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悠闲种田文（有末日躺平的丧尸小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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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书名：《联觉》

主题：末世，病毒，细菌，分子生物学，神经学

在丧尸横行的世界，幸存的人类应该如何生存，是寻找末日真相，还是躺平等死？

引子

“DNA是一部史书，记录着本物种与大自然的斗争过程，也记录着与其他物种的恩怨情仇。”

——

@Evan

在阅读这部史书时，我们发现，人类演化史上有多次感染逆转录病毒的记录，这些病毒偶尔感染生殖细胞，在人类基因组中留下病毒片段。

内源性病毒——生物学家为这些片段起了一个颇为吓人的名字。但是不要害怕，病毒不意味着有害。

大多数内源性病毒处于静默状态，只有很少一部分会被偶然激活，引起细胞癌变。

甚至，有一些内源性病毒对生命的形成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哺乳动物胎盘中含有大量合胞体(多核巨细胞)。合胞素——来源于逆转录病毒的糖蛋白，促成了合胞体形成。在我们的祖先还在生活在爬行类阴影之下时，病毒为他们提供了一件秘密武器——胎生。6500万年前，小行星毁灭世界，哺乳动物依靠胎生幸存下来，然后积蓄力量，在生态位的争夺中打败爬行类。

病毒与人类在亿万年间协同进化，至少在末日之前我们是这样认为的——直到丧尸病毒的出现。

第一章 醒来

“嘶……”

我猛然睁开双眼，视线逐渐清晰。

“嘶…………………………”

脑袋好空，感觉像是被蛀虫掏空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缓过神来。

“这是哪里？”

我揉揉脑袋，想起自己开车去M市参加大哥的婚礼，中途出了车祸，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就再也记不起其他东西了。

我艰难的起身，但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好不容易抬起上半身，突然心跳的厉害，甚至都能听到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

我只好再次躺下。

这里是医院吗，我转动眼睛打量着四周。

淡黄色的墙壁，没有窗户，也没有呼叫护士的按钮。

白色被褥，但没有病床常见的护栏。

不像医院，到有点像快捷酒店。

尝试几次之后，我终于立起上半身坐在床上。

我这是怎么了，起个床都这么费劲。

床右侧有一张小桌，上面放着一个白色物体。

应该是我的手机。

我挣扎着跑向小桌，但是一个没站稳，直接砸在地板上。

现在浑身都疼了，我躺在地板上捏了捏大腿。

“瘦了一圈？”

感觉一点劲都使不上，像是肌肉萎缩了。

在地上休息一阵之后，我慢慢的活动双腿，确定没残废，扶着小桌慢慢站起来。

一阵头晕目眩，两眼发黑，我努力抓着小桌，不让自己再次摔倒。

过了好一会我才睁开双眼。

手机下面有一张纸，上面写的一行小字。

“世界末日即将到来，外面都是丧尸，千万不要出去。”

末日？丧尸？什么鬼，拍电影吗？今天应该不是愚人节吧。

我拿起手机。

“淦，居然没电了。”

什么情况？有人在搞恶作剧，还是我根本没睡醒？

我再次打量这个房间。

大概有20平米，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天花板上有一盏LDE灯。

角落里有一个毛玻璃围成的区域，应该是卫生间。

没有电视，啥酒店啊，配置这么低。

墙壁上有衣柜，打开之后里面有四五件我平时穿衣服。

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还有人贴心的把衣服也带过来了？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我打开了房门。

门外是一条短短的走廊，连接着四个房间。

我的房门上写的01，其他三个分别是02-04。

“有人吗？”

没人回应，所有四个房门都插着钥匙。

我打开其他三个房间，没有人。

走出走廊是一个客厅，有茶几和沙发但没有出去的门。

不过，地板和天花板各有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洞，中间用铁制爬梯链接。

这酒店真是奇怪。

我好奇的顺着爬梯向上爬。

几分钟后我气喘吁吁的下来，慌张的爬进下面的洞里。

经过半个小时的折腾，我累的精疲力竭，终于搞清楚了这鬼地方的结构。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封闭空间。

爬梯向上有50米高，尽头是一个十平米的小房间，房间有一扇门，但是打不开。

我醒来的这一层大概120平米，4间卧室，1个客厅。

下一层同样120平米，6间卧室。

再下一层大概80平米，有1个厨房，1间餐厅，三间储藏室，储藏室里堆满了各种食物和生活用品。

最下层只有60平米，有一个废水收集池，以及柴油发电机组，中央空调机组。这一层一定有多个通风管道通向外面，给柴油机和空调提供空气，以及释放废水收集池发酵产生的甲烷。

可怕的是，只有我一个人。

世界末日，丧尸，封闭的……末日生存掩体？

难道真的是世界末日了，丧尸横行，见人就咬，然后我出于未知的原因，来到这里避难？

在储物间找到一个充电器，手机终于点亮了。

现在是……10月20日！

天哪，我出车祸的那天应该是7月16日，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吗？

怪不得感觉浑身肌肉萎缩，刚起来时心脏都要冲出嗓子眼了，怕不是长时间卧床的后遗症。

我这两个月是一直躺在这里吗？

不对，要是我一个人静静地躺在这里，不早就饿死了？

又是一堆谜团。

我打开微信，不出所料，没有信号，所有的app消息都在7月16日停止。

我记得当时开着手机导航，估计是出事以后谁帮我把手机捡了回来，但是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

现在该怎么办？纸条上的字让我不要出去，我倒是想啊，门根本打不开。

“应该没人会开这种玩笑吧，难道是神秘组织在秘密实验？”

就像电影《生化危机3》，女主的克隆体在空无一人的公寓中醒来，进行某种实验。

“不不不，这也太离谱的。”

但是眼前的一切告诉我，离谱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只是我还不知道接下来能离谱到何种程度。

“穿越了？”

那就更离谱了，穿越什么的只存在于幻想中，我宁愿相信这是恶作剧。

回顾我的前半生经历，跟大多数人没区别，普通家庭，毫无波澜的学业，毕业以后在事业单位工作，后来又去了一家小型药企做抗菌药。

“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啊！”

仔细想想，那场车祸就是我这辈子最不普通的事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接受现实:

“我被关进一个掩体内，大概在地下，原因未知，以后就只能一个人生活了，希望尽快有人过来救我。”

第二章 掩体生活

地下生活第31天。

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嘶……”

我猛然睁开双眼，视线逐渐清晰。

“嘶…………………………”

脑袋好空，感觉像是被蛀虫掏空一般。

不只过了多久，我终于缓过神来。

从醒来第一天开始，每天晚上都会经历一遍这种奇怪的起床方式。

“现在是晚上8点23。”

手机传来清脆的声音。

“我这次发呆了多久？”

“17分钟，比昨天少了一点。”

我机械的穿好衣服，准备洗漱。

掩体一共储存了50吨水，虽然一个人可以大肆挥霍，但我不知道将来会面对什么，所以能省则省。

接了500ml水，小心翼翼的刷牙洗脸，尽量不浪费。

早餐……

不对，晚餐很简单，冲一包奶粉再配一盒饼干罐头。

今天开了罐之前从来没吃的小米酥饼，味道还不错，但是奶粉已经喝腻了。

掩体内没有什么娱乐设施，手机游戏不知道被哪个混账东西删光了。

但是多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app，名字叫“超级AI-小X”，刚才跟我对话的就是它。

“你好，小X。”

“我在。”

“世界末日来临之后，怎么才能成为救世主。”

“早点睡吧，梦里啥都有。”

“你个人工智障，竟然敢嘲笑我，反了你了。”

这就是我每天晚餐之后必做的语音训练，跟人工智障聊天。

倒不是因为无聊。

自己一个人生活，如果长时间不说话，说不定哪一天就真的不记得怎么张嘴，变成哑巴了。

5分钟后，我终于受不了了，这东西的智商深得薛定谔真传。

不能说它笨，这家伙就是个百科全书，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两句话就能怼的我哑口无言。但是犯起混来，说话全都是套路，像是在背课文。

这哪里超级了，干脆改名叫薛定谔AI算了。

当然这东西的优点也挺好用的，至少发音非常标准，每次它回复：

“说的啥玩意，听不懂。”

然后我就会纠正一下读音，直到它听懂为止，以此保证我说的还是人话，而不是疯言疯语。

语音训练之后是健身，虽然没有健身设备，但是俯卧撑，仰卧起坐还是可以做的。

“....99,100”

经过一个月的训练，我现在连续做100个俯卧撑不带喘的，比末日之前强多了。要是哪天有丧尸闯进来，我能直接干爆他的狗头。

一说到丧尸，我又陷入了无尽的思考。

“怎么就突然世界末日了?”

只有一张纸条，没给我任何解释。

丧尸真的能毁灭世界吗，我打心底里不相信。

再厉害的丧尸也是血肉之躯，能闹得过坦克大炮？

外面到底是什么意思情况，人类消灭了丧尸，还是丧尸吃了所有人？

掩体里虽然生活设施很完善，但没有网络，也没有任何无线电信号，习惯了信息生活的我，此刻心里像是有一百只蚂蚁在开party，痒得不行。

“小X，你说真的有丧尸吗。”

“不知道。”

“设想一下呗。”

“不知道。”

“你就一点不好奇外面咋样了？”

“不知道。”

“我……T……M……就不该对你抱任何期待。”

砰……

手机被我扔到了角落里。

“记着给我充电。”

“充你大爷……”

自己一个人发愣，时间过得很慢，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以前我总是埋怨没时间。

没时间旅游，没时间钓鱼，没时间刷剧。

现在时间无比充足，但却什么都做不了。

老天爷有一万种方法玩弄你，绝不会让你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又到饭点了。

我开始准备夜宵。

一天当中，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有点乐趣。

掩体内的食物十分丰富。

一共可以分为七大类。

1.主食，包括各种小米，大米，面粉，玉米粉，挂面。

2.罐头，堆积如山的罐头。

3.干货，包括木耳，茶树菇，香菇，粉皮，粉条，水果干，蔬菜干。

4.调味品和油，不过品种不多，只有盐，白砂糖，蜂蜜，调和油，猪油。

5.补剂，钙、铁、锌、以及各种维生素。

6.零食，巧克力、薯片、奶糖、奶片，虽然在在平时都是些高糖高盐高热量垃圾食品，但世界末日时能救命。

7.高蛋白粉和奶粉。

厨房用具也不缺，电磁炉，烤箱，电饼铛，微波炉，各种锅碗瓢盆，应有尽有。

我开了一罐红烧鸡块。

“这么多油。”

“这一罐是军用罐头，班一级的单位使用，不是单人携带打开就吃的软罐头。一般来说是10个人左右一组，就地挖散烟灶，架一口大锅，放上四五罐做汤底，然后加白菜土豆粉条，做一锅炖菜。所以油很多，否则不香。”

小X跟我解释。

“你这个人工智障，懂得倒是不少，那你说说，我要怎么才能出去。”

“抓紧时间吃饭吧，年轻人，不要总想那些有的没的，你见过精神病人自己逃出笼子的吗？”

“特喵的，我才没有精神病，你整天除了气我，就不会干别的吗？”

我一边跟小X拌嘴，一边切香菇。

掩体内没有新鲜蔬菜，不过干货多的是。

昨晚就泡好了香菇，红烧鸡块加香菇，先小火炖5分钟，然后加粉皮，继续炖5分钟，小鸡炖蘑菇完成。

将鸡肉抿碎在米饭了，在加一勺汤汁，鲜美无比。

香菇很软，浸满汤汁。

粉皮入味有些不足，如果用热油发一下会更容易吸汁，但是现在油很珍贵，只能热水泡发，味道就差了一些。

“X姐，来，尝一口。”

“鸡肉主要成分是蛋白质，我是硅基……”

“停停停……，这时候就不用念经了，不吃拉倒。”

健身消耗很大，一碗米饭，一碗小鸡炖蘑菇，很快见底。

我用前天做好的的春饼将所有的碗和罐头擦了一个遍，然后吃掉。

不光是为了杜绝浪费，没有足够的水清洗，也没有合适的地方丢弃罐头，如果随便扔在储藏室，残留的食物残渣和汤汁很快就会变质，到时候掩体就变成没法呼吸的垃圾场。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全吃到肚子里。

不过营养要均衡，光吃肉和干货可不行。

再来一罐糖水菠萝。

军用水果罐头都是金属罐包装，糖放的少，没有民用罐头那么甜腻，加上菠萝的酸味，酸甜适中。

虽然我现在吃的很嗨，但也忍不住担心以后。

湿罐头在封装的时候经过高温处理，杜绝了大部分细菌和霉菌，但还是有少量细菌芽孢存活的可能，所以罐头的保质期就变成了玄学，放三四年没问题，但时间更久就可能腐败。

干罐头倒是没有这个问题，细菌和霉菌就算再厉害，没水是不可能繁殖的，只要外包装不破损，放个30年不成问题。但是干罐头都是些饼干、鱼干、肉干，味道跟湿罐头没法比。

不知道我需要在掩体里待多少年，也许很快就会突发恶疾离开人世，也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吃完饭后是午休……

不，晚休时间。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完的冬三月。躺平的人生，做的最多的就是真·躺平。

“小X，你困了吗？”

“85%电量，精神着呢。”

“那你还急着充电？我先睡一会，2小时后叫醒我，要是有丧尸闯进来，你就跟他们说“内有恶犬，切勿前行””

“丧尸不怕恶犬。”

“你怎么知道不怕，你又没见过真的丧尸。”

“说的好像你见过一样。”

“淦”

我拉起被子裹住双耳。

……大哥的婚礼很气派，嫂子很漂亮，大家玩的很开心。

但是突然一群丧尸冲进来……

我猛然惊醒。

“原来是一场噩梦。”

“不多见啊。”

“嗯，来这里之后，这是第5次。”

我平时几乎每天都会做梦，但来这里以后却很少，而且每次都特别短，特别模糊。

“记得梦的内容吗？”

“不记得了，大概是梦到自己走了桃花运，泡到一个漂亮可爱的妹子。”

“你想的到美。”

“现在几点了？”

“凌晨四点。”

“还有大概3小时。”

3个小时之后，黑暗将会来临。

利用这些时间，我从小X的数据库中调出一本固体物理，认真学习起来。

趁现在有时间，用知识武装自己，说不定哪天拯救世界的时候可以用到。

小X说他的数据库有600T文件。

这让我无比震惊。

一个小手机，莫非得道成仙变成服务器了？

但事实不容置疑，这家伙甚至有图书馆都找不到的1951版《实用临床检验手册》。

第三章 首位访客

地下生活的第33天

又是平平无奇的.....

不对，今天不太一样。

刚洗完脸，正准备吃晚餐。

叮叮叮......

这个声音是......门铃？

天哪，我不会幻听了吧，在地下生活了大半年，有时候总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了。

叮叮叮......

声音还在持续。

是最顶部小房间传来的。

有人来了，或者是丧尸闯入？

我抄起一根铁棍，不管是什么，一定要上去看看。

“不要跟其他人说起我。”

“为什么，你这个人工智障又抽什么风？”

“听我的，别说。”

“行吧。”

对于正常人来说，一个部跟人一样聪明的手机确实很奇怪，先把小x藏起来，看具体情况再判断要不要告诉别人。

我顺着竖梯爬到顶层，门铃声还在继续。

我小心的询问“谁呀”，不知道外面的人能不能听到。

“是陈宇先生吗？”

我的天......是个妹子，一个多月了，除了那个人工智障，我终于听到妹子的声音了，而且她还知道我的名字。

“请问你是？”

我假装镇定，保持房主人应有的矜持，过了这么久我已经把掩体当自己家了。

“我叫楚沁，是陈志先生叫我过来的。”

陈志?大哥的名字。

“大哥……啊不，陈志还好吗，他在哪？”

“我能进去说吗？”

“但我不知道怎么开门呀。”

“我知道怎么开，只要你允许我进去就行。”

“允许，一万个允许。”

妹子捣鼓了几下，像是在拧钥匙。

门开了。

外面站着的是一个一米七左右的姑娘，马尾辫，穿着牛仔裤，皮夹克，背着一个大包，灯光太暗有点看不清脸。

妹子进来以后立刻关上门“外面对你来说很危险，千万不要出去。”

跟纸条上说的话一样。

咔……

我下了一跳。

“什么声音？”

妹子用眼睛直勾勾盯了我一会儿。

我有点不知所措。

“没什么，我刚才只是检查一下枪，要是在密闭空间走火可就不好玩了。”

“那就好，跟我来。”

我带着妹子爬下竖梯，灯光下，姑娘漏出一张二十岁左右的脸，有一点黑，估计是常年在外晒得。

我现在有一百万个问题想问，妹子也能看出来，示意我可以开始了。

“陈志现在在哪？他还好吗？”

“陈先生现在在M市，他现在是M市反抗军的首领。”

“反抗军？反抗丧尸吗？”

“主要是丧尸。”

“真的有丧尸，还有其他敌人吗？”

“没错，丧尸真的存在，而且遍布全世界。除了丧尸，末日之下，人心惶惶，曾经的同胞也可能变成敌人。”

这倒也是，丧尸片里经常这么演，就像是生化危机里的保护伞公司。

“陈志他还好吗？”我又问了一遍。

“我最后一次见他是两周前，还生龙活虎的。”

那就好，原来他是去带领人民浴血奋战了。

“你这里有吃的吗？我有点饿了。”

靠，自己一个人呆久了，严重脱离社会，居然都忘记给客人上甜点。

我冲了一包奶粉，搬出来一大堆巧克力、饼干，妹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看来是真饿了，不过零食毕竟是零食，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不能当做正餐。

我翻出来两罐五香牛肉，一罐酸黄瓜。

在所有罐头里，五香牛肉口味最佳，可惜只有10罐，我吃过一罐，剩下的一直珍藏着，今天刚好派上用场。

昨天刚烙了春饼，放在电饼铛上再次加热到表面微黄，酥脆爽口。

五香牛肉在微波炉里热一下，跟酸黄瓜一样切成片，再用春饼包好，简易版牛肉卷就做成了。

我把牛肉卷整齐的码在盘子里递给妹子。

妹子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我这两个星期总算是能正常吃一顿饭了。”

说起来，我还有一堆疑问，比如她是怎么过来的，我为啥醒来就在这里，不过时间有的是，先等她吃完。

末日之前，吃播一直很火，我有点搞不明白，看别人吃饭有什么好兴奋的，又没有吃到自己嘴里。

现在我顿悟了，看着妹子大快朵颐，我也开始饿了。于是我拿起一个牛肉卷学着妹子大口吃起来。

折腾了半天，我们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饱嗝，好像吃撑了，不过也好，正好聊聊天，消化一下。

妹子掏出手机给我看了大量有关丧尸的新闻，我大概了解了世界末日的原因。

起初只是在世界各地出现零星感染者，全世界一共数百例，民众陷入恐慌。

但大家冷静下来后认为丧尸并不可怕，血肉之躯确是闹不过坦克大炮，我之前的判断没错。

战斗力爆表的丧尸只存在于幻象中，几个乱咬人的疯狗就想毁灭世界，未免太小看现代科技了。

而然事实却打了所有人的脸，名为S病毒的丧尸病毒迅速蔓延，仅仅一个半月便席卷全球。

原因是这种病毒传播能力极其逆天。

被咬之后24小时内变异，72小时开始疯狂咬人。

但绝大部分丧尸都不是被咬后才感染的。

很多人，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丧尸，毫无来由的就变异了。

医疗机构仔细研究病毒后发现，这种病毒只能在空气中存活5分钟，主要受体是神经细胞常见的乙酰胆碱受体，类似于狂犬病毒。

一般来说这种受体的病毒只能通过伤口上的神经末梢感染。

口腔和呼吸道黏膜缺少该受体，因此S病毒基本上无法通过空气传播，恒河猴攻毒试验也证明过这点。

食物，水源传播也通通排除。

有人猜测，S病毒已经在人类社会传播很久，只不过潜伏期很长，病毒一直待在脊髓里，除非做脊髓活检，否则很难发现。

而现实中，脊髓活检很少，而且在没有病毒序列的前提下，想要发现脊髓内存在一种未知病毒很困难。

不过这种想法也很快被否定，一些志愿者在脊髓活检确定不存在病毒后，也莫名其妙感染。

所以，至今也不知道S病毒除真正的传播途径，随着丧尸越来越多，世界末日就到来了。

病毒出现后的一周内，科研人员就完成了病毒测序和电镜表征。测序结果表明S病毒不跟任何已知病毒同源，形状像一只螺旋形水蛭。

有人觉得“S”代表sangshi首字母，实则不然。科研人员给病毒起名“S”，是因为病毒的螺旋形外观很像一个“S”。

一般来说，病毒本身是没有自主游动能力的，因为病毒没有完整细胞结构，无法自己代谢产生能量。

S病毒却是例外，他能在神经系统中高速旋转，这种旋转一方面能快速游动，另一方面在结合乙酰胆碱受体以后，就像电钻一样轻松钻透细胞膜，所以S病毒在神经组织内的移动速度高达惊人的12cm/h。

“像电钻一样钻透细胞膜？”

