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灯二

假如全世界只剩一个人怎么办(如果全世界只剩下100人你会怎样?)

问题的描述:中国以内,50男,50女,位置随机(剩下的人并不知道还有其他人)年龄在 20 到40岁之间。

也就是说,这个人在没有遇到其他人之前,大概率会认为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这种情况下,你会如何选择?

全世界只剩下一个人

(本文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第一天

我像往常一样睡到自然醒,打开放在枕头旁的手机:

上午11:46。

嗯,不算太迟,赶得上午饭。

不知道是海绵体充血还是尿意憋的难受,我强忍着套上内裤,翻身照了下镜子:头发快一个月没剪过长得像个野人、涣散无神的眼睛下面是天天熬夜形成的黑眼圈,分不清是黑眼圈还是眼袋,反正吓人。

暑假过去了一半,我成了个废人,我有点期待九月份的开学,期待那个和我插科打诨的室友、期待隔壁班几个好看的妹子、还有食堂三楼的辣椒炒肉。

每次都是这样,上学想放假,放假盼开学。

“夏,下来吃中饭!”妈在楼下叫我,我穿好衣同时扫了一眼房间里的布置,和十天前一样,和二十天前也一样:床、大衣柜、桌子、梳妆台、空调内机、窗帘,只有墙上的几张动漫海报还带点个人特征。

故事开始的地方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又有点不平常,这感觉说不出来。手背像是遇到应激反应般,起了鸡皮疙瘩,我瘆得慌,没有马上拧开门把手。

不知道“门”最早是谁发明出来的,貌似人类在穴居时代,“门”就自然而然出现了。它是指安装在建筑物出入口能开关的装置,同时是分割有限空间的一种实体,它也是一个可以连接和关闭两个或多个空间的出入口。

它可以象征希望与光明:苦苦寻找的宝藏在其之后、新人结合的最后一道屏障、凯旋归来的法军将士、看透过去与未来的雅努斯、时空门任意门……

它也预示着未知与腐烂:地狱之门、密室逃亡中你始终不敢打开的那扇、海沟那黑暗深不可测、《盗墓笔记》中张起灵去了十年的青铜门、还有黑洞……

从“门”第一次出现开始,人类对它的恐惧和憧憬就刻在基因里,从来没有消失过。

“下来吃饭!!!”吼声打断了思路,我深呼一口气,缓缓扭开了门。门外热浪让我颤动不止的心脏平复下来,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

一扇看起来不起眼的门

下楼梯我又往回头望了下,稍微失神,手没握住扶梯,一脚踩空,连滚带爬地滑了下去。“完了,要骨折了。”,那瞬间我来不及思考,手上一直想要抓住点东西。

好疼……

我整个人坐起来,检查身上的伤势,还好,没有骨折,没有碰到头。只有膝盖和手肘那里磕破了皮,膝盖那里伤的重一点,上面还粘了一些沙子。

等等,我家怎么会有沙子?

这里他妈的是哪里?

我整个人蒙了几秒,马上爬起来环顾四周,膝盖上的伤口扯得生疼:

这是一条泊油路,不是我家后面那条,这条应该是新修的。两边是荒野,长满了齐人高黄色杂草,一直蔓延到远处天空尽头,看不到一间房屋。

当时所处的公路

我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第一想法:是不是穿越了?

记得以前看过一些乱七八糟未解之谜类的书,里面有讲到一个墨西哥男子开车时穿过一团迷雾,结果连人带车到了大西洋对面的西班牙。

还有啥泰坦尼克号的老船长在九几年被人在海上救起来,一问他,老船长记忆还停留在1912年4月15日沉船当晚,并且80年过去了没有一点衰老迹象。

当知道都市传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我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有点害怕,又有几分激动:

最好只是空间上的穿越,就当出来旅游了,说不定还能出名。

不过这里是哪里?

国外还是中国?

是国外的话应该穿越的事靠谱点,还算是国际纠纷。

而且国外媒体喜欢搞这些阴谋论吸引眼球。

如果是国内的话会不会认为我是个疯子?

搞不好他们会觉得我是真的出来旅游的?

会不会被抓去做人体研究?

昨天的空调开得太低了。

如果是时间上的穿越怎么办?

会不会现在是1500年的中国,我肯定会被当做妖怪砍头。

欧洲也去不得,宗教异端……

肯定不是肯定不是,1500年有个鬼的泊油路。

未来?

未来会有泊油路吗?

去你妈的泊油路!!!

