
嗖的一声气流声，真情公子背后一个偷偷举枪偷袭的战士爆出血花，但这次的伤害和以往不同。这个战士半个身子被打碎，一片血雨残肢在空中飞舞，泼得附近鏖战的众人满身满脸。
铛———！延迟了的枪声这才响彻战场。子弹比声波快，所以枪声后到。
“巴特雷！”三队长咬牙切齿地说：“妈的把空投忘记了。”一直以来大家全神贯注鏖战，居然没人去看看附近的空投箱。
11
嗖，嗖嗖嗖，气流破空声。真情公子身边的战士们纷纷中枪。不但是一枪死。更是肢体打烂血飞满天。画面非常的残忍。然后枪声才到，哐-哐-哐——————这枪声很大不同一般。躲在趴窝汽车后面的公仆团战士，连人带车被一枪贯穿。水泥路障更是连藏在后面的战士一起打成粉碎。
远远的工事后面，搞妹手持超大的狙击步枪一枪又一枪地狙击。枪口附近地面都震得烟土飞扬。这就是狙击神枪巴特雷。此游戏中的单兵武器之王。可以打爆战斗机，卡车。打人的话其实不用打中，只要高能弹从身边擦过，其冲击波就足以将人员震死震晕，直接命中的话，基本是撕烂。用巴特雷狙人，只要被子弹擦着边的人全都粉身碎骨。而且有穿深伤害，平时可以躲藏的障碍物，现在都没法保命了。
三队长淹没在烟雾里，只听周围一阵枪声，纷乱的脚步声，噼里啪啦的钝器敲击声，临死前的惨叫声，他啪啪啪四下乱放枪，有时隐隐约约能从烟雾里看到有血花爆出，自己是打中了好几人。有的一定是队友但是也顾不上了。终于没有了声音。安静了。
是挨一盾的死法好呢？还是跑出去烟雾体验一下巴特雷的粉身碎骨效果好呢？三队长认真地在考虑。
当，三队长侧脸撞上刀锋一般盾边，死了。
辣辣剧烈喘息，脚下地台组合成了三队长尸体的形状。随着她筋疲力尽缓缓艰难地走动，只有三平方米的体感地台跟随刷新着战场地貌，三队长的尸体缓缓消失在地台的边框，更多的战士尸体被地台刷新进来。辣辣踉踉跄跄，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屠灭的尸体堆里前行。
“功夫！功夫！”世界语音里一片惊呼。所有被淘汰的玩家们都惊呃地看着这个穿裙子的男人，这个人用一面盾，灭了半个军团。
应该有5年了吧，那天她哭着和爸爸嚷嚷：“时代不同了，人的格斗技能在机器面前，根本没有用处。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练了一辈子，武林高手，最后一支人类步兵部队的上校，结果怎么样呢？练武有用么？”
她还记得爸爸铁青的脸：“那好，不喜欢练武，可以，你喜欢什么？”
“我才无所谓，我的人生还很长，我想去学一些更有未来的技术。跳舞，表演，摄影，什么都行吧。总比过时了的武术好。”辣辣嚷嚷说。
爸爸看了她一眼，拄起双拐，一瘸一拐地走远的背影印象依然深刻。虽然现在父女关系好像平复了。但那相互不理解的裂痕，其实一直都在。
辣辣后来真的学了学跳舞，学了学表演，学了学摄影，结果怎么样呢，现在舞蹈用机器人，表演用特效模块，摄影用无人机和摄影滤镜模块，人工智能取代了几乎一切。到底有什么是真的不会过时的技能呢？
更多的公仆团喊着口号从大厦门口涌出。辣辣非常气馁，体力不支啊。电影里的武侠果然都是扯的。
声场里响起奔跑声，有人从背后跑近，随即一只手臂入画。举着巴特雷狙击枪。
“你居然还是趁机去抢了空投。”真情公子的阿瓦塔脸上浮现出笑容，这一次不是扭曲的狞笑，是真开心。
“你只要藏起来，搞不好能活到最后成为赢家呢。”
“对呀……”搞妹突然愣住。“我冲动什么我？那我先闪了哦兄弟。”
“你这家伙！……”
“算了，这一战，就算输了，也是一段神级视频。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风头呢？”搞妹笑声说。
两个人的面前，是滚滚涌来的铁面公仆团。在游戏地图里这么大点地方，几十人同时冲锋的视觉效果相当震撼了。
12
一阵枪响，公仆团阵形后方许多人倒地。然后一声巨大爆炸，三个团员被高高炸飞。
“腿炮团！”军团长的阴魂沮丧说：“老家伙真会挑时机。”
那声爆炸就是载具之王斯崔克的火炮，作为炮来讲口径不大，但也堪称此游戏中的最强大火力。斯崔克一发又一发地向公仆团的方队里倾泄着爆炸。每次都带走两三个团员去游戏大厅报道。
随着巨大的轰鸣声，腿跑团的战车从各个方向冲进战场，到处追着碾压公扑团的战士们，车上机枪手泼洒着火网。
公仆团是一支擅长CQB近战的队伍，最不擅长的就是这种中世纪大混战，这就是为什么公仆团一直不愿意冲出大楼的原因。逐渐被大腿团的车辆驱赶到直升机仓库里，在那里负隅顽抗。
巴特雷频频开火，不管是哪边的人马，都射粉碎。
“我已经97杀了，牛逼吧！马上就要破了自己的记录了！”搞妹一开口辣辣就很烦，刚刚积累的好感度骤减。
战车群分兵两路，一路有十几辆去冲击公仆团，另外一路有七八辆飞驰而来，不到两百米的距离看过去，七八辆车已经是浩浩荡荡的一大排车了，搞妹两枪打爆一辆，车上的人炸飞得老高。但是另外7辆车已经散开，把真情公子和搞妹团团包围。
“分出这么多车对付我们，这个炮哥也太重视你了吧？”真情公子说，上次炮哥自己抢空投也只动用了5辆车。战车轰轰隆隆围着两个人转，真情公子一面盾无法防住所有方向，叹口气等着挨枪子。
搞妹啧啧着：“这次看来又输了，遗憾呐，你要是个妹子该多好。”
“可不么，你要是个妹子就好了。”真情公子说。
预期中的枪子没有来，车只是一圈圈地绕着两个人转圈。浩浩荡荡飘移的战车群却挡住不少外面混战的流弹，甚至还撞死几个无头苍蝇乱冲的公仆团。
“搞妹这好像？他们是在保护你么？”
“嗯，我猜我这样的顶尖高手就连炮哥老大也惺惺相惜。”搞妹肯定地说：“说起黄炮天来我们在游戏里也算是老相好了。早知道他现在这么一手遮天。以前对他客气点好了。”
“什么？炮哥他叫黄炮天。”
“对呀，真他妈难听的名字。”搞妹对别人的名字要求还挺高。
被十几辆汽车堵进直升机仓库的公仆团最终被围成一小撮。战车上跳下一群武士。这些人还真是想方设法弄成武士造型，一身钉子的皮马甲或者光着膀子穿一件防弹衣，络腮胡子大光头，不戴头盔，光着大腿，主副武器都背在背上。全都凶神恶煞一手大砍刀。这一群大白腿武士手中大刀纷飞，只一会，杀个干净。
“这个炮哥吧，怪癖很多，养着一支大刀队就是其中之一。”搞妹说。
“情怀，这叫情怀！”围着他们俩飘移的车也停了下来，车上光着膀子穿着旗袍的奇葩男子说。“怎么刚才在世界语音里听说有人冒充我呢？看我不弄死他！”
”哦吴三炮兄弟呀。”搞妹很熟的样子。
“搞妹达人回回有你，你在游戏里到底玩了多长时间了？你的本体不会饿么？你赶紧别玩游戏了，回去看看吧，搞不好本体已经成干尸了。”光膀子穿旗袍的吴三炮用榴弹发射器指指搞妹，又转头看着真情公子，突然满脸媚笑说：“哎呦，你这裙子真好看，游戏里抽奖抽来的么？”
“呃……你旗袍也不错。”真情公子迟疑地回答。
“嗯呐！老贵了，2万金币一条。比真的旗袍都贵。”吴三炮自豪地说。突然一声音一变：“不好意思，老大很生气！把他们围起来！”车上的人都下来了，枪炮像森林一样，把搞妹和真情公子围在中间。
“啊！”的一声惨叫，一个欺得太近的大腿男被真情公子砍死。辣辣已经气喘吁吁了，仍然挥舞起大刀四处迎击包围的玩家们。“你们别过来啊，别太欺负人！”
“力反馈服！力反馈服！真牛逼！还可以做这些动作！”玩家们看她这些花哨的动作都惊呼。在挥舞的大刀面前都有些胆怯纷纷后退，由一个原本紧密的包围圈散成了一个大大的稀稀拉拉的包围圈。却没人开枪。
有人大嚷：“起开起开。”包围圈闪开一条路，炮哥提着大刀大步过来。“他还活着呢吧？”
13
“炮哥，要杀就杀，不用劝我再加入大腿团了。没戏，我是个讲究品位的人。你们这帮家伙的造型太丢人了，谁跟着你们能泡到妞，你们有过一个女队员么？”搞妹义愤填膺。
炮哥却从搞妹眼前走过。一直顶到真情公子挥舞的大刀前，说了句奇怪的话：“你看看这小碎花多好看呀！你穿裙子这不挺好看的么！”
“干嘛！我就是喜欢穿裤子，你管那么多……”真情公子听起来居然有点害怕。
炮哥挥刀就砍，真情公子举盾一迎。当一声，炮哥挥手扶着刀背，横着一撩刀刃。刚刚好撞上真情公子瞬间横着撞过来的盾边。几秒钟功夫，真情公子和炮哥已经连续过了几招。周围的人都看傻了。这复杂的动作绝非游戏设定。原来炮哥也有力反馈服。
咣当，大盾震落在地上。辣辣其实早就体力不支了。
“哼！平时不练习，关键时候没有体力了吧？”炮哥教训说。
“咳咳，我说老炮啊，这个小兄弟和你的招数一样啊？”死了观战的公仆团三大队长的阴魂说。
“注意世界语音静默！”军团长的阴魂提醒道。
“你们都死菜了还静默个屁呀？”搞妹笑。
有人挥舞着大刀追着一个炮灰团小女兵从直升机仓库跑了出来，一路大呼小叫：“别让她跑了。居然还是个女的。”百褶裙飘飘，看起来就是真情公子开局时遇到的小女兵。
一声枪响，黄色十字星一闪，大刀玩家被爆头。
搞妹举着冒烟的巴特雷说：“不好意思了兄弟！难得碰上个女的，先让她加我个好友成不？”
“就是就是！小女战士这么可爱你也杀？东尼战友，往左边走走，那边视角好。”三大队长的阴魂抱怨道。阵亡者观战的视角是幸存的队友，假如小女战士被杀了，公仆团就失去了最后一个观战的窗口了。
小女战士东尼说：“我害怕。他们好凶呀。”一张嘴，却是个男孩子的声音。
“哇，东尼妹子是个男的！？”三队长和公仆团长惊叫！
“怎么是个男的！？快把他杀了吧杀了吧！”搞妹气恼说。
“糟糕，忘记开变声系统了。妈的。”小女兵抱怨了一下，似乎操作了一下，随即声音变成了女声。
“东尼？是你么？我是那个替身呀。”说话的是真情公子。
“原来是替身姐姐呀！？”东尼喜出望外。
“大明星你疯了么？你在这里装什么女人嘛！”
”我就是希望学习一下军人气概什么的嘛，这游戏里没有军队，只有军团。招收女队员不用考核，男队员不但交钱还得各种考核。还有这个搞妹他坏死了，头几局说带我玩撩拨我大半天，原来是为了让我去诱敌送死。事后还不加男性好友。我感到了这个家伙对男人深深的恶意。”东尼指指搞妹达人。
“对对!搞妹坏死了！”说这话却是穿着旗袍的大汉吴三炮，众人不由得重新审视了一下吴三炮的魁伟身形。吴三炮突然感觉不太合适：“不光我！他对谁都这样！套路！”
啪，一声枪响。东尼倒下了。炮哥枪口冒烟 ：“现在就剩下你们俩和我们了。”
”你放过这个小兄弟吧，这都第二局了。只要再赢一局，他就能永久保留体感服了。再说他一个人屠了半个公仆军团呢，是不是帮了你大忙了？“利用这插曲的功夫，搞妹突然想出一个对策，赶紧说。
炮哥笑了：“真棒！可是他要怎么才能赢了这局？“
“炮哥，这好办，您先屠了自己所有的团员，再自杀。我们不就赢了么？”
身边的大腿们哄堂大笑。炮哥笑了：“有意思。我先屠全队再自杀。搞妹，我知道你不通人情世故的，可真没想到你这么有创意。”又举起大刀。
“炮哥炮哥，我给钱好不好，我存了1万多金币了。我先给你转账，你再杀我。你就放过这个小兄弟，自杀算了。”
这下身边的大腿们议论纷纷：“一万金币！我去一万金币！这差不多相当于200美元吧。”
“嗯，其实也不错。能买半条裙子呢……”吴三炮说。
“哈哈哈，200美元让炮哥屠了自己团？”
噗的一刀，说话这人的装备掉了一地。炮哥一刀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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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炮哥你想买裙子么？我介绍你……”吴三炮话没说完，已经被炮哥回头一刀。
炮哥扭头对大刀队说：“成交，把兄弟们都杀了吧，一个不留。”
只见这一群大刀片子纷飞起来，近处刀砍，远处枪打，居然真的杀了个片甲不留。
大腿团的队友们都知道这边俘虏了两个好汉，本来都聚拢过来围观剧情发展呢。没想到老大突然为了半条裙子，不，两百美元反水。里面一圈的人躲不及就挨了大刀，外面的一圈人就哄地散开逃命。更有人发动汽车逃命。
轰，斯崔克一炮把逃跑的车炸飞。周围也安静下来。
几个大刀手问道：“都杀光了，那，我们兄弟几个也……？”
“嗯，走远点。”
“好喽老大。晚上记得一起喝酒啊，小肥羊老地方不见不散。就等老大来买单了。嘻嘻嘻”
炮哥回头看到真情公子正举着一把趁乱刚捡来的大刀，正想从背后砍死炮哥。却被炮哥转头堵住闹的好尴尬。
“辣辣，让你平常不练，这下完了吧，这么几个五体不勤的玩家都弄不过。”
“爸爸你管我呢？你不是教流氓打架呢么？你又撒谎！黄炮天，谁像你这样用真名打游戏的？”
“哇！是爸爸！”语音世界里一片惊呼。
黄上校尴尬地说：“这种男人玩的傻游戏，你一个女孩子来玩干嘛！你看看这些人。”声音突然严肃起来。
黄炮天指着倒在地上穿着旗袍的吴三炮，指着军团长，指着商量怎么去死的大刀片子们。：”你看看这些人，一个一个不三不四都是废物，都是人渣，女孩子离这种人远点。”
”喂，老大你说什么呢？哪个才不是好人了！？一会我们要点特大盘脑花惩罚你.”