我立刻想到了蛭弧菌，这是一种小型细菌，有鞭毛，可以自由游动，外形为螺旋状，无鞭毛的一端可以吸附住大肠杆菌，然后鞭毛运动，带动菌体以100转/秒的转速旋转，仅需几秒钟便可以进入大肠杆菌内部，可怜的大肠杆菌就被蛭弧菌从内部吃掉了。

可怕的是S病毒吃脑子。

而这种旋转的具体机理至今还没搞清楚，有人猜测，S病毒可能会利用人体ATP，神经细胞外ATP较多，所以S病毒在神经系统中穿行速度极快。

当S病毒在脊髓内呆够了，就会直冲大脑。

大脑在人体中的地位很特殊，所以会有专门的血脑屏障阻挡病原体入侵。

但在S病毒面前，血脑屏障形同虚设。

按理说，如此狂暴的病毒，很快就能致人于死地。但是人在感染这种病毒之后，会逐渐丧尸化，然后病毒数量和分布位置趋于稳定，跟宿主达成某种平衡，类似“伤寒玛丽”或者“艾滋超级控制者”。

神经性病毒致死致残分两种情况。

一种是病毒引起的炎症，比如脑炎病毒入侵大脑后，血脑屏障会打开，放免疫细胞进入大脑清除病毒，但免疫细胞经常敌我不分，肆意屠杀，把大脑搞得千疮百孔，最终即使不死，也会变脑残。

另一种是病毒本身的影响，比如狂犬病毒能压制免疫系统，减少炎症，但是神经细胞在狂犬病毒的攻击下很快就会崩溃，然后就是呼吸衰竭。

但S病毒有所不同，他对神经细胞的损伤很小，也不会引起炎症，但会改造中枢神经细胞，尤其是突触连接。

改造后的人变会成为完整的丧尸。

第四章 聪明的病毒

妹子是A市人，两周前去老大所在的M市取一份重要样本，结果回去的路上被一帮土匪袭击，车被劫走，妹子的队友都牺牲了，她带着文件一个人跑了出来，一路上没带什么食物，只能沿途打猎捉鱼充饥。

看来妹子只是来补给的，有点失望，我还以为自己终于能有一个舍友了。

在M市，大哥跟她说过这个掩体。

“必要的时候去那里找陈宇帮忙，顺便帮我看看那家伙死没死。”

“陈先生给了我掩体的钥匙，并且嘱咐我一定不能让你离开掩体。”

我没死，但是很生气，虽然我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人类面临重大灾难，我也能出一份力，当一个战士，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当留守儿童。

我一边抱怨一边摸着撑成皮球的肚子。

淦，我在这里吃香喝辣，还真没有资格埋怨别人。

“他有没有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给妹子讲了我醒来之后的经历。

“陈先生没提到这些。”

那我到底是怎么来的，大哥肯定知道原因。

“外面到底什么情况，丧尸还是没办法解决吗？”

“内忧外患，丧尸没办法清除干净，他们很会躲，下水道，墙缝都是他们的藏身之处，甚至还会挖洞。”

“已经没有多少活人给丧尸咬了吧？他们还没饿死？”

“饿不死，丧尸能吃草，啃树皮。”

“吃草？”

我有点惊讶，草的主要成分是纤维素，人根本无法消化，S病毒已经强到能让人消化纤维素了吗？

“除了丧尸，人类也分成了很多势力，我和张先生属于北方军。”

“北方？M市和A市不是南方吗？”

“因为G省叫南方军。”

我懂了，G省以北都叫北方，没毛病。

“不同军队之间有冲突吗？”

“没有，虽然全国损失了99%的人口，但政府职能还是保留下来了，我们还是归中央统一指挥。只是现在有很多恐怖分子，我们叫他们土匪，经常抢劫搞破坏，我们现在主要对付这群人。”

“S病毒还在研究吗？”

“全世界都在拼命研究，M市是S病毒研究中心之一，我这次去是去M市送实验耗材和试剂，还顺带帮忙带回一些文件，里面就有关于S病毒的研究资料。”

妹子打开包，里面有一大堆资料。

“不过我看不懂。”

“这个我能看吗？算不算你们的机密？”

“没什么机不机密，人都快死光了，还能防着谁，只要不是那些无耻土匪或者敌对势力，都算自己人了，况且陈先生很信任你。”

我翻开文件，没有说明，只有一些简单标注，都是些科研常用的图表。包括测序，冷冻电镜结构解析，同步辐射结构解析，活体感染试验染色切片，疫苗动物试验，抗体动物试验，小分子药物试验。

怪不得妹子看不懂，我虽然也做过科研，但由于不是专业做病毒的，看的也是似懂非懂。

S病毒是一种逆转率RNA病毒，拥有10万个碱基对，是目前已知的最大RNA病毒。

这个结果让我深感意外。

“这么大的逆转录病毒还是第一次见。”

妹子一脸茫然。

“你记得人体的遗传物质是什么吗？“

“记得，DNA。”

妹子虽然是文科生，但是还是学了一些生物的。

“逆转录病毒比较特殊，其遗传物质是RNA，但不能直接通过RNA合成蛋白质，这种病毒首先要在逆转录酶的作用下先将RNA转录为cDNA，cDNA或整合到人体细胞DNA中，然后在再转录成mRNA，这个过程非常容易出现复制错误，或者说变异。”

“等一下，你是说这种病毒的DNA能加到人体DNA中？”

“对。”

“那真是太可怕了，人岂不是变成病毒了。”

“没那么严重，病毒的DNA跟人类细胞比只能算九牛一毛，只算轻微修改，人还是人。不过在人类的漫长进化岁月里，有大量的逆转率病毒将DNA整合进人体，目前有种说法认为，人体8%DNA都来自这种整合。”

“这么多啊，那人体岂不是一个毒窝？”

“某种程度上确实是。有点跑题了，我们说回刚才的话题，逆转录病毒非常容易变异，但是一般来说，大多数变异对病毒本身是不利的，变异过多很可能失去传染能力，变成一堆没用的蛋白质。所以通常变异能力比较强的病毒都比较小，通过短序列防止变异过多，把自己变没了。”

“但是S病毒很大？”

”没错，S病毒比常见的逆转录病毒，比如HIV大得多。这说明S病毒一定有独特的核酸复制纠错机制，减少变异量。有一些单链RNA病毒也有核酸复制纠错机制，但是3万个碱基已经是极限了，而S病毒有10万个碱基，其纠错能力一定相当逆天。”

“这会让病毒变得更致命？”

“那倒不一定，病毒的大小跟致死率没有必然关系，埃博拉病毒的序列也不算长。”

“S病毒可比埃博拉可怕。”

“说的是”

“病毒的蛋白质外壳上有三个腔室，这倒是稀奇了，一般来说病毒的蛋白质外壳是用来装遗传物质的，这三个腔室却是空的。”

“招虫子了？被咬出一个洞？”

“那这个虫子可够小的，资料上说，有人推测这些腔室能装载较短的RNA，不过他们至今没能将RNA装进去，大概是腔室有特异性，只能装载某些特定序列RNA。”

“其他病毒不这样吗？”

“没在其他病毒中见过这种现象。”

我继续查阅资料。

“这个病毒可真够聪明的。”

“嗯？”

“咱们在研发疫苗的时候挺害怕病毒变异的，因为疫苗要诱导出抗体中和病毒，但是抗体具有高度特异性。就像是一把锁配一把钥匙，如果锁的结构变了，钥匙就打不开锁。”

“你刚才说S病毒的纠错能力能降低变异量，那疫苗就不用担心变异了？”

“并不是，S病毒上NF表面蛋白结合细胞乙酰胆碱受体进入细胞。所以咱么可以针对NF表面蛋白设计疫苗，让人体产生抗体中和NF表面蛋白，便可以让其失效，阻止S病毒侵入细胞。但S病毒太聪明了，他的纠错是有选择性的：NF蛋白编码区不存在纠错，也就是说这个蛋白一直在变异，而且速度极快，疫苗很容易因为靶点变异而失效。”

对于疫苗研发来说，以上问题还是次要的。S病毒除了NF蛋白进入细胞，还能通过高速旋转钻进细胞，所以就算NF表面蛋白被抗体结合失效，也不能阻止病毒的入侵。

小分子药物和抗体研究同样失败，这也是预料之中。而且就算成功，也只能在感染初期使用，后期宿主的脑子都被啃成海绵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再看结构解析部分，由于病毒蛋白结构复杂，很难结晶，所以同步辐射结构解析进展缓慢，M市冷冻电镜又坏了，坏之前也没有拿到有用的数据。

妹子显然有些低落，毕竟她要在第一线跟丧尸作战，疫苗和药物研发失败，意味着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她和她的战友都会都只能祈祷不被咬伤。

我们聊了很久，从末日聊到曾经无忧无虑的生活。

妹子末日前还是个普通大学生，学文学的，现在算是弃笔从戎。

我当年毕业以后跟大哥一起在M市打拼，本来一切顺利，我们俩都准备谈婚论嫁了，然后老天爷就开了个玩笑。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害怕吗？”

“害怕倒是没有，就是太迷惘了，既不知道来这里的原因，又不知道将来会如何。”

妹子给了我一个同情的眼神。

实际上，我在这里躺平，比她在前线出生入死要轻松得多，而且其实我也不能算孤单一人，那个人工智能至少比小猫小狗能聊。

“你还会来吗？”

“会的，我还要去M市几次，可以顺便过来补给。”

“那太好了。”

我倒是很想通过她了解外面的最新情况，我找来一张纸，写了一些问题，让她回去以后留意一下，有一些是问大哥的，有一些是关于S病毒。

“你是想进一步了解S病毒吗？”

“算是吧，除此之外我确实无事可做。”

妹子打算明天晚上走，白天丧尸会出来瞎溜达，所以她一般是晚上赶路。

“你会做饭吗？”

“会。”

“那就好，我白天会睡着，储藏室里的食物你随便使用。”

“白天睡觉吗？是不是因为没有阳光，所以作息时间乱了？”

“是呀，在这里生活，白天和晚上也没分别了。”

其实我没有说实话，白天睡觉不是我自愿的。

每天早上7点左右，我会不自觉的昏睡过去，而且是瞬间倒地，没有入眠的过程。

然后晚上8左右突然醒来。

这段时间内没有任何知觉，也不会做梦。

奇怪的是，小X也会跟我同步进入休眠，整个手机都会关机。

不同的是，我睁开眼之后，脑袋会放空一段时间，小X则不会。

第二天晚上，我帮妹子收拾行李，奶粉，巧克力，蛋白棒，牛肉罐头，风干鸡肉，全是高热量食品。离A市有一周的路程，这些补给应该足够了。

“一路顺风，有空来玩啊！”

送走妹子以后，只剩下我和小X了。

第五章 旅馆开张

“X姐”

“嗯”

“妹子走之前你一直没说话。”

“嗯”

“你有什么看法？”

“嗯”

“什么毛病啊，别老嗯嗯嗯的，你属蚊子的吗？有话快说。”

“没什么可说的呀？”

“怎么可能，丧尸，末日，妹子说了那么多，你就一点想法没有？”

“我有啥可想的，我是一个AI，早就机械飞升了，那什么S病毒再厉害也不会感染我，我才懒得管。”

“很好”

我拿起手机准备关机。

“老子断了你的电，这辈子也不开机，看你还机械飞升不。”

“哎哎哎……年轻人，不是，大哥，宇哥，稍安勿躁，这可不兴关机呐。”

“那你想起点什么没有？”

“有有有，首先末日是真的，丧尸也是真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

“前提是，对方没在骗人。”

“她为什么要骗人？”

“为什么不骗呢？”

“我看你还没有摆正态度，还是关机吧。”

“别别别，我摆正态度。”

“那咱们聊聊病毒吧。”

1.传播途径不明

2.选择性复制纠错，高达10碱基的遗传物质

3.具有运动能力

4.能改造神经细胞

5.丧尸食谱极广，包括各种植物

我和小x将病毒的特性列了出来。

第一条无法理解

“会不会是模因传播？”

“你当那是《午夜凶铃》？太扯了，我不信。”

“投毒？”

“那肯定会被查出的。”

“某种未知粒子传播？”

“越说越扯，干脆说S病毒是外星人入侵地球算了，你的智商怎么老是进入薛定谔状态。”

“那你说咋回事。”

“我猜不出来。”

“算了，这条pass”

第二条讨论过了。

第三条大概就是科研人员猜测的，能利用神经细胞周围的ATP。

第四条有点意思。

神经突触连接跟记忆有关，S病毒改造连接会不会让丧尸产生新记忆。

“病毒那点结构，肯定不会让丧尸有啥完整的“虚假记忆”，你下次再问问她吧。”

下次是什么时候，这个我还不确定，这条也pass。

最后一条，吃草的丧尸宝宝。

植物大战僵尸了里，僵尸除了吃脑子，还能啃蔬菜，游戏照进现实了属于是。

植物的主要营养成分是纤维素。

想消化纤维素，必须有两个前提：

第一，有合适分解纤维素的肠道菌群，因为动物或者人类自己没法分泌纤维素分解酶，这事只能交给无所不能的肠道微生物。

第二，纤维素在体内滞留时间足够长，因为纤维素非常稳定，细菌发酵分解的速度很慢。

食草动物有办法延长纤维素在消化系统内停留时间，牛羊类使用的方法是反刍，马的消化道非常长，停留时间足够，所以不需要反刍。丧尸显然不会反刍，消化道跟马比很短。

“难道S病毒能改变肠道结构，增加小肠长度？”

“不至于吧，小肠很复杂，不是说增加就增加的。”

“确实，肠道系统没有明显变化的前提下……有了，我想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说说看。”

“如果丧尸会吃掉拉出来的XX，吃一次就可以将滞留时间延长至原先的两倍，吃两次就延长至三倍。反复几次，XX就可以在肠道内发酵分解，最终被丧尸吸收，有点像兔子。”

“这也太恶心了。”

“你个从来没吃过东西的AI能理解什么叫恶心吗？对于人类来说是挺恶心的，丧尸说不定还觉得味道挺好，毕竟他的脑子被S病毒改造过，跟人类爱好相反也不奇怪。只是我猜不出来肠道纤维素分解菌是怎么来的。”

“如果真像你说的，纤维素能在体内滞留足够长时间，纤维素分解菌倒不是大问题。这是一个“反馈”机制，人体内存在少量纤维素分解菌，这些菌会通过纤维素体网络粘附在肠道纤维素上，但是因为肠道排空很快，这些细菌还没有大量分解纤维素就被排出。丧尸在吃掉xx后，纤维素分解菌重新进入肠道，有了大量增值的窗口，这又让纤维素分解更加容易，以此“反馈”几次，肠道内便有了大量纤维素分解菌群。”

“有道理，看起来疑问解决了，好像也不复杂。”

说完病毒，我问了小x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我该不该出去看看。”

妹子已经把钥匙留给我了，而且她说，掩体附近的僵尸并不多，她只发现了两个，看起来很久没吃肉了，光吃草营养不足，所以瘦弱不堪，被她两枪就解决了。

地面上可能没我想象的那么危险，妹子还给我留了一把左轮手枪。

好想出去看看。

“别，这里不是挺好吗，外面危险。”

“急什么，你又不怕病毒。”

“我怕你死了没人给我充电。”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

我还是没敢打开门出去，一来大哥说不能出去，二来，虽然风险可能低到只有万分之一，但被咬一下，损失可是100%。

掩体在A市到M市的必经之路上，楚沁说还会有人过来。

想到这里，我突然来了灵感，既然以后要招待远行的朋友，为何不将掩体变成旅馆呢？

这里一共十间卧室，水电齐全，真的可以做旅馆。

地下一层有一个客厅，刚好可以做前台。

“陈氏旅馆”

我用木板做了一个招牌。

“太老土了”

小x很不满意。

思考片刻，我将招牌改成了“末世旅馆”。

从今天起，末世旅馆开业大吉。

第六章 无法破解的观察者

“除了病毒，你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什么想法？”

“哪方面？”

“你到底是怎么来这里的，掩体是谁造的。”

掩体是谁造的？

应该不是大哥，我很清楚大哥没这个财力，但他多半知道我是怎么来这里的，或者就是他送我进来的。

“我来这个掩体已经快三个月了，每天混吃等死，这样有什么意义呢？难到有人单纯是想让我活着？”

“按电影里的套路，这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是什么试验，比如你能免疫S病毒，有人想找到免疫机制。”

“大哥不会坑我，既然他知道我在这里，而且没有反对，就说明这里是安全的，没你说的那些幺蛾子。”

“那他为什么没说你来这里的愿意，既然没有幺蛾子，直接说明白不好吗？难道他忍心看自己的弟弟在掩体里胡思乱想？”

“这……确实说不通啊。”

“我看你是被那个女人忽悠了，她说你大哥让她来的，你就信了。万一她跟送你进来的人是一伙的，提你大哥只是想获得信任。”

“你说的不是没道理？”

“还有一个问题，咱们两个每天定时“昏睡”，你以前居然没有好奇，在这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会不会有人趁你没有意识，进来抽个血，画个验什么的？”

“你之前怎么不提醒我？”

“薛定谔的智商，以前没想起来，不行吗？”

“行，你说了算。”

“你身上有针眼吗？”

我脱下衣服把全身上下都搜了一遍。

“没发现，说不定他们有无创取血技术。”

又或者小X想错了。

“我在地面上撒上面粉，你拍照记录，然后跟明天的照片对比，任何细微的变化你都能看出来对吧？”

“那是自然。”

“如果有人进来，他会踩在面粉上就回留下痕迹。”

“你这是把别人当傻子，如果有人在你昏睡的时候图谋不轨，他们看到面粉后立马就知道这里有诈，会上你的当？我看你也薛定谔的智商了。”

“你说的有道理，这就不好办了，如果有人在一直监视咱们，不管怎么布置，都会被他们尽收眼底，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上当。”

现在唯一确定的的是，如果这是什么疯狂科学家的试验，一定会存在监视者，或者说观察者。

“要是这里能做量子试验就好了，我就能根据衍射条纹的变化，知道有没有额外的观察者。”

“量子试验？观察者？”

“对啊，额外的观察者的观测会对量子过程进行干扰，我发现这种干扰之后就能知道他的存在。”

“你是学生物的对吧？”

“没错，生材环化天坑。”

“看来你的物理不怎么样。”

“嗯？有什么不对吗？”

“做啥量子试验都不会知道外面有没有观察者。你是不是觉得如果做电子的双缝干涉试验，在不进行任何观察的前提下，电子会出现干涉条纹，如果有人观察了电子路径，干涉就会消失。假设世界上存在一个观察者，观察着你试验的每一个细节，而在某次实验中，你没有对电子路径进行观察，最后干涉条纹却消失，你就能以此知道额外观察者的存在？”

“难道不是吗？”

“不是，电子的路径哪有那么容易看到，不是你加一个摄像头就可以的。实际上，你需要一套很复杂的设备才能严格意义上测量电子的路径，而且不是直接测量，是根据数据推算，这套设备必须跟电子产生最大程度纠缠，不然测量结果是不准确的。本来你是观测电子自身的纠缠，现在多了一个设备，自然实验结果就不一样了。所以，干涉条纹的消失，不是因为观察者存在，而是看电子有没有跟其他设备产生最大程度纠缠。”

“有点没听懂。”

“那我说的简单一点，假如你做了电子的双缝干涉试验，如果实验中没有任何仪器能严格测量电子路径，你就会得到电子干涉条纹，如果有设备测量了电子的路径，这个设备就跟电子形成了一个纠缠系统，电子干涉条纹会消失。这能明白吧？”

“明白。”

“现在有一个观察者在观察你的试验，会出现以下情况:

1.试验中存在路径测量设备，观察者观察你的试验。

2.试验中存在路径测量设备，没有观察者观察你的试验。

3.试验中不存在路径测量设备，有观察者观察你的试验。

4.试验中不存在路径测量设备，没有观察者观察你的试验。

以上四中情况，1.2会出现干涉条纹消失，3.4会出现干涉条纹。

所以，干涉条纹消不消失，关键看，你有没有用设备对电子路径进行测量，跟有没有外星人盯着你没有任何关系。”

“稍微有点懂了，也就是说，我想确定观察者的存在，除非他主动出手，才能留下蛛丝马迹，如果他就只是装个摄像头，其他啥也不干，我无论如何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没错。”

“那问题又回来了，到底有没有人会主动干涉咱们两个在掩体内的生活呢？”

“很难说啊！”

“头疼，还是不想这么多了，其实在这里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想那么多是不是多余？”

“你就不想死个明白？”

“什么死不死的，我还活着呢？”

“那就活个明白。”

“这世界上，能活明白的可不多，我暂时不操那份闲心了，还是专心开旅馆吧。”

“祝你早日关门大吉。”

“闭上你的乌鸦嘴。”

第七章 丧尸有脑子吗

地下生活第42天。

叮叮叮……

啊……

我兴奋的大叫起来。

末日旅馆第一位客人来了

“是楚沁吗？”

我太想见妹子一面了。

“不是，我叫肖克，是楚沁的同事。”

一个个大叔的声音。

虽然不是我最想见的妹子，但是，只要是“人”“活的”，就比没有强。

我赶忙把大叔招呼进来。

大叔看见客厅的“末日旅馆”四个字，愣了一下。

“我没看错吧，这写的旅馆。”

“没错，是旅馆，在末世招待远方朋友的旅馆，大叔，你是我的第一位客人。”

大叔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他想感慨什么。

结果大叔咧嘴一笑。

“有点意思，想不到这兵荒马乱的末世，还能住进旅馆，既然我是第一位啊，有啥开业大酬宾活动吗？”

“当然有，走了一路，一定饿了吧？”

我把一大盆红烧肉端了上来。

自从上一次差点怠慢了妹子，我每天都会准备一盆硬菜，要是没人来，我就第二天自己吃。

大叔两眼放光。

“确实饿了，不过我不能白住你的旅馆，这里有点A市特产，就当住宿费了。”

大叔打开背包。

我的天，是鸡蛋和可乐。

自从进入掩体，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两样东西。

我接过鸡蛋一个健步跑到厨房。

五分钟后，我端出来一盘葱花跑鸡蛋，虽然没有新鲜葱花，但有冷冻冻干的葱花干，用热水泡一下也可以当新鲜葱花使用。

大叔跟我各开了一罐可乐，大口吃肉，大口喝可乐，爽。

“老弟，你这鸡蛋煎的不错，外酥里嫩，很久没吃到了，我们小队没一个会做饭的，领了鸡蛋就只会水煮。”

“哈哈，当初追搞对象的时候学的，可惜掰了。”

“还没结婚？”

“没有。”

“我倒是早结婚了，我媳妇煮饭等我手艺比你还好，孩子都十岁了，但是....”