高三结束之后还从没这么费脑过,我的脑子现在像一团浆糊,同时又还在快速运转,不,像一台飞速运转的水泥搅拌机。

我被自己逗笑了。

对了,手机还在裤兜里!赶紧掏出手机来看,还好,还在服务区。我马上拨通了爸的号码,谢天谢地,拨通了。应该是同一时间线没错,我没有穿越时间,只是空间上的位移而已。

耳朵里传进来的那首《好运来》这个时候显得无比亲切,我在想怎么给他解释清楚。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往常唱到这里他早就接了,但是半分钟过去了,他还没有,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the number you are dialling can not be connected……”我有点急起来了。

我挂了电话,又给妈打了个,无法接通,给姐打了个,无法接通,姑妈,无法接通,室友,无法接通……无法接通……无法接通……无法接通……全都无法接通。

110、120、119、122、10086、10010、84802110……我把我能记住的特殊号码、运营商号码、电视上面情感节目的热线电话都打了一遍,全都无法接通。

连昨天打过来问我要不要买一套江景房的那个伙计,我都给他回拨了过去。

打了一百多次,没一次能接通。

能连上4g网,但是截止12:00之后,QQ没有一个在水群,朋友圈没有一个在晒小孩,知乎评论区没有一个杠精,斗鱼没有一个主播在直播,就算来个用GIF挡住头的也好。

都没有。

我又打开淘宝花里胡哨的页面,给每一个首页上的商家都发了句:“在吗?”

30秒之后,那句熟悉又虚伪的“在的,亲~”没有发过来,60秒之后,仍然没有,红色的“未读”两个字都比平时更加刺眼些。

首页的明星广告、跳动的商品链接、几十条红色未读提示,花花绿绿的网络世界看起来和往常别无二样,

但是,就是找不到一个活人。

联系不上一个人

现在八月初,2点的太阳光照在泊油路上,远处因光线折射而形成的水纹幻象让我感到有点眩晕作呕,路面温度估计快到了60℃。

衣服早就被汗水浸透,汗液流进手肘的伤口中,腌得像针扎了一样,脖子也火辣辣的疼,我才发现脚上就套了双人字拖。

尽管这么热,身体还是忍不住打冷颤,心情像是在冬天的贝加尔湖游过。我躲进了公路旁边的草地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又想到了《盗墓笔记》,当时吴邪张起灵胖子他们三个被困在云顶天宫还是哪个地方出不来,胖子把他们能想到的所有情况都列举出来。无论多荒谬都要列举出来,然后再用排除法一一排除,剩下的最后那个再怎么无稽之谈都是事实。

我马上打开时间备忘录做了列举:

1、我在做梦

2、我见鬼了

3、我穿越了。

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穿越时间或者空间,我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平行时空的地方,这个平行世界只有我一个人。

4、我被人设计了。

准确的来说,就像是在电影《楚门的世界》中一样,我经历的一切都是假象,只要能够到达布景的边界,我就能顺利逃出去。或者是《碟中谍》里的情节,我被带到了一个安排好的房间里。

5、虚拟现实

类似于上个月看的电影《蜘蛛侠2》,我处于一个超逼真全息投影里面,有点像现在的VR技术,不过比VR更真实。

6、中了幻术。

别天神、伊邪那美、伊邪纳岐之类的幻术。

我的猜想

然后再一一排除:

我首先排除了6,这个太荒谬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再排除了45,我只是个普通大学生,没钱没权,不想杀巨人,也不想当火影。被设计?被安排?动漫电影看多了,排除。

然后马上甩了自己一巴掌。疼,排除2。而且如果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可能选择跳起来,跳高一点,下坠感会让自己马上醒过来。我试了,不行。

3呢?遇到鬼,我朝四周扫了一眼,还是有点害怕。不过可能性不大,我是十二点来到这里的,不可能白天见鬼。

只有一个可能,我穿越到了一个平行世界

如果是平行世界的话,刚刚想了这么多,都不知道人还在不在地球。我打开谷歌地球定位,还好,人还在中国,在中国中部大概是湖南湖北交界位置的某处荒野。

谷歌地图上的定位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一个荒唐、后现代、恐怖的处境:地球还是原来的地球,只不过全世界的人类就只剩下了我,而我,处在一个不熟悉、不知名的荒野,身上唯一东西就是三件遮体的衣服、一双人字拖,还有一个只剩下60%电量的手机。想到这里,我赶紧把手机调成省电模式。

之前,在高中物理课上,我无数次神游过遇到末世时的遭遇,和玩《Minecraft》、《SurvivalCraft》的经验,明白一些如何生存的知识。

瞟了一眼时间,不觉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当务之急是找到庇护所,能提供水、食物和睡眠的临时庇护所。而且,在湖南湖北交界处遇到大型野兽的可能性不大,生命安全能得到基本保障。

有路就说明一定会有起点和终点,无论往哪个方向前进,一定会有聚落存在,只要我能在找到聚落、找到庇护所的过程中活下来。现在太阳快下山,这前后两三个小时最适合赶路,沿着公路前进就行。