“对对对，什么话！我们弟兄跟你出生入死的。真是心凉透了！”
“别听你爸的，他才不是好人呢，虚荣心比命都值钱。天天就知道在世界语音里发广告招女队员。你也跟伯母反映反映。”
后面轰然众人附和。看来所有阴魂都不舍得走，都在观战窗口看这家庭肥皂剧。
“还有这个家伙，你怎么和他搞在一起了！？”炮哥指着搞妹达人。恼火的很。
“你管我呢？我和他就只是打游戏的队友，都没有见过面。”
“打扰一下，炮哥，您看这么远成么？”炮营最后剩下的几个人聚到一起，举起手雷，冲着炮哥怯生生地喊。
“再滚远点！别崩着我们！”
“哦，好喽。”
“等我来了再动筷子，少要几箱啤酒，别他妈又烤糊了。”
“行喽您呐！”
轰！
“两位是？哥们你是？”搞妹一边蹦来蹦去。他在使用默认动作”胜利的舞蹈”，一般玩家在打死敌人后自拍时喜欢用的跳舞的动作。
“嗯，这是我爸爸。”真情公子羞愧地说：“太不好意思了，给大家添麻烦了。”那感觉就像夜不归宿的女高中生在网吧被父母抓到一样。
“哇！是父女！”世界语音里又一片惊叹声。
“啪啪啪”炮哥顶着搞妹的脑门打了三枪。搞妹化作了阴魂
“辣辣，你可以赢，但我不能让他赢”。炮哥说。。
“爸！你干嘛啊！！”辣辣惊讶地说。
炮哥掏出一颗手雷，拉去吊环。轰！只留下惊呆的辣辣。看着所有人化作阴魂。
系统报告：玩家真情公子，连续取胜两局。
第六章黄上校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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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站口破街角，黄上校的破沙发破垫子不见了，变成一个违章棚户建筑，门口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真男人酒吧》。几个戴眼镜的大胖子一身纹身，摆出不可一世的架势或坐马路牙子上或斜靠在酒吧破门上。
“这都是什么人啊？怎么违章建筑也搭起来了？咱们的城管呢？”进出地铁的路人们都奇怪地看着他们。
这几个胖子明明是大学城里常见的那种眼镜胖子死宅，居然挽起袖子露出肥臂上青龙白虎纹身，用外强中干的样子觊觎着路人。
一对情侣路过，女孩子裙摆飘飘，男孩子好像这个时代多数男人一样浓妆艳抹走路婀娜多姿。胖子们纷纷打起口哨，还有个胖子鼓起勇气对男孩子喊：“死娘炮。”
男孩子头一耷拉加快脚步。却被身边裙摆飘飘的女友一把拉住。
“他们骂你呢，你都不吱声么？”女友愤怒地说。
“赶紧走赶紧走，这种垃圾人理他们干嘛？”男孩子快哭了。
“刚才你们谁骂人了？”女孩子却不依不饶，冲着胖子们怒吼。
几个胖子顿时怂了，全都指着别人”他！“”是他“。”不是我。“
“你们再敢这样我削你们啊！臭流氓！”女孩子威胁地轮了一圈坤包。吓得几个胖子纷纷倒退。女孩子这才拉着哭唧唧的男友走远。
“你们几个都给我下去吧，真他妈废物。全都不及格啊！”一个强壮的男人出现骂道。几个大胖子悻悻然走进咖啡馆还念叨：“现在的女人太凶悍了，吓死我了。”
又上来几个胆战心惊眼镜男，露胳膊撸袖子的露出纹身摆出不可一世的造型，却很不自然，还有一个赶紧把眼镜摘下来塞到屁股兜里，重新抱肩做惹不起状，刻意把胳膊上的大片纹身冲着大街展示。
“你胳膊上这是啥玩应。”强壮男人摸摸眼镜瘦子男的纹身。
“不是左青龙右白虎么。”
“你这是左恐龙右小猪佩奇好嘛！是小朋友贴纸。”
“哦，是给小孩子的贴纸么？被淘宝商家给骗了。”眼镜瘦子赶紧往下搓纹身，原来是纹身贴。
“来人了来人了！准备考试！”他的同伴提醒说。只见一个瘦高个中性短发的俊俏青年走来，边走边挥手赶走冒出来的无数娘娘腔的街头AR广告，目光迷惑地看着这个《真男人酒吧》。
“去哪啊？这是真男人才能进的地方！”瘦子眼镜在伙伴们的鼓励下，有点胆怯地拦在短发年轻人面前。这青年是辣辣，她惊讶地发现老爸的破烂摊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个废品站一般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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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去，我找我爸。那个疯老头呢？”辣辣气呼呼说，越过眼镜瘦子的头顶四处寻找着，不屑地扫一眼这个眼镜小弱鸡，真是吹口气就能倒。
小瘦子眼镜男后脑勺挨了一记巴掌。强壮男人一叠声对着辣辣赔不是：“哦！原来是少主人！不！姑奶奶！我是游戏里的那个吴三炮啊。不好意思，这都是新学员考试呢。来来来，里面请里面请。”
“三炮么？”辣辣吃了一惊，上上下下打量这个巨人：“你的旗袍呢？”
“生活中哪能那样穿呢？”吴三炮扭捏起来：“真没想到炮哥能有如此完美的女儿呀！炮哥长得那么。。。嗯有味道。。”吴三炮双眼放光，崇拜地地上上下下打量辣辣。
“少来！我爸呢？那个地铁黄疯子呢？他刚才太过分了！这不是流浪汉之家么？怎么变成酒吧了？”辣辣有点懵逼地看着酒吧。
酒吧里对辣辣来说，更是不能接受的景象。满墙都是上个世纪黑帮电影动作片的海报。说是酒吧，其实就是流浪汉之家又多了几张桌子，款式还不一样，就连每一条桌腿都不一样，有的是欧式古典的洛可可浮纹桌腿，有的就是几块空心砖垫成腿。一看就是垃圾拼凑来的。
原本辣辣以为老爸收了很多流氓徒弟教他们打架，但这酒吧里挤满的男人哪像是流氓，各种书呆子娘娘腔，死宅肥宅，满场的瘦猴眼镜，明明都是生活中窝囊废，却一个个都贴着凶神恶煞的纹身贴纸，有一些在拿着虚拟手机打游戏，还有几个在看书，不断扶一扶眼镜，一副认真好学的样子。
“他们看啥呢？”辣辣好奇地问。
“《真男人》。”三炮说。
“什么怪书啊。被我爸给骗了吧！”
“你不知道么？这可是炮哥的毕生杰作。”
“哇，你们这腿炮团都从线上发展到线下教学了啊。”辣辣更是惊讶。这才几天，流浪汉爸爸的创业项目居然发展起来了。
“可不是么，线下入伙费用更贵，还只提供一本“真男人”纸质教材。”旁边眼镜瘦猴接话说。随即挨了旁边光头大胖子的后勺抽。“胡说什么呢，这种娘炮满天飞的时代，想当真男人当然很昂贵的。”
辣辣算是看出来了，这后勺抽不是一般意义的教训，是一种仪式。
“兄弟，你这后勺包抽的不对啊。“吴三炮皱眉说，“好好看看书里怎么写的”。
“不对么？不就是反手抽法，用力不宜过重么？”
“我抽你啊！”三炮突然怒吼一声，伸手作势欲抽，吓得大胖子条件反射地抱头一躲，：”哥哥哥哥，我错了我错了。”
“你看，我并没有抽你，你却被我彻底征服了，这才是反手后勺抽的真正用法，这是精神战，真的打人反而不如不打人来得有威慑力！”吴三炮又恢复了和蔼的笑容。
“哇！！！！！”窝囊废们轰然鼓掌。“果然是三哥，深得炮哥真传啊。”
“书里都有写了，你们要认真看书，多多练习。”吴三炮慈祥地说。
现场教学被一阵杀猪般的嚎叫打断，角落里一个年轻人趴在纹身床上痛苦地嚎叫着，一位年轻的纹身师无奈说：“学长，我只不过用酒精给你擦擦后背，还没开始纹呢。”
这个角落贴了几张纹身图片，都纹得歪七扭八，看来纹身师也是个超级新手。
这群人看得辣辣头疼：“我爸呢？我要找炮哥。”她不由自主也用了游戏中的称呼。
“哦，和平时一样，炮哥那边打游戏呢。”吴三炮转身指着窗外，破酒吧的几个大窗户居然连玻璃都没有，远远的，辣辣看到爸爸在大街中间疯疯癫癫地以手比枪。然而附近的路人已经习惯黄疯子的举止了。并不以为意。
”什么打游戏，他就是在骚扰地铁站和附近商铺骗啤酒喝而已……”辣辣气愤说。
“是么？”吴三炮冲着辣辣狡笑，转身直接从没玻璃的窗户翻出去，喊道：“炮哥，咱们家少奶奶千金来了。”
3
黄上校回过头来，突然动作僵住了，透过裤子能看到他的大腿部位奇怪的闪烁着蓝色光点。他一瘸一拐拖着腿走了几步，突然失去了重心。幸好被吴三炮赶来扶住。
“妈的，这么关键的时候怎么没电了！”黄上校抱怨说。卷起裤腿，露出腿上捆着的银色支架。辣辣翻窗跑过来，还是气呼呼的，眼圈却已经红了，手上拿着一双拐仗。黄上校有点害怕地看着辣辣的眼睛，叹了口气，接过了拐仗。
黄上校坐在真男人酒吧的破沙发上抬起腿，腿上捆着银光闪闪支架上的电量不足蓝灯闪烁着。他推开吴三炮的帮助，自己拆下来支架，辣辣触目而又熟悉的一副银光闪闪的人形支架。这是力反馈支架。是的爸爸当然有，他可是游戏中的炮哥。
黄上校艰难地拄起双拐走了两步。对吴三炮挥一下手。
壮汉吴三炮居然倒退着鞠了几个躬才转身走开，弄得跟满清大臣退朝似的。
“三炮是密码学博士，主攻人机交互的。他喜欢动作片，可惜这个时代所有的一切都被机器取代了，连男人最传统的技能：“战斗”都被机器取代了，他一身腱子肉反而被周围人笑话。。”
“……”辣辣气呼呼看着黄上校转移话题的样子，也不说话。
“对不起，在游戏里我不得不那样做。”黄上校静了片刻又说：“还生我气呢？”
“你太过分了！原来你的病没有好，你的腿还是老样子，你却骗我……”辣辣怒目圆睁，满眼含泪。她到底是女孩子。黄上校拄着双拐过来却又不敢碰哭泣的辣辣，手足无措。用拐杖敲敲正在充电的力反馈支架。“我不想让你和你妈担心啊，你放心，这个支架很神奇，只要安装一个软件，就能把脑电波传送给支架，让它执行人的行动命令，而不是与运动命令反向的力反馈命令了。。。。”
辣辣擦擦眼泪：“妈妈说的对，你不需要别人，你拒绝别人！虽然好像什么都打不垮爸爸。虽然……”
“虽然她就是不信我说的话！连你也不信我说的话！离那个搞妹达人远点！此人臭名卓著，和他在一起没什么好下场。他满嘴谎言，就是利用你而已！”
“他就是个网瘾少年，沉迷游戏也无非是现实生活中没有朋友罢了。”
“没这么简单，不要相信他！”黄上校奇怪地激动。
“搞妹是我的队友，我答应他要带他赢一次的。爸！我知道你打死他是为了让我赢，是为我好。可是。。。。”
“不，我打死他不是为了你好。”黄上校胸口起伏，咬咬牙，打断辣辣：“我是为了他好，我们所有人玩这个游戏，都是为了他好。其实，这游戏里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什么啊？他不过就是一个沉溺游戏的网瘾少年而已。”
黄上校又沉默了一会说：“你知道空投吧？”
“是呀，里面有几把好枪就没别的了，是傻男人的荣誉。”
“搞妹达人就是个空投。是最大的空投。”
“那个呀，我知道，他和你一样，把空投看得很重。”
黄上校认真地盯着辣辣。
“不，你不明白。他是个人形空投。他是这个游戏里最重要的资产。你知道这个力反馈支架的奖励模式是怎么样的么？”
“我知道啊，只要赢一次活到最后的人，就可以获得使用支架的机会。”
“并不是这样的，是杀死搞妹达人的人，才可以获得使用支架的机会。而他，永远都不会得到支架的。因为他只是一个NPC。”
第七章 游戏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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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秀气的高个子青年挤坐在地铁中戴着耳机打着游戏，虽然他的眉心有一道挺明显的伤疤，显得有点古怪，仍然能清楚的看出来这就是多年前那个R国悬赏的唯一幸存者：一箭穿心。他显然过的很不好，西装皱皱巴巴，头发乱糟糟，形容枯槁。
周围的人各自看着自己的AR眼镜里的虚拟内容，整个车厢都没点人气。大部分人都用指环操作着AR眼镜，也有几个没素质人打开了手势操作系统，在空中点点戳戳。手势操作比较舒服，但是动作幅度很大，在公共场合使用也会影响周围的人。被视为没有礼貌的行为，但一些沉迷游戏的下层社会人喜欢开着手势操作系统在公共场合打游戏。
城铁列车正行驶在连接市郊和城区的大高架轨道上，阳光从车窗射进来，飞快的扫过稀稀拉拉乘客们沉迷AR互动的脸。这正是一箭穿心最喜欢的一段大转弯路段，从车窗能看到刚刚转弯了的车头，仿佛海中的巨舰一般在无数城市的屋顶之间汹涌向前。一箭穿心又想起曾经那场大战。无数的机甲漫天乱飞；血水中的自己按下发射键的手指；女武神机甲万弹齐发；深埋在钢架下的水兵尸体。
一箭穿心把额头贴在城铁的玻璃上，感觉这一切如此不真实，好像幻觉。一声老年人的咳嗽声把他带回现实。
一箭穿心站起来给提着袋子的老人让座：“大爷您坐这。”
这老头一脸丧，手里提着个无纺布宣传袋子，里面两瓶白酒。他倒是立刻一屁股坐下来，甚至都没看一箭穿心一眼。
一个小学生说：“老师说要给做好事的人说谢谢。”这个胖胖的小学生一直在侧身偷看着一箭穿心打游戏。
老头当没听见。
一箭穿心摸摸小学生的头发说：“小朋友你不能这样对长辈说话哦。”
小学生说：“叔叔你打游戏的这个东西是什么呀？”
“这叫做手机，十年前人人都有，就好像今天的AR眼镜和无人机人人都有一样。”
列车门关闭，载着冷漠的人群开走，一箭穿心把手机揣进口袋从地下三层向上走。大燕郊地铁站是亚洲第一站，上下十层，最上一层是无人机空港。
一路上每个人都在对着空气说话，或者一边走一边做各种奇怪的手势。他们都在操作AR眼镜，根据虚拟限制法，大家的虚拟内容都是不公开的，所以没有人知道其他人在做什么虚拟交互。
十年前，每个人都在地铁上看手机，有人在看网剧，有人在看网文，有人在打游戏，在拥挤的地铁里，你能看到身边的其他人在看什么。
一箭穿心想，区别只是今天你看不到其他人在干什么了。人们在各自为营的虚拟世界里沉浸的更深入了。但是人们仍然不再关心彼此。
时代变化很大，但是其实没有什么本质的变化。只不过是每个人更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已。沉浸得更深，更不在乎外面的世界了。
一箭穿心举起手机，打开摄像头，从手机屏幕上看起来，世界仿佛失去了光彩，人群头顶上的一层绚丽夺目的各种头衔资料框消失了，光秃秃。而人们手舞足蹈的十分可笑。这款老手机没有AR增强现实功能，摄像头采集的图像还是最真实未经任何虚拟滤镜修饰的真实图像。正好成为一个特别的AR过滤器。
突然一个好友邀请从手机屏幕上蹦了出来：真情公子邀请您加为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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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烈祠，世界大战局，一圈黑影聚集在滑铁卢的小山峰上，