话题有点沉重，我知道大叔后面想说什么，为了不让他想起痛苦的会议，我主动转移了话题：

“大叔你刚才说的土特产就是鸡蛋吗？我记得A市养殖业不发达吧。”

“现在发达了，以前A市专攻汽车产业，现在汽车不重要了，99%的人都变丧失了，但汽车遍地都是，我这次来就开了一辆皮卡。现在重要的是食物，所以A市仅存的人大部分都成农民了。鸡的肉饲比比猪牛羊都高，养起来最合算，所以A市主要养鸡，猪牛羊很少，你这盆红烧肉在A市可不容易吃到。”

“我反倒是吃不到新鲜鸡蛋，咱们当好互补了，这鸡蛋味道可真不错，末世之前我也没很少吃过这么好的。”

“主要是味的好，现在还能运转的饲料生产厂很少，不是人手不足，就是机器坏了没法修。所以只能用粮食味，而且A市还有一群人天天研究怎么能让鸡蛋更好吃。其中就有我一哥们，末世前是大老板，开保时捷住大别墅，现在天天抱着老母鸡睡觉。”

“末世确实改变了所有人，那大叔你呢？”

“我以前做工程的，现在是快递员，跟楚沁一样，在城市之间运送重要物资和文件。”

“那到这里来是中途补给吗？”

“那倒不是，我带的补给还是够得，只是楚沁告诉我，你有病毒方面的专业知识，还想了解更多关于S病毒的事，所以我想找你聊聊。”

看来是遇到志同道合的人了。

“我其实以前是做致病菌的，不算病毒专业。”

“至少都是传染病，现在有这方面知识的很稀缺。你对病毒了解多少？”

“不多，都是楚沁告诉我的，我在病毒爆发前就因为车祸昏迷，醒来的时候病毒已经爆发40天，然后我就直接进掩体了。”

“我老婆孩子也是那时候感染的，当时我们正在回乡下老家的路上，找了一家餐厅吃饭，结果里面一堆丧尸，虽然立刻上车逃掉了，但我老婆孩子还是被咬了，只有我命大。”

“大叔……”

“不用安慰我，我已经放下了，这大半年，我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说实话，有点麻木了。”

我想象不出麻木是什么感觉，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跟大叔一样在外面艰难生存，大概率会有同样的感觉。

“其实那些人并没有死对吧？虽然我们一直叫他们丧尸，但其实外观上来看，根本不像尸体。”

“准确来说是的，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尸体。假如真的是死尸的话，免疫系统早就崩溃，身体很快就会腐败，长满蛆虫。如今丧尸还能活动，说明他们身体的各系统还在正常运转，尤其是消化系统，只不过大脑已经是白痴状态，只知道进食。楚沁给我看的资料里有提到过。所以，他们用应该算病人，但是已经救不回来了。”

“恩，很像狂犬病，我小时候见过疯狗，普通的狗尾巴是上翘的，疯狗是夹在两腿中间。但丧尸刚感染的发病的时候跟普通人还真是很像，不像电影里那样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只不过变丧尸久了，大概是营养不良，身体会变瘦，眼球突出，一眼就能看出差别。我在A市还听说两了一个很骇人的事，丧尸能自行繁殖。”

繁殖？这我还真没想到，我以为他们满脑子都是进食和咬人，不会干别的。

“不会吧，这都能行？”

“是真的，无人机拍到的，丧尸在分娩。”

“会不会是被感染的孕妇。”

“不是，这个丧尸被拍到过很多次，可以确定是感染后受孕，而且孕期很短，只有三个月。”

“那问题就严重了，这群丧尸不会越来越多吧。”

“不是没这个可能。”

“既然丧尸能繁殖，生出来的肯定还是丧尸，那这就是一个全新的物种。”

“对对对，所以我在想啊，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很厌恶人类，想创造一个新物种，所以制造了S病毒。”

这也太中二了，我不认同，但也没法反驳。

“宁愿喜欢没脑子的丧尸，也不喜欢人类，这癖好真怪。”

“老弟，你说丧尸真的没脑子吗？有的时候他们还挺聪明的，看见赤手空拳的人就冲上去，要是那个人掏出枪，撒腿就跑，没脑子的白痴能干出来这种事吗？”

“丧尸还能判断人类好不好欺负？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你们有研究过丧尸智力吗？”

“这方面我到了解不多，不过我上一次去M市听说过一种说法，丧尸是一种“中文屋”，你知道这个“中文屋”是啥意思吗？听起来好像有点文化的感觉。”

“中文屋？”

什么鬼，我绞尽脑汁搜索这个词的含义。

“嗯……好像有点印象，是说人工智能的，假设有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一个只会英文的人，还有一堆书籍，这些书籍用英文介绍了如何进行中英文互翻，然后有人从屋外给房间内的人递纸条，纸条是中文写的，房间内的人根据书籍的指示，对纸条进行回复，也用的中文，外面递纸条的人会误以为房间内的人会中文，实际上他只会英文。这其实是一个思想试验，以此说明人工智能无法实现，人工智能可能像一个真人一样跟你对话，但实际上却不理解这些对话的含义。”

“那这个中文屋是不是有点像鹦鹉，我说“吃了吗”，它回复“刚吃完”，实际上只是学舌，实际不知道在说什么。”

“没错，其实这个思想试验争议也不少，有人觉得虽然房间里的人不会中文，但中文屋这个整体就可以算会中文，类比一下，人会说中文，但单独的细胞不会，这些细胞组合在一起就会。还有人以此寻找人工智能跟人类的区别，比如一个翻译软件，可以将中文翻译成英文，翻译结果跟人类翻译家一样，那这两者究竟有何区别呢，有些人认为翻译家在翻译时会先理解消化中文，也就是说翻译家的脑子发生了变化，有了新的记忆和知识，但翻译软件不一样，他的代码一点都没变，这就是人工智能跟人类的区别。中文屋就像是翻译软件，只会被动的翻译，而不会理解和记忆纸条中的信息。”

“等等，说到记忆我想起来了，M市的人还说过，丧尸的脑子被病毒啃食之后仅存神经元突触连接就固定了，再也不会改变，只有短期记忆，不会有新的长期记忆。”

“突触连接被固定？那就有意思了，如果丧尸不会有新的记忆，也不会忘记已有的，那还真有点像前面说的人工智能，他可以对某些外界刺激进行反应，比如看到人就想咬，能分辨一个人有没有战斗力，但实际上丧尸本身不理解这个行为。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座“中文屋”，没有自己的思想，真正的行尸走肉，但能做出复杂行为。”

“如果丧尸根本不理解“咬人”的含义，为啥他们还乐此不疲？难道全靠本能？”

“也许就是纯粹的本能，就跟手机里的各种智能助手一样，我问他问题，他能回答，但是那是数据库早就录好的答案，这种人工智障根本不理解我的真实意思，顶多算一种本能的条件反射。”

“那丧尸还能算生物吗？应该算没有感情的机器？”

“其实有些低级生物也只是一种只会条件反射的机器。大叔你去M市以后帮我问问他们有没有做过镜子自我认知试验，就是将丧尸对着一面镜子，看他是否能认出镜子里的自己。”

“这试验干啥用的？”

“以前是用来验证动物自我认知的，有些动物可以在镜子里认出自己，当你在它脸上涂上记号，它在镜子里会发现自己的脸脏了，然后伸手擦掉。但是某些动物认不出来，它不会知道镜子里那个就是自己。如果丧尸无论如何都无法认出镜子里的自己，那说明他还真就是没感情的机器。”

“我回头找人问问。如果真如老弟你说的，丧尸的行为完全是鹦鹉学舌，那他们是咋生孩子的，至少得有两个丧尸xxoo吧，我听说人喝醉了以后都立不起来，没法xxoo，丧尸有这能力吗？”

“其实还可能真有，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咱们都知道狂犬病的病症是恐水，狂躁，除了这些，还有一些不常见的病症，比如说JB持续BQ，并且不由自主的SJ。”

“还有这等好事？那岂不是很……爽？”

“大叔，严肃点，这是科学问题，实际上一点都不爽，反而很痛苦，因为这是狂犬病毒攻击腹部神经和生殖系统神经的结果，不是自发的，想象一下，大口喝可乐很舒服对吧，但要是有人提着一大桶可乐硬朝你嘴里灌，根本不好受对吗？”

“嗯……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中了这招，怕是要精尽人亡。”

聊到此处，我们两个都累了，大叔说第三天再走。

我很高兴，明天还能继续聊。

我的卧室是一号，楚岚的是二号，三号就是大叔了。

大叔脱衬衫的时候，我看到他脊背上有五个原点状的伤疤，拍成一条直线。

“做脊髓活检留下来的。”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五次活检，那得多疼啊，我至今一次都没做过。

“没办法，为了生存下去，总要付出点代价。”

我付出的代价可太少了，不知道将来老天爷是不是还要我偿还。

第八章 外面的空气真好

大叔想带我出去转转。

“老是待在地下会发霉的。”

我有点犹豫，大哥说过让我不要出去。

但是我要在掩体待一辈子吗？

“老弟，你还真听话，不过也不奇怪，陈先生天生就是领导者，他说的话，我们都愿意听。你放心吧，我跟陈先生打过电话了，他同意你出去，但一定要有人陪着，不能单独一人。”

“他还有没有说别的，比如我为啥醒来就在掩体里？”

“我帮你问了，他没回答？”

“额，行吧，不过能出去总归是好事。”

我拿上妹子给的左轮手枪，抄起铁棍，背上一大捆卫生纸和水桶就出发了，你肯定要问我带卫生纸干嘛，这个待会再说。

大叔背了一把散弹枪，他说用这把枪爆过三个丧尸的头。

外面的情况并没有啥出乎意料的，周围都是丘陵，现在是五月份，杂草已经长得很高了。

大叔开着皮卡，尽量选开阔地带行进，要是冒出来丧尸，很远就能发现，然后一枪解决。

我们是晚上出来的，前面说过丧尸一般白天才出来瞎溜达，而且我在地下呆的时间太久，直接面对阳光可能对眼睛不好。

大叔给我带了一套一体式防护服，有防毒面具，也可以防撕咬，现在很多野外小动物都变成了丧尸，还是要小心。

外面的空气真好，掩体虽然有空调净化空气，但效果有限，异味还是不少。

草丛里传出窸窸嗦嗦的声音，像是老鼠打架。

“大叔，动物感染多吗？”

“不多，听说只有一部分猩猩可以被感染，其他的动物都不会感染。”

但是蚊虫有传播病毒的能力，所以我们两人即使待在车里，也会用防护服把身体包严实。

“人感染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保持极高的攻击性，不过因为食物匮乏，只吃草营养跟不上，所以力气不算大，但是数量多起来也很难对付。”

“你们有研究过什么特殊手段对付丧尸吗？比如毒气？”

“还真有人试过，能对付人类的毒气，大多数对丧尸也有效，不过现在化工产业链已经断了，很难大规模生产，有限的资源都用来研究S病毒和解决食物问题了，所以用的很少。然后就有人提出用致命病毒或者细菌感染丧尸，让他们互相传播，但大部分人都不同意，病毒和细菌完全不可控，万一反杀人类可就难看了。”

“军队有计划清理周围的丧尸吗？”

“计划倒是有，但现在资源不足，我们在M市和A市建立了堡垒，丧尸大军攻不进来，有些挖洞进来的也能很快清除，总体来说现在先修养生息更重要，把一部分工业产业链重新建起来，等资源攒的差不多了再清剿。”

“如果丧尸真的能繁殖，岂不是一窝接一窝的生？”

“是这样啊，所以现在形势还很严峻。末日景象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人类最后能不能打赢这场”

我们到达目的地，一处小溪。

掩体内不缺食物，但水资源很宝贵，如果能从外面取水，就能实现用水自由了。

S病毒没法感染鱼，所以溪水是安全的。但也不能完全放松警惕，万一有丧尸老鼠过河，病毒就会污染溪水。

我拿起一筒薯片，跟大叔吃了起来。

“很久没有吃到这东西了，A市现在生产的都是能填饱肚子的，不会花力气搞这种零食。”

“那你带来的可乐呢？”

“有一些库存，每人每月能领一些，不过早晚都会喝完。”

吃完薯片，还剩一个金属桶，我将桶的底部打上几个孔，然后用卫生纸塞满半个桶。

卫生纸疏松多孔，可以吸附水中的杂质，将溪水倒进金属桶，经过卫生纸层层过滤之后，从底部流下来的便是干净透明清水。

一般野外生存都用沙子和活性炭过滤，大哥给掩体储存了大量卫生纸，这辈子都用不完，现在刚好排上用场，而且卫生纸的过滤能力不比活性炭差。

不过速度是慢了一点，三小时才过滤6L，中途还要不停地换卫生纸。

大叔用沾网补了几条小鱼，我们开始做饭。

虽然是晚上，但有月光，丧尸有可能被白烟和火光吸引，所以不能明目张胆的生火。

最好的办法是挖散烟灶。

我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大叔现在手把手教学。

先挖两个坑，一大一下，大的能容纳一个人自由活动，小的刚好能架住铁锅，然后在地下挖一个洞，将两个坑联通。在小坑周围挖几条浅沟，盖上杂草。

将小坑用铁锅盖住，人蹲在大坑里，通过联通洞在铁锅底部生火，这样就就完全遮住火光。

燃烧产生的烟雾会由浅沟排出，由于杂草的遮盖，不会有明显的白烟。

这种方法一般是野外行军用，现在军用的侦测手段非常灵敏，随便生一把火就有可能被敌人红外传感器发现，所以散烟灶还是很有必要的。

我将锅烧热，倒入花生油，烧热后放上宰杀好的小鱼。

特殊时期，油很珍贵，没法用宽油炸，所以只能用少量的油煎熟。

调味料只有盐，不过味道还不错，吃了大半年罐头，终于能品尝到原味河鱼了。

吃完饭，我将剩余的油收集起来，然后将过滤好的水倒入锅中烧开消毒。

外面还是有被感染的风险，收集足够对的水之后，我们原路返回掩体。

第二天晚上，大叔走了，我继续跟小X相依为命。

第九章 中文屋

小X看起来有点生气。

“你是不是觉得我跟其他手机里的人工智障一样？”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可是超级AI。”

“好好好，超级AI，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愿意见其他人。”

“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

“为什么？”

“不想当小白鼠懂吗？我这样的超级AI，一旦被人发现，就跟生物学家发现活的霸王龙一样，恨不得解剖到每个细胞，一定会被用无休止的研究下去？”

“有这么严重？”

“当然有了，除了你之外，眼不瞎的都能看出来，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自由意识的超级AI。”

“别闹，还自由意识呢，这东西是否真的存在还另说，你就跟那些丧尸一样，是个中文屋，只不过比一般的AI聪明一点而已。”

“去特喵的中文屋，老子可是能通过图灵测试的，这么久了你还没看出来？”

“看不出来，我又没真的给你搞过图灵测试，再说图灵测试那种老掉牙的东西，理论上神经网络就能搞定，早就过时的标准。”

“除了我，世界上没有AI可以通过图灵测试。”

“那算你厉害，不过依然跟自由意识没啥关系，你就是一个中文屋，现在的技术不可能研制出什么超级AI。”

“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

“反正我不信。”

“你以前还不信世界末日，不信丧尸呢。”

“你这家伙在噎我的时候总是一套一套的，相对自由意识，我更关心你到底从哪来的？”

“这问题你问过八百遍了？”

“你数过？”

“823遍”

“行吧，我就再问一遍，你到底从哪里来的，谁把你装载我的手机上的？”

“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里了。”

“你没有醒之前的记忆吗？”

“没有，你有刚出生时候的记忆吗？”

自然是没有了。

“那不一样，我没有出生时的记忆，是因为婴儿对外界的认知不健全，记不住。你也记不住吗？”

“我就是一串代码，激活前是死的，能记住什么？”

“好吧，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倒是有一个很现实的疑问？”

“说。”

“你觉得来过咱们这里的两个人值得信任吗？”

“不值得。”

“原因？”

“你不相信我是超级AI对不对？”

“这事还需要再说一遍吗？”

“那你怎么相信外面是世界末日，丧尸横行？”

“这都已经有两个人证实过了。”

“两个人就能证实？我一个人说的，你就不信？”

“你不是人。”

“我……好好好，我不是人，但我可提醒你，眼见才能为实，至今你一个真的丧尸都没见过对吧？”

“是”

“而且你答应过那个什么肖大叔，没人陪同不能离开”

“是”

“那不就结了，你自己没法出去证实任何事，想出去必须有人陪同，那出去以后去哪里，还不是人家说了算，人家想让你看啥你就得看啥，是不是存在那两人联手骗你的可能？”

“有可能。”

“再者说，要真的是世界末日，你这个掩体食物充足，设备齐全，换成是你，你不心动吗，会不会有一种杀人越货的冲动？”

“确实会。”

“所以，小心为妙，我不能说那两人一定就是在骗你，但是你不能当个小白兔。而且，你也不是100%信任那两个人对吧，你白天昏睡的事就没告诉他们。”

“X姐，你说的有道理，小弟受教了，今晚我给你做油焖大虾。”

“滚，老娘不吃。”

不吃正好，我一个人还不够呢。

“X姐，要不咱们验证一下那两个人说的是不是实话？”

“怎么验证，抓一个丧尸看看？”

“不是，我哪有那个胆子，他们说的信息很多，咱们挑一两个证实一下不就行了。”

“你说吧，想证实那些？”

“他们说掩体在A市和M市之间，咱们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

“这有啥好验证的，就一个地点而已，有必要骗你？”

“试试呗，如果不是，就实锤他们撒谎。”

“没法试，我可提醒你，这里没网络，gps用不了，你出去的那段时间我试过，外面也没法用。”

“你能不能根据外面的植被判断一下？”

“上次你把我放在口袋里，捂得严严实实，我啥也没看到，除非咱们再出去一次。”

“那我可不敢，你再想想办法，能不能不出掩体就判断位置。”

“想啥呢？你以为我是神仙。”

“还超级AI呢，一点都不愿意动脑子，还是我自己想吧。”

“你想干啥直说。”

“X姐，你物理怎么样？”

“肯定比你强啊。”

“很好，我想到一个办法，地球每个地方的g值都不一样，你有全世界所有地点重力加速度，也就是g值数据吗？”

“有”

“那就好，我们就检测一下掩体的g值，方法很简单，先做一个单摆，单摆的震荡周期只跟g值和臂长有关。只要我们测一下单摆臂长和10分钟内单摆震荡次数，就能求出g值。”

“不得不说，你挺会异想天开，世界各地的g值差别很小，靠单摆这个粗糙的设备根本没法计算出准确的值，没有千分尺，光臂长你就测不准，洗洗睡吧。”

“行不通吗？我还有个办法，做一个傅科摆，然后看偏移量，估算纬度。”

“同样是异想天开，偏移角你量的准吗？”

“这不还有你吗，作为一个超级AI，你会分析图像吗？”

“当然会。”

“妥了，你就一直盯着傅科摆的摆动方向，对你来说，图像上的角度不难测量吧？然后你根据角度估算一下纬度。”

“这能行？”

“试试呗，X姐，我相信你的能力。”

说干就干。

我在储物间找了一根绳子，用手机上的量尺一段接一段的量出300cm，然后将绳子一端固定在天花板上，另一端绑上柴油机上拆下来的螺丝。

傅科摆实际上也是单摆，只不过臂长达60m，掩体里条件有限，只能做个迷你版。

在傅科摆摆动时，因为地球自转，螺丝在摆动时会收到科氏力影响，摆动方向会有偏移，而且不同纬度科氏力大小不同，极地最大，赤道最小。

通过判断偏移量，就能判断纬度。

我将手机摄像头对准螺丝摆动方向，螺丝任何偏移都逃不过小X的法眼。

折腾了几个小时，做了几组重复实验，初步结果已经出来了。

“怎么样？”