终于遇到一辆车

走了一个小时,终于遇到一辆车,不出所料,车里没人,但是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钥匙还插在车上,车里里面有两瓶水,几包烟,几包没开封的饼干和一包拆开了的饼干。

四周除了山还是山,我看不到有村庄或是城镇在附近,从中午到现在还没沾过一滴水、吃过一粒米,膝盖上的伤口因为赶路开始在流脓结痂。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行动,今天就在车里面休息一晚吧。我把水拧开,喝了一半,另外一半用来清洗伤口,吃了一包饼干就准备睡觉,保存体力最重要。

第二天(更新于2019年8月7日)

从高中进学校的时候,我就打算读文科,定下这个目标之后,便不再花心思在理化生上面,只想快点混过高一分班。

但是,教物理的那个老头却认定我是下一个普朗克,上物理课三番五次叫我回答问题,我烦的要死,又不敢走神。

课堂上被他眼神锁死之后,我学会一个技能,脸上所有肌肉都能跟着他上课随时互动,但是脑袋里想什么我自己安排。

于是就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形:“小球运动到K点时小车的静摩擦力最大,同学们说是不是?”,

他又望向我,我马上像捣蒜一样点头,嘴巴微张意味着我认同他同时又有疑问,求知若渴的眼神跟着他粉笔不停移动,手指不停地敲打课座代表我迫切想从他那里得到知识,

其实此时,20分钟前以自己为主角的大型生存游戏《末日求生》已经在我脑海里进行到了第86天,上次读档还是上周的物理课。

又恨又爱的物理课。

高中物理老师

我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苦笑的同时盯着公路尽头,他们说人在将死的时候会像放电影似的快速回顾自己的一生,像走马灯一样。怎么现在就开始走了……

上午8点多我被晒醒,那时候车里温度已经很高,看了下手机,还有30%左右的电。喝了口水,吃了几块饼干准备上路。我转动下车钥匙,这辆车还能发动。

开了半小时,两旁零零散散有几间民房,和停在路中央的车,我没有下去收刮物质,一是没必要,居民区东西少;二是不太敢,怕一停下来就发动不了了。

踩油门——踩离合——松油门——换档位——松离合,一气呵成。说实话,拿了驾照之后就没摸过方向盘,去年被教练骂得有多惨,现在就有多开心。

打开车载音响,我翻了一下歌单,里面大多数是一些8090年代的粤语歌,谭咏麟张学友许志安之类,还有几首港片电影原声。

车主人品味比我爸要高。

我把音量调到最大,放了首《倩女幽魂》,然后摇下车窗。车轮胎呼啸而过,搅散了路边的树叶堆,被转换成波形信息的音频文件,经放大器放大,音乐声传到了一公里外、两公里外。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

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红尘里,

美梦有几多方向,找痴痴梦幻中心爱,

路随人茫茫~”

我想让其他人听到,可周围除了歌声就是灌进来的风声,寂静得可怕。就算有其他什么东西在,给个回应也好。

开车去城市的路上

这个情景似曾相识,对,像极了《行尸走肉》里的瑞克,开着一辆老款现代,独自行驶在佐治亚州破败的85号公路上,两边是幽静的白桦林。

你不知道里面什么时候会突然扑出来一个血肉模糊的丧尸。

不过我比瑞克要幸运,我们俩的区别就像《Minecraft》里面生存模式和平与困难的区别:他是危机四伏的困难模式,还把怪物生产数调到最高,随时都可能GAMEOVER;我就只管种种菜、养养猪,乐呵乐呵图个温饱。

昨天睡觉之前,我就坚定了目标:一定要独自在这世界活下去。没有疾病折磨,没有伤痛困扰,没有意外发生,而是高质量的活完这一生。如果我是历史上最后一个人类,我将用我的余生有尊严地完成这个物种的终章。

唉,我又在乱立flag,当时要是听了那个物理老头的话选了理科,估计现在活下去会容易一点。

在末世,文艺类技能点再满有个屁用,没有点理工科技能后面高阶任务根本就开启不了。

没有生理知识,生病不知道吃啥药,一次感冒发炎足以致命;没有化学知识,种菜不知道施啥肥;没有物理知识,夜晚与光明无缘,换灯泡都会触电;

不懂电焊、不懂汽修、不懂排水、不懂机械、不懂烹饪、不懂勘探、不懂轮机、不懂能源、开不了飞机、玩不来游艇,一生的活动范围注定在直径100公里内。

现代文明社会早就已经把人类割裂成了分工极其精细的零件,就像自行车上的链条一样:虽然首尾相接,环环相扣,每个链环大同小异,看起来缺少一个都不行;但是一旦其中某个链环坏掉了,修车师傅马上会用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全新的来代替。重新在齿轮上转动的链条会比之前更契合,一圈圈的转,一年年的动,来回往复,永不停止。

