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灯二

扣押2艘中国渔船(我在扣留中国渔船的国家呆了5年:少男少女的无忧乡,大国的猎场)

2017年9月,15艘中国渔船在东帝汶遭遇非法扣留,100多名船员的护照、现金被没收,他们在没有供给的环境下与病魔、饥饿斗争了7个月,期间还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现金勒索和牢狱之灾。

那年,走出军营的我也踏上了这片陌生的土地,见证了一个充满贫瘠和脆弱的国家,在国际势力操纵下的悲哀,以及一个热带民族内在的伤痛。

大家好,我是祖孙三代当兵的牛小牛,本期视频就用个人视角带大家了解一下东帝汶。

1、地缘“少年”

东帝汶是一个介于澳大利亚和印度尼西亚之间的小国。20世纪前,是西方殖民地,二战过后东帝汶民族也在思想觉醒的潮流中分离出来。

从地缘上能发现,东帝汶是南亚的海上咽喉,葡萄牙与荷兰在这里反复争夺200多年,日本横扫东南亚在这里深耕,印尼、澳大利亚至今仍在明争暗战。

因为这里是东南亚与大洋洲的交界处、是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南部海域还有丰富的石油天然气资源。把东帝汶拿在手里,就能掐断海上咽喉,直取澳大利亚和印尼腹地,这里注定是群雄逐鹿之地,东帝汶的未来几乎只剩下两个:要么成为无人小觑的霸主;要么在各方势力的角逐下摇摆。

而作为一个在2002年出生的“少年”,东帝汶的成长注定充满艰辛。

2、从石子路到政治工具

我对东帝汶的第一印象,还定格在交通方面。

2017年1月10日,飞机经过短暂的盘旋,把高度降到了距离地面5米后,冲进与大海接壤的跑道,落地时飞机后轮离大海只有不到10米。

紧接着飞机在颠簸中缓缓停下,我走出机舱后,看到首都机场的跑道还是石子路,背后凸显的却是这个国家的交通现状。

东帝汶实拍(自己打个码...)

随着对东帝汶的深入了解,才知道全国仅首都帝力有几条油柏路,其他地方都是坑坑洼洼的石子路,而在出帝力途中还会经过几处山路断崖,当时坐在车上我不免有些心惊胆战。

出了市区,就是随处可见的建筑工地,而上面的标语都是中文,施工者是上海建工、山东外经、重庆外建这样的国内基建巨头,中国企业在帮助东帝汶修建公路,其中还包括一条环岛公路。

有趣的是,当时在圈子里还流传着一个故事:

日本修建的首都公路刚开工就被叫停,当地政府转身给了中国企业,却拖着没有退工程款,日企为了降低消耗成本只能返回岛国。

东帝汶的路是石子路和崎岖小道,车是摩托车。很多高官贵人迫于路况问题,出行首选往往是摩托车,在我看来这更像一个骑在摩托车上的国家。

摩托车反映的不只是交通出行,同样是一个被政治化的工具。

3、摩托车背后的民生割裂

刚到东帝汶那年,我就见证了一场盛大的摩托车游行事件。

渔船事件前夕恰逢政权更迭,这个只有130万人口的国家参选派别达到了17个,而每面旗帜背后都有一股外部势力涉足。

摩托车上街游行

成千上万的选民们骑着摩托车,挂着自家标志在首都或是高调拉票、或是打压对手。那段时间走在路上经常能看到人群互殴,最终还是出动军队,不休不眠地巡逻一周后才稳住局势。

此后四年,东帝汶5次重组内阁,二把手打倒元首、内阁换掉二把手,高层之间的闹剧不断上演,在另一边却是生活毫无起色的普通群众。

饮食方面,25美分一袋的“Sedaap”就是近乎奢侈的享受,多数人则依靠“白米饭+野菜”度日,在雨季偶尔能摘到一些椰子、香蕉充饥,而旱季想改善伙食只能冒着生命危险下海捕鱼。

当地泡面

至于超市和商店,那是有钱人的专属,我就曾被4美元一颗的大白菜、10美元两个的猕猴桃吓到望而却步,几乎是在国内卖多少钱,超市里就卖多少美元,所有商品的价格都要翻7倍,这让我一度萌生了做“倒爷”的想法。

穿着方面,人们基本都是“短袖+短裤”的标配,手头有些零钱的人还能添置一双人字拖,但更多人却是从小就练了一副脚下“铁布衫”,成年之前都没有资格触碰鞋子。一方面是因为小孩鞋子换得频繁,另一方面则是家庭经济的拮据。