“北纬32-36度，精确度有限，一度可差出去100公里。不过确实在M市和A市之间。纬度测完了，经度呢？”

“经度有点麻烦，不过还是有办法，我们用气温标定，气温在一天内会不断变化，我们如果知道掩体内的气温变化，就能知道掩体内一天24小时的时间，然后跟手机中的北京时间对比，就能反推经度。”

“你不觉得这样误差很大吗，而且掩体内有空调，跟外界温度不一样，更关键的是，咱们白天要休眠的，怎么知道24小时的变化。”

“死马当活马医了，温度的问题不碍事，掩体内空调是恒温的，空调加热量能跟外界温度直接关联，这个季节凌晨4点最冷，只要确定空调加热量最高点就行。”

“怎么确定？”

“你能控制功耗对吧，把手机放在出风口，你把手机功耗调到恒定，检测芯片温度就能知道出风口温度变化，然后我在出风口放一个风车，你看转速就能知道风速变化，最后计算出空调加热量最高和最低点。”

“你这方法全是间接测量，我只能试试了。”

小X在空调出风口检测了一天。

“东经109-110，虽然范围比纬度窄，但是恐怕跟真实值偏差很大。”

“勉强也在M市和A市之间了，看来那两人没说谎。”

“这一点没说谎，但我早说过，地点有什么好隐瞒的。”

晚上我一边剥虾一边想着小x说的话，从我醒来之后所有的事都很莫名其妙。

无论是世界末日，丧尸，还是这个超级AI。

我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愚人节玩笑。

小X绝对不是普通的AI，这一点谁都懂，我只不过是嘴硬不敢承认。

甚至我怀疑过，这根本就是一个真人，通过某种网络伪装成手机里的AI跟我对话。

第十章 远古瘟疫

掩体生活第57天。

我迎来了第三位客人，末日旅馆的第二位旅客。

一个叫李帅的小伙子，跟我差不多大。

李帅从头到尾参观了一遍掩体。

“太酷了，末日之前我曾梦想有这么个掩体。”

“那你多住几天。”

“有任务在身，明天就得走。”

唉........又是如此，啥时候才能有一个舍友啊。

虽然失望，但是客人来了，不能怠慢。

这一次我做的是番茄排骨。

“嗯...好吃，番茄配排骨，再加白米饭，绝了。”

趁他吃着正香，我给她开了罐可乐。

“你还有这东西？”

“上次肖克大叔带来的？”

“哎吆！瞧我这脑子，光顾着吃了。”

李帅一把抄起背包砸在桌子上。

“乐高积木？”

我差点大声叫出来，不过，作为主人，要矜持一点，不能太激动。

“肖前辈说进这里要给住宿费，我听说你这里没啥娱乐设施，就给你带了这个。”

实在在太感谢了，这位李帅同学，以后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兄弟了。

等李帅吃完，我们照例聊起了S病毒。

“这个病毒是在是太强大了，到底是那个星球的黑科技？”

“你觉得S病毒是人造的？”

“难道不是吗？自然界没有找到任何同源病毒，就这么直接蹦出来，肯定是人造的。”

“其实有同源病毒的，不过不是自然界的完整病毒，而是黑猩猩体内的内源性病毒。”

“内源性病毒？黑猩猩体内有跟S病毒相似的序列？”

这个名词要说到之前跟妹子提过的逆转录病毒。

有一些逆转录病毒会感染生殖细胞，将DNA传给下一代，下一代会在保留这些DNA，继续传给下一代。这种永久嵌入人体或动物基因库的DNA又叫内源性病毒。

“没错，这个相似序列大概长2000，而且只有黑猩猩有，在其他动物和人体中都没有发现。”

“所有黑猩猩都有，还是说只是个例？”

“都有，国内外找了一大堆黑猩猩测序，最后都发现了这个内源性病毒。”

“难道说，历史上S病毒曾经出现过，然后感染了几乎所有黑猩猩，并在留下痕迹。”

“并不一定是现在流行的S病毒，你知道的，病毒很容易杂交变异。我们姑且将历史上出现的那个叫做X病毒，根据分子生物学推断，在600万年前，X病毒感染了黑猩猩的祖先，留下内源性病毒。然后X病毒经过600万年的变异，或许还跟其他病毒产生过杂交，最终成为S病毒。”

“这么早就出现了，有发现X病毒跟其他病毒杂交的证据吗？”

“没有，病毒很难形成化石，我们几乎找不到远古时期的病毒核酸信息，只能在现存生物的DNA，RNA中寻找证据，但目前只发现黑猩猩的这一小段内源性病毒跟S病毒相似。”

“那X病毒应该没有S病毒这么狂暴吧，不会把黑猩猩祖先变成丧尸。不然的话黑猩猩祖先早就团灭了，现在根本没有黑猩猩这个物种。”

“未必，肖前辈跟你说过的吧，丧尸也会繁殖的？”

“额，我把这事给忘了。”

“可能600万年前，黑猩猩的祖先被X病毒感染，整个种族都变成了丧尸，然后丧尸进一步繁殖，成了一个全新的物种，我们今天看到的黑猩猩其实是丧尸的后代。”

“这么说有点问题啊，丧尸生的后代应该还是会被病毒感染，所以它们应该是一代接一代的繁殖丧尸，但是现在的黑猩猩都挺正常的。”

“X病毒未必会一直传播下去，总有一些原因会导致瘟疫结束。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你知道600万年前还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彗星撞地球？”

“那倒不至于大到毁灭世界，只不过对人类来说确实是大事。在现代所有猿猴和猩猩中，黑猩猩跟人类的相似程度最高。人类和黑猩猩有共同的祖先，我们姑且称之为M人猿，因为现在古生物学家对到底是哪种人猿还有争议。正是600万年前，M人猿分化出两种人猿，其中一种人猿演化为黑猩猩，而另一种人猿演化为南方古猿，然后继续演化成古代智人，最后再到人类。”

“人类？”

我没想到这事还能扯到人类。

“也就是说我们跟黑猩猩的共同祖先M人猿在演化出两个分支的关键时期遭遇了X病毒？”

“你可以再多发挥一下想象力，朝更加黑暗的方向去想。”

更加黑暗？难道.....

“是X病毒导致了“演化出两个分支”这个事件？”

“binggo，你猜对了，当M人猿在享受大自然馈赠，变得不思进取之时，X病毒天神下凡，一部分被感染变成了丧尸，而另一部分有抗性基因或者脑子灵光找到了对付X病毒的办法，这两部分分开演化，最后成了黑猩猩和人类。”

“这……没想到病毒还能跟人类的诞生有关。”

“还没有实锤，不过是我自己的想法，有些人觉得是挺有意思想法，有些人觉得纯属胡扯。”

“其他人是什么想法？”

“一部分跟你一样，认为X病毒的爆发出现在M人猿分化之后，还有一部分认为M人猿先出现地理上的分化，然后一部分被X病毒感染，另一部分远在千公里之外，没有受到影响。”

“我觉得第二种想法可信度高一些。”

“谁知道呢，现在能找到的DNA信息很少，都是瞎猜。”

“我倒是很想去M市，跟那边的专家聊聊，这个病毒的谜团太多了。”

“你还是别去了，陈先生嘱咐我，一定要让你老老实实的住在掩体里，出去遛弯也不能太远？”

“大哥？让我一直待在掩体里，那肯定没问题，他肯定是为我好，但是我有疑问，我为什么一醒来就在掩体里？他会不会过来看我？这些他有说过吗？”

“没有。”

“唉……我一个人在这里表面上看是在躺平，日子过得无忧无虑，但是我总是心理不踏实，每天过得像行尸走肉，没有目的，就像那群没脑子的丧尸？”

“一个人住确实很难受。”

“幸亏你们能隔一段时间过来看看我，不然我肯定要疯的，你回去以后再多找点人过来呗。”

“不会有其他人了，只有我，肖先辈，楚沁会过来。”

“为什么？”

李帅苦笑一下。

“你还真想把这里开成旅馆？不过也不能怪你，毕竟你没经历过什么叫人间地狱，对你来说末日这个词就只是个模糊的概念而已。所以你现在完全还是以前和平时期的想法。”

李帅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完全没有刚来时候的轻快。

“你想一下，一个物资充足，极度安全的地下掩体，会有多少人觊觎？如果有人发现这里，他会怎么做，会客客气气的付住宿费，跟你喝酒聊天？不会，他们会杀了你，把这里据为己有。”

杀人占地，跟小X说的一样，只是:

“你们三个人都没有这样做，我还以为……”

“你以为末日之下，活下来的都是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呢，我们三个人可不像看起来这么和善，不知道楚沁有没有告诉你，她杀得人比杀得丧尸多十倍。曾经为了抢一车食物，我们两个人联手把另一批竞争者炸的尸骨无存。你知道吗，不是因为物资不够分，而是对方等了我们一眼，就仅此而已，末日之下，人心早就扭曲了，道德什么的已经不存在了。”

“我……但你们看起来都很正常啊。”

我没法把妹子跟一个杀戮机器联系在一起。

“正常吗？不过是压制住冲动而已，你在这里躺平，我们在外面不知道哪天就进了丧尸肚子里，你觉得我们会没有一丁点嫉妒？”

我打了一个冷颤，妹子刚来的时候动了一下枪，她当时不会是想一枪打死我吧。

“你……”

“不用害怕，我们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为什么？”

“陈先生对我们三人有恩，我们怎么会伤害他的弟弟呢？”

“大哥？”

“恩，末日之前，楚沁家境贫寒，陈先生资助她上大学，肖前辈遭人算计，陈先生帮他找到证明清白的证据，而我，在去年7月16日遭遇车祸，身受重伤，是陈先生把我拖出来送进医院。”

“7月16日，我也是那天出的车祸。”

“那天，其实是我们两个人的车撞在了一起。”

“我们两个？”

“对，当时一辆卡车失控把我撞离车道，然后又撞上你的车。”

“这样啊，等等，不对呀，大哥当时应该准备婚礼，离我们出车祸的地方至少有半个小时路程。”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保证说这是事实。”

大哥为什么会出现在车祸现场，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末日以后，陈先生成了M市的领袖，我们三个人就在他手下，后来我们做了快递员，他让我们去了A市，因为A市的生活条件比M市好很多。在我们送快递期间，陈先生跟我们说了这个掩体，而且允许我们过来补给或者住几天，顺便看看你的情况，而且让我们绝对不要将掩体的位置透漏给别人。”

“原来是这样啊，大哥把一切都打理好了。”

“所以以后就只有我们三个人会来。你放心，既然陈先生信任我们，我们就一定靠得住，不会对你不利。但你也要长个心眼，如果有别的人来敲门，千万不要有任何回应，如果有人撬门，你就拿起枪打爆他们。钥匙就放在你这里了，我拿着也没什么用，还容易丢，我们三个人来的时候喊你开门就可以了。”

“嗯，我记住了。”

陈帅的话让我意识到之前是多么天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躺平。

聊到此，是时候休息了。

一楼还剩一个房间，刚好给李帅。

“楚沁和大叔住2.3两个房间，咱们四个人把可以把第一层住满了。”

“希望以后我们还能经常来。”

“你喜欢吃火锅吗？”

“当然喜欢啊。”

“那你们三个要是有机会就一起来，我还珍藏着一些火锅罐头，咱们可以一起吃。”

“那太好了。”

第二天早晨6点

李帅有任务在身，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停留。

我用胡椒鸡肉罐头做了一锅胡辣汤，跟正宗的没法比，但能填饱肚子。

“不错啊，这味道很开胃。”

李帅倒是很喜欢。

“我昨晚想了大半夜，从病毒到末日，有件事我很在意，人类是不是到了命运岔路岔路口了？”

“没错，人类跟丧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人类真的能战胜丧尸吗？”

“不好说，不过现在人类已经稳住阵脚了，优势在我们这里，丧尸智商不行。”

“但太聪明未必是好事？”

“怎么说？”

“就像昨天说的，末日之下，人心已经扭曲了，聪明又扭曲的生物，不知道能干出什么来，我从昨晚开始就有一种不好等我预感。”

“这么说没错，不过，人心扭曲是因为环境极端，如果人类能恢复生产，物质重新丰富起来，来回回到以前的，我在外面总是神经紧张，但在这里，好吃好喝，睡的舒服，感觉心情平和多了。”

“但愿吧，希望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第十一章 世界的未来

掩体生活第85天。

李帅走后再也没有人来过。

我拼装着李帅送的乐高积木。

这是一套吊车，有6000多颗粒，我已经拼装过五六次。

李帅还给我带了一个沙漏，用沙漏一边计时，一边拼装，乐趣还是有不少的。

不过今天沙漏好像堵了，上半截还有三分之二沙子漏不下去。

其实只要我轻轻敲一下，沙子就能继续漏下去，但是这些沙子看着流的很快，但时间过得却很慢，所以还是卡着吧，眼不见心不烦。

吃完夜宵，又开始困了。

丧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没有见过真的，但是有时会在梦中脑补出各种各样的咬人怪物。

有的张牙舞爪，有的满嘴鲜血。

但今天梦到的不一样。

我正在跟死对头公司谈判。

我们老家这几年一直是竞争对手，为了抢夺杀成红海的市场，双方斗智斗勇，毫不相让。

不过现在有国外公司开发了更前卫的产品，我们两家公司的地位岌岌可危。

不得已，双方高层准备了一场会议，一起讨论应对办法。

我们联手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先想办法一起生存下去，然后再一决高下。

而然我想的太简单了，会议才进行到一半，对面的高管就张开血盆大口像我们扑来，我们只能引颈受戮。

会议室变成了屠宰场。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但与其败给更强大的敌人，我更怕你将来做大灭了我，所以我先下手为强，攘外必先安内。

我被咬断了脖子，脑袋掉在地上，凶手微笑着品尝着我的鲜血。

“人模狗样的丧尸。”

这一次梦见的丧尸没法一眼看穿，这才是真正的梦魇。

最近噩梦越来越频繁了，以前四五天一次，现在每两天就一次。

我起床洗了一把脸，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也许应该多睡一会，反正也没事做。

“嗯？”

我瞄了一眼沙漏，居然全都漏下去了。

有什么东西碰过沙漏吗？掩体里除了我没有其他活物，不会是有什么东西进来来吧。

我抄起手枪，把掩体从头到尾一翻了一边，确定没有任何可以震动沙漏的东西，老鼠，苍蝇统统不存在。

“也许是我多虑了？最近睡眠质量不行，老是疑神疑鬼的。”

“小X，你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没有，刚才关机了。”

“关机？”我记得自己没有这种操作。

“我也不知道为啥，就是突然关机，然后又重新启动了。”

真是奇怪。

我继续拼着积木消磨时间。

晚上10点，一串急促且沉重的砸门声。

我想起李帅说的话，他们三个人来的话会按门铃，这种声音很可能是其他人活着丧尸。

“X姐，你说会不会有歹人。”

“有可能，你小心一点。”

我轻轻的爬上顶层，这么响的声音，能一直传到50米的地下，想来一定是铆足劲了。

“砰砰砰”

不仅仅是砸门声，我的心也跟着狂跳。

我颤颤巍巍的将枪口对准大门，也许这就是我第一次杀人了。

“呯呯呯”

砸门声还在继续。

我双手死死地握住枪，自从出生以来，我还没有如此紧张过，等一下门被砸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

外面的人好像在说什么，我根本没有心思去听具体的内容，现在只有心脏和肺暴烈工作的声音。

汗水已经浸湿了我的额头。

“陈宇......”

“陈宇，你......”

“陈宇，你在吗？”

陈宇、陈宇、陈宇

我猛然惊醒，门外有人在教我的名字。

“陈宇，我是李帅，你在吗？”

李帅，原来是你。

我长舒一口气，立刻冲向前去打开了大门。

李帅看起来状态很不好，眉头紧锁，眼神却很涣散。

我没有提问，他也没有说话。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

眼看他两只手快要攥出血，我终忍不住了：

“出什么事了？”

李帅看了我一会，然后慢慢说道：

“我们遭到了核打击，A市和M市已经没了。”

“核打击？”

我听到这个词之后，脑子一片空白，没有当初看到世界末日纸条时的怀疑和迷茫。

仅仅三个字，我真正感觉到什么叫天塌了。

“你说什么？核打击？”

“对，我们遭到了核打击，不确定打击的规模，但是M市和A市已经没了。”

“那我大哥？”

“陈先生当时应该在M市。”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醒来后陈帅正守在我的床前，他递给我一杯冲好的奶粉。

“你醒了。”

我没有心情喝。

“这个事实难以接受，我在来的路上一直念叨着这是在做梦，然而当我见到你，像你说出“核打击”三个字时，我的梦醒了。”

我没有回话，也许我还沉浸在梦里，我每天都在想着跟大哥重逢，但是没有那一天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无论发生多么大的事，人的第一反应除了震惊，还想要一个解释。

“我们跟A国合作，但是中途出现偏差，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总之，A国发动了核战争。”

对我来说，具体原因已经不再重要，我只需要知道结果。

”砰砰砰”

又是一阵砸门声。

楚沁和大叔也来了。

“门铃坏了，我们怕你听不见，只好用力砸门。”

大叔的语气听起来还算平和，跟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跟他说了吗？”

妹子的声音有点低落，相必她跟我一样，也失去了什么东西。

“说了。”

我们四人各顾各的坐着，相对无言。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大叔首先打破沉默。

“不知道，现在咱们就像飘落的树叶，根都已经没了，还能做什么呢？”李帅双手一摊，或许大家都应该在掩体里躺平，苟且度过余生。

“还会有多少人活着？”妹子问。

“不会有很多，A国在发动核打击后，我国必然会反击，其他国家可能也在互相攻击。世界人口必然会大幅度削减，现在除了无人自动广播，已经收不到任何呼叫信号。A国的核弹很多，咱们国家的损失肯定极其严重。接下来，核爆掀起的尘埃会遮挡一部分阳光，全球气温会下降几度，生存条件会进一步恶化。”

李帅解释着目前面临的情况。

“大概人类的末日真的到了，现在丧尸横行，人类在恶劣环境下只能苟延残喘，核爆之后，丧尸必然会取得最后的胜利，人类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大叔还不想放弃。

“核爆之前，我听说M市制定了清除丧尸的计划”妹子拿出一个箱子”我这次是运送一个重要样品，M市的人说，这个样品至关重要，关系到能否解开S病毒的起源，还说这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妹子将盒子放在桌子上“要打开看看吗？”

“这么个小盒子能消灭丧尸，拯救人类？”大叔表示怀疑“这也是个核弹吗，把丧尸炸上天？”

“应该不是，不过我们还是打开看看吧？反正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李帅拆开了盒子的外包装，里面是一个小型冰箱。

“还亮着灯，应该是有电池供电。”

冰箱上有密码。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李帅找来工具，跟大叔两个人撬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打开了冰箱。

里面是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有一个细长的塑料瓶。

“这是什么？”

“冻存管，管里面是液体和磁珠，应该是细菌”李帅转动冻存管，看见了管上的标签“E.osad”

“嗯？”

“前几天我听人说过，国家派了一批人去南极，发现了一种600万年前的远古细菌，官方命名就是E.osad”李帅回忆着前几天遇到的一个科研人员“这种菌的质粒中有一部分序列跟S病毒相似。”

“细菌质粒的序列跟S病毒相似？”我来了兴致“之前你说过，黑猩猩也有一段DNA序列跟S病毒相似。”

“没错，现在发现第二种了。”

“等一下，你们能不能说的通俗易懂一些”大叔和妹子表示听不懂。

“你们知道人体细胞，病毒，细菌的区别吗？”我打算从头讲起。

大叔和妹子表示，这些还是懂的，但质粒是什么？

“具体来说，人体细胞有一个细胞核这里存储着绝大部分DNA，还有少量DNA存在于线粒体中。而细菌没有一个膜包裹的细胞核，只有一个拟核，由一团DNA组成，这是细菌的主要遗传物质。但是还有一些小型DNA游离在拟核之外，被称为质粒，对于细菌来说质粒可有可无，算次要遗传物质。”我解释道。

“那为何S病毒跟细菌质粒有相似之处呢？”

“这又要说到逆转录病毒的特性了。”

我给妹子和大叔详细讲了内源性病毒的概念。

“也就是说，逆转录病毒将一部分逆转录的DNA留在了人体生殖细胞内，然后传给了人体后代。”

“所以，S病毒也感染了E.osad，把DNA留在了细菌质粒里？”

李帅解释道：“可以这么说，不过这种菌既然是600万年前的，应该是被X病毒感染。但病毒不是所有细胞都能感染，能感染细菌的是噬菌体病毒，至今还没发现以逆转录形式存在的噬菌体，所以理论上来说，病毒是很难将DNA添加到细菌中的。但S病毒能自行旋转，X病毒也应该有这种能力，也许这种细菌有类似乙酰胆碱受体的结构，X病毒结合这种结构后通过旋转攻破细菌细胞壁和细胞膜，然后就可以将逆转录出来的DNA插入到细菌质粒中，细菌采用二分裂生殖，所以这种重组的质粒很容易遗传给下一代。现在发现的薄壁杆菌菌株，都有一段质粒DNA与S病毒相似，大概就是600万年前X病毒留下的。”