而那个坏掉的链环,是被回收融化做成其他零件、放在工作台上静静落灰,还是扔到垃圾堆里面永远暗无天日直到时间尽头,没人关心。

我就是其中一个可有可无的链环,

在这个末世,我能做什么呢:等到衣食无忧之后,找到一本《新华字典》,在3000个常用汉字里面寻找存在意义的文字组合,一咏三叹做成诗歌,草蛇灰线写成小说,唱念做打拼成戏剧,记议抒渲凑成散文,

我用之后几十年的时间,来玩文字游戏。说不定还会因出色的末世描写,成为一代大师,前提是还能有人看到我作品的话。

在神游的时候,我差点撞到一辆货车,有一个后视镜被蹭掉了,好险。在正前方的几百米处,我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红色立牌:xx石油。

我决定停一下,有加油站就有便利店,我可以找一下补给,如果时间耗费比较长, 今天就在这里落脚休息。

路过一个加油站

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休息了半小时,我和着面包饮料吃了一顿中饭,或者是晚饭,我不知道时间,手机两个小时之前在车上就关机了。

我终于理解了86版《西游记》中,孙悟空去蟠桃园吃桃子,为什么每个只吃一口就扔。

我现在正在做相同的事情:冰柜里的所有饮料都被拧开,我每瓶都尝了一口然后再倒掉,几十种各色各样包装里面,我觉得还是那款易拉罐装桃子味汽水口感最佳。

撬开柜台放钱的抽屉很不容易,我拿了一个塑料袋,把里面所有纸币都倒进去。提着袋子准备出门的时候,又感觉没必要:我只留下了面值五十和一百的那十几张,把剩下用棉短绒做的钞票全部撕成碎片,风吹得到处都是。

撕开钞票的同时,我也撕开了我与文明社会仅有的联系,这才过了一天。在没有道德和法律规范的末世,我的廉耻心坍塌得比什么都快。

我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比我做得更好,从元谋人进入原始社会开始,人类这种群居动物的社会形态演变为现代法制文明,花了170万年。

但我只花了一天就将它们践踏在土里:教育、尊卑、伦理、秩序、爱情、和平、规定……一切引导人类向善向上的种种积极因子,都与我无关。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能和封建社会的帝王感同身受,那种生杀予夺、万人之上、睥睨天下的绝对权力。

170万年才形成完整的道德,健全的法律,看似固若金汤,看似密不透风,看似约束着上至王公贵族,下至三教九流的方方面面,在人性本恶的极端条件下,它比窗户纸还弱不禁风,比鸡蛋还不堪一击。

之后,我搬来两件瓶装水放在后备箱 ,又选了一些热量比较高的食品塞满后座准备出发。临走前,我把车开到加油站远处。找了几桶汽油,从油库一直倒到离车几米远的地方。

我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和从店里拿的软壳烟,拍出来一只点燃,猛的吸了几口,然后把剩下的往汽油弹去。高温的沥青路上,汽油一下子就被点燃,我看着它快速往加油站蔓延。半分钟之后,500m外的加油站爆炸四起,火光冲天。

真的就他妈才花了一天时间。

我引爆了它

再次启程,突然有个猜想,其实我现在的处境有两种可能:

一是全世界70亿人,只有我来到这里。也就是说某种力量把我和另外的69亿9千9百9十9万9千9百9十9人分开了,有可能是只把我一个人带到这里,还有可能是把另外的69亿9千9百9十9万9千9百9十9人带到另外一个地方。

无论是哪种,运气也太背了。

二是全世界70亿人,每个人都和我遭遇相同,都到了和我一样的地方。可以简单的理解为每个人都有一个地球。我宁愿相信这种,因为按照概率论来说,不管它是超自然力量还是外星人搞的鬼,只作用在一个人身上的可能性也太低了。

开车的时候真的不能乱想,刚刚又差点开到公路外面去,我重新把注意力转回来盯紧前方。

我望向不远处,是熟悉的天际线,是至今为止人类聚落的最完善形态,是钢筋水泥筑成的黑色森林、钢铁巨兽。用一整天的车程,我来到了城市。

花了一天来到城市

第三~十天(更新于2019年8月9日)

我站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不知道何时来的这里,头痛得无法思考,前方那辆汽车上枯黄的斑斑锈迹提醒我时间过去了很久。

