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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微博和微信上热传一个熊宝宝爬雪山的励志视频。这段视频在YouTube上发布后，被分享到了推特，之后一路火到了中国。国内外网友都被熊宝宝一次又一次努力爬坡的精神感动了，但是科学家们指出，该视频的背后隐藏着滥用无人机的问题。一些人肆无忌惮地使用无人机打扰野生动物，甚至让动物们陷于危险之中。

怎么是一碗毒鸡汤

在广泛传播的视频中，一只小熊在覆盖积雪的陡峭山坡上挣扎着向母亲的方向爬行。它爬上去又滑下来，尝试了好几次，最后终于成功到达山顶和母熊汇合。截至北京时间7日15时，该视频在YouTube的ViralHog频道被观看了67万次。能够火爆全网是因为这个视频具有完美故事的几个特点：可爱的主角、起起伏伏的过程以及一个美满结局。这是一个在逆境中不屈不挠，战胜困难的励志故事。

但是在生物学家眼中，他们看到的却是一碗毒鸡汤。他们认为这个视频是使用无人机拍摄的，而且无人机的操作者非常不负责任，在试图拍摄熊母子的过程中，将它们推向了危险的境地，甚至差点让幼熊丧命。

该视频附带的唯一信息称，视频是今年6月19日在俄罗斯马加丹州拍摄的。没人知道是谁拍摄的，使用的是什么类型的无人机，以及它飞的有多近。阿尔伯塔大学的克莱顿·兰姆（ Clayton Lamb）认为：“研究飞的有多近并不重要，因为从熊母子的反应来看，无人机飞的相当近。”兰姆正在研究加拿大落基山脉的灰熊，他本人就使用无人机来绘制灰熊的生活范围地图。

兰姆认为视频的拍摄十分可疑，在幼熊那么小且容易受到袭击的情况下，母熊一般不太可能选择带着幼熊走一条如此陡峭的斜坡。“母熊选择冒险的理由只有一个，它们是被迫的”。视频的全程母熊都在看着空中的无人机，明显受到了无人机的干扰。镜头拉近的时候，可能是无人机俯冲了下去。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母熊突然拍打幼熊，导致幼熊滑落山坡。母熊可能认为无人机冲过来是想要袭击它们，所以它想将它的孩子推远。

母熊也许像一些生物学家说的那样，把无人机当做了老鹰。而兰姆猜想，母熊的紧张十分简单：一个奇怪的、很吵的东西正在逼近。很多人认为无人机是安静的，其实在近距离里无人机声音会很响。

无人机容易惊吓动物

如果操作不当，无人机会打扰野生动物的正常生活，导致动物极度紧张。长时间远距离的追逐动物，会将它们驱赶到远离食物来源或者赖以生存的地貌。严重的情况下，会导致动物们陷入危险，就像视频里的熊宝宝。爱达荷大学的生态学家苏菲·吉尔伯特（Sophie Gilbert）正致力于研究无人机对野生动物的影响，她在YouTube建立了一个长长的清单，列举展示了很多打扰到动物的无人机拍摄视频。

博伊西州立大学的博士后研究员、野生动物学家马克·迪特默（Mark Ditmer）进行过一项熊对于无人机反应的研究，研究小组在黑熊身上安装了心跳监控器，检测黑熊在一些特殊情况下的心跳波动。当无人机飞过头顶时，黑熊的心率变快，达到了每分钟123次，很明显黑熊因为无人机而感到紧张。一些黑熊甚至因为恐慌突然开始奔跑，这对它们来说十分危险。

由于无人机仍然是一项新技术，所以管理无人机的法规很少。在美国，国家公园系统禁止在公园范围内使用无人机，几个州禁止猎人使用无人机来侦查猎物。而在国家层面，联邦航空管理局出台了管理无人机的规定，但是这些规定是用来保护人类和飞机的，不是用来保护野生动物的。

不打扰才是无人机的意义

对于生物学家来说，无人机是天赐之物，可以研究那些很难接触到的野生动物。无人机比实地考察更方便、便宜、安全，而且更加准确，不那么具有侵入性。跟飞机拍摄相比也更有优势。研究人员使用无人机拍摄过建筑在悬崖峭壁上难以抵达的鸟类巢穴，观察过南极的豹海豹和哥斯达黎加的海龟，还利用无人机寻找猩猩在树上的巢穴。

无人机的使用对于科学家来说十分的关键，而且无人机的发明本身也是为了不要打扰到野生动物。因此研究无人机对动物的影响，并提出无人机使用的规范变得十分重要。阿德莱德大学的生态学家贾罗德·霍奇森（Jarrod Hodgson）和柯连平（ Lian Pin Koh）提供了一套科学家使用无人机的实践手册，发布在期刊Current Biologyin上，值得科学家们借鉴。

不过对于在科学领域使用无人机的学者来说，这里有一个更简短的建议：

1.如果不知道动物会如何反应，小心使用无人机。对于每个物种来说，这些反应都是独一无二的，复杂的，并且会变化的。

2.遵守你所在机构的道德准则和国家民航规则。

3.使用最好的设备，也就是噪声小、不引人注目的无人机，而且要具备灵敏的传感器，这样就能远距离进行拍摄。

4.起飞和回收无人机时要远离动物，飞行时要平稳，和动物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

5.如果你打扰到动物了，那就立刻停止。

6.如实在报告中写明你所做的研究。

科学家为了收集有最用的信息和数据，经常需要权衡与动物之间的距离。至于仅供娱乐的无人机使用者，那就很简单了：遵循这些规则，并且不要打扰野生动物。所以当你面前摆着这样的选择题：拍摄一个没有任何科学用途的熊宝宝视频，还是不打扰黑熊母子。那么答案肯定是：不要打扰熊。

图片来源：YouTube、The Conversation、phys.org、商业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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