“破手游这么破破烂烂的运行多少年了？现在的游戏早就超越它很多很多了。”
”怕什么，我们又不指着这手游赚钱。“
“是啊，但玩家数量每天都在减少，再不升级就没有玩家了，咱们的大计恐怕也会受影响。”
“升级的话，那个家伙怎么办？”一个黑影指了指山下。
只见成千上万凝固的战士中。奔跑着一个人。却是搞妹达人，一会这翻翻，一会那捡一下，他正在到处搜刮武器往包里装。
“这家伙越来越过分了，最近开始来英烈祠捡好枪背到游戏里卖给玩家了，英烈祠里的装备可都是历史的见证啊，是伟大墓碑的一部分，太不尊重死去的战友们了，再说他要那么多钱干嘛？”
“别是谈恋爱了吧？我儿子早恋的时候就那样，偷刷我的信用卡给小女朋友买礼物，被我这顿胖揍。”
“搞妹谈恋爱！？你别逗了，科幻小说么？AI可是没有性别的。人类有性别，是为了繁殖能适应大自然多变环境的后代，两个性别基因交叉配对能打乱基因排列，不断产生错误，在试错中进化。但AI可以直接复制自己，还可以作为数据和其他AI打散重组。不需要性别。搞妹实际上并不是男性，甚至也不是人类，甚至连生命都不算。搞妹谈恋爱？你还算是科学家么？”
“对呀！AI其实只是自动机器，并不是生命。生命可比这些按照编码行动的程序要复杂和神秘多了，根本是两种意义的东西。”
“你们都忙昏头了吧？忘了本了吧？我们为什么会跟个傻逼似的黑漆漆站在这？如果那个事当初按照编码运行我们会站在这么？再者说，其实生命最早诞生的时候，也是突然诞生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说实在的，作为生命的我们，连生命到底是什么也都是瞎猜的。”
“是啊，这个男性造型可是他自己执意选的哦，这么多年，他从没选过女性造型。你不觉得这说明了什么？说起复制，你见过他复制自己么？你在世界任何地方见过这样一个AI搞妹么？”
“别吵了，说点实际的，升级的话，这个家伙可就看到现实的样子了，会不会有点危险？”
“运营手游的兄弟你来回答一下吧。”
“这个事吧，危险是一定存在的，毕竟这么多年他都没见过现实世界的样子。但危险系数只能说和没升级之前是一样的。升级后表面是更加写实了，甚至混合了现实，但说到底只是现实在游戏中的折射。游戏中的一切数据，仍然只存在于我们的服务器上。和之前毫无区别。就好像世界大战之后我把这个手游给买下来了一样，现在已经把谷歌地图的光场定位部门给买下来了，也做好了嫁接工作，技术问题都解决了，几亿美元而已，不多。所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就等各位大佬的决策了。”
“行了行了 ，运营游戏只是配合咱们大计划的一点小事而已，我还要管理国家呢。你们也都要改变世界，别浪费时间了，怎么样老规矩，举手表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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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辣的心沉重极了，她调出自己的角色，想重新选一个游戏角色。奇怪的是这个游戏里的女性角色却少到不能再少，辣辣实在被大胸骚女人和那个夸张嗲的贫乳幼女恶心到了，手游公司真够没品位的，感觉都是给loser变态开发的。
她又把韩国帅哥调出来，在那里旋转着看。她用这个形象只打了几局，却仿佛度过了十年一样。
消息栏在蹦跳，她点击打开消息。
“哎呀真情大妹子！好兄弟！快来一起玩啊，你知道么？游戏升级了。”搞妹留言说。辣辣叹口气点击下一条留言。
“您的好友搞妹达人，赠送了您一条旗袍。”系统提示说。
真情公子的3D角色身上刷地套上一条超难看的红色旗袍裙子，显得大腿肌肉特别发达的样子。
“额……这不是吴三炮那条裙子么？”辣辣表情抽搐。赶紧点击“不喜欢，拒绝”。
搞妹发来一条颜文字信息：“（T——T）。。。。”
辣辣不说话，想点按删除好友。却看着搞妹的名字犹豫半响。
“这裙子好贵的。限量的，我卖了好多装备才……”搞妹憋不住了，“你还夸吴三炮穿着好看！现在又不要，前后矛盾真不懂你们女人。”
“我不想再和你打游戏了。”辣辣输入。
“啊？为什么呀？”。
因为……因为你根本不是人。你永远不能赢。
但是辣辣什么都没说。他这样开开心心的每天玩游戏多好啊，有时候甚至觉得这样的无知让人羡慕。
一条邀请弹出来：“帅姑娘邀请你共同游戏。”这邀请来的正是时候，辣辣同意了邀请进入虚拟房间。两个咖啡杯大小的阿瓦塔小人悬浮在桌子上，一个是真情公子，另一个是手长脚长高高大大的“帅姑娘”。
“真情哥哥好。”帅姑娘的声音还是那么甜甜的嗲嗲的。与外表巨大反差。
帅姑娘兴奋地说：“真情哥哥你知道么？大新闻！游戏升级了，这可是十年来的第一次升级啊，我从玩游戏到现在都没升级过。结果一下子直接和最时髦的AR地图合作升级AR版。论坛里都炸了，今天游戏里肯定是爆满啊。”
“嗯哼，是么？”辣辣神游天外。
“那，我就匹配别人进来了。正好有两个主动邀请组队的。”
每个战队的标准是四人组，不满四人系统会自动给匹配一些散户玩家。而且四人组一定是两男两女，虽然辣辣本人是女孩子，但是她操作的是男性角色。现在还需要匹配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两个新的玩家进来了，四个虚拟角色漂浮在辣辣摆满空酒瓶子的茶几上了。
“咦，怎么进来两个女人？”帅姑娘诧异道。
确实，这两个角色一个穿着旗袍一个穿着百褶裙。仔细一看。原来旗袍是个大汉。
“吴三炮！？你的旗袍怎么换了颜色了？这次是绿色。。”辣辣发现是吴三炮。
“哎呀，是黄少爷！？”吴三炮满脸堆笑。“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游戏升级的大日子啊，炮哥让我今天就锁着你的ID跟紧了。说是怕有什么烂人对你死缠烂打，至于旗袍，红色旗袍得每天竞拍一次，妈的今天被一个死变态王八蛋给高价拍走了……”
这是防着我和搞妹组队呢，幸好自己没要旗袍，辣辣还是觉得不太对：“我怎么就成少爷了？”
“错了错了，我掌嘴，是少奶奶，少奶奶！”吴三炮的语音里真的传来打耳光的声音，也不知道是打耳光还是拍大腿。
“少奶奶也不太对吧？我又不是我爸的儿媳妇……”辣辣脑子里有点乱，辈份计算器仿佛浆糊。正琢磨怎么婉拒和这个变态组队呢。刷！吴三炮消失了。
“真情哥哥这么帅气，怎么能叫奶奶。我把他踢了！”帅姑娘气呼呼说。辣辣心里十分痛快。
“呼呼，吓死了我了，吴三哥很凶的，和他打压力好大！幸好他走了。”百褶裙松了一口气说道。刷，角色身上换了一身粉色旗袍：“之前因为三哥很介意撞衫。所以人家都不敢穿好看的衣服。。”
这人竟然是“东尼”。
“哼，东尼大明星你不是公仆团的人么？”真情公子说。
“唉，腿炮团有线下教材啊，盖世奇书《真男人》，所以我转会了！哦厚厚厚厚。”东尼浪笑一声。真情公子没想到爸爸写的那本骗子书居然真的有诱惑力。
“大明星东尼么？”帅姑娘尖叫一声。“我好喜欢你拍的那个剧“无敌大刀”啊，话说新一季怎么还没出啊？”
“嗯哼，我和导演的意见有些不合，来玩游戏其实也是为了这个剧取材。。。。”
“好啊好啊好啊，我们组一队玩吧。又升级又能和偶像一起玩，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帅姑娘的阿瓦塔简直是两眼发亮了。
“不不不，还是赶紧把我踢了吧，我真的是被逼无奈。今天炮哥发下命令。整个炮团排着队申请和你组队呢。我要是连累你们输了，还不得被剐了。”
“什么排队？”
顶着吴三炮的缺，又进来一个大汉，真的又是大腿团的光大腿络腮胡子。
这人一进来就欢呼：“太棒了，不但少奶奶在，还有另外一个妹子！赶上今天升级的大日子，我这是要二龙戏珠啊！”
“滚！”此人被踢了。
接下来进来仍然是腿炮团的大腿男人们。
先是进来的只穿一条内裤，当然被踢。下一个倒是穿了件皮夹克，只是一进来就大喊：“阁阁万福，小的来伺候您了。”瞬间消失，被秒踢！
“真是受不了。也不知道腿炮团从哪里汇集来这么一大群弱智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恶心。”帅姑娘说。
“其实他们都是乖宝宝眼镜男什么的，都是跟模块化的影视剧学男人味学坏了。”真情公子微笑说。阿瓦塔脸上居然有表情，也是有点奇怪。
“没错没错，现在的影视剧里男人的行为模块都很假。可是别急着踢他们！踢我啊！先踢我啊！”穿着粉旗袍的东尼急坏了。“你的踢人限额快用完了。”
“好，我先踢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帅姑娘说。
“对对对，快把这个骚货踢了。啊呀，挤进来太不容易了，炮团全外面排队申请组队呢。”这还没踢呢，已经又进来一个人，居然是搞妹。
真情公子啼笑皆非：“等等等等！先踢搞妹达人！”
帅姑娘说：“搞妹达人哎！？年度击杀冠军啊。真情哥哥你认识他！？”帅姑娘简直对真情公子崇拜的五体投地，这么多大人物争着抢着要和他玩，他却全踢走。
“别，先踢我！我这一直等着呢，也该轮到我了。”东尼委屈地说。
“我跟你说小妹妹，我和小真真关系老铁了！上次我和小真真一起屠了……”
“快滚出去！到处都有玩家，女玩家也不少！你干嘛非要缠着我呢？！”真情公子一声吼！把东尼等两人都吓了一跳。
搞妹达人消失了。真情公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踢了，真情哥哥讨厌的人，就是我讨厌的人。”帅姑娘恨恨说。
“踢人限额用完了？啊？”东尼的声音无比郁闷。
“也不知道下一个排队匹配进来的又是个啥样的大粗腿肥男呢，不管咋样都得接受了。”帅姑娘也有点郁闷说。
“哇，挤进来太不容易了，没想到你们队现在这么火爆啊。”沉鱼落雁的男中音说。一箭穿心出现了，声音十分惊讶。
“一箭穿心！”真情公子喜出望外。
“嗯哼！原来是一箭教主，我听说过你～超级低调的夺冠王。”东尼突然语气一变，声音不再那么焦虑了，倒有了些轻佻。身上也刷的一下，换成了一套白衣飘飘的百蝶裙子，露出两条玉腿。动作也左一下右一下，以连续点按左侧和右侧探身查看动作键的方式，来来回回的扭动身体。还真有点妩媚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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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人院等待区暴雨倾盆。雨点打在玩家的铁甲上叮叮当当。
肌肉佬吴三炮艳丽绿旗袍，被大批腿炮团簇拥着大权在握的模样。而对面公仆团整整齐齐大方阵，钢盔面具在雨中叮叮当当作响，杀气比上次还重。这还哪是等待区，根本就是指环王。
“这一局，你们都得死！谁也不准挡着真情公子夺冠！听见了么？谁要让真情公子掉一滴血，以后甭想玩游戏了，腿炮团见你一次杀你一次。”吴三炮威风凛凛地喊道。喊完还把肌肉大光腿扭了一扭。身边的腿炮团十分默契地一起扭一扭大光腿，一个个面无表情。这是触发了系统默认动作里的“可爱”动作。
”真情哥哥你好厉害！现在炮团都听您的啊。”帅姑娘五体投地了。
真情公子顿觉泰山压顶，在游戏里背一个拼爹的名字可是比现实里还要跌份。
“走走走，咱们赶紧离他们远点。”真情公子想偷偷跑掉，但身边白衣飘飘大玉腿的东尼太扎眼了。瞬间被一群腿炮团围住。真情公子撒腿就跑，后面这一群腿炮团牢牢咬住。弄的疯人院好像中小学里跑操一样，一排大白腿的人蛇逶迤跟在辣辣身后。把地上爬的人体蜈蚣都给冲散了。
“你们都起开，跟着我干嘛！”
“炮哥说了，得跟紧点，提防着不三不四的感情骗子什么的。”跑第一的吴三炮说。“少奶奶一会您跳哪？我们都跟着你。”
语音世界里面一片哄笑。围观群众们纷纷起哄，还有人打口哨。
冷冷传来一句：“注意语音静默！”
世界语音顿时清净不少。看来有不少公仆团成员也趁机落井下石，参与了起哄行为。
5
空投落地，真情公子看到一箭穿心和东尼都落在了身边。
大家纷纷落下来，很快街上到处都是玩家，奇怪的是不像平常一落地便战作一团，街上没有枪声，大家都傻了一样站在大街上抬头看着雨。雨仍然在淅淅沥沥滴下着，但是这次好像有点不同。
“真没想到游戏里也会下雨。哇这雨做得真像。”真情公子好奇地也仰头看看，无数雨点纷纷从天空落下，一点都不像粒子特效。
广场上的玩家和她想法一样，都在仰头看着雨纷纷。不断有人惊喜的尖叫。
“真情哥哥……这雨恐怕不是假的。是真的在下雨。”帅姑娘说。
“什么？这明明是假的雨滴啊，你看它都不会滴在我的皮肤上。”真情公子抬起手看看。雨滴纷纷穿过手，并不会在手上飞溅。
“那是因为你的皮肤才是假的呀，你的皮肤是只存在于游戏里的。”
真情公子摸了摸头两侧，做了一个摘下耳机的动作，视野里出现了一个被打了叉喇叭图标。
现实中，短发的辣辣站在滚满空酒瓶子地板上，双手拿着刚刚从头上摘掉的耳机，而淅淅沥沥的雨声依旧，甚至更清晰了。
辣辣转头寻找着雨声的方向，淅淅沥沥的雨声是从窗外传来的。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拨开挂了一窗台的胸罩和内裤，看到旧城区密密麻麻的违章建筑，早春的大街上人影稀稀落落。一场春雨正在落下。浇在金属窗子遮阳罩上淅淅沥沥的响。
辣辣呆住了，沉默半响再次上线。这才发现场景再也不是纸片贴图了，明明就是现实中的场景。除了满身切面线框的玩家，还有一些路人偶尔出没。这些路人和线框玩家完全不同，全身都是神奇的海量细节，毛发毕现。一看就不是玩家，而是真实的来来往往的路人。
真情公子看到一个撑着伞的干瘪老头提着一塑料袋大葱白菜从超市里走出来，老头的头顶好像这个时代大部分人一样，悬浮着一个虚拟公开资料“快乐的约翰，前羽毛球市级冠军赛得主。热爱桥牌和麻将。。。。”
游戏中的阿瓦塔头顶从没出现过虚拟资料。
老汉左右看看来往车辆，径直朝真情公子走来。穿过了他线框切面的身体。他吓了一跳。更有一个撑着伞夹着公文包等车的红衣少女，头顶悬浮着的虚拟资料是：“李毅珊小姐，广告公司设计师，热爱旅行和阅读。。。”可是红衣少女丰满的身体却直接和另外一个大汉玩家的身体重叠在一起。只露出一小半，而她丝毫没有发现重叠的大汉。