一夜之间,整个城市被带有臭鸡蛋味道的迷雾笼罩,雾气粘稠又厚重,把太阳光变得阴沉灰暗。如同浓酸般的氮氧化物腐蚀着鼻腔,我的视线因缺氧开始模糊起来。

天空中响起了尖锐而可怖的嘶鸣,类似浑浊的气流从气管粘膜挤出来一样,再熟练的口技师也学不会这种声音。声音没有经过空气振动传播,像一把利剑直刺向我耳蜗。

这绝不可能是人类发声器官能发出来的声音。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就像原始部落中正在进行某种古老的邪恶仪式,而我是绑在铜柱上的祭品;和偷袭敌军碉堡过程中,身影完全暴露在刺眼炫目的射灯下。

抬头望向电线杆远处,一个巨大黑影慢慢浮现出来,我看不清它的全貌,扭曲的骸骨和蠕动的腕足构成了它残破的身躯。两道红色的光从形状不明的头部射出来,隔着迷雾,我被它视线牢牢锁定。

快逃……我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可身体除了不停战栗再无二用,鞋子像被涂上了腐烂尸体里的胃液紧紧被吸附在水泥地上。

不,不是身体的原因,洛夫克拉夫特讲过:“人类最强烈的情感是恐惧,而最强烈的恐惧是未知。”虔诚的信徒见到上帝有多么欣喜,我对它就有多么恐惧,这种恐惧好比忠犬面对主人不敢仰望一眼的俯首称臣,白蚁与非洲象力量对比上鸿沟般的绝对差距。这种恐惧感被造物主永远刻在人类DNA上。

它腥臭的的触手向我缓缓靠近,我用声带发出嘶哑歇斯底里的吼声,家鸡胆子再小被屠戮时仍会临死挣扎。我不知道吼声能不能传到了它听觉器官里,可能它连听觉器官都没有。

就像《怪奇物语》里麦克与夺心魔那样,我的身体被它慢慢侵蚀占据……

梦中那个怪物

“啊!”我猛的从车后座弹起,全身都被冷汗浸湿,手还在不停地发抖,嗓子干得要爆炸,那团黑影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又做了噩梦,昨天是外星人入侵,今天是旧日支配者,不知道明天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之前我做梦,无论中间有多么深刻的经历,只要一醒过来,关于那个梦的内容就会在十分钟之类忘得一干二净。除非有个梦中记忆点,类似于触发器的东西,可以引导我去一步步回忆。不然,强行要想起梦中发生的事,对我来说难上加难。但是这几天做梦,我一天比一天记得更清晰。

还有一点,就是梦里面再违背生活常理和物理规则的事,在梦进行中也会觉得司空见惯,就比如梦中我可以变成绿巨人去参加诺曼底登陆,敌军的一个黑武士对我喊:“I am your father!”,然后我仗也不打了,和他一人干了一缸茅台酒。对了,绿巨人的眼睛里还可以发出红色镭射激光。梦中就是这么荒唐。

我好像患上了类似PTSD的病,有时候想象力太丰富也不是好事。

已经在这个城市里呆了十来天,从一个物资及其匮乏的荒野来到一个物资饱和的城市,用不完的水,填不尽的食物。在享受前几天花天酒地的生活后,看着镜子里换上的一身新行头,我决定给朴实无华且枯燥的末世之旅找点乐子,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我第一时间去了附近警察局,一路畅通无阻,用电锯花了好长时间才锯开枪械保管室,里面有一些手枪和不知道型号的左轮,长枪则有突击步枪和狙击步枪,还有大量的97式防暴枪,又在另外一个房间找到了弹药。

我选了一支92式手机和95式突击步枪背在身上,带上足够用的子弹。花了个别小时才勉强能够学会射击,肩膀振得酸痛,后坐力比想象中要大很多,我用商场里的道具模特来练习瞄准,“嘭。”子弹直中眉心,圆孔里冒出来丝丝青烟。

之后,我一点也没有吝啬子弹,疯狂的向目光所及之处射击,路两旁的树枝、还亮着的车灯、商店的橱窗、柜台上的娃娃……突然想到一句话:有两样东西绝对不能放开管制,杀伤性武器和性。事实就是这样,一旦下放,几千年的压抑比打开潘多拉魔盒后果还要可怕。

得到了警察局里的枪

有了枪,打开放钱的柜子就容易多了。一路上,我把街道两旁所有商店柜台里的现金都拿出来,搜刮了一麻袋,这次只留下了百元面值。

路过一家没关门的周大福,用枪托好不容易砸碎了防盗玻璃,黄金让我炫目,钻石让我神迷。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话:人类对于黄金的喜爱,已经写入了基因中,变成了与生俱来的,不可抗拒的本能了,哪怕是在它失去作为一般等价物交易价值的末世。

我一趟趟的运,直到塞满车后座,雕琢精细的黄金饰品比我想象中重得多。我开着一辆价值上千万的破车去了一个位于市中心的商场,按下尚在工作的货运电梯的顶楼键,然后费了好大力气把它们抬到天台上,抬到楼沿边。