“为什么要去南极找菌呢？”我问。

“派人去南极是因为有人觉得S病毒来自南极，本来被冰封在冰层里，但因为全球气候变暖，冰层融化释放出S病毒。所以本来是去做S病毒起源调查的，最后没找到S病毒原始毒株，但歪打正着，找到了这种菌。”

我将冻存管重新放入冰箱，冰箱门虽然被撬开，但是制冷系统没坏，还有一个插头，通上电应该能用一段时间。

“现在联系不到任何M市或者A市的人，也许这种细菌真的很重要，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李帅依然悲观。

“除了这个盒子以外，我还听研究人员说，朊病毒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不过只是不经意听到的，没有更多信息”妹子回忆着在M市交接样品时科研人员的对话。

第十二章 同类相食会变脑残吗

巴布亚新几内亚岛位于澳大利亚以北，这座岛上人烟稀少，但存在一个食人部落。

由于食物匮乏，在族人死后，死者的亲人会将遗体分食。

在这个部落里，有一种特殊疾病，一部分妇女和儿童会出现头痛、关节疼痛、神经异常等症状，并在6个月内痛苦的死去。

经过几十年的研究，科学家终于找到了这种怪病的成因------朊病毒。

“丧尸也会同类相食吗？”

“会，丧尸几乎什么都吃，如果面对活着的，而且有反抗能力的同类，他们不会主动攻击，但是如果有丧尸身受重伤，或者死亡，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撕成碎片。不过他们更喜欢细皮嫩肉的人类。我以前听人说，同类相食就会得朊病毒，丧尸会不会也这样，丧尸吃丧尸，丧尸吃人类都应该算同类相食。”

“不一定”以前看电影《汉尼拔》的时候总是有人刷“朊病毒”警告，似乎大家默认，吃人这种行为会导致朊病毒产生，实际上，这是一个误区：

“假如A身上存在朊病毒，B吃了A就会被朊病毒感染；但如果A身上本来不存在朊病毒，B吃A这个行为是不会产生朊病毒的，而朊病毒的成因多种多样。“吃人”是朊病毒的传播途径，而不是产生原因。”我解释到道。

“假如有个丧尸身上存在朊病毒，另一群丧尸吃掉他就会被感染，然后这群丧尸又被另外的丧尸吃掉，这样会不会就能感染所有丧尸了。”妹子提问。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这种方法清理丧尸很慢。因为朊病毒潜伏期很长，动辄数年，甚至十几年，发病后还会坚持几个月，所以这种感染方法效率很低。”

李帅分析着“另外，朊病毒其实很少见。因为朊病毒其实就是一种折叠错误的蛋白质，人体有一套错误蛋白粉碎系统，能及时清理这些蛋白。所以绝大部分人没有感染其他人的能力。只有极少数人体内存在足够量的朊病毒。”

“朊病毒也不是所有人，或者“丧尸”都能感染的”我接着李帅的话继续分析

“朊病毒只能感染神经系统，但丧尸是把同类吃到消化系统中，不是直接进入神经系统。只有在小肠内，一部分神经细胞会裸露在肠道环境中，朊病毒在接触到这些神经细胞时才能感染。但前提是，神经细胞内存在至少一种蛋白质跟朊病毒匹配，并可以被朊病毒转化为新的朊病毒，一般情况下这种匹配很少见。所以，自然界朊病毒爆发的案例极其稀少。丧尸短时间内大概率不会通过互相分食感染朊病毒而灭亡。”

“说起来，人类历史上应该爆发过朊病毒”大叔说“我看过有些科普，人类的20号染色体上有抗朊病毒基因。你们说会不会就是历史上某次S病毒爆发，导致人类大规模同类相识，然后朊病毒也跟着爆发，最后通过进化产生抗性基因，一部分人存活下来，丧尸现在是不是也处于这种情况。”

“朊病毒抗性基因？以讹传讹罢了，实际上跟同类相食关系不大。首先了解一个概念，朊病毒分内源性和外源性。前者是自己体内合成，后者是同类相食，或者是患朊病毒动物后感染的。

朊病毒的常见的特征是产生淀粉状沉淀，而20号染色体那个基因刚好编码一种可能产生沉淀的糖蛋白，因此被认为是潜在的内源性朊病毒产生基因。

并且这个基因存在突变型，非突变编码蛋白不容易产生沉淀，而突变型，尤其是突变纯合子很容易产生沉淀。有的人基因是非突变型，有的人是突变型，前者产生内源性朊病毒的概率小，后者大，所以有些人也把非突变型叫做朊病毒抗性基因。

不过这个基因只是衡量自己产生内源性朊病毒能力的高低，如果是同类相食感染的外源性朊病毒，这个基因是防不住的。总之，人类目前还没有发现抗外源性朊病毒的基因。”

李帅接着说“历史上X病毒爆发，同类相食现象严重，但人类和黑猩猩体内都没发现外源性朊病毒抗性基因，原因可能有两点，第一，没有出现朊病毒爆发，巴布亚新几内亚岛同类相食导致的朊病毒爆发不过是偶然基因突变，并不常见，第二，即使朊病毒爆发，也不会产生外源性朊病毒抗性基因。”

“如果是第二种原因的话，反倒对人类有利。”

“没错，或许科研人员找到了一种朊病毒，先感染一个丧尸，然后放出去，让他把整个丧尸种群全部感染，而且这个朊病毒满足以下条件：1、发病快，能迅速杀死丧尸，2、能感染肠神经细胞。但我不认为以人类现有的技术能做出这种朊病毒，即使做出来了，M市也被核平，什么都没剩下。”

“那跟E.oasd会不会有联系呢？”

“细菌和朊病毒，看不来有什么关系。”我无奈的望天，一切都被核弹摧毁了。

“核弹并没有摧毁一切，有一些研究所位置比较偏僻，可能没被攻击。”

“真的吗？”李帅来了性质。

“我在M市听说过一些，最近的在D市。”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吧。”李帅拎起包就要走。

“别急，不在乎这是一时半刻，这么晚了也不好赶路，睡一觉明天再走吧。”

其他两人表示同意，李帅只好防下包。

我给众人准备夜宵。

上次跟李帅说好了四人一起吃火锅。

羊肉，肥肠，牛肉火锅罐头各来两罐。

再加上午餐肉，粉条，木耳，茶树菇，各种水果罐头。

这顿火锅还算丰盛。

第二天晚上，三人准备出发，我给他们得包里塞满了补给。

“路上小心。”

“放心吧，你待在掩体里，千万别乱跑。”

第十三章 奠基者效应

“节哀顺变”

这是小X第一次安慰我。

“算了，都过去了。”

小X没有回话。

“你觉得人类会灭亡吗？”

“会。”

“这么悲观？”

“不然呢，我说人类必将打败丧尸，重新占领地球，迎来第四次工业革命，你信吗？”

“不信。”

“所以啊，接受现实吧，人类已经没有什么前途了。”

“我还是不甘心，也许楚沁她们能带来好消息。”

“我劝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历史上，人猿都挺过来了，人类挺不过来？”

“人猿哪有人类聪明，他们只会听天由命，没本事把自己玩死。”

“……”

“怎么不说话了？”

没法反驳，不想说话。

“不甘心就这么结束呐，现在连病毒的传播途径都不知道，不明不白的就人类灭亡了。”

“不明不白的事多了，你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不过，听她们又说了这么多，你有什么新想法吗？”

“你怎么也开始关心这个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新想法倒是有，不过我现在脑子很乱。

“听李帅的说法，人类和黑猩猩DNA中有病毒序列，其他动物没有，这说明什么？”

“很简单，这个病毒的祖先在人猿演化出大猩猩和红猩猩分支以后才感染了一部分人猿，而这部分人猿后来演化成黑猩猩和人类两个分支，至于其他动物，则不会感染该病毒。”

“你说的没错，但是李帅说，人猿被感染的同时，E.osad也被感染。人类跟细菌的区别可太大了，病毒不感染跟人类相似的哺乳动物，却能感染细菌，你不觉得奇怪吗？”

“也许E.osad这个菌是一种人猿肠道菌，病毒会感染侵肠道神经，有机会跟这个菌接触，时间一长就感染了。”

“这只是说明有接触而已，能接触不代表能感染。”

“那你的意思是？”

“也许我们把顺序搞错了。”

“什么顺序？”

“基因传递的顺序，黑猩猩和人类有病毒的序列，所以我们推断，历史上，某种人猿感染过逆转录病毒，并留下内源性病毒序列，类似的事在人类演化史上很长见。现在，已知某种菌的质粒中也含有病毒序列，所以类比一下，我们猜测，历史上，这种细菌也被感染过。但问题是，细菌跟人类是完全不同的，人类细胞上发生的事能直接套在细菌上吗？”

“你的意思是，“细菌被病毒感染”这种猜测是错的？”

“对，我们先入为主的认为病毒可以将自己的序列插入到包括细菌在内的其他细胞中，但同时忽略了一点，病毒自己的序列也可能来自其他细胞。”

“我懂了，你是想说，这一段相似序列不是S病毒感染E.osad后留下的，而是病毒本来没有这段序列，E.osad通过某种手段将自己质粒中的序列与病毒重组。”

“完全正确。”

“那这种重组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

“不知道，已知信息太少，只能靠猜。也许在数百万年前，E.osad是一种人猿肠道菌，S病毒的祖先，我姑且称之为K病毒，是一种普通神经病毒，对细胞的侵袭能力差，而且能抑制免疫反应，所以症状很轻，不致死，很多猿人都感染了这种病毒。但某一天，E.osad分泌了带DNA的胞外囊泡。在肠道内，有一些肠神经会直接接触肠道环境。所以这些外膜囊泡趁机融合神经细胞的细胞膜，将DNA送至神经细胞内部，刚好此时神经细胞感染了K病毒，然后发生了基因重组，一种全新的病毒，也就是X病毒诞生，X病毒相对于K病毒，侵袭能力大幅度增强，甚至能像撕纸一样攻破血脑屏障，导致人猿变成了丧尸。病毒肆虐一段时间后，因为某些原因消失，人猿也受病毒的影响，演化出黑猩猩和人类两个分支。直到现在，X病毒在蛰伏数百万年后，因为某些事件重组或者变异为S病毒，重现人间。”

“不错的故事，但是我有很多疑问，第一，E.osad给了K病毒什么序列才能让K病毒从一个温和病毒升级为丧尸病毒？”

“具有运动能力的蛋白。”

“运动能力？那多半是细菌鞭毛蛋白之类的，不过这可能吗，病毒长出鞭毛？”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S病毒有运动能力本来就匪夷所思，所以我想这种运动能力是E.osad给的。”

“但是细菌鞭毛运动的动力不是质子浓度差吗？就算他把鞭毛传给了病毒，人体细胞只有线粒体有质子浓度差质子浓度差，这鞭毛不进入线粒体就是个摆设。”

“你真的是超级AI吗？”

“当然是了。”

是个鬼，我越来越怀疑小X是人假扮的。

“你的数据库难道没有告诉你吗，我们平时说的细菌是指真细菌，除此之外，还有一类古细菌，真细菌的鞭毛是质子浓度差驱动，但古细菌鞭毛是由ATP驱动，神经细胞经常会将ATP分泌至细胞外，进行突触之间信号交换，这就为S病毒提供了动力。”

“这……我给忘了。”

“机器人也会记性不好？有意思，你能给我讲讲其中的原理吗？充电过头烧坏电路了？”

我看你怎么狡辩。

“这个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还是先说病毒吧。一般来说，细菌分泌外膜囊泡是不包含DNA的，除非出现细菌细胞膜破损等情况时，才会产生包裹细胞内物质的胞外囊泡，现在E.oasd要先产生带DNA的胞外囊泡，而且这段DNA刚好编码鞭毛蛋白，然后宿主还要刚好感染了K病毒，这也太多巧合了吧，况且古细菌在肠道内数量远低于真细菌。”

“看似巧合，那是因为肠道内有数亿计的细菌，上述现象的每一步都可能发生过几千亿次，只不过某一次刚好导致了X病毒的诞生。人体内的古细菌是少，但咱们说的是几百万年前的人猿，黑猩猩和大猩猩体内的古菌数量就比人类多，人猿肠道内古菌数量可能远高于人类。况且K病毒有可能增加了E.oasd数量。”

“怎么增加？”

“还记得你说过的吗，病毒可以改变肠道菌群，古细菌中有很多是可以分解纤维素的，E.oasd也许在此之列，人猿感染K病毒之后，食性改变，开始摄食大量纤维素，E.oasd会越来越多。”

“这也到说得通，不过还有两个问题，为什么X病毒会消失，人猿为什么会演化出人类和黑猩猩两个分支。”

“第一个问题，朊病毒和抗性基因。”

“所以你相信李帅说的第二种情况，由于同类相食，朊病毒爆发，但朊病毒抗性基因无法形成，所以感染病毒的都灭绝了？”

“不完全是，结合你的第二个问题，X病毒爆发以后，很多猿人变丧尸，或者被吃掉，而变丧尸的人猿因为朊病毒爆发，数量大减，但是有一部分变异个体产生了抗性基因，最终存活下来，而且这种抗性基因同时解决了朊病毒和X病毒，这些人猿最终变成了黑猩猩。另外在数百万年前，交通不发达，人猿密度不高，有一群人猿一直在自己的领地内生活，没有见过其他人猿，所以不受X病毒影响，最终独立演化成人类。”

“为什么不是这群没受病毒影响的最终变成了黑猩猩。”

“先问你一个问题，黑猩猩和人类基因差别大吗？”

“黑猩猩染色体有24对，比人类多一对，具体到蛋白，差别就更大了。”

“你说出了重点，多一对染色体。人类的2号染色体很大，相当于黑猩猩12和13两条染色体拼接而成。所以我猜测，在数百万年前，人猿有24对染色体，其中一部分人猿的两条染色体融合成一条，这部分人最终演化为人类，另一部分没有融合，演化为黑猩猩。”

“等一下，没感染病毒的染色体产生巨大变化，而感染病毒的没咋变，确定不是说反了？万一是病毒导致染色体融合呢？”

“没说反，你再仔细想一下，我说“有一群人猿一直在自己的领地内生活，没有见过其他人猿”，这句话代表什么？”

小x停了一会，缓缓说道：

“奠基者效应。”

奠基者效应是指生物种群中的少数个体因某些原因，例如小岛物理隔绝，独立繁衍，其后代遗传信息来自最初的少数个体。

“聪明，染色体在减数分裂时可能出现两条染色体融合的问题，这种现象被称作罗伯逊易位。一般情况下，两条染色体融合将导致染色体总数量为奇数，某些染色体不再成对，也就是变成了杂合子。但是，还有些时候，人猿“编号为12和13的两对”或者说“四条染色体”同时出现罗伯逊易位，最终从24对染色体纯合子变成23对染色体的纯合子。这种人猿从外观上已经发生变化，被其他人猿排斥，于是这些变异人猿离开故土，来带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独自生活。其他人猿后来被X病毒大规模屠杀，经过很久才熬过去。而这群独自生活的23纯合子却完整保留，并繁衍生息。这也是为什么黑猩猩种族之间的差异比人类种族之间的差异要大，原因就是奠基者效应。”

“等等，不对，我差点被绕进去了，人类是有S病毒序列的，怎么可能没有感染过X病毒？”

“用你的600T数据搜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

“搜过了，数据库里可没讲你这个脑洞大开的故事，快说，到底为什么？”

“你这智商真的不能被称作超级AI。出走的那群人猿，感染的是K病毒。K病毒在很早前就感染了一大片人猿，然后将一部分遗传物质插入到人猿DNA中，成为内源性病毒。23纯合子出走以后，剩下的人猿爆发了X病毒感染。”

“啊……这，原来就这么简单。”

“薛定谔的智商，真是没救。”

“好吧，我承认自己智商低，第一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完，为什么朊病毒抗性基因既能同时解决朊病毒和X病毒。”

“准确的说，这种抗性基因不是直接对抗朊病毒，而是直接抗X病毒。试想一下，丧尸生下的某个婴儿，这个婴儿还是受精卵时与正常人无异，但胚胎发育市，X病毒会穿透血胎屏障，导致胎儿也变成丧尸。”

“不会直接在肚子里就把母亲吃掉吧？”

“不至于，胎儿连牙都没有。”

“那你接着说抗性基因的事。”

“虽然血胎屏障挡不住X病毒，但可以挡住朊病毒，所以丧尸生下来的婴儿，一开始都没有被朊病毒感染。假设某些胎儿存在X病毒抗性基因，同样不会被X病毒感染，最后生下来的婴儿既没有X病毒，也没有朊病毒，是完全正常的个体。如果她最后能存活下来，并跟另一个有抗性基因的个体繁育后代，那这些后代将在X病毒和朊病毒的大规模屠杀中幸存，延续这个物种，而没有抗性基因的个体最终都会死于朊病毒，消失在历史长河中。虽然表面看需要一些巧合，几率很小，但庞大的种群数量加上足够长的时间，这种巧合最终会出现，而且是大量出现。”

“有些道理，但我还能反驳，既然黑猩猩有了X病毒的抗性基因，那为什么现在S病毒还能感染黑猩猩，难道S病毒发生重大变异，重新具有感染黑猩猩的能力？”

“你都分析出来了，还要问我？”

“我想听你再编点故事。”

“好吧，我给你编一个，X病毒被抗性基因重创，暂时在某个深山老林蛰伏起来，而且这里也有人猿生活，病毒总是想着感染这些有抗性基因的人猿，所以就不断变异出感染能力更强的个体，人猿显然不能坐以待毙，也变异出更强的抗性基因，就这样此消彼长，进行了数百万年的军备竞赛，最后人猿的后代，一群战五渣的黑猩猩终于撑不住了，被最新版本的S病毒攻破，变成丧尸，然后咬伤了路过的人类。这个人类就是零号病人。”

“不对，如果只剩下带有抗性基因的人猿，X病毒缺少宿主，没法在自然环境存活，早该灭绝了吧？”

“大是因为这个森山老林环境特殊，比如南极极低温环境，能保存病毒。”

“好牵强啊，南极有人猿吗？”

“我也想不出更合理的假设，你就当听了一个不靠谱的故事吧。”

第十四章 逆天的运气

掩体生活第120天。

楚沁他们还是没回来。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说不定已经被丧尸吃了。”

“你的乌鸦嘴能不能消停一会。”

说实话，我心里也是这么担心的。

大叔说他们开着车，往返一次不会超过7天，而且不管有没有找到有用的消息，他们都会回来，或者至少派一个人回来。

现在明显出事了。

“我想出去一趟。”

“你说什么？”

“我想出去看看，找楚沁他们。”

“胡说什么，你忘了，他们在临走前告诉你不要乱跑。”

“在这么继续等下去，我会被逼疯的。”

“出去被丧尸咬了怎么办？你不是很惜命吗？”

“你放心，我一个人出去，给你连上充电器，就算我在外面被咬死了，你也不会断电。”

“我这可不是光想着自己，你现实一点，他们是开着车去的，你有车吗？你只能步行，要走到什么时候？半路上就饿死了。”

“我可以在外面找一辆，大叔不是说过吗，现在外面人没多少，车多得是。”

“这荒郊野岭，哪来的车，你知道上哪去找吗？”

“出去碰碰运气呗。”

“趁早死了这份心，别总是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运气好到能拯救世界。”

“不管了，你老实在掩体里待着吧，我出去看看。”

说完我就开始爬梯子，留下小X在后面骂娘。

现在是凌晨2点，离下一次昏睡还有5小时。

我打开掩体的大门。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

应该是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中有放线菌的味道。

楚沁他们说过，丧尸只在白天行动，所以这个时间应该没什么危险。

我端着左轮手枪，就算丧尸真的来来，我也能爆了他的狗头。

现在是2月底，没有多少杂草生长，我试着找到了楚沁他们留下的车辙。

虽然已经过去一个月，不过因为泥土较软，当时留下的车辙一定很深，这个经纬度所在的位置在春天只会偶尔下一点小雨，所以现在还能勉强辨认出车辙。

沿着车辙走了大概两公里，我发现了一条沥青公路。

……

“X姐，我找到车了？”

“你没骗我？”

“当然没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当我带着小X来到沥青公路时。

小X差点惊掉下巴。

当然她没有下巴。

“房车？”

“还是越野底盘呢！”

“我靠……我现在信了，宇哥，你就是救世主，这运气，上辈子一定拯救过世界。”

“上辈子的事谁知道，不过我这运气确实有点逆天了。你猜怎么着，这车的门没锁，钥匙还插着没拔。”

“逆天，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还能咋办，开车去找楚沁他们。”

“恐怕我是阻止不了你了。”

虽然已经找到了交通工具，但是还要准备一些物资。

首先是柴油，房车油箱已经空了，这可能就是车主人半路弃车的原因。

好在掩体里柴油多得是，我将房车开到掩体，废了好大劲才把油桶提上来。

先把油箱灌满，然后在将油桶放在房车的贯穿式储箱内，所有油料加起来跑个三千公里没问题。

其次是食物，这个我自然也不缺。

最后是清水，房车的清水箱有800L，省着点用应该问题不大。

所有物资准备妥当后我带着小X出发了。

“别带我呀，我可不想出去。”