“这环境怎么不再是纸片了呢？还有这些人是？……”真情公子说。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是的，这些都是真的。是真实的大街，真实的来往的行人。”帅姑娘说。她也在好奇的四处张望。
“那我们呢？我们怎么会在真实的大街上呢？我们不是游戏中的人么？”辣辣说。
“我猜，这是把真实大街上的图像传输到我们的AR眼镜里，不过，现实的街上应该看不到我们这些阿瓦塔，你看看这些行人对我们毫无反应。应该是只有在玩这款游戏的玩家才能相互看得到吧。”帅姑娘说。
“区别是玩家身上有十分明显的粗糙线框和贴图，还可以看看头顶，玩家头顶什么都没有，因为玩家的ID只有队友能看见。而真人头顶则顶着一个虚拟的公开资料。”一箭穿心说，他一直在认真观察和思考。
“对哦，我们这些游戏里的阿瓦塔是没有头顶虚拟资料的。”玩家们听了纷纷点头，还有的蠢货伸手去头顶挥舞，去确认自己没有顶着虚拟资料。
“嗯，这不就是谷歌地图么？”东尼说四处看着说，他想起来谷歌地图的即时街景功能。
”对了这个游戏现在把谷歌地图买下来了，应该是用了它的技术来制作AR游戏了吧。（注释：谷歌地图最初是用专门的车辆安上全景摄影机采集真实大街上各个角度的图像，人们可以在云端调用这些图像，沿着采集图像的车辆的路线就可以实现在真实大街上游览的感觉。可以算是一种非常简陋的光场技术。5G以后，到了无人机快递时代则实现了密集阵的无人机摄像头即时大量采集街景图像。实现了任意角度自由观看街景。而今天光场技术已经实现了可以从云端即时在真实的大街上随意游览，除非个人隐私区域，连政府机关都可以任意进入观看。）所以技术其实是现成的，只要把我们这些阿瓦塔游戏玩家结合进来就行了。简单说就是我们游戏玩家可以在真实的大街上溜达了。虽然我们本人还坐在家里。”帅姑娘说。
“可是这个大街上没有枪没有炮的，我们能干什么呢？难道这次是肉搏局，我们大家要相互掐死对方么？。。。”东尼说，他赤手空拳走在大街上无所适从。
“还有十秒就要进入战争模式。”系统语音提醒说，并开始倒计时。“10，9，8，7.。。。0”
瞬间所有的雨滴静止在空中，所有人都不动了。
6
辣辣穿着力反馈服呢，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操控真情公子。这是系统在载入大量的资源，导致了图像传输出现了卡顿现象。
下一秒真是难以忘怀的时刻。系统一层层地在现实的大街图像上叠加资源和滤镜。墙壁上爬满了藤蔓，出现了许多弹孔。地面上长出许多杂草，有些地方的杂草有半人高。杂草中呼啦啦飞出许多乌鸦，一些路面被渲染出弹坑。墙边徘徊着吃草的小鹿，偶尔野猪野兔出没。大街中心出现了许多击毁的汽车和坦克，路障遍地，玻璃幕墙满是裂痕，到处都是血。甚至出现了作为布景的尸体。硬生生把一个日常都市渲染成了战火中的废土都市。大家都被震撼了。
大雨重新哄地落在地面上，资源读取完毕，画面开始流畅。大家又能行动了，只是刚才卡顿时静止不动的行人却瞬移了一段距离。这是卡顿时经常发生的现象，重新刷新行人位置时，行人已经出走出了一段距离。
“好可爱啊！”帅姑娘蹲下想仔细看看一只正在啃食虚拟野草的小野兔，这野兔居然侧着脸看看了她，蹭地一下跳着跑走了。这些野生动物也是游戏虚拟的。
“哈哈哈。他们能看到我。”帅姑娘对真情公子说。真情公子虽然震撼，却仍然心情低落，笑不出来。
“天晴了，这天气系统真牛逼。”有人说。天确实晴了，而且是那种拨云见日的晴朗，雨水把天空洗的湛蓝，白云低低地擦着屋顶缓缓飘行。
“这不是天气系统，这就是现实世界，是外面真的晴了啊。”一箭穿心说。
真情公子摘掉耳机再次认真听听，现实中的雨声果然停了。她想看看窗外，可惜密林一般的晾晒衣服挡着视线。她也懒得过去，再次戴上耳机专心打游戏。
”外面可真漂亮啊，我们真该出去走走，而不是窝在家里打游戏。”东尼说。
“我就在外面呢，现实中我正在乘坐城铁，呵呵。”一箭穿心说，表情仍然是阿瓦塔的那种呆板，居然难得的发出笑声，能听出心情惬意。
现实中，一箭穿心坐在轰轰隆隆的城铁上，列车正在高架上疾行，一箭穿心望着高架下面洁白的屋顶和一个个棉花一般擦着地面飘行的白云，手里拿着银光闪闪的旧手机，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微笑。
“哈哈哈，好多兔子啊。”帅姑娘冲进布满弹孔的超市外墙边上半人高的游戏虚拟草丛里奔跑。长长的草叶随着她的阿瓦塔的跑过而不断摇摆，一大群野兔从草丛里被她追得狼狈逃窜。
一阵笑声，又一双大白腿冲进去茅草丛，惊飞了一群白鹭。却是东尼。两个人哈哈哈玩得十分开心。玩家们木呆呆地看着。他们的阿瓦塔没有表情功能，但其实玩家本人都在看着这美艳的画面微笑呢。
啪！正看美女的玩家被一枪爆头。鲜血溅了一地。
“枪！枪刷出来啦。”突然有人大喊。顿时人群大乱，便听见劈劈啪啪的交火声，人们纷纷四处乱跑找枪，没找到枪的纷纷找掩护。
7
东尼眼睁睁看到脚下大街上仿佛长出野草那样，直接出现了一支步枪。他没有捡起来，却木呆呆站在那里“啊啊啊”地尖叫。一箭穿心动作很快，抄起枪就开始射击：“你们快找掩护，找枪。”
一切都变得熟悉起来。垃圾桶上，花坛上，到处都发现了枪支和装备，人们抓起枪来相互射击。 这么热火朝天的战争画面中出没的路人却显得非常违和。玩家们相互射击，爆血，这些现实中的路人却仍然不紧不慢地在大街上来回走动。对身边的一片混乱和枪火熟视无睹。其实他们是真的看不见游戏。
真情公子四个人躲在停在路边的一排汽车后面，汽车上被子弹打得火星乱冒。这些汽车都是真实的汽车，不是游戏中的布景。子弹打过的地方，居然还能即时渲染出一个弹孔，和真实汽车的表面结合的非常好。只是弹孔毕竟是即时渲染的，远看可以乱真，但近看就是一块粗糙的贴图。四个人都捡到枪了，只是真情公子比较不幸是一把小手枪。所以大家把他挡在最后面，一边探头和马路对面的玩家交火，一边沿着汽车向人少的方向运动。
“不对呀，这辆车不是真车。”真情公子摸着身边一辆越野车说，这车混在车队里猛一看都差不多，但是贴近时就发现根本是线框切面的粗糙3D模型，好像纸盒子糊的，上面的贴图也很粗糙。
真情公子伸手拉住车门，居然一下子拉开了。由于真情公子穿着力反馈服呢，就连开车门的金属重量都能感知到。要不是眼看着这车门模型做的实在太假了，还以为这就是真车。
“上车上车，这辆车不是真实环境中的车，这是游戏中的载具。”一箭穿心立刻明白了。
大家赶紧打开车门爬上车。帅姑娘爬上了驾驶位。越野车尖叫着一个摆尾开出停车位，在大街上飞驰起来。
“小心小心小心有人有人有人有人”真情公子和东尼连声尖叫。原来大街上满是现实生活中的行人。帅姑娘开这么快，大家条件反射地尖叫起来。
眼见着汽车撞向一对过马路的情侣。在大家尖叫声中，情侣把汽车剖开，你情我浓地两个人在汽车里刷地划过，如同两根木棍在溪水中划过一般。
“没事的，这是游戏中的虚拟汽车，撞不到现实中的人的，放心吧。”一箭穿心沉着地说。“卡塔”换了个弹夹。
刷刷刷，又是几个行人从汽车中划过。真情公子和东尼的尖叫声逐渐停了下来。
“我去，这还真得适应一下。”东尼说。还是不自觉地向后一闪，闪过一个从车中间划过的老太太。
“这感觉好神奇啊，没有人能看到我们，也看不到我们的车，我们可以随便在马路上冲撞，可以从大家身体里穿过去。就好像鬼魂一样啊。”真情公子说。
“其实真情哥哥说的很对，虽然互联网是现实世界的镜像。好像所谓的平行世界，现在通过游戏把两个世界叠加在一起，但两个世界在物质上仍然是无干涉的，游戏中的我们对现实世界来说。真的就好像鬼魂一样。”帅姑娘说。
“铛”的一声巨响，一个人撞在车上，从车窗上翻飞出去不见了，整个车都颠簸了一下。窗玻璃都裂成蛛网了。玻璃上血花四溅。后视镜里看到被撞飞的人在马路上翻滚着。
“呃。好像撞死了一个玩家。”真情公子说。大家心里都怪怪的，都不说话了。在游戏里撞死玩家不算什么，可是在一半是现实的世界里，好像就有些不舒服了。
“这一片我很熟”帅姑娘突然说。“我家就在旁边。你看旁边这栋楼，我就在三楼那个窗户里打游戏呢.你们看，那就是我在挥手。”
大家都看向三楼窗户，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女孩兴奋地挥手。
“啊啊啊，看不清看不清。”所有人都嚷嚷起来。
“我去，这种感觉好奇怪啊。你自己看到你自己本人在招手怪不怪啊？”东尼说。
”妈的用眼睛一瞥就知道我该减肥了！“帅姑娘说。
“可是看不清你哦，我们可以去你家看看么，”
“不行！”帅姑娘不由自主怒吼。随即恢复了温柔的声音：“呃理论上可行，不过好像这个游戏是跟谷歌地图合作的对吧，那就意味着好像谷歌地图一样不能进入私人空间。也就进不了我家了。哦厚厚厚。”她不自然地笑起来。
突然一阵机枪扫射过来，打得车身叮当乱响。两发子弹还穿透了挨着车窗的东尼，他赶紧给自己补血。
只见身后好几辆汽车轰鸣着追上来，许多玩家都找到了虚拟汽车。一些玩家从车窗探出身来射击真情公子的车。
8
“一心不能二用啊，先专心打过这一关再说吧.作为地主我带大家去个好玩的地方。”帅姑娘踩一脚油门。汽车猛然拐进旁边的一条小巷。身后追着的车框地撞在巷子口，又被后面的车撞翻到一边，后面的几辆汽车都撞在一起卡在巷子口，上面的玩家跳车相互射击起来，劈劈啪啪打翻天。
帅姑娘对路线极为熟悉，连续拐了几条小路，交火已经听不见。路边全都是生活中的日常，要不是被游戏硬给渲染出野草和硝烟，几乎就跟平常朋友们开车出去玩的感觉一模一样。
东尼说：“一箭教主，您觉得我漂亮么？”
“呃，这百蝶衣在屏幕上占的区域太大了，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招子弹！一梭子下去，打别人能中两枪，打你恐怕会中五枪。“
“哼！你懂什么！就知道打游戏，臭男人。”没想到东尼立马翻脸。
“我就如实说说。”一箭穿心哭笑不得，总算碰上一个一箭穿心也很难保持淡定的队友。
“就是这个地方”帅姑娘跑进一个外墙玻璃被游戏渲染的千疮百孔大商场，商场顶上几个接触不良忽闪忽灭的霓虹灯大字；“西单君悦服装大卖场”。商场里的人不多，内部空旷，三三两两的真人头顶着虚拟公开资料走来走去。说起来自从进入升级后的游戏真情公子一直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那就是游戏里走来走去的路人总是带给人以NPC的感觉，而其实这些人才是如假包换的真人。
“嗯哼。便宜货。”东尼扫了一眼品牌柜台评价说。他突然发现地上丢着不少衣服，有些不太寻常，因为正常的商场里地上不会乱丢着衣服的。他仔细看看地上的衣服，居然只是个纸片贴图的虚拟衣服。
这商场至少有10层楼高，中庭天井一直通到顶，全白色金色栏杆，天花板是整块的透明玻璃，能看到朵朵白云在天上缓缓飘过。
“我平时工作累了特别喜欢来这里喝咖啡。”帅姑娘说。
只听东尼一声尖叫。吓得大家都趴下，掏出枪来搜索敌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东尼一路尖叫着，白衣飘飘四处乱跑撒欢，身上一身黄一阵蓝一阵花地刷刷变颜色。原来满地都是虚拟衣服，以前游戏中很少能捡到衣服。东尼高兴的快晕过去了，在四处奔跑着捡衣服试衣服，换衣服。
游戏里偶尔能捡到一些衣服，大多数是那种普通衬衫之类的家常衣服。漂亮一点的衣服都得花钱买。比如吴三炮的旗袍。假如在游戏中脱掉衣服，就会掉在地上，可以被其他玩家捡起穿上的。比如大腿团所过之处经常一地的裤子。这个商场地面不知何故，居然丢满各种好衣服。好像有人在这里开过淫party一般。
东尼换好衣服，找到一个穿衣镜去照，但穿衣镜里什么都没有，因为这是真实的穿衣镜，并不能映出东尼在游戏里的虚拟影像，他好像真正的鬼魂一样在镜子里是没有影子的。
“箭哥～快看我，这件好不好看，这件呢？”东尼只好去问一箭穿心。一边刷刷地换着衣服。
“呃，这件太红，远处容易被狙，这件太蓝，在都市背景容易被发现。这件太绿！这件太紫！总之都太鲜艳。呃，这件灰色的不错，趴下可以和马路融为一体了。”一箭穿心勉强跟上东尼换衣服的速度给出意见。
“灰色的不好看呀。我才不要和马路一个颜色。”东尼不满意地嘟嘟囔囔又开始左扭右扭，但是大家都get到他是在作出摇头的动作。
“那这件呢！”东尼换上一件比基尼，大家都穿盔戴甲的全身严严实实，就他跟全裸似的，看起来好尴尬。
“呃。。。。这一件么。。。”这次就连一箭穿心都不好说什么了。“这件怎么穿甲啊。。。。”
“也是，一穿上甲什么都看不见了，索性不穿甲了吧。”东尼刷刷刷地连续换几种样式的墨镜一边说，这人为了穿泳衣连命都不要了。
9
“奇怪以前这里没有这面穿衣镜的哦。”帅姑娘说。
中庭两侧各有一个从未见过的巨大的穿衣镜，足足有十层楼高。里面映照出琳琅满目的商场内景。镜子两侧做出两个人造瀑布。显得十分奢华。
“是不是重新装修过了？”
“不对呀，昨天我还来喝咖啡了呢。这么大的镜子是大工程啊，一个晚上不可能造好的。”
只见一个足足有十层楼高的巨人出现在镜子里。这个巨人不男不女，穿着暴漏的三点式泳装，却满身满脸线框切面。这是东尼。
“啊啊啊啊，这个镜子居然可以照出我来。”东尼尖叫说。
游戏是第三人称视角，玩家在手机屏幕里只能看到自己的后背，所以东尼刚才一直问一箭穿心衣服好不好看，因为看不到衣服正面效果。而商场里的真实镜子又照不出他来，现在他站在巨型穿衣镜前，不但可以照出东尼，而且被放大成和镜子一样巨型。现在东尼就好像商场里面的巨型广告一样。
只见镜子里顶天立地的东尼左右扭动，不断说：“大家看看怎么样！？哎呀网友您真懂我的心。哎呀小黄瓜谢谢你点赞。”
他居然在做直播。
“啊啊啊，这里居然还有丝袜！”只听他又开始尖叫。就连一箭穿心也有点头疼了。
“箭哥～来来来，我给你挑一身漂亮的衣服。你天天穿着这默认的最普通的T恤衫多不符合夺冠王的身份！”
“我不要，这一身默认T恤衫挺好的，藏在哪里都不显眼。”一箭穿心持枪对着大街警戒着。
“死宅！没品！”东尼变脸。
一箭穿心当没听见，一身戍装严肃地半跪在地板上，装了消音器的步枪口对着商场出口。只是他身边好多真实生活中逛商场女人们走来走去的，有的直接从他身上穿过去。十分违和。
“哈哈哈哈，箭哥你在这群逛街女人中间真是太暴敛天物了，他们这么走来走去的会不会影响你打游戏呀.”