我把所有的纸币,所有的金项链、金手镯、钻石戒指、珍珠耳环都抛下去。半个世纪前,贪婪的西班牙殖民者在南美洲用尽一切手段掠夺过去的黄金,在我手中比垃圾还不如。

由于空气阻力的作用,黄金制品首先像冰雹似的砸向地面,随后钞票和雪花一样慢慢随风飘荡,飘到了公交站牌上、下水道里。

整整撒了五分钟,我才把麻袋里各式各样的贵重物品撒完,如果下面街道有人的话,他会看到和电影《极盗者》开头一样的画面,是个人都会被这种场面震撼到。

完成了这次人类史上最贵的自由落体实验之后,我把麻袋揉成一团也扔了下去,振臂高呼:

“Im the king of the world、Im the king of the world~~~”,回荡在广阔天空中癫狂的吼声像七月份太平洋落下的一滴雨,悄无声息,根本掩饰不了我内心深处的空虚。

市中心一个商厦的天台

从天台下去之前,不知道为啥,脑子里想起了《无间道》结尾的那场对手戏。要是我现在有个搭档也好,还能在天台演演“对不起,我是警察。”的老套戏码,上次在寝室拉着室友试了一次,这次不同,这次有真枪。室友估计也消失了。

下楼之前,经过一个类似于演播室、总控室的房间,里面都是些声光设备和交错的电线,还有屏幕闪着光。这里能控制整个商场里的显示屏。

我让手机连上了总控室的播放设备,全部调成同一频道,然后开启投屏。也就是说,现在,我手机屏幕上显示什么,整个商场几栋大厦数千个显示屏和外面广场中几个面积50㎡广告投放屏都会显示一样的内容。

我把所有关于音量增强的金属按键都推到顶,然后,

广场有很多显示屏

放了一部岛国动作片。

两具雪白肉体交缠在一起正在进行人类最原始的情感交流,激烈的碰撞声和因荷尔蒙共鸣发出来忘乎所以的声音响遏行云,在无比寂静的环境下覆盖了半座城市。

这几天的一切负面情绪此时此刻都被我抛到脑后,我像是在和造就了这次消失事件的那个人,或者说那个力量作对:瞧瞧你干的好事,你留下了最后一个人,留下了我,我却在用全人类、全地球的资源一手导演这荒唐的闹剧,来满足恶趣味。

放了几分钟觉得没意思, 我搜到威尔史密斯的《我是传奇》,一个人又从头看了一遍。之前看,上帝视觉下对主角只有同情和悲悯,现在才发现“戏中戏”是多么讽刺。

我在控制室的椅子上看完了这部整整100分钟的电影。

《我是传奇》海报

到了第十天,饥饿把我从梦中唤醒,再也没有一件事让我感兴趣,我把能够在这个城市里进行的娱乐都尝试了一遍,包括那些以前没有人能够想到的、结合所有消极向恶因子的娱乐。

我开始感到孤独,无尽的虚空,无尽的孤独,如影随形。我想起了九龙皇帝曾灶财的故事:1951年,一个香港的建筑工被港英政府强拆住了15年的房子,如果没有后面发生的事,这就只是香港110年被殖民历史中毫不起眼的一笔。

建筑工曾灶财忿忿不平地回到祖宅,翻看家谱无意中发现自己是周朝第三十五代世孙,而九龙是他祖先的封地。之后,在拿着“证据”向政府讨要土地无果的情况下,曾灶财用51年的时间在香港九龙的墙壁上、灯柱上、电箱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九龙皇帝曾灶财”这七个字。

他离世前最后一次握笔,是在联合医院里,颤颤巍巍地写下家人名字,写完之后,他写了最后一句话:“皇帝我不当了,我让位吧。”

孤独是不孤独的开始,当惧怕孤独而被孤独驱使着去找不孤独的原因时,是最孤独的时候。 一个人没事做就会废掉,我决定给自己建一个庇护所,一个有充足水、电、食物、药品、能源、种植、娱乐,保证我安安稳稳在末世一个人过日子的庇护所。

这可能会花一段时间,半年一年,我不在乎,我现在最不缺时间。

理想中的庇护所

第十天~第365天(2019年8月13日更新)

“泽夏日记,2020年8月7日

今早巷子里有具动物尸体,它的身体因有机质分解显得瘦骨嶙峋,能通过还尚未腐烂的头部,隐隐分辨出是一只中型犬。

苍蝇在它凹下去的肚皮上盘旋,白色的蛆于血与肉下蠢蠢欲动,一个生命消亡的同时哺育了另一个群种的新生。

这座城市害怕我,我见识过它的真面目。它已处在悬崖边,我向下直视着血腥的地狱,剥开平时光鲜亮丽的外衣,只剩下无尽的丑恶。

在我脚下,这座威严的城市,发出了好像在屠宰场里任人宰割弱智儿童的惨叫,又寂静无声。

‘救救我’,它这样说”