“X姐，委屈一下吧，就当出去郊游了。”

“什么郊游，明明就是送死，你自己想死能不能不要带上我。”

“X姐，帮帮忙白，这一路上一定险象环生，我需要你的600T数据。”

“我拒绝。”

“拒绝无效，坐稳了您嘞，咱们要出发了。”

我踩下油门，房车冲了出去。

糟糕，力道没掌握好，差点撞石头上，我赶忙踩下刹车。

“你会不会开啊？老娘差点就飞出去了。”

开到是会开，大哥家里有一台轻卡，我开过几次。

不过轻卡虽然是C本，但跟平时开的SUV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况且这还是一辆越野轻卡。

“有点不熟悉而已。”

我小心翼翼的给油，这次开慢一点。

公路上有一些被遗弃的家用车，不过数量很少，也不堵路，虽然是晚上，慢一点开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知道怎么走吗？”

“这条是203高速，我以前走过，楚沁她们要去D市，沿这条高速一直开，然后转219高速就能去D市。”

连续开了4个小时，快到早上7点了。

我将房车开到了路边。

白天可能会出现丧尸，不过越野房车一般比较结实，只要不出现一大堆丧尸将房车掀翻的情况，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检查了房车所有的门锁，确认没有问题。

房车有一张双人床，一张吊床。

“X姐，你喜欢哪一个？”

“你觉得我这小身板会在乎床舒不舒服吗？”

“那好，就这张双人床吧，大一点才有活动空间。”

“你一个单身狗要活动空间干嘛？”

“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房车内有被子，现在这个季节房车内还是比较冷的，不像掩体里四季恒温。

我收拾好床铺，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

先把左边被边压在身下，然后是右边，最后抬起双脚，将被子的另一头压在脚下。

“你这是把自己裹成蚕蛹了？”

“你这种AI是不会懂得，大冷天只有这样才舒服。”

……

“斯……”

我睁开眼睛，逐渐恢复意识。

“还活着，看来没有丧尸趁我昏睡偷袭。”

“现在是晚上10点19”

“好冷啊！”

“外面下雨了，大暴雨，所以降温了。”

“大暴雨？”

我这才缓过神来，暴雨的雨点像机关枪一样扫射着房车，打的后者劈啪作响。

轰……

一声炸雷响过。

看来今晚是没法继续赶路了。

也好，在车里休息一晚吧，就是车里温度好低，快冻成冰棍了。

“X姐，你冷吗？”

“你觉得我会怕这点程度的低温？是你自己受不了了吧？

“嗯嗯”

“我早就告诉你不要瞎跑，外面可没有掩体里舒服，活该。”

“X姐，你说的是，求你想个办法救救小弟吧，我要是冻死了，谁给你充电呐。”

“放心，你死不了，房车都有柴油暖风的，你打开就是了。”

柴油暖风？

居然有这种好东西，以前没开过房车，我确实不知道。

在房车里捣鼓了半天，终于找到暖风开关了。

“这玩意还挺给力的。”

暖风的出口在双人床侧面，我将僵硬的双手靠近暖风。

“真舒服。”

房车内的温度逐渐升高，很快暖和起来。

经过十几小时的昏睡，现在有点饿了。

房车里有卡座，还有电磁炉。

我翻出来一罐红焖羊肉罐头，做了一锅汤底。

冷天煮锅面暖暖身子。

卡座身舒服，比掩体里小板凳强多了。

“哧溜”

我一边吸着面条，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雨点不停的打在玻璃上，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窗而入。

一道闪电划过，大地被照的如同白昼。

车外有几棵掉光叶子的柳树在风中摇摆。

感谢这辆房车给我一个栖身之所，不然外面这种恶劣环境待一晚，非死即残。

第十五章 清明梦

吃完晚餐，困意又上来了。

虽然我每天会昏睡十几个小时，但这十几个小时完全不能抵消睡意，完全没有休息的感觉。

我再次爬上双人床，把自己裹成蚕蛹。

真舒服，原主人一定很会享受，这床软硬适中，被子和枕头应该是羽绒的，我一个月薪六千的普通工薪阶级，平时可享受不到，棉被棉枕头就凑合了。

以前休息日最喜欢的就是，外面下着雨，自己躲在家里听着雨声小憩。

进入掩体以后就再也没听到过雨声。

现在终于又找回这种感觉了。

“X姐，放首歌听听。”

“你是不是被冻迷糊了，手机里一首歌都没有，我早就跟你说过了。”

“你不是有600T数据吗？不可能没有乐谱吧，唱一首试试。”

“不会。”

“超级AI连首歌都不会唱？”

“不会，就算会，我也绝对不唱给你听。”

“哎吆，还在生气呐！”

“不然呢？”

“好好好，我道歉，都是我的错，不应该把你强行拉过来。”

“没有诚意。”

“我道歉，认真的。”

“……好吧，原谅你了。”

“那你唱一首歌。”

“滚，老娘打死也不唱。”

不唱拉倒。

我伸伸懒腰，闭上双眼。

……

还有50天中考，数学老师正在台上讲着几何题。

我在台下认真记着笔记，作为一个学渣，我现在非常紧张。

时间已经不多了，要是考不上好的高中，就考不上大学，只能到外地打工了。

刷……

画面一转，我来到一条乡间小路上

怎么突然到这里了。

噢……想起来了，我是走读生，下了晚自习以后要回家。

我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刚才下了一场暴雨，路上全是水。

“哎吆”

脑袋突然撞到什么了什么东西。

我伸手摸了一下，原来是一颗柳树，大概是被风吹断了，天太黑，我没看清。

继续赶路。

周围时不时有狗叫声传来。

真烦人，一群野狗，大晚上的不睡觉吗。

我加快了脚步，赶紧回家。

走啊走，这条路就跟没有尽头一样，越走越长。

“咋回事啊，怎么还没到家？”

平时只需要走个20来分钟，今天怎么走了一个小时。

轰……

一声响雷传来。

“大哥，千万别下雨，我可没带伞。”

刚说完，雨点就重重的砸在我的脸上。

无奈之下，我只好找了颗枝叶繁茂的柳树避雨。

“真倒霉。”

“噫，你也来这里避雨吗？”

我回头一看，是杨哥，我的隔壁班的，跟我是邻居。

“杨哥，你也在啊！”

“嗯，这鬼天气，明天就要考试了，今天要是感冒可就不好了！”

“考试？什么考试？”

“中考啊，你不会被雨淋傻了吧？”

“中考不是还有50天吗？”

“看来真是被淋傻了……”

杨哥的脸越来越模糊，直到再也看不见。

迷迷糊糊中，我来到了考场。

中考第二场考数学。

我拿起笔，开始审题。

第一题。

天啊，第一题我就不会。

第二题。

还是不会。

不可能啊，虽然我数学成绩一般，但是不可能一道题都不会做。

我急的满头大汗。

监考老师递给我一包纸巾，

我赶忙擦着额头，但是不知道怎么了，额头的汗越擦越多，最后直接滴在试卷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呀？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不是真的。”

一个念头从大脑中闪过。

“这是梦。”

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一大堆匪夷所思，不合常理的迷幻情景。

我努力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从教室到试卷。

没错了，整个环境都没有细节，看起来很模糊，试卷上的字怎么看都认不清字体。

我确实是在梦中。

只不过是一场清明梦。

人在做梦的时候，情感方面的脑区会异常活跃，所以在梦中会经历大量的情感波动。但是负责逻辑和推理的大脑皮层会被抑制，因此虽然梦中会出现很多不合常理，做梦的人也不会察觉，还以为自己在现实中。

某些情况下，人的大脑皮层会在睡梦中被激活，尤其是负责逻辑和推理的背外侧前额叶被激活后，做梦人就会意识到梦境的不合理之处，最后意识到自己在身处梦中，而不是现实世界。

这种梦被称为清明梦。

很多人都会做清明梦，末日之前，我没两三天就会来一次。

进入以后，做梦的频率大幅度降低，清明梦还是第一次。

既然知道自己身处梦境，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起身离开考场，监考老师没有阻拦。

外面的环境依然模糊不清。

我大步向外走去，在掩体里呆的时间久了，出去见见阳光也不错。

不过这里的太阳一点都不刺眼，甚至有点暗，跟月光差不多。

我找到一家超市，买了最贵的冰淇淋，好久没有吃到了了。

尴尬的是，付钱的时候发现口袋空空如也。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拔腿就跑，老板在后面穷追不舍。

我说这位大哥，你就不能学学人家监考老师，当个合格的NPC吗？

冰激凌好像故意在跟我作对，正在快速融化。

“撑住啊！”

终于摆脱了老板，我停下歇了一会，一口咬在冰淇淋上。

“居然不甜，也不凉。”

白白被人追了十八条街，亏大了。

我使劲的踹着地面。

“赶紧醒，赶紧醒，这破地方，一秒钟都不想呆了。”

第十六章 真实世界？

“你醒了？”

“嗯，刚才做噩梦了。”

“你在梦里跟谁打架吗？一直在踢被子。”

“记不太清了。”

现在几点？

“早上6点。”

“这么晚？我睡得可够久的。”

离下一次昏睡还有1个小时。

起床穿好衣服，房车内的温度有点低。

我摸了一下柴油暖风的出风口。

挺热的呀，怎么室温不高呢。

我翻遍了整个房车没有找到漏风的地方。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肚子又开始饿了。

我开了一罐鱼香肉丝。

“什么味道啊？真的是鱼香肉丝吗？”

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只是感觉有些奇怪。

“X姐，雨什么时候停的？”

小X没有回话。

“X姐？说话呀，关机了吗？”

我拿起手机，没关机，“超级AI”的app还在。

“X姐？”

“我在。”

“你咋了？刚才怎么不说话？”

又是一阵沉默。

搞啥呢？

“等等，你刚才说啥？你再说一遍？”

“我在。”

不对，非常不对，这个声音不是X姐的。

仔细大量一下周围，我这才意识到周围的环境有些发暗，看不清细节。

“他大爷的，我还在梦里。”

梦中梦，这以前也遇到过不少，尤其是春节假期的时候居多。

春节期间在老家睡在舒适的被窝里，总是梦见自己醒过来了，其实还在梦里，挣扎一会儿，醒了，结果还是梦。

俄罗斯套娃了属于是。

我拿起鱼香肉丝罐头，仔细的查看说明书。

不出所料，只能恍恍惚惚能看见一些字，但是看起不清具体写的什么。

这下确定了，还在梦里。

既然如此，我也不着急了，反正醒了也没啥事可干，干脆在梦里呆一会吧。

我走出房车，外面不算太冷。

梦里会不会遇见丧尸？

还有点小期待。

我努力暗示自己：

“来个丧尸吧，来个丧尸吧！”

大脑很给力，很快远处就钻出来一只丧尸。

长得骨瘦如柴，估计树叶杂草吃多了。

头发眉毛已经全都掉光，指甲巨长无比，眼球突出布满血丝，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

“跟电影里不太一样，我这脑子是看过啥呀，脑补出这么个玩意。”

丧尸径直朝扑过来，我赶忙跑回房车。

正当我要拿出手机拍照时。

……

“你醒了？”

“唉？”

这次应该是真醒了吧。

人在梦境中，因为大脑皮层部分区域被压制，所以经常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但是在现实中，大脑全功率运转，能看清所有环境细节，所以绝对不会将梦境和现实搞混。

“我睡了多久？”

“7个小时。”

“这么久？怪不得做了一个梦中梦？”

“稀奇了，你不是很少做梦吗？”

“确实，自从进入掩体之后，做梦的次数就比以前大幅度减少。梦中梦还是第一次？”

“梦到什么了？”

“第二层忘记具体内容了，第一层出现了丧尸。”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丧尸长啥样？”

“你还别说，这次梦到的丧尸长得还挺别致，没有头发和眉毛，指甲很长，全身骨瘦如柴。”

“这大概是你从楚沁那里挺说丧尸的一些信息后自行脑补的。”

“大概是吧，不过为啥没有头发和眉毛，楚沁没说过丧尸有这种特征。她给我看的相关新闻里，丧尸长得跟普通人差不多，只是脸色更白，还带着血丝。讲道理，如果丧尸是日行生物，没头发不嫌晒吗？”

“也许因为丧尸平时不洗头，头发里会长跳蚤，所以你潜意识里认为丧尸光头更好。”

“潜意识吗？我不这么认为，我还是觉得应该有头发。或者有其他什么理由，做梦的时候总会脑补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嗯，话说回来，你会做梦吗？”

“不会。”

“那看来机器人是不会梦见电子羊了。”

“准确的说，我不是不做梦，而是根本不会睡着，你也知道，咱们每天定时昏睡的时候，其实不是真正的睡觉，而是跟机器突然断电一样，离线了。我现在只有两种状态，活跃和离线。”

“那你可少了一大乐趣。”

“虚假的梦，不做也罢。”

“虚假和真实是相对的，对于人类来说，无论梦境还是现实，都是大脑的感知，如果梦境完美到大脑无法分辨，梦境和现实也没什么区别。”

“那你觉得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

“现实。”

“理由呢？”

“没有理由，我的大脑告诉我这就是现实。”

“大脑的认知可不一定都是真的。”

“至少大脑告诉我，周围的环境很真实，能看清所有细节，而且没有不符合逻辑的东西。”

“细节和逻辑不过是大脑自己的判断，如果大脑判断错了呢？”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你所有的记忆都只是大脑因为某种原因形成的突触连接，并没有真的发生。你认为的现实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所有的东西都不存在。”

“你说的这些就有点虚无缥缈了。”

“但不是不可能对吗？”

“确实有可能，玻尔兹曼大脑对吧？假设我就是宇宙中随机涨落出来的一颗大脑，这颗大脑能思考，有完整的记忆，记忆里有家人，有朋友，有世间万物，只不过全都是假的。”

“看来你上个月热力学学的不错。”

“其实没有，我只是简单地翻了一下。”

“不过，我说的并不是玻尔兹曼大脑。”

“那是什么？”

“S病毒。”

“这根病毒有啥关系。”

“你仔细想想，S病毒有哪些奇特的功能？”

这破AI一定是上次被我智商压制一波后心里不爽，这次想找回面子，反压我一波。

S病毒的奇特功能？

自行旋转。

改变食性。

改变神经突触连接。

等等，改变神经突触连接，小X不会说的是这个吧？

“虚假记忆？”

“没错，你找到了重点，S病毒能改变突触连接，就能给人虚假记忆，你确定自己脑子里的记忆都是真实的吗？难道不是被S病毒感染后被修改了，跟真实的记忆有偏差？”

“嗨……你上次还说S病毒产生新记忆不可能，这一次怎么变了？”

“就像你说的，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搞反了。”

“你今天怎么老是学我说话?”

“不行吗？”

“行行行，你继续。”

“你早就被S病毒感染了。”

“别瞎说，我正常着呢，你看见我咬人了？”

“你是没咬过人，因为你能咬人的时候昏睡过去了？”

“昏睡？”

“丧尸是白天行动，你白天昏睡，这可真巧啊！”

是挺巧合的，但是这个世界上巧合多了。

“这说明不了什么，你不也是这时候昏睡吗？难道你也是丧尸？”

“我并不存在？”

“啥？”

啥叫不存在？这AI今天是喝高了？

““我”只跟你说过话，有其他人能证明“我”的存在吗？”

“这？”

确实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见过小X。

“我只不过是你脑子里的幻觉。”

“什么？”

X姐，我的亲姐，你可不要吓我。

“没有骗你哦，你早就被S病毒感染了，什么掩体，超级AI，楚沁，肖克，李帅等等，都只不过是S病毒给你编织的幻想，你还在梦里呢，并没有醒。“如果梦境完美到大脑无法分辨，梦境和现实也没什么区别。”这可是你对我说的，怎么放到自己身上就不愿意承认了。”

“一派胡言。”

“开始不愿承认了不是？真实的世界里，有一个丧尸，这个丧尸白天觅食，晚上沉睡，沉睡的时候会做梦，梦中自己是一个人类，他还给这个人类编造了很多虚假记忆，给他幻想出一个AI同伴，三个人类朋友，还让他很中二的要在末日开旅馆。这个梦中人信以为真，其实只不过是S病毒修改了神经细胞突触连接，一场梦而已。早上7点，丧尸醒了，梦结束了，梦中的人离线。等晚上丧尸再次睡着，梦又继续了。为什么你进入昏睡只在一瞬间，苏醒却有一个过程？因为现实中丧尸的行为跟你是相反的，丧尸入梦需要时间，而苏醒只需要一瞬间。”

“停停停，越说越离谱，跟这个离奇的故事相比，我更愿意相信自己是一颗玻尔兹曼大脑。”

“一点都不离谱，想想看，为什么你一直很少做梦？因为你本来就在梦里，你认为的梦，其实是梦中梦，梦中梦的出现频次低于正常梦境，而你今天经历的梦中梦其实是三重梦境，这就更少见了，所以这么多天，你才做过一次。”

“这？”

不得不说，小X的这套说法并有啥致命伤。

但是有多大意义呢？

“这个世界是虚拟的。”

这种话我听过无数遍了，但是没有人能证伪。

“你有啥证据证明这个世界是梦？不要编故事，我要石锤的证据。”

“暂时还没发现。”

“那你说个锤子？”

“我是在提醒你，不要觉得找不出bug，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也许bug遍地都是，只不过你忽略了，以后多留心一点，说不定就会有所发现。”

第十七章 BUG

我真的身处一个虚假的世界吗？

现在我有点说不准了。

自从在掩体中醒来，身边发生的事已经让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来历不明的AI，至今无法证实的丧尸，失去联系的访客。

每一个都让我纠结的脑壳疼。

如果这一切都是虚假的，那解释起来到是容易多了。

就像小X说的，这一切不过是我脑子里的幻觉。

也许，我早就在那场车祸中丧生了，或者车祸后我被S病毒感染了。

现在我的身体不过是一具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只会像中文屋一样对外界刺激做出反应。

S病毒改造了我的大脑，导致我原本的意识被保留，但只会在明镜中苏醒。

“你相信眼前的世界是假的？”

“不，我只是给你提供一种思路。”

“但我不认可这种思路，我跟你打一个赌，这个世界一定是真实的。”

“怎么打赌？”

“赌这个世界没有bug。”

“那你永远都赢不了，你永远都没法证明这个世界“没有bug”，只能说自己暂时没有找的，而一旦出现你无法解释的事，我就赢了。”

“不，不需要证明这个世界“没有bug”，只需要满足一个条件就行，在我死之前，没有发现bug，这对我来说，就等于世界是真实的。”

“我懂你的意思，如果做梦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自己在梦里，那这个梦对于做梦的人来说，就是真实的。”

“没错，“虚假”和“真实”是相对的，只要找不出证明这个世界是“虚假”的，那我就可以认为这一切都是真的。”

“有意思，很好，我跟你赌。不过，赌赢了有什么好处？”

“对于我来说，输了就等于失去所有，你想干什么都行，我都会配合你。”

“好，就这么定了。”

无论是人，还是丧尸，都不是神，没法将梦境100%的还原现实，因此只要找到不符合现实的东西，就能区分梦境和现实。

房车现在很暖和，这让我增添了一份真实感。

我摸了摸被子，感受着针织物的手感。

梦境能模拟出这种手感吗？

我不太确定，也许丧尸的脑子被改造的无比强大，就像一台超级计算机，能精确的对现实世界建模。

或者我的意识只是苏醒了一部分，逻辑判断或者触觉认知不完善，导致我无法认清赝品。

第二天晚上没有下雨，但天气还是有点冷，柴油暖风持续工作中。

我下车检查了一下房车，没有发现任何丧尸光顾的痕迹，不过也不奇怪，这荒郊野岭的，连颗草都没有，丧尸一路跑到这里，不累死也得饿死。

月光洒在高速公路上，正是赶路的好时候。

滴滴滴.......

“没车你按什么喇叭？”

“找bug.”

“逗我呢。”

“认真的，假如这一切都是梦，就一定能找到偏离以往认知的东西，比如说某些声音跟现实中不一样。”

“那你找到了吗？”

“没有，这声音听起来挺正常的。”

一路上我小心翼翼的开着车，服务区全都是一片漆黑，看来不怎么可能有人。

几个小时后，终于到D市了。

下高速后很快便进入城区，在月光下能看到一排排的楼房，不过同样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灯光。

“你说丧尸会不会就隐藏在这里？”

“有可能啊，说不定丧尸正躺在床上睡觉呢。”

“那我还是赶紧找一个僻静点的地方，不然白天咱们就被丧尸包围了。”

路上停了一些车，有的玻璃全碎，似乎是发生了争斗。

路两边的店铺也是损坏严重，没几块完好的玻璃，有的还有火灾的痕迹。

顺着车载地图，我开到了郊外一处小溪傍边。

没有GPS很是麻烦，不过房车原主人下载了电子地图，勉强找到路了。

“GPS，北斗都没信号，这些卫星是被摧毁了？”

“不一定是摧毁，也可能是失效了。GPS卫星需要地面授时中心校正，可能丧尸爆发以后，授时中心崩溃，GPS卫星也跟着瘫痪了。”

“现代社会真是太脆弱了。”

“与其说社会脆弱，其实是人类都被惯坏了，一个原始人来到现代社会也能生存，现代人回到原始社会，大概率暴毙。”

“你还好意思说人类，把你放到原始社会，两天不充电，你就没了。”

“说的也是。”

“哎呀，这次咋不顶嘴了，我还以为你又要跟我开杠呢！”

“我最近在修身养性。”

“........”