东帝汶的儿童

走在吵杂的市区,如果你仔细观察会发现,人们的衣服都泛着白色,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的反复洗涤,而这种情况对于国内同龄人就像历史一样遥远。

居住方面,哪怕是在帝力,也到处都是用铁皮、木头、废弃物拼凑的简易房屋,其最重要的作用不是遮风挡雨,仅仅是防晒。在房屋里,几乎没有家具,更没有床铺,大多数家庭都是铺一张厚纸板入睡,还有人直接裹着衣服躺在地上。

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全国最高建筑财政大楼与使馆区之间的贫民窟,营造的视觉冲击就像趴在鲜花上的蜈蚣一样,这也是那些住在独栋别墅、穿着光鲜亮丽、出入高级料理餐厅的富人与普通人差距的缩影。

财政大楼侧面

即便如此,东帝汶的小姐姐们眼中依旧充满灵气,小伙子们也沉醉在激情的摇滚乐中,少了一分对金钱的渴望,反倒是让他们过的更加充实,能够肆意享受无忧无虑的生活。

只是五年来,生活却在原地踏步,这也折射出了一个国家在经济上的深层次问题。

4、东帝汶的忧伤

东帝汶的经济主要依赖两种模式,一种是资源效应,一种是国际援助。

资源效应又分为两种,包括开采和吸引资本。

在东帝汶南部有着极为丰富的石油天然气,如果合理利用,也能让东帝汶在短期内实现经济跨越。但尴尬的是,这片区域又和澳大利亚存在争议,经过协调后最终由澳大利亚开采,东帝汶拿分成,大头和话语权依旧在澳大利亚手里。

东帝汶吸引资本,主要靠咖啡、檀香木和旅游。

这里是猫屎咖啡的原产地,我曾在生产商李满雄的带领下参观过天然咖啡园,他们分析野生麝香猫的习性,然后收集高质量的咖啡豆,经过加工后可以制作昂贵的猫屎咖啡和阿拉比卡,期间还品尝了略带酸涩的原生猫屎咖啡。

猫屎咖啡(左)和阿拉比卡原材料

麝香猫

而檀香木资源,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越来越少,如今已经很难出口;至于旅游,受服务业落后的影响,也不成气候。

资源效应整体并不理想,反而有掐脖子的风险,东帝汶更多的还是依赖国际援助。

我比较熟悉的是,隆平高科帮当地人进行了种植和养殖的科普,解决了最大的民生问题;中核22承接了全国三分之一的电力维护;四川省支援了9批医疗队;中国每年还会赞助几批留学生。

甚至东帝汶海军唯一的舰艇“夏纳纳号”也是中国援助。有趣的是,当时为了搞竞争,美国还跑到海军港口,花5000美元修了一座3米小桥,又给自己立了个碑。

美国立的碑

关于东帝汶对待援助的态度,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2020年4月的防疫物资捐赠,在捐赠仪式上我听到东方外长说了一句:

Thanks for the help from Chinese friends. Look forward to next time.

意思是:感谢中国朋友的帮助,期待下次继续。

贵宾席间的肖大使闻言后,无奈一笑。

间隔一年后,东帝汶迎来了50年一遇的水灾,整个首都被雨水淹没了50公分,无数简易房屋被冲走,大量居民流离失所,经济陷入停滞状态,然而令人心惊的是政府拿不出资金,竟跑去使馆区挨家挨户拜访,一个脆弱的经济体系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街道与大海,就差了一个绿化带

8月份我辗转回国的时候,又在上海看到了郑州发大水的新闻,画面中却是众志成城的一幕,媒体上也充斥着援助郑州的消息。

当时体验着魔都的车水马龙、浦东机场的恢弘、高铁上的中国速度,我突然明白从17面旗帜到渔船事件,再到民生和经济问题,都是一个国家和民族行进中的缩影。

特殊的地理位置塑造了东帝汶贫瘠的源头,大国势力在这里碰撞,不同文化在这里水乳交融,共同书写了一个国家受制于资本、无法自主决策、上层混乱下层锁死的一幕。

关于东帝汶的故事,就和大家聊到这里,最后让我们回到故事的结尾。

Jose的身姿

刚到东帝汶那年,我就认识了热心的Jose,当时他正吃着Sedaap,连餐具都没有,直接上手。见到我时,拍着胸脯说“security”,又指了指墙上的鳄鱼标志。然而5年过去,他除了略显沧桑之外,还是以Sedaap为主食,生活没有一丝改变。

临行前,Jose骑着那辆刹车不太灵光的摩托车到机场送别,飞机离开地面那刻,我透过窗户向东帝汶告别,隐约间又看到了他那萧瑟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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