铅黄铜做的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刻下一条条凹痕的同时留下了一毫米深的黑色颜料。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在我之前的20年,从来没有考虑过某一天会用日记记录下生活的碎片。

即便我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如果得不到妥善保管,100年后,酞菁系油墨染料会挥发得无影无踪;500年后,植物纤维制的日记本在时间作用下变得脆弱不堪,一碰即碎,风吹则散。见证了最后一个人在地球上生存过的珍贵史料就此消失,从此尘归尘,土归土。

如果真的想要长时间保存信息,最好方法还是把字刻在石头上,就像《三体》中程心在水成岩里面看到云天明给她的四行字:“我们度过了幸福的一生,我们送给你们一个小,在里面躲过坍缩,去新”。四行跨越一千八百九十万年的字迹。

文明的尽头,不过就是回到最开始,把字刻在石头上。

一千八百九十万年是什么概念?写成阿拉伯数字会直观些:18900000年。这意味着每个你爱的人、每个你认识的人、每个你曾经听过的人,以及每个曾经存在的人;每个猎人和搜寻者、每个英雄和懦夫、每个国王与农夫、每对相恋中的年轻爱侣、每个充满希望的孩子、每对发明家和探险家、每个人类历史上的圣人与罪人;每栋集合了人类智慧结晶的古代建筑、现代楼厦、未来科技;数千个宗教、意识形态以及经济学说……一个智慧文明存在的所有蛛丝马迹,都会在这一千八百九十万年的漫长岁月里荡然无存,被抹除得干干净净。

上个一千八百九十万年前,新生代的太阳从隆起的安底斯山升起,山脚下进化出南美洲第一批哺乳动物,更南边吹来了阵阵寒风,地球史上规模最大的冰川时代即将来临。

我长吁口气,合上日记本旋紧笔盖,用脚用力蹬了下桌子,办公椅在反作用力滑下了房间中央。

四周是古朴的橡木书柜,堆满了我这一年来收集的书,医药卫生类、数理化学类、农林畜牧、工业建筑类……都是最基础最入门的实用书籍,被我分条目排的整整齐齐。

这是我的书房,是的,我花了整整一年时间建起来一个庇护所,过程很辛苦很枯燥,但完成它又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这种感觉就像之前看《人类群星闪耀时》中法国殖民者苏尔特踏上密苏里州、一步步地把圣弗朗西斯科经营成自己的独立王国一般,喜欢玩模拟经营类游戏就能体会到这种感觉。

时间拨回至一年前,我开着摩托车满城市选址,最终把目光投向了位于城郊富人区的一座独栋别墅。

选为庇护所的这栋别墅草图

定下地址后,我就开始着手改造建设。计划是两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以短期生存为主中心,以长期生活为次中心,坚持循环,坚持节能。

首先是能源问题,别墅地下室自带大功率柴油发电机组,顶楼又有两排垂直轴风力发电机和太阳能电池板,能源完全不成问题,这也是当时我选址这里的最重要原因。

然后是食物和水,要考虑短长期问题,食物短期我可以选择超市里的方便食品、野外干粮、脱水果蔬,坚持三五年不成问题。在超市里所有都腐烂变质之后,之后就要自给自足,屋前草坪可以用来种水稻和小麦,这是人类最培育技术成熟的两种粮食作物;屋后的花园可种果树、游泳池用来养鱼、围起块空地用于畜牧。

水短期内可以选择超市里的瓶装水,之后我会在屋顶安装雨水收集器,接上净水器。生活用水可以从旁边河里就地取用,烧开就行。

一个人的生活总是孤独与危险并存,有天去搜寻物资的路上,我遇到了人生中见过最大的爆炸,这是任何影视剧中都比不了的,或是说亲身经历远比作为旁观者要感受深切。

起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氨味,里面又像混杂着火药,在我摩托车左前方几百米的工厂上飘出一团黄烟。

随后眼睛被强光刺中,半秒后,巨大的声浪和热浪袭来,连带着大地震动,我连人带车被掀翻在地,高达数几十米的灰白色蘑菇云瞬间腾起,爆炸点上空也被火光点燃,现场附近火焰四溅。我第一次感受到血肉之躯在工业文明下的渺小。

那次爆炸

后来几个星期,整座城市上空灰白色雾气笼罩,我不得不带上防毒面罩行动。

经历过这次爆炸,我开始考虑医药卫生方面,凭着从《赤脚医生手册》、《常见家用药大全》等小册子上面学到的知识,找到一家大药房搜刮药品:抗菌消炎类的麦迪霉素、诺氟沙星;消化不良类的多酶片、吗丁啉;感冒伤寒类的感冒清、病毒灵、板蓝根;解热止痛类的去痛片、阿斯匹林;胃肠解痉类654-2片、复方颠茄片……还有消毒药棉、纱布胶布、创可贴等,全部选用保存时间更长的片剂型药品,加上只要是有OTC标志的非处方药,现在一两次感冒应该要不了我的命。