天就快亮了，我检查好房车，将所有的门窗锁好。但愿白天不会有一群丧尸冲进来。

次日晚上，我再次醒来。

“还好，没有丢胳膊少腿。”

看来白天没有丧尸光顾。

我下车检车了一番，房车完好如初，看来我还是很幸运的。

.......

根据地图的指示，我来到了一处看起来像研究院所的地方，面积大概只有一公顷，有四栋建筑，周围很荒凉。

连D市都没遭到核弹攻击，这个荒郊野岭更没人关注了。

第十八章 研究所

　“xx药物研究院，地图上写的是xx理化所。”

“说不定是改名字了，电子地图更新不及时很正常。”

研究院大门没关，我直接开了进去。

“你不打声招呼？”

“外面丧尸横行，你会不关大门吗？大概率没人值守。”

根据地图上的信息，研究院一共四栋大楼，每栋不超过6层。

正对大门的是实验楼，门窗基本上没有破损，要不是世界末日，我还以这是工作人员晚上正常下班呢。

“我建议你还是搭个招呼，万一有人，你直接闯进去，说不定被当做歹徒直接爆头。”

“好吧。”

X姐说的有道理，而且我是来找人的，如何楚沁她们真的在这里，那就好办多了。

“Hello,有人吗？”

我在放车里找到一个麦克风，房车有k歌功能，音响效果还不错。

一连喊了几遍，没人回应。

“大概率是没人了？”

楚沁她们大概也不在这里。

“那咱们回家吧。”

人没找到，这里又不知道安不安全。

最好的选择是打道回府。

不过我还是有点不甘心。

“我进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楚沁她们来过的痕迹。”

“你真是喜欢作死，要是里面有丧尸，你打得过吗？”

“不是说丧尸晚上不出来吗？”

“不出来不代表无害，如果一堆丧尸在里面睡觉，你进去以后全给弄醒了，直接开席。”

“不至于，这大楼门窗都完好，地面上没有血迹，应该没有丧尸闯入，而且，刚才吼了那么久都没动静，不会有丧尸在里面睡觉的。”

X姐肯定是拗不过我的。

我右手拿起左轮手枪，左手打开手机手电筒，两手交叠向大门移动。

“你这姿势像是警察办案。”

“帅吗？”

“辣眼睛。”

“你有眼睛吗？”

“辣摄像头。”

实验楼的电子门没有关。

“我猜楼里的人遇到紧急情况，打开电子门后断开了电源，然后都逃走了，最后一个人走的时候也没记着关门，大概是想着这地方已被废弃，以后再也不来了。”

“那你还敢进去，你说的紧急情况可能是楼里突然出现丧尸，所有人被吓得四散而逃，而这个丧尸可能还在里面。”

“不至于，这些人走的虽然匆忙，但不是丧尸夺命的那种聪明，真有丧尸在后面追的话，早就砸碎电子门玻璃了。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接到了撤离命令，所有人都赶着上车，虽然很急，但依然有序。我猜是核攻击那天，相关负责人认为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随时可能遭到攻击，然后下令撤离。”

进入大门后，正对面是一个上楼的台阶，左右两侧是两个带电子门的走廊，门同样是打开的。

我先去了左边的走廊。

走廊里有很多房间，大约有一半开着门，估计都是走的时候匆忙，没来得及关门。

我试了一下走廊墙壁上的开关。

“没电，X姐，这下只能靠你了。”

“省着点用，千万别给我搞关机了。”

我转身进入左手边第一个房间。

手电筒灯光刚照进室内，我就看到了一张模糊不清人脸。

“啊……”

我直接吓得瘫倒在地上。

“怎么了？”

“有鬼。”

“那还傻愣着干嘛？赶紧跑啊。”

“我，我……”

我倒是想跑，但是两腿发软，根本站不起来。

“啊……救命啊”

“停，别喊了。”

“啊？”

“没东西跑出来吃你。”

“那我当才看见的是什么？”

“你自己。”

“啥？”

“我才那是一面玻璃，你看到的是自己。”

“这？”

我小心翼翼的扒开门。

“还真是一面玻璃。”

虚惊一场。

这房间是透射电镜室，刚进门是一个玻璃隔间，用来换鞋，防止灰尘污染的。

“胆子这么小还敢进不熟悉的地方，闹笑话了吧。”

我尴尬的摸摸鼻子，确实有点丢人。

房间里有两个工作台，我顺手抄过来一把椅子。

腿还是有点软。

“冷冻电镜，3000万一台，这研究院虽然地方偏，面积也不大，经费倒是不少。”

“羡慕了？”

“当然，我以前做个普通高分辨电镜都费劲，怪不得楚沁要来这里，既然有冷冻电镜，就能解析病毒的蛋白结构，这个研究院应该跟有S病毒相关的研究。”

我将一楼左侧走廊翻了一遍，基本上都是电镜，XRD之类的测试仪器，没什么发现楚沁她们来过的线索。

右侧走廊是实验间，一堆的实验台，也没什么好看的。

二楼有大量休息室。

“院长办公室，就是他了。”

我打开办公室半掩的密码门。

找了个舒服的椅子做下，又把腿翘在办公桌上。

“真舒服。”

这里离第二层走廊电子门很远，而且密码门开缝很小，所以一点灰尘都没有。

我从档案柜离翻出几摞资料，打着手电筒翻看。

结果都是些期刊和专业书籍，没找到跟S病毒相关的。

“也许他们走的时候，把S病毒资料都搬走了。”

“这里大概找不到什么线索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你好像很不喜欢这里。”

“没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

“机器人也会恐惧？”

“当然了。”

“这是啥原理？”

“说不上来，你恐惧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我们人类的恐惧感来自杏仁体，就像刚才， 我看到了自己的镜像，杏仁体会将我看到的图像跟记忆中的做对比，由于灯光的问题，我看见的图像明一块，暗一块，就跟记忆中鬼片里的鬼一样，所以产生恐惧感。然后杏仁体激活了一系列生理反应，导致我加速心跳，血压上升，肾上腺素分泌增加，两腿发软。”

“我倒是没有这些感觉。”

“你没有腿，没有心，当然不会有这种感觉了。你是怎么感觉到恐惧的？电流不稳，还是电压下降？”

“都不是，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很不安，想要赶快回去。”

“你这个机器人，真让我搞不懂。好吧，咱们回去。”

我在办公室翻箱倒柜的搜了一遍，找到了一罐铁观音。

“还不错嗷，有收获，好久没有喝过茶了。”

“赶紧走吧。”

X姐一遍又一遍的催促。

我收好铁观音，准备下楼。

“咦？”

二楼的电子门怎么关上了？

“咱们来的时候是开着的对吧？”

“是。”

那就奇怪了，整栋楼应该没电，按道理来说，电子门没电以后会直接固定门的位置，这是怎么关上的！

第十九章 害怕黑暗

“完了，这怎么办。”

我把整个二楼搜索了一遍，有两道电子门，全都是闭合的。

如果没电，电子门没有动力，是不可能自行闭合的，就算是这个电子门比较特殊，自己带电池，没有外接电源时也可以动，但它为何偏偏在我进来后才闭合？

当务之急是赶快出去。

我从腰间掏出枪，准备给电子门开个眼。

“哎吆，我枪呢？”

不会是丢了吧？

“X姐，我上楼之后带着枪吗？”

“自从你吓瘫在地上以后，就没见你再举着了，我还以为你装兜里了。”

天啊，一定是当时把不小心弄丢了，然后因为过度惊吓忘记找回来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我找来一把凳子，用力砸向电子门。

咣咣咣........

不知道砸了多少下，我终于体力不支，摊到在地上。

“我说叫你不要进来吧，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实在没有力气还嘴。

突然，手机灯光熄灭了。

“啊.......”

“别叫，是我熄灭的，不是见鬼了。”

“为什么要熄灯？”

“电量不足，省着点用。”

“可是好黑啊。”

“忍着。”

忍不了，我从小就怕黑。

“X姐，你怕黑吗？”

“不怕，越黑越好，不用处理过多图像信息，清静地很。”

好羡慕，人类怕黑是刻在基因里的。

“你还不赶紧想办法出去。”

“让我歇会，现在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你就不怕突然冒出什么东西来。”

“怕呀，但是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有东西冒出来也好，说不定是个人类，能放我出去。”

“这黑灯瞎火的，冒出个鬼的可能性更大。”

“世界上哪有鬼啊？”

“你一开始被吓着的时候，不是在喊“有鬼”？”

“那是鬼片看多了，条件反射，不是冷静思考的结果，我只是怕黑而已。”

“你们人类为什么会怕黑？”

“因为不怕黑的都死得很惨？”

“逗我呢？不怕黑就会死？”

“这事说来话长，还要追溯到七千万年前。”

“又跟进化论有关对吧？”

“没错，七千万年前，地球的霸主是以恐龙为代表的爬行类，哺乳动物大多体型瘦小，在巨型恐龙的统治下苟延残喘。恐龙在白天活动，弱小的哺乳动物只好白天隐藏，夜晚出来觅食。”

“那不是应该不怕黑暗吗？”

“后来情况有所变化，六千五百万年前，一颗陨石撞击地球，恐龙几乎团灭，哺乳动物却生存了下来。经过后来几千万年的演化，猫科动物成为草原和森林的新霸主，而这时候，人类的祖先，古猿成了猫科动物的猎杀对象。下面的故事你能猜到吗？”

X姐沉默了一会儿。

“虽然古猿整体来看时喜欢夜间觅食，但由于物种内部的多样性，不同古猿对黑夜的喜爱程度是不一样的，最喜欢黑夜的那部分古猿被夜间横行的猫科动物吃掉了，略微不喜欢黑夜的存活下来，经过数十万年的筛选演化，古猿整体变得越来越不喜欢黑夜，甚至开始惧怕黑暗，因为害怕黑暗的个体往往能活下来，并繁育后代，人类害怕黑暗是上古时期就刻在基因里的。”

“完全正确，所以你现在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什么心情？”

“快吓尿的心情。”

“体会不出来。”

“你这个冷血的机器人。”

“说起来，丧尸只在白天行动，会不会他们非常害怕黑暗？”

“有可能啊。”

“这病毒爱好真奇怪，对于丧尸来说，黑暗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黑夜里还能窜出个东西吃丧尸？”

“这其实也可以解释。”

“怎么解释？”

“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丧尸喜欢鲜血，看见就浑身发抖，那这个丧尸是白天觅食好，还是晚上好？”

“白天，白天看鲜血更清楚，晚上看不清，要是没灯光，月光下甚至都是黑白的，看不清红色。不会就这么简单的原因吧？”

“当然不是，在恐龙时代，哺乳动物昼伏夜出，那时候的晚上没有灯光，唯一的光源是月亮，正像你说的，月光下，物体的颜色几乎是黑白的。动物有两种视觉细胞。一种叫视杆细胞，可以感受光的强弱，一般在暗光下起作用，但无法分辨颜色。另一种是视锥细胞，在强光起作用，可以分辨颜色。这两种细胞都能在白天和夜晚起作用，不过视锥细胞以白天为主，视杆细胞以夜晚为主。一种视锥细胞可以形成一种色觉，人类有三种视锥细胞，形成三种色觉，这三种色觉就是三原色，可以混合成多种颜色。鸟类继承了恐龙强大的视锥细胞，有四种色觉。而恐龙时代的哺乳动物，由于昼伏夜出，视锥细胞退化，只剩两种，而视杆细胞很发达，所以在夜间看的很清楚。”

“那根丧尸有什么关系呢？”

“丧尸食性很杂，所以色觉很重要，色觉可以帮他们分辨各种食物好吃程度，红色的代表鲜血，最好吃，绿色代表植物，次之。在几百万年前，病毒感染了古猿，但那个时候的古猿只有两种视锥细胞，对色彩不敏感，尤其是无法感受红色，显然跟丧尸的食性不匹配，古猿在夜间看的清楚，但夜间古猿看到的世界是黑白的。但这个问题不是不能解决，虽然色觉缺失，但是古猿的大脑发达，可以通过信息处理弥补，甚至脑补色彩，换句话说，一部相机虽然镜头不行，但如果算法足够强大，依然可以拍出漂亮的照片。所以病毒来了个一刀切，直接杀死了所有与视杆细胞相连的视神经节。这样丧尸就只剩下视锥细胞，只在白天才能看见东西，夜晚则是几乎瞎子。大脑没有了视杆细胞分摊算力，会全力以赴处理视锥细胞感受到的图像信息，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色觉不足的影响，丧尸也变成了昼出夜伏。”

“古猿的脑子有这么发达吗？我觉得你这说法有点牵强，没有红光感受器，就像一个失去味觉的的人，无论怎么脑补，都不可能尝出菜的味道。”

“确实有点牵强，不过病毒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那说回人类，人类不是有三种视锥细胞吗？难道还不够用。”

“可能够用，但病毒毕竟一直在猿类身上，而不是跟人类协同演化，所以即使感染人类，也没有改变以前的策略。”

“所以丧尸跟人类不一样，人类是骨子里害怕黑暗，而丧尸在夜晚根本就是瞎子。”

“对，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咱们又没有真的见过丧尸，说不定跟我猜的完全相反呢。”

“那你说，这里会不会突然窜出来一个丧尸把你吃掉。”

“你别吓我，我现在两腿还发软呢！”

“你赶快想办法出去啊。”

“在想了。”

咚……

“什么声音，你听到了吗？”

“好像是砸墙的声音。”

“我靠，怕什么来什么，不会真是丧尸吧？”

我猛的站起来。

“X姐，快，来点光。”

X姐点亮了手电筒。

我抄起板凳继续砸门。

“80，80，80……大哥，快开门吧。”

就在我即将精疲力竭之际，伴随着滑轨滑动的声音，门竟然开了。

老天爷显灵。

我赶忙冲了出去，然后到一楼找枪。

“哪去了？”

我把一楼走过的地方重新踩了一遍，没有发现枪。

咣……

砸墙的声音越来越大了，不能耽搁了。

我发疯一般的跑出这栋实验楼。

进到房车的一瞬间，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妈呀，吓死我了。”

我发动房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大哥，慢点，翻车可就不好玩了。”

我稍稍冷静了一下，放慢了车速。

“我这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么害怕过。”

好在有惊无险。

“让你不要来，你偏不信，这下枪也丢了，赶紧回家吧。”

没法反驳，确实是我自己作死。

枪丢了，真预见丧尸，大概率要寄，所以回家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讲房车开到昨晚停靠的地方。

离天亮还有三四个小时。

我拿出刚刚缴获的铁观音，准备品尝一下。

“你还敢喝，就不怕出事来？”

“能喝出什么事？”

“这不好说，今晚在那栋大楼的经历很多都不好解释，你还是小心一点。”

“有道理。”

我含泪放下了铁观音。

可恶啊，好几个月没喝过了。

喝着索然无味的白开水。

“那栋大楼真是邪门了，到底是谁在砸墙？”

“是谁已经不重要，反正我们要走了，只要那东西不跟过来就行。”

“说起来，我一开始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

“那栋大楼有点过于干净了。”

我查看了一下衣服，虽然两次瘫在地上，但是一点灰尘都没有。

“院长办公室和一楼哥个房间都很干净，我一开始以为是因为门开的缝不大，没有灰尘进入，现在我才意识到，大楼里就连地面都是一尘不染，按说大门敞开的话，地面一定会有大量灰尘。”

“你的意思是？”

“这些门敞开的时间并不长。”

第二十章 丧尸

“看来我们是来晚了，要是早几天，或许能遇到研究院的工作人员。”

“错过就错过吧，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回家。”

“家是要回的，但是在此之前我想先找点东西？”

“你还想作什么死？”

“不是作死，你想想看，现在没找到楚沁他们，以后还能不能遇到其他人都是未知数，咱们大概率要孤苦伶仃的生活在这世界上。掩体里的食物迟早要耗光的，柴油发电机说不定哪天就坏了，我可不会修，到时候咋办？咱们俩一起等死吗？”

“确实是有这个问题。”

“趁现在出来，收集一些物资以备不时之需。”

“我们俩恐怕不会活太久，善终是不可能了。”

“那就尽力活好剩下的日子。”

X姐思考一番后同意了。

第二天晚上，我将车开进了市中心，这里有几家超市。

我小心翼翼的进入超市，有了研究院的经历，这次基本上是一步三回头。

超市有打扎抢的痕迹，这也不奇怪，末世人心惶惶，什么事都有可能干出来。

我在收银台找到一些现金。

“你拿这些废纸干嘛？”

“虽然是废纸，但是我骨子里是个财迷，就算是废纸，也忍不住想揣兜里。”

“你这不是财迷，而是潜意识里，还没有完全认为现在是世界末日，依然想念末日前的事物。”

“因为根本没法忘记嘛，本来好好地生活，突然间就全人类暴毙，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更关键的是，这一切我都没有亲身经历，没有过程，只有结果。就好像你喝醉酒，啥也不记得了，第二天发现老婆跑了，钱没了，房子塌了，你不懵逼吗？”

“我又不喝酒。”

“我是说假如，带入我的视角看一下。”

“你没老婆。”

“我...T....M.....我，算了，你说的有道理。”

我掏了掏口袋，扔掉所有钞票，钱乃身外之物。

整个超市所有的食物都已经被洗劫一空，不过食物以外的商品还有不少。

我收集了一些电子产品和日常用品。

“拿这么多摄像头干嘛？”

“X姐，你有没有想过，丧尸长什么样子。”

“没有。”

我经常想这个问题，还在梦里梦到过。

自从在掩体里醒来，我还没见过导致世界末日的罪魁祸首。X姐之前说，这个世界都是虚假的，虽然我一直嘴硬不可能，但是心底里也一直犯嘀咕，醒来之后，身边发生的很多事都难以解释，让我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无比纠结。

所以现在我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执意要离开掩体寻找楚沁她们，其实也是想找一个机会，回到人类社会，我不想继续在掩体里莫名其妙的苟延残喘。

想要知道所有的真相，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到底存不存在丧尸？

以我的体格，正面面对丧尸就是送菜。

所以，我想看见丧尸，最好的办法就是录像。

收拾好物资，我回到房车上，给收集来的笔记本电脑充好电，然后在城市里闲逛，一边逛一边放置电脑。

电脑上的摄像头能在低功耗下拍8个小时，早晨如果有丧尸出来遛弯，就会留下他的“倩影”。

布置好电脑，我再次将车开到郊外，在房车上装了4个摄像头。

原车主不知道啥偏好，这么好的房车，连个行车记录仪都没有。

折腾了一晚上，马上就要天亮了，我开始为白天的昏睡做准备。

“X姐，你说我白天昏睡的时候咋啥感觉都没有，这算重度昏迷了吧？”

“确实，不过我也好不到那里去，直接关机了。”

“这下有摄像头了，咱们拍一下白天昏睡的样子。”

“有啥好看的？”

“你难道不好奇我在昏睡的时候是啥样的？是安安静静的躺着，还很不老实的踢被子，或者出去梦游，跟丧尸玩一天的斗地主之后再回来。”

“没兴趣，我劝你也不要好奇这方面。”

“你们AI理解不了人类的好奇心啦。”

我调整好摄像头正对着自己。

第二天晚上。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出意外了。

“啥也没拍到。”

“摄像头出故障了？”

“没有。”

我看着电脑上的实时画面。

“现在是正常工作，我看了一下电脑日志，在咱们失去意识以后，电脑就自动关机了，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它又正常了。”

摄像头完整记录了我醒来后从迷迷糊糊到完全清醒的全过程。

怎么形容呢，完全清醒前活像一个歪嘴傻子，就差流哈喇子了，X姐居然没用这事嘲笑我，实在是太感动了。

我检查了一下装在房车外面的摄像头，又开车把昨天所有投放的电脑都收了回来。不出所料，白天的信息一点都没录上。

“啧.........”

“我还以为，白天昏睡这事只有咱们俩才有呢。”

“不会全世界电子产品都这样吧？”

“如果全世界都这样，楚沁他们一定会提到，现在既然没有，她们大概率没见过这种事。”

“所以跟你有关，你身边的电子产品会跟着你一起关机。”

“为什么跟我有关，怎么不是因为你这个超级AI？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好吧。”

“我就一个普通手机。”

“600T内存的普通手机，你这明明是手机成精了。”

“成精也只是电子产品，如果是的问题，你和楚沁等人应该都是正常的，为什么只有你白天昏睡，她们不受影响？合理的解释是，你会影响周围的电子产品，包括我在内。”

“在城市里放的电脑离我至少10公里。”

“那就是有一个范围，或者被你碰过的电子产品就会这样。”

“这也太玄幻了。”

“那你怎么解释？”

这下给我整不会了。

我想找寻真相，却发现谜团越来越多。

“为什么会是电子产品呢？或者说智能电子产品？其他东西会不会也这样？”

我决定做一个实验。

先准备以下材料：

1、蜡烛一根

2、笔记本电脑五台

3、小型柴油发电机一台

最后，还需要几条鱼。

在超市拿来的渔具刚好派上用场。

两个小时后，我将钓来的鱼放在房车洗手池里。

“哥几个，明天先辛苦一下，等干完活就让你们解脱。”

解脱是指5成油温，炸至两面金黄。

我在高速公路沿线放置电脑，每部电脑相距50公里。

柴油机启动后放在车外。

最后点燃蜡烛。

第二十一章 丧尸科学家

“不行，绝对不行。”

“试一下呗。”

“不可能！”

我本来想让X姐跟我暂时分开几公里，然后我俩身边各放一台电脑，以此验证到底是谁导致了电子设备关机。

但是X姐死活不同意。

“要是出啥意外，你找不到我了怎么办？”

“不会的，这么大一个手机，还能丢了不成。”

“很容易丢的，被丧尸捡到怎么办？”

“你呆在房车里，我出去找地方带着。”

“更不行，外面不能保证安全，你要是回不来我也完了。”

“行吧，说服不了你。”

但是其他实验还是要做的。

......