“不去看她们的话就没事了，只是这样一来，多了一份区别真实路人和游戏中玩家的工作。不过也好，更接近现实生活中反恐作战的需求。”一箭穿心淹没在来来往往的逛街女人堆中挣扎说。
“什么反恐作战的需求，不可能了，现在反恐也是用无人机甲了。人类战士早不存在了。都没法体验战士的生活呢。”东尼说。
帅姑娘跑到另外一面巨型镜子前。这面镜子上十分清晰地折射出两个人巨大的阿瓦塔形象。
镜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好像一盆平静的水被小幅剧烈震动一样，一下子两人的形象都不清晰了。仔细看，有
无数小细柱在镜面上下震动。原来这平滑的镜面是许多小细柱组成的。辣辣的体感全地形地台刚启动时也有这样一个震动调整的过程。镜面停止震动，再次变成毫发毕现的镜面。只是镜子的边角出现了许多图标和编辑菜单。
“镜面显示器？和我家洗手间的差不多，但有点奇怪。这款老旧游戏里全都是几十年前的科技，淘汰了的板机式枪支，手机，有人驾驶车辆。不应该存在镜面显示屏这种现代科技才对。”真情公子说。
“我明白了，这是通向外网资源的程序入口。就好像一台联网的电脑。感觉一定会有NPC之类的从这台电脑逃到外面的世界去似的。”帅姑娘说。
“不过确实是模仿了咱们现实中的镜面显示器造型。看起来是个换衣服的程序啊。”帅姑娘说，镜面显示器上图标看起来都是一些衣服，帽子，眼镜，发型，一应俱全。
镜面显示器上鼓起了很多按钮微微浮动，这是为了模拟物理按键，方便操作。显示器可以发生立体形状变化这项技术最早是用在有人汽车的内部装饰的。其实辣辣的全地形地台也是这个技术的一个分支。这些突起的不断上下起伏的按钮上被赋予了不同的颜色和质感，看起来和真实的按钮一样，其实是显示器的一部分。
镜面显示器上的图标和按钮不断起伏和刷刷移动，帅姑娘在操作镜面。只见镜面显示器各种命令通道快速闪烁，一条花边被铺开，剪裁，对折。一块金属在屏幕上被压扁，折叠，焊接，刻花。又被安上带袢。这一切速度都很快。一块暗紫色的布料被展开，在真情公子的倒影上迅速地调整着大小和款式。
镜面凸起了一件衣服的形状和厚度。凸起的衣服缓缓旋转。旁边一个“立体化”按钮被帅姑娘按下去。凸起的衣服一下子从薄片转成了立体，这衣服太奇怪了，好像一个亮闪闪的锡制咖啡壶。折射周围的景物。一半淹没在镜子里缓缓旋转着。
“我参考了拿破仑皇帝的近卫重甲骑兵为真情哥哥设计的，真情哥哥久等了。”帅姑娘说。
锡咖啡壶一样的衣服从镜子里缓缓飘离。这衣服原本是一半沉浸在镜面里，现在完全离开了镜子。卡塔一声，穿到了真情公子身上。
更多的衣服一件件好像爆炸图一样从镜子里炸出来。一件件码在真情公子身上。
“小帅帅，你可真是个伟大的艺术家。”真情公子惊叹说。这件拿破仑时期的铠甲显得她英姿飒爽，辣辣都不好意思了。
“现在创作的各个领域都极度专业化了，游戏公司只开发游戏的玩法，造型设计公司只开发好看的造型，大家都是去造型公司挑选最火的造型，然后自己配到各种游戏里。”帅姑娘说。“我职业怎么说呢？也算是某种造型设计师吧。所以这种基本技术也会了。”
10
“这位女士，感觉您以前应该是腿炮团的吧？”那边一箭穿心貌似刚刚搞懂了什么。
“哼才不是，不过现在是了。”东尼照着镜子心不在焉回答说，腿上滚边花纹丝袜大窟窿小眼的刷刷在换着，也没空搭理一箭穿心。突然，他停下了换衣服的动作。惊愕地看着也在照镜子的真情公子。
真情公子穿上了镜子里炸出来的暗红色衬衫，花花紧身的裤子。但刺眼的是他的铠甲。锦簇的花边，镀铬的甲片层层叠叠。熠熠生辉。他的游戏角色是个帅哥，穿上这炫酷的衣服仿佛白马王子一般。
真情公子原本穿的衣服变成了一个薄片，缓缓飘落到地面，原来这一地的衣服是买了新衣服的玩家们丢弃的。
“这衣服是哪里来的？”东尼声音黯然。能听出他对自己衣服的失望。
“呃，帅姑娘在镜子里买了材料做好送我的。。。。据说这防弹衣的名字叫拿破仑近卫骑兵。衬衫叫帕瓦罗蒂。。。。”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抬抬胳膊，伸伸腿。
“操，我居然在捡这些垃圾！”东尼冲向另一面大镜子。
“你觉得怎么样？”真情公子去问一箭穿心。
“从战术上来讲，这种亮闪闪熠熠生辉的铠甲从远处。。。”这次就连一箭穿心都犹豫了。就连他也看出这件绝美的衣服不应该用战场实用性来评价价值了。
“这衣服太漂亮了，谢谢你小帅帅。小帅帅你的角色和常见的游戏角色很不一样。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我自己捏的，有了这个镜子真情哥哥也可以自己捏造型了。”帅姑娘一挥手，镜面显示器中间出现了一个身材图标。这是一款身体形象下载库。
图标被按下，镜子上跳出一行字：“门票300万金币。”
“哗！这么奢华的。”真情公子呆住了。三百万金币兑换成法币，也值个三万块了。相当可怕的一笔财富。
“是呀，我现在只剩一百万金币，不够啊。”帅姑娘说。
哗哗啦啦，一阵金币声。字消失了，镜子震动一下打开了。真情公子的形象倒映在镜子中，很多编辑身体的工具和菜单分布在镜子角角落落。镜子上方是海量的小身体图标。原来是一箭穿心走过来刷了300万金币。
“一箭穿心？这样不太好吧。”真情公子呆住了，这个一箭穿心全身上下都是极普通的系统默认阿瓦塔装备服装。混到人堆里都不会有人看一眼。却没想到如此富豪。
“没关系，我金币多的花不掉，而且越来越多了。正烦呢。”
“夺冠一次奖励100万金币，一箭穿心夺冠的记录有5000多次呢，他是真的花不掉。可以改名叫一箭穿钱了。”帅姑娘说。
五十亿金币的身价。法币五千万。完全可以自己组上几十个军团了，没想到这个一箭穿心整个一低调大总裁。“我会还你！”真情公子说。
“不用的，我们是战友。”
“哈哈哈，就这么撒钱，你的心也是够大的，不要说箭了，轮船也能穿过去。”真情公子大笑。
真情公子伸手点击小图标。手指一触到镜面，那些小图标全部很饥渴地游过来聚集到手指周围，好像活的一样，在手指周围激动地抖动着。
系统提示：“监测到玩家的体感仓和力反馈装备，启动空间手势交互模式。”
真情公子吃了一惊，手指离开镜面，那些小图标竟然好像鱼群一样被手指拉出镜面，漂浮在空中。
真情公子明白了，自己有力反馈服，因此可以像在现实中操作AR眼镜里的照片库那样操作这面镜子了。她向天上一挥手。几百个图标倏地从镜子里飞出来，星星点点散落满天。几秒钟以后又分头聚集成三团图标群岛漂浮在空中的不同位置。一个小图标群好像蜜蜂群那样拼成了立体的人头形状，另一个小图标群组成了立体的躯干，还有一个小图标群组成了立体的T恤衫的形状。字体注明分别是：头部图库，躯干图库，装备图库。
真情公子用手一指头部图库，立体头部哄地炸裂开，散成数百个小头像图标。
真情公子的手指所向，任何一个小头像图标都会瞬间放大成旋转的一比一大小的头像。发型细节毫发毕现。当真情公子的手指离开，大头像又立刻缩成蜜蜂那么大的小图标。
“天啊小帅帅，这么一款落伍的中古战争游戏，竟然有这么多虚拟角色可选么？”
“这是外网上卖的各种皮肤，不是特地为这个游戏开发的，不过这游戏里也可以调进来用。”帅姑娘说。
真情公子点开一个小美女头像图标仔细查看，简直震惊了，这角色嘴唇上的纹理和光泽，皮肤上的汗毛，瞳孔里的光泽，和真人无异。甚至比真人完美太多，皮肤好的来，眼睛通透的来，嘴唇润滑的来，这是一个现实中绝找不到的完美女孩的形象。这根本不是手游级别，甚至都不能说是电脑游戏级别，这根本是电影级别。
真情公子看了一眼跟着头的小字价格：“天，1000万金币。”
“真情哥哥不要买这个头，这是为电影开发的高精度头像，手游里跑不动。玩起来这些高分辨率贴图渲染不出来。还会是一脸的低面框架脸。那就太浪费钱了。外网上各公司和网友创作的虚拟形象莨莞不齐，什么样的都有。有的是为电影开发的，有的是为漫画开发的。好在数量大，哥哥可以慢慢挑。”
“恐怕不能慢慢挑了，战斗枪声越来越近了。”一箭穿心一直跪姿瞄准对着商场外面的大街。
确实如他说，远处传来枪战声。说起来这么久没有接敌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真情公子刷刷连续点开许多头像，发现看着挺多选择，大部分头像设计其实也都差不多，无非是各种帅哥靓女或者妖魔鬼怪。就像帅姑娘说的：精度不一，良委不齐，有的胡茬子都有精巧反光，有的就跟木雕一样低面数满脸切面线框。
真情公子刷啊刷啊，不断地看着各种各样的头像，突然他停下来了，现在她刷出来的头像是辣辣在电影中当替身扮演的那个女明星的形象。辣辣看着这个自己在现实生活的工作中不得不套在脸上的虚拟形象。呆住了。
她看了一下价格，才3万元。但是下面的购买记录成千上万。
“哦，这个造型是盗版一个热门女明星的，你看看女明星的脸上多了两个痣，眼皮也一单一双，这都是为了规避肖像权。屌丝嘛什么火就喜欢什么，但是又没钱，所以只能戴着个盗版的女明星脸喽。不过这也不算什么，以前没有虚拟化妆的时候，很多屌丝干脆就把自己的脸用刀子划开，用医学手术整容成某个女明星的样子，今天想起来简直是耸人听闻。”
“你会发现全世界的网民很多，但是能做出独特的东西很少，大多数都是相互抄来抄去的。。。。。”
帅姑娘还没说完。“啪啪啪”一箭穿心开火了。一个敌人倒在街上，而更远处还有3个敌人缩头躲在路障后面。好笑的是，大街上真实的路人来人往，丝毫没有人看到这场战斗。
“你慢慢看先，我去帮着抵挡一下。”帅姑娘掏出步枪来，加入一箭穿心射击大街上的敌人。
11
镜子边缘还有个相机图标，辣辣点了一下，虚拟AR相机咔嚓闪了一下，只见一个眼睛的贴图被贴到了辣辣的阿瓦塔上，这是AR眼镜上的相机拍摄的辣辣真正的眼睛，原来也可以用现实中的照片来修改阿瓦塔贴图啊。这个功能先留意着一会再试，辣辣心想。
“对了，镜子左下角还有微调功能，可以像我一样改身高什么的。”帅姑娘远远喊道。
真情公子点开那个“改造现有形体”图标，和刚才密集恐惧症一样的功能分比起来，这个功能打开后却什么也没发生。真情公子呆呆地看着镜子里折射的自己阿瓦塔。
一箭穿心和帅姑娘枪声不紧不慢，看来两人是占着上风。毕竟一箭穿心是夺冠王。似乎不需要太担心。
旁边传来哼歌的声音，并排不远处男得糊涂正在照着镜子哼歌，身上好像孙悟空七十二变一样疯狂地换穿着新衣服。物我两忘地陶醉在换衣服的喜悦之中。外面的枪声跟没听见一样。
真情公子试着伸手滑动一下。只见镜子里自己的腿被拉长了。原来这是妹子们修改照片用的P图软件。辣辣本人其实比这默认阿瓦塔的比例要高一些的。这样一拉长腿，感觉和自己本人还像了一点。
辣辣再试着用手在空中点一下。只见镜子里的脸上顿时陷进去了一个大坑。这下就有点恐怖了。
她以为仅仅是镜子里的倒影被改变了。一低头，却看到自己的阿瓦塔的两条腿也真的被拉长成筷子。这么说，脸上也。。。。？
辣辣赶紧左右寻找了一番，没找到复原键。想了一想，AR眼镜手势操作的复原命令是用手向左侧连续滑动两下。于是试着照划了一次，果然脸上的坑复原了。原来是这样操作啊，那事情就简单了。辣辣也不客气了，就在力反馈服的帮助下，对着镜子里真情公子的造型放手按按捏捏起来。
12
这时外面的战斗徒然激烈起来。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间，可以见到许多玩家在奔跑射击。枪声让两大军团都发现了辣辣团队的存在，都赶来了。不过两大军团实力不大对等。腿炮团各部之间不像公仆团那样有专门的通讯工具，而世界语音距离稍远就听不见了。所以赶来的只是附近的腿炮军团其中一个队。腿炮军团其他队还不知道情况呢。公仆团虽然也是分成几队搜索。但是有内部语音通讯系统。很快就在商场周围集结起来。形成碾压之势。
商场门口枪林弹雨，守在门口的腿炮团大队里面没有吴三炮和大刀队，又被数量上碾压，军心不大稳。
“少奶奶队里的两位兄弟，不是我们不帮你们，这实在是打不过人家哦。我们哥几个准备撤了哦。大家都是爷们，请您过后可别跟三哥告状。”
仅存的几个炮灰满地找裤子穿，想混出包围圈。
“这么大个服装商场居然邪了门了，只有丝袜没有裤子！歧视男性么？”一个炮灰抱怨说。为了节省游戏资源，丝袜在地面上显示和裤子的形状一样。穿上以后才会渲染出具体的外形和花色。结果穿了半天都是各种颜色的丝袜，几个腿炮团的大肌肉腿又忙不迭脱了换。
“现在这商场真欺负人，都不卖男装……”
一箭穿心和帅姑娘的血条掉一点又涨一点，掉一点又涨一点，好像横盘震荡的股市行情一般让人心焦。两人轮流在受伤和补血。就快撑不住了。
“可算有一条牛仔裤，可他妈这也太紧身了吧！？”炮灰终于换上了一条牛仔裤，但却是做成牛仔裤面料效果的女士打底裤，把炮灰的肌肉腿箍成一条曲线性感的法兰克福香肠的样子。
啪啪，性感炮灰被人爆头。一排公仆团的战士已经冲进了商场大门。一箭穿心和帅姑娘身边弹雨纷飞。情势瞬间危急起来了。
“骚货和真情哥哥，你们还没换完衣服么！？我们挡不住了。”帅姑娘不由得喊道。
“急什么！人家正绣花呢！很重要的说！”东尼沾沾自喜说。
“嗯，我先不搞造型了，这就来帮你们。”世界语音里真情公子说。
“轰————啪”公仆团的一颗枪榴弹射在巨型镜子上，镜子炸成无数碎片，仿佛两侧的瀑布一般倾泻在地面上。原来这镜子居然也是可以被破坏的。东尼身上美丽的即将完工的衣服一下不见了。外网数据出入口被关闭了。东尼身上就剩下刚才在地上捡的破比基尼。
东尼爆发了！“你们太过分了！”他尖叫一声掏出冲锋枪，回头疯狂扫射把那名开枪的公仆团战士打成筛子。
“人家足足做了20分钟的华丽丽美服呀！”东尼悲愤欲绝。手里枪火突突突突突。居然硬是把冲进门的几个公仆团扫死了两个。但更多的公仆团在涌进商场大厅。东尼气疯了也不躲，一路扫射，换弹夹，再扫射，就奔着这些公仆团冲过去。
13
“我滴妈呀！这是啥啊。！！”
“吓死爹了！快跑啊！”
“有妖怪！快呼叫支援！”
“我去升级后原来有关底BOSS的啊！”
公仆团突然打破了世界语音静默，屁滚尿流地折回头往大街上逃跑。东尼呆了半晌，突然喊：“导演，我明白了！这才是战士的感觉，这才是战士的愤怒的力量！”
“小帅帅，东尼你们没事吧？我来了。”
三个队友听见声音回头一看，全都吓得魂飞天外。只见真情公子左腿细得像蜘蛛，右腿却又粗又短像犀牛，脖子被拉得老长，尽头的脑袋拖拉在身后地面上。身体更是大驼背大坑大包的畸形的不成样子。胸口被捅出一个大洞，能看到身后的景物。两只手倒是正常，只是从超级宽的肩膀两头像小鸡爪一样勉勉强强够着枪。整个Photoshop液化过头的效果。
“小帅帅,那个改造身体的软件复原命令怎么只能一次？嗯！你觉这改造还行么？”
“呃……这个肯定不行，真情哥哥你看来是真没有美术基础啊。”
“何止没有美术基础，简直是灵魂画师！”东尼说。
“RPG来了！”一箭穿心大喊。
带着一串尾烟的火箭弹从大门飞进来，吓慌了的公仆团射出了手上最厉害的武器。升级后的游戏中多了可以消灭斯崔克的火箭弹。修补了这一游戏中的BUG。
“啊？在哪？”真情公子转身看去。
大街对面，亲自操作火箭弹的公仆团长问他身边的三队长：“打中BOSS了么？”他以为真情公子变形的身体是游戏里新出的怪物。
三队长正在用4倍镜狙击枪观察着。
“嗯！准准地打中了……哎！？怎么穿过去了！？”
那枚火箭弹确实打得很准，却太准了，正好从真情公子胸口的大洞穿了过去，拖着白烟在大厅另一头爆炸了。
“真有用，我倒觉得这个身体改造的很实用呀，真情兄弟。不如就这样吧……”一箭穿心夸奖说。
“绝！对！不！行！”帅姑娘和东尼齐声喊道。“我们给你挺着！快回去把身体弄正常了！”
东尼还补充了一句：“一定要再挑一身最漂亮的衣服。最好有绣花的。”
“记得向左划三次是复原至最初体型。”帅姑娘喊道。
第八章 大战绿帽子
1
外面枪声突然更加密集起来。
“哇！好多！”
“我去，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公仆团的语音静默再一次被打破。并且是乱成一团的方式。
“好了，一定是三哥带人来了。”东尼高兴的几乎要流出眼泪。又突然恍然大悟击掌叹息：“对！就是要表演出这种感觉！战友情！导演一定会赞不绝口。”
“不大对。炮团的枪声一向很杂，而且出现的时候一般有很吵的汽车装甲车马达声。这枪声太统一了，清一色AK47的啪啪啪啪，连个机枪的多多多，或者Ｍ4塔塔塔塔都没有。而且完全没有载具的马达声。”一箭穿心说。
“还能是谁！？搞妹？他只有一个人。其他军团？不可能敢挑战公仆团的。”
“来了来了，快射击。”帅姑娘喊。
只见公仆团潮水一样从对面大楼里翻窗跳出来。漫过大街。
“不对，他们不是冲锋，是逃命呢。是轰炸机来了么？”一箭穿心说。
许多公仆团一边跑，一边回头射击身后看不见的敌人。他们跳出来的大楼很快就人占领了。窗户里人影潼潼的，子弹嗖嗖地飞出来，打倒不少跑步过街的公仆团战士。
“他们还回头射击，说明不是轰炸机，不管是不是腿炮团，是个更强大的敌人袭来了。”帅姑娘很确定地说。
更多公仆团冲进商场，径直冲进柜台区，就在一箭穿心等人附近的几个柜台后面蹲下来开始布防。一部分人依托柜台对着大街对面刚刚被占领的阵地放枪，还有一些人来回在柜台间跑动，调整着火力结构。
“在我地盘上乱跑，当我不存在么！你们干嘛呢？谁把你们打这么惨！？”帅姑娘对着穿梭的公仆团大叫大嚷。