再是防身用的武器,因为在末世中,城市得不到妥善维护, 会在很短时间内被大自然重新夺过去,植物会在城市疯狂生长,我得防范重新活跃起来的食肉动物族群:狼、熊、豹、虎、狮……防范于未然。突然想到,如果人类是地球感染的病毒,重归原始就是地球正在进行的清理机制。

没有人类之后的城市游戏《最后生还者》画面一游戏《最后的生还者》画面二

之后我跑遍了全城所有的警察局,运来大量枪支弹药,九五式突击步枪、八八式狙击步枪、九二式半自动手枪、六五式转轮手枪、九七式散弹枪以及大量的适用口径子弹,以5.8mm和9mm为主,填满了整整一房间。

交通工具也不能少,我把这个二线城市里能见到、能开回来的豪车都弄了回来,保时捷911、迈巴赫s级、玛莎拉蒂Levante、兰博基尼urus、法拉利488……整整齐齐按价位排序停在车库里。

就像当初玩《This War of Mine》,每次要把一个地点所有物质都收刮完才肯开启下个地点那样,我深刻体会到了,一个收集癖+强迫症来到末世会比其他人要辛苦几倍。

这一年来,唯一让我感觉肾上腺素飙升的只有去市警察厅那天。那天收获颇丰,花了很长时间,回去时太阳早已落山,我走向靠在路边的汽车。车旁小巷子一片漆黑,平时这种地方就难见到阳光,在晚上没有灯光照亮情况下,更加显得阴森。我背对着巷口拉开车门,准备出发,后面突然发出淅淅索索的响声。

我马上转过身拔出手枪,掏出手电筒一照,微弱的光柱只在黑暗中搅动了一下,便没了声息,阴影中,一双宝石般的眼睛反射着骇人的墨绿色荧光,深不可测,我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荧光慢慢靠近,黑影走向我,我看清了它全貌——一只黑色的中华田园犬

这里应该没有了狗才对,刚来这城市,居民楼中还不时传来警惕的狗吠声;三天后声音开始变得狂躁不安,叫声此起彼伏;七天后,所有声音开始变得微弱起来;十天后,一切归于宁静。那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得先管好自己。

可它是如何活到现在的?大概和我一样,是条被遗弃的流浪狗,穿梭在城市中,孑然一身。

它显然被饿得饥肠辘辘,但还保持着作为宠物的一丝理智,没有扑过来,我拉开手枪保险,一人一狗就这么对峙着。

几十秒后,我首先认输,慢慢蹲下来放下枪,眼神死死地盯着它,从背包里小心地拿出一根火腿,本来是作为午餐的。

我撕开包装准备扔给它,想了想还是掰开,留给自己一半。 它一口接住火腿,吞了下去,又望向我。come on……我只好把藏在身后的另一半丢给它。

之后,如我所愿收了一个小弟,它跟了我,碳基生物的友谊有时候就这么简单。

我叫它小黑

到今天我写下第365天日记时,庇护所基本成型。

地下室三间房:一间是配电室,里面有大功率发电机组,为安全着想,我还放了灭火器。一间是武器库,用来存放枪支弹药和修理工具,也用于进行设备调整。 另一间是冷冻库,存放食品和水。

一楼三间房:分别是厨房、客厅和卧室。

二楼三间房:一间是藏书室,用于学习生存知识。一间是家庭影院,这个是别墅自带的,用来娱乐和放松,我把游戏设备也放在这里。还有一间是医务室,有冰柜用于保存药品。

顶楼安装了雨水收集器、风力发电机、太阳能电池板。

屋前播下的粮食和屋后种下的果树也存活下来。

庇护所基本情况剖面图

靠在办公椅上望着头顶的吊灯,我开始思考下一步计划,决定要为人类文明延续做点什么。

我想到了位于印度洋上的一个原始部落,整个部落有50到500人,生活在被森林覆盖的北森提奈岛上,岛面积约等于一个曼哈顿。

他们是非洲首批人类的直系后裔,在岛上与世无争的生活了6万多年,不欢迎任何试图踏入岛屿的其他人类,无论是否怀有善意,一旦进入他们领地,就只有长矛和弓箭伺候。

一次小小的流感就足以让森提纳人灭绝,这个部落可能是地球最后一个文明孤岛。

也就是说,一个文明延续下去最低标准是至少要有50个生命单位,而我只有一个人。

就在胡思乱想之际,我听见大门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急促又沉重,每一声都直击灵魂。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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