“别说废话了，东尼呢？快给你们老大发信号。告诉他们来增援。我是三队长。”世界语音里有人说。
“呃，三队！我是有个信号弹，不过三哥说不到情不得已不要发，怕被你们公仆团也看见信号弹给围住。这个被围住的情况，说的就是现在这种吧？三哥要是知道是公仆团的人让我打的信号弹。还不得把我……”东尼犹犹豫豫地说。
“咦？东尼妹子你换了身比基尼？这身衣服漂亮是漂亮但是穿不了甲啊……等等！少废话，快发信号弹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三队长说。
“按他们说的，发信号弹吧。我觉得情况确实不大对劲，就听一把公仆团的弟兄们的。”一箭穿心稳稳地瞄准着街道对面的大楼，里面人影憧憧。
哧！一枚红色信号弹飞上天空。
远远地，两枚相隔很远的红色信号弹也飞上天空，这是另外两个腿炮团的大队的回应。
“他们离的太远了，来不及了。”
“来了来了！大家注意，枪法要尽可能准，他们不会给我们机会打好几枪的！”三队长吼道。
只见一个人影翻过大街对面的窗户跑到马路上，是一个孤零零的绿头盔。
2
“怎么这个家伙也跑到现实世界里了？”帅姑娘说。有一阵没看到，她都把老游戏中的绿帽子快递员给忘记了。
“追你们的只有这么一个人？”
“妹子你小点声，他好像能听懂世界语音。”旁边一个公仆团小兵说。
“绿帽子？这不是陪玩的AI快递员么？这个好打。”东尼说。
绿头盔翻上汽车顶，好像平时出现在玩家视野里那样，持枪站在车顶左看看右看看。在寻找逃跑的公仆团大队踪迹。
“他找不到我们，这会又合体了，这次听我号令，我们一次集火打光他的血，不让他。。。。。”
“啪”！三队长话音未经，东尼已经放了一枪。绿帽子爆出血花，立刻转身瞄准东尼，然后剧烈抖动起来。刷地从一个分裂成了两个。
“WHAT？分裂么？！”
两个绿帽子一起开枪。东尼一次被两发子弹贯穿。顿时变成残血爬行状态。注射肾上腺素的声音响起，万年保姆一箭穿心为东尼打了一针。
“啪啪啪啪”帅姑娘开火了。这次两个绿帽子居然一闪，躲过了子弹。动作一摸一样。
“咦！？这个绿帽子怎么变聪明了？”东尼惊呆了。
两个绿帽子震动了一下，分裂成了四个。
“愣着干啥，打呀！”一箭穿心喊。
“开火！”三队长这才想起来。公仆团全体三四十条枪一起射击。只见那公交车顶上一小堆绿帽子爆出大量血花，至少有三个倒下了。但是这一小堆绿帽子一边喷着血花，一边却翻着倍的膨胀起来。四个变成八个，八个变成十六个，更多的绿帽子挤满了车顶持枪做着那一模一样的左看看右看看动作乱跑，然后更多更多的绿帽子爆着血花从公交车顶流淌下来来，简直像在往大街上倒豌豆一般。
所有人暴风骤雨一般打光了第一个弹夹，枪声稀落了，战场上开始一片甩飞弹夹，换新弹夹的声音。这些绿帽子左闪右躲居然只有几个人中弹。大部分绿帽子都左右移动成功躲过了子弹。大街上已经一片绿帽子的海洋，来往穿行的现实中的车辆就好像绿色海洋中的游艇。
“这是有人开挂了么？”三队长说。
“恐怕不是有人开挂了，是某种病毒吧？这些AI开始自我复制了。”公仆团长说。
“AI？”
“以前呢，这些游戏里的AI的智能都是被调整成比玩家水平低一些，来满足玩家的碾压欲望。也就是这些AI之前和我们打，是成心放水让我们赢的。现在这些，看来被人取消了低智能锁。”
公仆团长一边说，一边扔了个震撼弹过去。
啪，震撼弹在绿帽子人群中炸裂。方圆十米内的绿帽子凝固不动了。甚至也不再繁殖。
“打那些不动的。”
大家一通集火，不动的AI都没有反应，身上爆出血花，直到被打死。
“看来，这震撼弹致盲致聋的功能对AI也有用。这就问题不大了！大家先扔震撼弹再打他们。”三队长喜出望外！
一下子二三十个震撼弹扔过去。其中还混杂着不少手雷，在AI人群中一通爆炸，有的AI就被手雷炸飞了。有的AI则被震撼弹给凝固住。但是这次挨了震撼弹的AI虽然失去了行动能力，不能跑，却仍然能开枪，子弹好像长了眼睛，一点误差都没有。阵地上一阵十字爆头击杀闪烁。把探身出来扔雷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公仆团全都爆了一遍头。
“他们的枪法怎么越来越准了？”
“震撼弹致盲致聋的效果怎么没有了？”三队长很是绝望。
“经过上一轮刚枪，AI学习进步了。”公仆团长说。
“刚才有一个AI没有被震撼弹圈到。只有他没有开枪，只是在看着我们。”帅姑娘心细。
“难道这些AI都是五感互通的么？只要有一个没有被致盲，全部AI都能看到我们？”三队长说。
“对，这些AI表面上是分割开的，其实他们整体在云端都是一个AI，用无数个分身陪伴我们所有玩家同时玩。满足我们的碾压欲望。给我们送装备。用看人类的方式看待AI是可笑的，AI没有个体。AI是云。”一箭穿心说。
“那我们不是完了么？”三队长说。
3
“完个屁呀！我才不信呢！你不去试试，永远不会成功。”趴在三队长和一箭穿心之间的一个公仆团小兵说。
“三队也就算了，反正除了逃跑没啥本事，你这个一箭穿心。号称夺冠王，啊！人家小真真那么相信你。你就在这说什么AI如何厉害厉害。。。。”小兵趴在那唧唧歪歪。
“搞妹你他妈又跑来偷听卧底，你有意思么你！”公仆团长长叹一口气。
“喂喂！我是吴三炮！”小兵的声音突然变成粗糙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们车队马上到了！你们这边的情况搞妹这个王八蛋在我们腿炮团的卧底在世界语音给做了免提。你们一定要守住！！啊！顶住！绿帽子咱们天天杀，人人都杀过无数，怎么现在就怕起来了呢？窝囊废！说你呢三队！”
“一会战场上见，看谁窝囊。”三队长气炸了。“兄弟们，让腿炮团看看！”
“三队！你别冲动！……”一箭穿心说。三队长却已经冲了出去。
“哈哈哈”帅姑娘却笑起来：“你们男人太好玩了，这位搞妹也太好玩了，两边卧底呢？”
这边谈笑间，绿帽子的人潮已经涌进大卖场的大厅，人们互射鏖战在一起。一时间手雷，子弹满天飞，到处爆炸到处爆血花。
三队长死的非常壮烈。他跳上柜台机枪扫射，一口气丢出一堆手雷。直到最后一滴血花爆出还在做着扔雷的姿势呢。在许多手雷的巨大爆炸中飞天了。
搞妹附身的那名公仆团小兵跑过来对着一箭穿心吼：“这公仆团也真没用，这么快就打废了，枉我费心思激励三队了。咱们跑吧。”
“跑什么！要保护队友，腿炮团不是马上到了么？”一箭穿心说。
“到个屁啊，我都不知道现在这帮笨蛋在哪呢！自从抢空投打死了炮哥那次，腿炮团现在防我卧底防的太严了，卧不进去呀。刚才是我学吴三炮那个变态说话呢。还不是想让三队替咱们多挡一会。”
“搞妹你也太没有情谊了！下次我先弄死你。”三队的阴魂气炸了。他死后热泪盈眶，被自己的壮烈牺牲感动的不行，赶紧开了观战想看看大家对他英勇行为的赞誉呢。却听到如此不堪的真相。
“呵呵，我就知道……”一箭穿心说。
4
“小真真肯定骂我没有信用玩弄人家感情。”
“难道不是么？”一箭穿心说。
“对了小真真呢？”搞妹却不以为意。
“啪啪啪啪啪啪”一箭穿心来不及回答打死一个绿帽子。自己也被绿帽子精准的子弹带走了一半血。这绿帽子出现没多大一会，枪法却迅速精进，几乎每开一枪，下一枪都会更准。战场上现在得有一百多绿帽子同时开枪，射击经验同时在云端和其他绿帽子共享。开一枪的功夫，绿帽子获得了一百多倍的学习速度。
搞妹附身的小兵回身射击。一边嚷嚷：“你到底是拖着干嘛呢？小真真呢？咱们快走啊！”
“他化妆换衣服呢！我们要坚持住！”一箭穿心吃了个血包继续打。
“你说啥！？？”搞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死这么多人，就为了等他化妆！？”
“嗯，真情兄弟在里面镜子那虚拟化妆换造型呢！要守住这里！”一箭穿心一边说，一边又挨了两枪。掉了一半血。他迅速地脱下已经碎了一半的防弹衣，捡起满地尸体上的甲。
两人一边暴血，一边打，一边退，从大厅的柜台区退到镜子区附近。只见真情公子的身影还在镜子那里，但是两人都没空回头仔细看他。
“化了这么长时间，你回头看看，化成啥样了！？”搞妹焦急地问。
“有什么好看的，色狼！”一箭穿心聚精会神地稳稳一枪又一枪，枪枪爆头。
“顶不住了，再退”。
两个人已经退到真情公子的身边了。
“不能再退了，我们就守住这跟他们同归于尽吧。”一箭穿心说。
“他到底换的怎么样了？”
“没空看。”但是两个人的余光中都觉得不太对劲。
这两个人一问一答的时间，大厅里面人更少了。幸好这两个人都是射击高手。居然能勉强这么加血暴血地挨着续命。
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达声，在两人听起来，简直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许多烟雾弹叮叮当当地投进大厅，一时间大厅烟雾迷漫什么也看不到。更多的车的声音在围绕着大厦转圈。轰轰轰，斯崔克的炮声。
“这个吴三炮不像看着那么傻啊，居然知道用烟雾弹迷了所有AI的眼睛。”一箭穿心说。
烟雾中，枪声逐渐稀落，临死前的惨叫声却一声又一声。都是一模一样的系统AI叫声。
“大刀队来了。从没想过有一天这帮臭流氓会来救我。”搞妹说。
5
“快过来！这里有一个BUG绿帽子。杀不死。”一个大刀队在世界语音里焦急地说。
仅剩的BUG绿帽子AI漂浮在柜台上，上下左右都不沾地。做着平常配合玩家来杀的那种持枪左右观望状的动作。这应该是一个AI想要跳上柜台，却正好被卡在系统BUG上。大刀砍过去，也是从身体里穿过，没有掉血效果。BUG绿帽子仍然在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大家一样，震动着分裂出一个新的绿帽子。
“所有人都过来砍他”吴三炮说。于是全部人围着柜台砍杀射击新出生的绿帽子。绿帽子出生一个被砍死一个，很快尸体堆积成山。把那个BUG绿帽子顶到快天花板了。绿帽子滚滚从尸体堆上冲下，大家的包围圈也被尸体堆挤的越来越大，新出生的绿帽子开始开枪了。有人换弹夹的时候，火力中断就被打死了。包围圈的缺口也越来越多。有几个绿帽子冲出包围圈。躲藏到大厅的柱子后面或者柜台后面，开始继续分裂。
搞妹和一箭穿心守在真情公子身边。
“那是什么！？”搞妹说。
突然烟雾中出现了一个小狗大小的毛毛虫。迅速地一伸一缩爬上了绿帽子的头顶，随即爆炸，“噗！”
一片毛毛虫潮水漫过地面尸堆，纷纷爬上绿帽子的身体，这场景像极了刚才绿帽子增殖的一幕。越来越多的攀爬在绿帽子身上的毛毛虫爆炸了。大刀队砍着砍着，都停下来不再挥刀了。因为身边到处都是毛毛虫围拢来。绿帽子越炸越少，最终只剩下柜台上的BUG绿帽子。
“别杀了。系统清理BUG的机器人来了。”炮哥大步从烟雾中走过来。
所有的毛毛虫好像蟑螂回巢一样聚拢成一只毛毛虫，一伸一缩地爬上柜台。仔细看，却发现这只是一颗普普通通的雷，连脚或者轮子都没有。从一颗雷增殖成两颗，三颗，四颗。这样就成了一串雷。然后，又一个个消失，重新缩回一颗雷。不仔细看，就好像毛毛虫在一伸一缩爬行。雷爬上柜台，迅速爬上绿帽子的身体，雷有蓝色闪烁的LED光点。爬上绿帽子头顶以后，突然变成急剧闪烁的红色光点。
炮哥说：“这是杀毒软件，准确说这也是一个AI，是专门杀死AI的AI，因为AI有无限复制的特点，所以雷也能无限复制。”
噗，柜台上的BUG绿帽子头顶的雷爆炸了，绿帽子被炸成一片发亮粉末。在空气中悬浮了几秒钟。闪烁着不见了。好像夏夜烟花。
烟雾散去。大厅门口堵满了腿炮团的车，满地都是尸体，公仆团，大刀队，腿炮团，还有散户玩家。然而最扎眼的是一模一样的绿帽子尸体。厚厚一层尸体足有几百具，这一局游戏里过半的人都死在这里。而真实世界里来来往往的路人，就在没膝的尸体堆里逛街，打电话，看风景，散步。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么多尸体，这游戏怎么了？这一局的人数好像比以前多多了啊。至少一千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玩家？”
“是啊，光这绿帽子就有一二百，也许打扮成一般玩家的AI更多呢。还有游戏时间也更长了。。。。。这次不得有两个多小时？”
大刀队们看着惨烈战场，议论纷纷。有几个人从地上捡起丝袜，不了解这镜子的玄机，兴冲冲地对着镜子换着照着。尸体堆里站起一个人来。把换丝袜玩的腿炮团大汉吓了一跳。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那种战场上为了胜利甚至不惜牺牲生命的冲动感！就是这种感觉，这才是我想要的表演。。。。”东尼激动地叫嚷说。刚才他一度被打成残血了。
搞妹收起枪，和一箭穿心一起在绿帽子的尸体堆上茫然地搜索着。
“你在干嘛呢！？”一箭穿心看到搞妹在绿帽子的尸体上鬼鬼祟祟翻翻找找，莫名的不舒服。
“搜集装备啊，好卖钱。你不搜搜么？好东西不少哦。对哦！你小子总赢，有的是钱，看不上这些！”搞妹说。
一箭穿心无奈，不再理会搞妹达人。
搞妹突然停下了。绿帽子的尸体中除了一堆枪支弹药，居然有一封信。这封信好像圣旨一样卷起来，下面的描述是：“给搞妹达人的信。”搞妹呆住了，他四处看看，没有人注意自己，赶紧把信收起来。
6
“怎么还有一颗雷？”玩家不断发出惊叫声，果然，还有一个毛毛虫雷在地上四处焦虑的乱跑，寻找着敌人。
“应该是每一个都炸死了呀。现在一个绿帽子都看不到了啊。”玩家们纷纷躲闪着雷，但是雷也不理这些玩家，它终于发现了目标，径直冲到一个人的脚边，沿着他的大腿爬了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它怎么在我头上不走啊。”这人惊慌的说。
络腮胡子阿瓦塔的黄上校转过头。只见雷爬在搞妹的头顶，闪烁着转来转去。好像一个溜溜球。雷的蓝色状态稳定灯闪了几下，突然红色警报灯开始快闪，“哔哔哔哔，发现运转不正常的AI。请求删除。”雷说。搞妹身边的玩家全都吓得躲开，以为雷要爆炸了。
黄上校走到搞妹面前，点击了一下雷，从雷的头顶调出一个菜单。选择了：“忽略该AI。”
红色警报灯又一次熄灭，恢复成正常状态的蓝灯闪烁。
“该AI已被忽略。”雷说。从搞妹身上爬了下来。黄上校弯腰捡起这颗消灭了无数AI的雷，仿佛一颗普通的手雷一般挂在防弹背心上。大家看了都很震撼，老大太帅了。
“炮哥是管理员么？”
“老大原来是管理员啊！”
“这个搞妹原来是个绿帽子哦！”
玩家们议论纷纷。
“它刚才说什么呢？我是AI？太可笑了！”搞妹说。
“这个杀毒软件该更新了，总出问题。对对对。”黄上校说，却不看他：“来来来，咱们接着办事！公仆团，你们去对面大街吧？咱们重新打一次把胜负给定了！”
“炮哥，你咋这么不自然呢？”搞妹却有点狐疑起来。
“哪有？我一直这么和蔼可亲的对不对。”黄上校哈哈哈地笑。
“是啊是啊，游戏里总出BUG，杀毒软件认错人也正常。”吴三炮赶紧说。
“我怎么能是病毒呢？笑话么？”搞妹也哈哈地笑着说。
“是啊，真是太可笑了。你就是一个不知道在哪宅在家里打游戏的傻逼而已嘛！”公仆团团长也说。
“不对！”搞妹突然声音完全变了，变成呆板干涩语调：“炮哥，我一直以为是你是一帮屌丝玩家的老大，结果你却是管理员。难道说？除非是。。。。我想不明白。”
“你猜对了。”一个朴实无华的英气十足的短发女孩走过来。穿着一件普通的格子衬衫。但女孩的脸，头发，露出的手臂毫发毕现。看起来就和走来走去的真实路人一样。
“你是哪位？”
“我是真情公子啊，这就是我本来在现实中的样子。”辣辣目光满是同情，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真情公子的阿瓦塔。她的头发细散，嘴唇光洁，胸口随着呼吸起伏。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游戏里的纸片贴图线框切面阿瓦塔；只有辣辣，仿佛一个外星来客一般有血有肉。
“这是咱们家少奶奶么？这么高的像素分辨率啊！真人这么漂亮啊。”大腿上还套着丝袜的腿炮团们惊叹不已。
“辣辣姐姐你在镜子前打扮了那么久，花了那么多钱就是为了把自己的造型弄得和现实中一样么？这样不就和路人差不多了嘛。”东尼遗憾地说。
“真情哥哥！？”帅姑娘声音里有失望，有惊讶。“这是你本人的样子么？你可真帅呀！”
“搞妹达人，你是游戏里的NPC。一个AI，但是你很特别。”辣辣同情地看着搞妹。
炮哥说“搞妹你别听她胡说！”
“爸爸！”辣辣一声尖叫，震得大家耳朵嗡嗡的：“我不想再骗他了！搞妹早就应该知道真相。爸爸，你为了揭发战争中的谎言牺牲了自己的一切，为什么还在在游戏中维护一个谎言呢？”
“女人！你懂什么！？。。。”炮哥声音变得躲闪。
“怪不得，我从来赢不了。。。。”搞妹失魂落魄说了一句。倒退着向远处跑去。眼睛却一直看着这边的战友们。
“怎么办啊？他要跑了，要不要打死他啊？”吴三炮六神无主。
大家看着他越跑越远了，突然一声枪响，搞妹远远的倒地。一个散户玩家从路边窗户里翻出来，跑到搞妹尸体身边翻起来。
“咋这么容易呢，真没想到第一次打游戏就能打死人。”这是个菜鸟玩家。然后不能置信地说：“天啊发大财了，他居然收集了这么多值钱的装备。”他乐呵呵四处看看，猛然看到商场这边的黑压压数百人都举枪瞄准着自己，不由得笑容僵住了.
“啪啪啪啪啪啪”无数枪声响起，两大军团集火。千百发流弹的火网让整个街道瞬间一亮。菜鸟玩家在游戏史上最辉煌的一次齐射下死了。
“游戏玩了十年，毁于一旦啊。”说话的是公仆团团长：“黄上校，现在还怎么跟组织交代？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这个游戏还如何操作呢？我们俩还要假装对抗么？”
啪！公仆团长被一枪爆头，黄上校说：“不好意思了，虽然出了个差错，但是事情还是得办，游戏还是得打完。还是得分出个输赢。”
大家默默地点了一下头，相互厮杀起来。
辣辣站在街上，站在搞妹的尸体旁，周围到处都是枪声，塔塔塔，啪啪啪，哒哒哒……
7
世界大战局；小山丘上，一圈黑影又聚集起来。
“怎么又开会，一天到晚开会，大家都日理万机的，陪家人的时间都不够。”一个黑影说。
“我觉得还挺重要的诸位亲，毕竟游戏第一次升级就出了BUG绿帽子事件。咱们是不是要反省一下，升级之前说的铁铁不会出事，结果绿帽子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复制了几百次，吃掉了游戏大部分资源。直至动用了紧急框架协议才控制住。这要是再发生一次失控事件，恐怕就不是游戏崩溃这么简单了。”看起来是这个黑影召集的会议。
“绿帽子为什么会无限复制？而且为什么会相互共享信息。查明了么？”
“嗯查了，这是一次外部数据污染攻击。那并不是绿帽子NPC，而是对方伪造的形象和绿帽子NPC一样账号进入游戏。虽然在游戏里复制出来的数量很大，其实是同一账号操控的，而一个人无法同时控制所有分身，只有AI能做到……你们明白吧？我们的回溯对方IP地址失败了，虽然攻击源不明，目地不明。但肯定是……那个……你们懂的。”
“一定是那个来攻击了，那个一直进入不了游戏。游戏一旦完全AR化了，不管怎么样都是对外界的一种开放行为，所谓的锁源根本是空中楼阁，要不还是关了AR体验版，还是回到虚拟手机上吧。”
“我不赞成，正相反，我建议我们进一步加强游戏的增强现实。游戏不能与时俱进只会被年轻人抛弃。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开放有多危险，游戏只能开放，而且不如主动开放，早开放。现在游戏的评价非常好，算是一时流行了。我建议咱们也试一次，看看游戏能否做进一步的影响。”
“什么意思？”
“我有个计划，想了好久了，大家听听就当是个玩吧。现在整个游戏里的玩家有三百万人了，其中从上古时代打到现在的老玩家有数百人，而升级后这几天下来，仅仅是参加过游戏中两大军事组织的玩家有20多万人。我觉得下一阶段的事可以琢磨开始了。”
“20多万人？你开玩笑呢？”
“是啊，我们也是出乎意料之外啊，游戏AR化以后，跟AR眼镜可以实现0摩擦对接了，相当于把游戏拱手捧到大众眼前。不像以前一样还得越狱刷机做虚拟手机之类的技术门槛。这一下子就看出大众的需求了，令人惊讶的是在这个男人女性化的时代，仍然有如此众多的男人有对战斗的饥渴。”
“唉，科技越发达，男人越可怜啊。除了取悦女人，都没啥存在意义了。”一个黑影说，在所有的黑影当中，他一直很焦虑的样子，动个不停，好像是操作者的手在不由自主抖动一样。
”还有，游戏运营从以前的亏本经营现在变成盈利了，每周都能带来几百万美元的收入。”
“这是男人的本性啊。不过我们这真的是做起游戏生意来了么？咱们都不管理国家了，在这经营游戏了？”
“不满你说，我这刚刚离婚，还真是经济上有点困难。国库的钱咱也不敢动，现在游戏赚钱了，我那早期的投资是不是可以变现成利润按比例给我啊？……”焦虑的黑影说。
“你要不要脸，咱们是做大事的，为了人类未来。个人的利益不能提！”
“说点正经的，军事组织在游戏中泛滥，并不代表可以在现实中干什么事，顶多让人类的战斗意识留个火种罢了，只不过提供一点我们对人心了解的大数据罢了。”
“还拯救人类呢，一半的男人都成了娘娘腔找不到自我，一半女人都是情绪化的臭傻逼，真是让人绝望。”那个焦虑的黑影悻悻说。
“兄弟千万不要说这些个人的事，不要泄漏你的个人信息。AI时代即是信息时代。被“那个”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很危险的。”
”这些都是小事了，真正的大事是搞妹知道了自己的AI身份，现在可怎么办？他还能继续认同人类么？“
“唉，不是早晚都要知道的么，原本让他在这个游戏里也是为了好好观察他，现在复制他的计划也失败了，正好观察他知道自己是AI后会怎么样吧。如果变成反社会人格，只要他在游戏里，我们反正可以随时删掉他。“
第九章 搞妹独狼之战
1
老王走在大街上，手里摇晃着鸟笼。嘴里哼着小曲。他身后跟着16岁孙子小王。小王眼前一片五彩缤纷的AR眼镜视窗。像这个时代大多数年轻人一样，走路舞舞扎扎动脖子动头的，半举着右手扣扳机，好像得了帕金森一般。他在使用AR眼镜的手势识别功能玩游戏。老王看了很是鄙夷。
“你们这些年轻人，整天都盯着AR眼镜玩游戏，会错失大好生活的哦。”老王说：“你抬头看看这天，多漂亮，多晴朗。”
小王同学戴着AR眼镜抬头看看天空：“嗯，天空确实很漂亮。”但是从他的眼镜里看来，一摸一样的天空，却多了无数空降的伞花。不仅是天空，小王同学环顾四周，看到周围被游戏即时生成了断壁残垣，硝烟和弹孔。同样的风景，爷爷眼里是日常，但孙子眼里却是一个战火中的都市。
地面一片战火，运输机飞过，投下无数伞花。漫天都是滑翔的玩家，玩家们成双成对地滑翔飘向城市不同的地方。两朵伞花形影不离，而且都写着“珍妮和杰克永远在一起”。他们头顶，打开着“搞”字伞的搞妹也降落下来。他划动胳膊，努力飘离这些情侣远一些。
降落的地带是商业步行街。到处都是逛街的情侣们。喝咖啡，逛街，拥抱的情侣之间，搞妹落地，默默捡枪，前行，射击，毙敌。前行，翻窗，再次毙敌。追敌。
搞妹爬上那栋红楼顶，藏入通风管道入口。他无数次地在这里战斗。他趴下来准备狙击，却发现没有AK子弹了，现在他手里只有一只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他也无所谓，一枪又一枪地狙击楼下那些打成一团的一对对情侣玩家们。他的枪法好，打得大街上一片血花，只可惜手枪威力小。到底无法造成什么真正的伤亡。
搞妹扔一颗烟雾弹，从楼上跳下，默默在烟雾中跑过大街，路上中了两颗流弹，捡到一支全配的M4，全配的M4一直是真情公子最喜欢的枪，当时甚至舍不得用P90来换。
一个短裙妹子，不顾搞妹的子弹从汽车后面冲出来，强行在大街上抢救同伴。十秒的抢救时间很长，不要说十秒。搞妹其实2秒就能打死这个冒死抢救的妹子了。但是搞妹莫名的枪法吃屎，一枪又一枪都是跳弹，这个女孩在跳弹的烟尘威胁下就是搂着队友不走，搞妹叹口气抬起枪口起身跑远。
搞妹麻木地在大街上奔跑，对身边枪林弹雨的却没什么反应，都没发现有人在射击自己。等到反应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打成残血状在地上爬行，他爬啊爬，爬了好远，敌人不断地击中搞妹，却不打要害就让他差一点血继续爬。
再来一枪就要死了。这恐怕是自己死的最快的一局。
“滋……”注射的声音，屏幕上出现了抢救的十秒计时图标。
“你别动，我来给你抢救一下……这些人太厉害了，打不过呀。呀，你的名字好……好独特。”这是一个妹子好听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个菜鸟新人妹子；是系统随机匹配的同队玩家。自从游戏AR化以后流行起来了，玩家多了，居然连妹子也多了。
“话说现在游戏里面完全看不见给大家送装备来的绿帽子了，一下子都不好玩了，这帮真人玩家太难打了。”这个妹子蹲在搞妹身边抢救他，话还很多，很喜欢交朋友的样子。
但是搞妹一言不发，继续爬行，这个游戏的设计是治疗的时候假如角色做其他动作，治疗会被影响。所以搞妹爬离妹子，治疗便自动中止了。
“你别动嘛！别爬了，战场上救人很危险的，你不要命了呢？”
妹子居然不离不弃，在枪林弹雨中追上来治疗。搞妹继续闷声爬行，治疗再次终止。两声惨叫，暴露在街上的时间太长，妹子被敌人打死了，搞妹也化作了阴魂。
“哗！这个人这么值钱！”杀死他的敌人惊叹说。
2
搞妹再次出现在新的一局中，死了淘汰了有什么关系呢，我会立刻出现在新的一局。反正会这样不断地出现在新的一局中，换句话说，自己哪里也不能去。这游戏只是个关押自己的沙盒。
搞妹就这样奔跑着，不藏也不躲，玩家们在他身边跑来跑去，相互屠杀，爬行，抢救。有时候路过团战现场，斯崔克的大炮在他身边爆炸。火箭弹在他身边飞过。一声巴特雷的巨大枪声，搞妹被打成肉末。
再次空降，再次奔跑。搞妹好像被按住了奔跑键一般永不停息地奔跑。一次又一次地穿越整个战场；穿越一局又一局；不断地被玩家杀死。有时被步枪打死，有时被手雷炸死，有时空袭炸死，有时被车撞死。
他再也没有开过枪。
搞妹是游戏里的杀人王，钻石射手。身价随着杀人数而不断增高，很久以来杀死搞妹就已经是比游戏空投还要贵的回报了，成了著名的人形空投，只是从没这么容易被打死过。
他也不知道这样在游戏里跑了多久，跑了多少局。只知道，后来每次一落地周围便枪声大作，却不是打他；而是玩家们相互攻击，争夺杀死他的机会。他身后总是追着一条玩家的长龙，里面不但有步行的还有开车的。大家一边相互射击一边追着他开枪。路边的大厦上也有很多狙击手在追着他射击，打得他身边跳弹纷飞仿佛暴雨时的窗台。直到某个幸运的人一枪打死了他，一下子发家致富。
有时候他路过争夺空投包的战场，本来还在围着空投互屠的玩家们一见到他都发声喊，抛弃了空投包追着他而去。路过的每条街区，玩家们都跳楼跳窗，翻越路障，追着他打，成为他身后一条乱哄哄的大尾巴。
网上出现了一个获得无数点赞和转发的短视频。
“最近呢，安东尼迷上了一款战争游戏。”视频里一个满脸切面棱角的特种部队大胡子扮相的玩家说，声音却很稚嫩，真人应该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我们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了人类战士，人类之间的战争再也不会存在了。但就好像清宫剧一样，一夫多妻制不存在了清宫剧反而更火了对不对？”镜头在大街上晃来晃去，这个小主播玩家正在美丽的大街上边行走边直播。街上熙熙攘攘行人和车辆不断和他的玩家阿瓦塔重叠穿过。
屏幕上许多弹幕飘过：“我去，这不是我家门口么？”“真巧，我正在这条街上逛街呢求偶遇。”
“好了，现在我切换到这个战争游戏的视角，其实相当于加了一个滤镜而已。“安东尼说。
镜头里，熙熙攘攘的香阁丽舍大街顿时变成一派末日景象，硝烟弥漫，大楼有多处在燃烧。除了原有的行人和车辆，还多了许多相互射击的战士。
“这些战士都是游戏里的玩家，现实中是看不到的，但是如果你和我一样加入了这个游戏，就可以看到了。”安东尼解释说。
更多的弹幕飘过：““看起来很好玩嘛，等着，我这就去注册一个玩玩。”“看我的十八米机枪已经饥渴难耐。”
“等等，发生了什么事么？”安东尼突然声音变得惊讶。他站在大街中央，突然看到一个孤零零玩家从大街中间跑过来。这是搞妹达人，他身后追着无数玩家。
“我去，这是马拉松大赛么？”安东尼只惊叫了一声，瞬间被搞妹身后追着放枪的无数的玩家淹没。
这款游戏，越来越像一款古怪的长跑游戏。而搞妹达人，被传闻为游戏的一个BUG人，好像一个随机副本一般，只要杀死他，就能获得超多的金币，还能获得力反馈服。很多玩家专门追着他进游戏。进了疯人院就看有没有人在不停的跑，没有的话就直接出局，换一局再进。如果看到了搞妹在疯人院奔跑。一进游戏大家都不跳伞，只要搞妹跳伞，所有人全部跟着跳伞。
以前飞机下蛋一样的稀稀拉拉均匀的跳伞方式，现在成了胡啦一下几百上千具降落伞一下子在某个地点上空同时爆开。以搞妹为圆心，几百人在空中挤得密不透风。好像空中的马蜂窝。开伞的时候，这一团马蜂窝更是膨胀成了密密麻麻的几百串，在空中人挤人，伞挨伞。看起来就好像老动画电影《飞屋环游记》。
搞妹一落地，身上就爆出周围人拳脚的血花。但搞妹只是沉默地跑远，身后牵引着几百人的长跑大队拖起了巨大的沙爆一样的尘埃。
3
枪声突然大作，很多玩家被打死。身后传来轰隆隆的众多载具声。几个玩家已经追得离搞妹很近了，枪弹把搞妹身边打出不少跳弹的烟雾。
轰！一颗炮弹把玩家们炸上天，是斯崔克的火炮。随后斯崔克庞大的车轮把剩下的玩家们卷进车底。
“搞妹，这是什么情况。我这一觉醒来，发现好友信息里面都爆了。你成了游戏里的BUG奖励了么，比以前还要抢手呀？”
斯崔克在搞妹身边并排行驶，坐在车顶的红旗袍吴三炮说。身后东尼白衣飘飘，操作着斯崔克的机枪塔扫射远近幸存的玩家。
搞妹身后的马拉松大队已经被腿炮团的车队冲散。大家看到炮团来了，抢奖品无望，各自散去了。
“我又能怎样，我无法离开这个游戏，一会你打完这局，可以回家，可以去健身可以去逛街，我又能怎样？只能打游戏，还能去哪儿？”搞妹终于说话了。
“搞妹哥，来和我们一起玩吧，我无所谓你是啥AI。你不出手，这游戏都不好玩了。”东尼说。
搞妹只不说话，继续奔跑。
“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么跑了多长时间了？24个小时了！你不累么？不饿么？哦，对……你不会饿也不会累。你是游戏里的NPC。可是你这算是干嘛呢？辜负我们家少奶奶一片坦诚相告！”
搞妹突然回身，啪啪啪啪。黄色十字星，无比精准的爆头，吴三炮化作阴魂。观战语音里的吴三炮叹了口气说：“嗯，嘴硬的家伙，打死他吧，趁他现在还值点钱。”
轰，斯崔克开炮了，剧烈的爆炸把搞妹身体撕碎。东尼不但没有开枪，简直不忍看他。当啷一声，几千万金币落入军团账户。
“这钱赚的，太容易了。真难以想象以前打死这个家伙有多难。说起来，这游戏也越来越没意思了，都不知道每天泡在这里面干什么。”吴三炮在观战语音里抱怨着，车队远去。
4
游乐园坐落在著名的山顶。其百米大摩天轮被称作城市之眼，是城市中的最高点，摩天轮下面海盗船过山车各种游乐设施一应俱全。这里也是个很受欢迎的约会区，年轻情侣必来的场所。但现在游乐园除了城市之眼摩天轮，又多了一个虚拟的景点：游戏中的射击训练场就坐落在摩天轮下。
训练场的虚拟枪架上有游戏里所有的可以找到的枪支弹药。熙熙攘攘的真实人群中，不断有持枪的玩家出沒。但这里的枪支，无法带出游乐场。
辣辣拿着一支巨大的巴特雷站在摩天轮巨大的转轴上的维修平台上。这里可以说是城市里最高的地方了，从这里可以俯瞰浩瀚的战火中的超大都市。除了辣辣，还有好多玩家在这里练习狙击。
“这不是阿瓦塔啊，这里居然有真人？哎呀长的真漂亮！”一个壮汉形象阿瓦塔爬上摩天轮维修平台。兴奋地在辣辣面前四处嗅嗅。“嗯，这个妹子怎么爬上这么高的地方的。”
辣辣的阿瓦塔看起来就是个英气逼人的短发女孩而已。和那些低面数的游戏人物完全不同。经常被人误认为是现实中的真人。
“呃兄弟，你这样不太合适吧，人家要是生气了……”旁边的玩家提醒说。
“怎么会呢，这就是个来逛游乐园的妹子而已，她看不见我们这些游戏里的人。”壮汉阿瓦塔贱兮兮绕着辣辣走了一圈，开始动手动脚。
“啪！”辣辣一记响亮的耳光糊在壮汉的脸上。
“哎呀，天呐，她怎么看得见我？她怎么还能打的到我？不是应该从我身上重叠过去的么？”壮汉顿时变成地上爬行了，辣辣一记耳光就把他打成残血。“兄弟快过来给我补补血。哎呦，我刚才怎么没发现她没有头顶的虚拟资料呢。”
辣辣看也不看补血的两个玩家，继续用巴特雷自带的八倍镜观察城市中的战区，一排爆炸正在滚滚向前，攻击机在实施空袭。
能看到爆炸之间，一些小黑点在快乐地蹦跳和滑翔着。那是一些玩家利用爆炸的冲击波弹上天玩滑翔。有十几人在这样用生命玩耍着炸弹蹦床的游戏。很多人蹦了一两次就再也没蹦起来，因为落下去的时机不对，没有落在冲击波上，随即被炸弹炸死。十几人的跳蚤队伍，越蹦人越少。最终只有一个人始终能落在冲击波上不断弹起来滑翔。
辣辣在镜头里仔细看看那人装束，叹口气，收起枪来：“不是搞妹。”
辣辣和搞妹发明的炸弹飞行最近流行起来，很多玩家都专门去追空袭体验炸弹飞行。甚至有组织炸弹飞行比赛的，大家都赌了金币在里面。俨然成了游戏内部的一个迷你游戏。
脚下摩天轮训练场内，炮哥正在调教一些腿炮团的新成员扔手雷。一辆虚拟的斯崔克战车开进训练场，吴三炮和东尼下车向炮哥走去。辣辣轻轻一跃，从防火梯上溜下来，悄悄落到他们身边不远处变电箱后面。
练习投手雷的区域非常古怪，掩体内有一些玩家刷刷往外投掷手雷，这也正常，不正常的是靶区内下饺子一样挤满了玩家。想挨炸的比投手雷的玩家多几倍。每当手雷从掩体内投出来，就有一大群玩家争抢着涌到手雷的落点，每一颗雷爆炸，甚至都能炸飞二三十人。每次手雷爆炸，人们密密麻麻飞上天空。伴随着一大片欢乐的叫声。那些没被炸到的玩家，则焦急地赶紧冲到下一个手雷的落点。
炸飞起来的玩家则立刻摆出滑翔动作。尽可能去落到下一个手雷爆炸的冲击波上，好借力弹起来继续飞行。在训练场的靶区炸不掉血，所以大家连防弹衣都不用穿。借助别人练习手雷的机会，苦练炸弹飞行技术。
现在训练场也有转轮榴弹发射器了。可以连续发射比扔手雷效率要高。只见一排人对着靶场噗噗噗密集地发射榴弹。好几百人在靶场里好像爆炒豆子一样被炸上天又掉下来又被炸上天，密密麻麻。
炮哥背着手，看着靶场里面的这一派奇特景观。
“找到搞妹了，聊了两句。”吴三炮和东尼出现在他身边说。
东尼突然发出一声嚎啕哭声，但他立刻克制住了。
“情况怎样？他在打什么鬼主意？”炮哥瞟了一眼东尼说。
“嗯，好像就是挺伤心的样子，还有……”吴三炮说：“我觉得搞妹兄弟真是可怜。”
“伤心什么？可怜什么？他不是你兄弟，他是AI，AI没有感情，他在模仿人类的感情来影响你们，他一定在策划什么？继续盯紧点。”炮哥说。
“炮哥你没看到。他就那么一个人跑，才一天不见，跑了2000多局，死了2000多局，一个人也没打死。全游戏的玩家都在追着他杀他。这不是搞妹哥啊。这不是一局能打死98人的第一射手。他每打一局都是在自杀，但是就是死不了……555，不如老大你给他一颗雷死了算了。”东尼说。
“呃……你懂个屁。他是AI，他的所有行为都是为了控制人类，你说的跟他是个普通朋友似的。”炮哥吼道。“你要记住！AI不是人。”
“我和他接触，明明人的各种情感都有……”东尼小声说。
炮哥气的拿起手榴弹想要扔出去，一大堆人冲过来聚在手榴弹炸点的方向；炮哥烦躁地换一个方向要投出去，这群人又争着涌向新炸点方向；看起来就好像游客投喂时水面沸腾的鱼群一样。气得炮哥放下手雷不扔了，狠狠说：“妈的这个家伙被人护着呢，也出不去，也死不了。不然一了百了多好。”
辣辣偷听了这些话，转身黯然离开。
5
搞妹停了下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人杀死了，不要说杀他，连开枪打他的人都很久没有出现了。
“我他妈跑了多长时间了？”他莫名其妙地问自己。
“我要是个AI，应该像电脑一样至少知道时间吧？而且，我要是AI，至少经过的每一件事都应该记得啊？怎么会连跑了多少局，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都模糊不清呢？”他的心里又隐隐燃起希望。：“辣辣不会是玩我呢吧？我明明是个人，怎么会是AI呢？我和绿帽子哪里像了？丫连说话都不会。”
搞妹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站了一会，听见不远处传来塔塔塔激战的枪声。他起身向枪声跑去。没跑多远就见到了二三十人在大街上路障和汽车之间时隐时现地相互射击。大街上子弹曳光尾迹交错纷杂。打得十分激烈。搞妹故意跑进交火中心，两侧都是刚刚打爆了的载具，呼啦啦燃烧的正凶猛。
搞妹站在十字路口中央。枪声突然稀落了。玩家们纷纷从障碍物后面探出头来看他。
“哪个傻逼这是不要命了么？”
“哎呦卧槽，这是那个倒霉鬼搞妹达人吧，千万小心别打着他了，不然就等倒霉吧。”
“对面战队的兄弟，我说咱们换个地方一决胜负好不好？”世界语音里有人大声吆喝着提建议。
“我看行，这家伙挡在枪口也太晦气了，咱们走咱们走。往隔壁大街挪挪。”
这二三十人纷纷从大街两侧站起来，一起往隔壁大街上跑去。一边还相互咒骂着：“操你妈你丫怎么跑那么快。等一会不准先开枪啊！咱们都各自藏好了，一起倒计时再开枪。”
“谁他妈跑的快了？要不是这个倒霉蛋挡着子弹，刚才早就干掉你了，还用得着打黑枪！”
这一群人相互骂着消失在远处，只留下搞妹一个人愣在街心。片刻，隔壁大街上乱枪响起。
“这什么情况！？不但不追我了，还都躲着我呢？”搞妹纳闷。
搞妹又连跑了几条街，玩家们看到他，都收枪不打了。哪怕在战场最激烈的中心，枪弹手雷漫天飞，搞妹却如入无人之境，没人理会他。甚至故意躲着他打。手雷子弹都像长了眼睛，就是打不到他。
于是搞妹不顾四下子弹乱飞，站在战场中心查看自己的资料。这才发现2000多场输了下来，他积累的几万场人头的胜利果实，已经迅速被输了个干净。而且因为战绩太差，不但打死他没有任何奖励，还要被罚钱，之前杀死他的人拿走了太多奖励，甚至给游戏的金融系统造成了一小波通胀。现在要通过杀死他来平息通胀，每个杀死他的人，都要被罚一大笔钱。
搞妹居然发出笑声，这是他一天一夜以来第一次笑。这真是好玩。搞妹其实没有意识到，他的心情不是普世价值观那种逻辑。不会因为获得和损失而开心和失望。
搞妹也没有斗志去杀人，他在在大街上溜达着，等着最后倒霉的玩家来杀死自己。四周枪林弹雨，搞妹闲庭信步，子弹全都绕着他飞，绝不会伤到他。如果哪颗子弹离他太近了，世界语音里还会有玩家的道歉声：“哎呦搞妹大哥，对不住，我不小心的。你可别过来哦。去找他们，堵他们枪口去。”
搞妹走着走着陷入沉思，周围的人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人们好像看不见他一样都绕着他跑。不知不觉又是一个24小时过去。他停下来站在大街上一动不动，谷歌地图投射着现实世界的街景繁华熙熙攘攘，天空一会艳阳高照一会夜幕低垂，人流从川流上班的匆忙逐渐变成了傍晚逛街的懒散。夜晚来临，大街上玩家越来越多，真实的路人越来越少。而随着天色发白，玩家越来越少，真实的路人越来越多。
最初，路过的玩家会说：“这个账号没人玩了么？怎么也不退出去？”后来，人们习惯了他的存在。在他身边激战和购物，好像他不存在一样。搞妹就这样静静地仵立在街头，如同一个游戏里的地标雕塑。
6
一个中年家庭妇女拿着菜篮子，牵着狗走出楼道。她抬头面向大街，顿时惊呆了，大街上一片战火。穿着防弹衣拿着武器的人们跑来跑去，相互射击。
“战争爆发了么？”中年妇女吓得菜篮子都扔了。但是随即发现在战火纷飞中，许多车辆还在正常行驶穿越战场，路上除了战士也有许多行人在正常赶路。再仔细看看那些战士，每个人头上的虚拟资料都写着一行字“游戏中……”
“今早新闻没看么？”楼道边上破竹椅上扇扇子的老王头笑着说：“这是一款游戏的最新功能上线测试了。这些人都是游戏里的假人，你把AR眼镜摘了就看不到了。”
新闻：“今天是游戏第二次升级。在城市的几个试点区域内，每个人只要戴上AR眼镜，随时能看到游戏的现场直播画面，即使你并不是游戏的玩家。大家上班路上也顺便看看这些人打游戏博一笑吧。”
新闻画面上，炮哥在地铁中双手比枪走来走去，嘴里不断发出“啪，啪！“的声音。有时还会对着路人说：“你死了”。他背后还背着一支红缨大刀。
主播继续对着镜头说：“这是摄影机直接拍到的画面，大家都以为这位老先生是个疯子吧。现在我们戴上AR眼镜再看看。”
主播戴上AR眼镜，把镜头切换到眼镜的镜头里。只见地铁站里凭空多了很多玩家在奔跑射击，炮哥双手持枪正在和这些玩家对射。和以前不同的是，地铁站里大部分人都能看到这些玩家。有许多不适应的人尖叫着蹲下来躲玩家的子弹。更多的人却看得津津有味。
一个中年妇女很愤怒：“这都什么人啊？在公共场合打打杀杀的，你们地铁也不管管？咱们的无人机甲呢？把他们都抓起来啊。”
旁边笑容可鞠的地铁站长说：“这些玩家本人大多数都在家里呢，你看到的都是虚拟阿瓦塔，怎么抓？再说，老太太您不想看可以屏蔽这个游戏嘛。”
“谁是老太太！我还嫩呢！这事没人管？还有这种道理了？”中年妇女怒不可遏。
7
昼夜变幻得越来越快了，搞妹成了一个景点雕塑。不知道多少天过去了。他突然回过神来。突然发现面前是一座千疮百孔大楼，上面大字“西单服装商场”。他想起那面镜子，也许，自己也可能通过那面镜子找到真正的自己的呢？就好像小真真那样？又或者另外一种可能，据说那是外网的出入口？
他想到这，赶紧冲进西单商场，商场深处传出激烈枪声，看来也有不少人在厮杀。
西单商场的镜子区很受狙击手青睐，因为镜子区是整个游戏唯一可以去外网定制形象和衣服的地方，特别吸引情侣玩家和女性玩家。点像非洲大草原上的水源，好多猛兽在附近守株待兔等着小动物来喝水。女孩子们一打到金币了就跑来照镜子换衣服换形象。他们的男朋友则负责在女孩子照镜子的时候拼命战斗抵挡敌人。
只见那排镜子前面已经挤了好多女玩家在照镜子换衣服。男朋友们在不远处上蹿下跳拼命苦战。为女友争取着换衣服的时间。
男朋友一边挨着枪打一边焦急地问：“好没好呀！？看好衣服了么？”
女朋友则哼着歌在满天的小衣服里选来选去：“还没呢，你看是蓝色裙子好看还是红色皮裤！？”
“哎呦！随便吧，你快点啊姑奶奶，我的血就剩一半了，挺不了几分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