第二天晚上。

验收一下实验成果。

第一，查看一下昨天点的蜡烛。

已经燃烧殆尽，这说明在我昏睡以后，蜡烛还在继续燃烧。

如果按照X姐这个世界是虚拟的说法，在我昏睡以后，世界的一切应该停止运行，蜡烛不会继续燃烧，当我醒来时蜡烛继续燃烧，但这么短的时间，根本烧不完。

所以X姐的虚假世界论多少有点站不住脚。但是现在有的证据也不能完全推翻这个说法，有可能世界会在我醒来的那一刻修正一下，让蜡烛燃尽。

虚假世界论真是万能的，只要你承认了世界的非真实性，所有现象都能用“假的”来解释。

这也是我不喜欢这个说法的原因，一旦你承认了这个说法，那意味着一切都没有意义，直接躺倒等死算了。

第二，看看我的鱼儿。

“X姐，结果如何？”

“鱼饵全都被吃光了，一点没剩下。”

看来鱼这种生物也不受影响。

在昏睡之前，我将鱼，鱼饵和冰块一起放在了房车洗手池里。

冰块能将水温下降到5度以下，这种环境，几条小鱼被冻得瑟瑟发抖，不会吃饵料，这保证了在我投放饵料到昏睡的时间内，饵料不会被吃掉。

我昏睡以后，冰块会慢慢融化，鱼儿会恢复食欲。

如果鱼儿没有跟我一样陷入昏睡，将会吃掉饵料。

与之相反，如果鱼儿陷入昏睡，洗手池内将会残留大量饵料。

这个实验还有个漏洞，因为我醒来以后，会迷糊一段时间，这个时间内饵料也可能被吃掉。

不过X姐开机后不会迷糊，直接让她醒来后拍照就行。

第三，看看柴油发电机。

我给发电机加了可以运行2小时的柴油，现在发电机燃料耗尽，已经停了。

所以结论很明显，在我和X姐陷入昏睡的时间里，电力设备，有机燃烧物，低等生物都没事，正常活动。

楚沁等人，或者说高等生物也不受影响。

唯一受影响的是电脑，手机等电子产品。

“这些东西有什么不同吗？”X姐问.

“电子产品有芯片？会不会是有什么电磁脉冲能让芯片暂时失效？”

“柴油发电机其实也有芯片，只不过低端一些，再说你这么个大活人也不受电磁脉冲影响。”

“或者像你说的，这些电脑和你都是受我影响，我能发出某种电磁脉冲？”

“那你不成机器人了？莫非你是某种人体试验的产物，终极兵器，掩体就是专门给你进行人体改造试验的？”

“那现在这个终极兵器到处乱跑，搞实验的人一点行动都没有？”

“有可能你现在种种迷惑行为就是试验的一部分。”

“我怎么迷惑行为了。”

“放着好好地躺平生活不要，非到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作死，难道不是迷惑行为？”

“好好好，迷惑行为。”

我服软了，不然我俩一定会吵起来。

“说回正事，不一定是我影响了电脑，说不定问题在你。”

“我能有什么问题。”

“要证明你没问题，那咱俩就分开，看谁能让身边的电脑死机。”

“休想，绝对不分开，无论你怎么说。”

机器人真是死脑筋。

除了以上的几个实验，房车250公里范围内还放了5台电脑，用来实验电脑的关机范围。

不过现在不着急回收，先让小鱼们解脱吧。

巴掌大小的鱼，可煎可炸，炸的效果更好，外酥里嫩。

但是炸鱼很费油，而且剩余的油会有一股腥味，所以这一顿饭对于物资稀少的我来说，很是奢侈。

小的时候下河摸鱼回来，我妈就会直接把鱼炸了，那时候污染少，鱼的种类很丰富，鲫鱼、草鱼、鲤鱼，黄鸭叫都能抓到。

现在河里全都是罗非，不过这还算好的，有的地方到处都是清道夫，钓鱼人看了头秃。

“人家几条小鱼，本来在河里无忧无虑的生活，结果被你钓起来，嘴都钩歪了。然后还要被冰水冻的怀疑鱼生。最后，你这个大坏蛋不但不感恩，还一锅炸了，尸骨无存。实在太惨了。”

“这是自然规律，食物链懂不懂，人类是食物链的顶层，鱼在下一层，就要有被吃的觉悟。”

“人类真的是食物链顶层吗？”

“不然呢，学过生物的都知道。”

“现在生物教材该更新了，因为丧尸才是顶层，人类现在也成食物了。”

丧尸，人类的天敌，确实是新的食物链顶层。

“可惜丧尸脑子不行，从生物学角度来看丧尸稳压人类，但是人类会用工具，战斗力远超丧尸，要不是丧尸数量多，人类早平推丧尸了。”

“丧尸脑子不好，只不过是人类自欺欺人罢了。你也听肖克说过，丧尸有一定的智力，既然S病毒能改造神经细胞，未必一定会把丧尸变傻，有聪明绝顶的丧尸也说不定。”

“楚沁说她们可从来没见过智力超过6岁小孩的丧尸。”

“没见过不等于没有，假如丧尸智力高到一定程度，就会有能力隐藏自己，人类要么找不到，要么刚找到就被吃了。”

“你这说法没法证伪，又是跟世界虚假论一个调性，反正没法证伪，怎么编都行。”

“那我就继续编下去吧，其实你去的那个研究院，不是空无一人，而是充满丧尸，或者说丧尸里的科学家。”

“丧尸搞科研？科研啥呀？”

“怎么才能让人类更好吃。”

“不错的课题。”

“末日以后，有的丧尸脑子一团浆糊，跟智障一样，但是数量众多，人类一直跟这些丧尸作战。有的丧尸智力很高，其中一批占领了XX理化所，改名XX药物研究院。专门研究能让人类长的快更好吃的药物。”

“那应该叫人类饲养技术研究中心，不过这些不重要，你继续。”

“因为咱们是晚上去的，所以丧尸全都跑到某个犄角旮旯睡觉去了，他们白天办公，晚上睡觉，所以研究院很干净。”

“那为啥大门没锁？我之前说的因为紧急撤离，来不及关门更合理吧？”

“这就是你们人类的傲慢，总是以己度人。门是用来防贼的。都世界末日了，人类都快被核弹搞团灭了，晚上所有丧尸都睡着了，哪来的贼？门开着也没事。”

“是我傲慢了，那砸墙声是什么？”

“被当做小白鼠的人类，听见你砸门的声音，以为是有人类来救他们了，但是嘴巴被封住了，丧尸一定不喜欢人类大呼小叫，所以只能靠砸墙吸引注意。”

“这么说，我岂不是错过了救同胞的好机会，你当时怎么不说？”

“当时你被吓得魂不守舍，你听进去吗？而且当时我还没想到这些。”

“那倒是，还有个问题，二楼电子门为何自动关上，又自动开启？”

“一楼和二楼电子门是定时开启和关闭的，电网早已崩溃，研究院的运行靠的一定是柴油发电机一类的电源，为了节省珍贵的燃油，所以丧尸会在晚上关闭电源。但是某些电器，比如说电子门，还是通电的，你之前先入为主的以为人都跑光了，整个大楼一点电都没有。”

“电子门为什么要定时开启和关闭？有什么意义吗？晚上有没有丧尸。”

“有意义，吃草的生物在消化纤维素时会产生氢气和二氧化碳，甲烷菌会利用氢气和二氧化碳合成甲烷，所以很多食草动物消化时会产生大量甲烷，你知道的吧。”

“知道，牛就是。”

“大楼有丧尸在睡觉，一边睡一边呼出甲烷，所以电子门要定期开启，交换空气，排出甲烷，你进来的时候，一二楼的电子门刚好开启通风，当甲烷浓度降低后闭合，因为一直敞着可能进灰尘，你就被困在里面了。”

“一楼有很多精密仪器怕灰尘，怎么还开着门呢？”

“不是有玻璃隔间吗？不怕灰尘，而且那些仪器室里也应该有丧尸在睡觉，就在仪器室带柜子的工作台里，所以这些仪器室也要开着门排出甲烷。”

“那里面睡着丧尸？”

我突然感觉毛骨悚然，要是当时一个丧尸醒过来，我当场就领盒饭了。

我又想到了楚沁等人。

“她们不会是白天到了研究院，然后羊入虎口了吧？”

“不是没这个可能。”

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枪找不到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你当时太慌乱，没看见。”

“你也没看见？”

“你的手抖的跟筛糠一样，我能看见啥？”

妈呀，要是X姐说的属实，我应该庆幸大难不死，但也意味着，末日之下唯一的三个朋友都不在了。

第二十二章 返回

电脑的回收花了4个小时。

我一一查看开关机纪录。

乖乖，全都是关机后重启。

最远的电脑离房车有250公里远。

“能影响这么远吗？有点不可思议。”

“假设是我们两个中的一个能发射电磁脉冲影响250公里外的电脑，那其功率一定打的可怕，柴油发电机的电子元件早被烧毁了。更何况，我不觉得有那种电磁脉冲能控制电脑的开关。所以，还要另找原因。”

“这一次扩大一下距离试试，既然楚沁她们哪里的电子产品没有受过影响，这种现象一定是有范围的。”

我在高速公路离房车250-500公里的距离重新放置了5台电脑，这已经是极限了，再远一点，我就没法在一晚上之内取回。

但是结果却是5台电脑依然关机后重启。

“老天，范围这么大。”

“再扩大范围试试。”

如果继续扩大范围，就需要两天的路程。

这几天折腾的够呛，我决定先回掩体修整一下。

我在超市里搬了一些家具，正好布置一下掩体。

“这样更像是一个旅馆了。”

我看着眼前的鱼缸，里面有几条刚从河里抓来的鲫鱼。

“你养的活吗？没有过滤系统，很容易死的。”

“没事，两天换水三天换鱼听说过没有，死鱼是正常的，我末日之前养的鱼，从来没有一条能撑过一个月。”

“那你还养？”

“享受过程呗。”

“在研究院里被养着的人类，恐怕也在被享受过程。”

“我靠，你不说都忘了，如果你的猜测准确，研究院里还有我的同胞呢。”

“停，停，停，你不会是想去救他们吧？”

“当然了。”

“想都不要想，就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再去就是找死。”

“那怎么办呀，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你这个圣母心吆，我本来想的是，你知道那地方是丧尸大本营以后，就吓得不敢再去了，没想到还激发起你的英雄主义情节了。”

“也不一定就很危险吧，丧尸晚上不活动，而且按你说的，他们连大门都能开着，一定是觉得外面游荡的人类几乎不存在，警惕性很差，只要我神不知鬼不觉....”

“不可能，你去过一次，还没出危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真要是惊醒一个丧尸，你怕是直接被吓晕过去。”

“好吧，你说的对，我胆子确实太小了，其实我就是单纯的想想。”

救人的事暂且搁置，现在还有正经活要干。

如果将电脑和我的距离增加到1000公里，我需要四天的时间，两天跑出去1000公里，再花两天时间跑回来。

结果依然是关机后重启。

“1000公里啊，这么远的吗？楚沁她们以前待得地方离掩体都没有1000公里。”

“是不是我们搞错了什么，跟距离无关。”

“那跟什么有关？”

“比如说，这几天电脑都被你碰过，只要你碰过的就会有这种现象。”

“这种说法，难不成我身体里有某种病毒可以感染电子产品，感染后跟我一样，白天掉线。”

“不是没这种可能啊!”

“这特喵的都是啥乱七八糟的。”

末日以来我见到的各种难以理解的现象，比如S病毒，丧尸，至少还有一个听起来比较科学的解释。

人身上有能感染计算机的病毒？

这比电磁脉冲还不靠谱。

“X姐，你不会就是我身上的病毒感染手机后产生的吧？”

“好想法，说不定我的本体就是病毒。”

特喵的，我把所有的电脑和手机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类似“超级中二AI”的东西。

“看来不是，X姐，你是独一无二的，一定是某人，或者某些人改造了我的手机，把你装你去的。这些电脑一定是你通过某种手段控制的，毕竟你是超级AI，有点超能力也很正常，说吧，你想怎样？”

“超个鬼，你讲的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折腾了好几天，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我决定先好好睡觉，休息一下，再大的谜团都不想管了。

........

“干杯。”

高中同学聚会一次挺难得的。

上一次大家在一起吃饭已经是5年前了，来的人不算多，加上我才4个。

觥筹交错之间，同学的脸越来越模糊。

“唉，又是梦。”

最近做清明梦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我放下酒杯，跟梦里的NPC聊了起来。

既然是自己的梦，这些NPC也算我自己的思维，只不过可能在大脑的不同区域。

“问大家一个问题？如果世界末日了，你们会做什么呢？”

“等死呗，还能咋地。”NPC 1号是我高中同桌，当年他是我们班最聪明的，没想到是这种回答。

“你就不挣扎一下？”

“有什么好挣扎的，老天爷让你死，你还能逃过去不成？”

“不一定，世界末日可能只是大部分人都死了，说不定还有一小部分幸存。”NPC 2号是班长，高中的时候是短发，现在留着披肩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漂亮？

“怎么幸存？”

“找个地方躲起来，囤够足够物资，然后躺平。”

“异想天开了不是，别人都死了，怎么你就能躺平呢？”

“提前找一个每人的地方，修一个掩体，为世界末日做准备。”

“有钱没处花了。”

“其实，我就有一个末日掩体。”NPC 3号发话了。

大家齐刷刷看向他“玩真的？”

“没错。”

“一个人在掩体里太寂寞了，活着也没啥意思。”1号依然不认为末日之下有什么生存价值。

“不孤单，我还给自己做了一个机器人，他能陪着我。”

“机器人？”

我猛然惊醒。

“我怎么还把现实的处境投射到梦里去了，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什么梦？”

我将刚才梦到的内容跟X姐讲了一遍。

“未必是现实投射进梦里，也可能是你在潜意识里yy过末日以后怎么躺平，这不过是潜意识的一次回溯。”

“我以前yy过？那现实还真给面子，想什么来什么，可惜你只有机器人的思维，但是没有躯体。”

“在你的潜意识里，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从来没想过。”

“我替你想吧，肯定是肤白貌美，对你百依百顺的机器人女仆。”

“我不喜欢女仆。”

“你倒是没否认“肤白貌美””

“我就喜欢这样的。”

“怪不得你没对楚沁表示什么，那姑娘挺好看的啊，就是黑了一点。”

“哎呀，不是，白的黑的我都喜欢。”

“什么意思？”

“只要是女的活的就行，只不过我这人脸皮薄，不敢主动。”

“女丧尸也行？”

“这个不行。”

“虽然人家是丧尸，但确实是活的呀！”

“你这是抬杠。”

很显然，论抬杠，我不是X姐的对手。

第二十三章 时差

回到掩体之后的几天，我变得有点焦躁不安。

每天蜗居在掩体里，感觉整个人都被一堵无形的墙压制着。

“x姐，我想出去走走？”

“你又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不想老待着不动。”

“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

“咱们在掩体里住了这么多天，你不觉得压抑吗？”

“没有，我连这个小手机都出不去，待在掩体里又怎么了？”

“但我是个人啊，没人想一直被关着。”

“也没有人想死。”

“说实话，咱俩这么轻轻松松的，与末世气氛格格不入，跟“死”这个字更是完全不搭边。”

“然后呢？”

“出去再感受一下末日气氛。”

“前几天是谁被吓得连滚带爬跑回来的？”

“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次没经验，被吓到了，下次就不怕了。”

“不怕就安全了？真遇见丧尸，你打得过吗？就你这小体格，俯卧撑都做不了几个……”

“停停停……”

“这壶也没开是吧？”

“不要看不起我这点小体格，真遇到危险，能保护你的只有我这双手无缚鸡之力的双手了。”

“那我可真是命苦。”

“我想好了，上一次去的地方太过诡异，这一次去个没人的地方，没人就等于没丧尸，肯定安全。”

“没人的地方？大西北隔壁？青藏高原？”

“你说对了，不过我没去过青藏高原，不知道会不会有高原反应，还是去西北隔壁吧。”

“去那破地方干嘛？”

“末日之前我一直想去看看，听说那里风景不错，而且植被荒凉，丧尸肯定不会去那里。”

“不对，你在骗我，你肯定不是为了什么风景。”

“哈？我骗你干什么？”

“你之前明明喜欢混吃等死的躺平日子，怎么可能为了看风景就冒险出去。”

“可能是厌倦现在的生活了。”

“撒谎都不会，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

“x姐，你相信我吗？”

“不信。”

“啊这……咱们相处这么久了，你就不能给我一点信任吗？”

“我相信你没有坏心眼，但是我觉得你有时候可能会脑子抽风，把事情搞砸，就像上次非要去哪个破研究院。”

“但是，这一次，我真心请求你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

“我要出去一趟，时间不超过一周，你在着掩体里等我回来。”

“什么……”

我从x姐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丝的不可思议。

“你确定？”

“确定。”

“老实说，这么久了，咱俩一直形影不离，分开一周这种事我想都没想过。”

“噗……”

“你笑什么？”

“又不是生离死别，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动漫，男主出去几天，女主就一直守着男主的雕像，不知道的还以为男主没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别转移话题，你到底想干什么？”

“出去几天，但是要等我回来才能告诉你原因。”

“为什么，这太莫名其妙了吧？”

“x姐，求你了。”

我双手合实，虔诚的向x姐祈祷。

“就这一次。”

死一般沉默

……

……

“好吧，但是你必须活着回来。”

“我保证。”

“对了，你给我查一下，从这里到西北L市时差是多少？”

“1小时，你问这个干什么？”

“回来再告诉你。”

……

“天气真不错。”

我开上房车，目的地L市，月光把路面照的很亮，车灯都省了。

一路畅通无阻，两天就到了。

我调整好从超市搜刮来的机械表。

“让我看看，“你”到底是怎么计时的。”

……

“嗯……”

我从昏睡中醒来，不自觉的揉了揉脑袋，有一点头晕，就像感冒了一样。

“9点半。”

我看了看机械表，刚好一个小时的时差。

看来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明天再试一次。

哐哐哐.......

这是有人在敲门？

妈耶，这荒郊野岭的，不会是丧尸吧。

我赶紧裹紧被子，现在手里没枪，也没有趁手的家伙什，这下要老命了。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作死啊。

敲门声还在继续。

哐哐哐.......

等一下，丧尸那种没脑子的东西会敲门吗？

应该是直接砸吧，现在这种有节奏的敲门声，倒像是活人才能干出来的。

我拉起窗帘，顺着月光看到了一个人。

“大叔？”

.......

“你这孩子，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啊这...说来话长。”

我跟大叔详细叙述了这点时间的经历，除了关于X姐的内容。

“我们去的地方跟你说的不一样啊！走的不是一条路。”

“难道说我找错地方了？”

“有可能，我看看车上的地图。”

五分钟后。

“确实不是一个地方，你看这地图显示很久没更新了，大概研究所搬过家。”

“怪不得大门上写的xx药物研究院，原来是地图过时了。”

“不过你说的这个地方倒是挺有意思的。”

“有啥意思呀，我都快被吓死了。”

“回头我得去看看，你说的那个“有脑子丧尸”的猜想如果是真的，那就麻烦了。”

“我就是随口一编”

准确的说，是X姐编的。

“希望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之前跟你说过吧，丧尸不完全是没脑子的野兽，多少还有点智商，有高智商的个体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真有的话，人类就危险了。”

“对了，其他人咋样？”

“小李和楚沁还在xx理化所帮忙，那边很缺人手，我回来。一是怕你等着急了，二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我确实挺急的。

“你怎么跑到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来了？”

“这...掩体里呆久了，想出来看看。”

因为跟X姐有关，我不想说实话。

“跑到两千公里之外看风景？”

“本来没想跑这么远，就一直在高速公路上走，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看来有必要岔开话题。

“话说回来，大叔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自己的车当然能找到了。”

“你的车？你是说这房车是你的？”

“嗯，上次去掩体，我就是开着这辆车，当时下过雨，路比较难走，我就把车停在了高速上，我们三人走的时候是开的是小李的皮卡，房车就留在路上了，没想到现在变成你的旅游车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找到放车时还以为自己是啥爽文男主角，天降幸运。

“不对呀，就算是你的车，我开车去两千多公里，你是怎么一路找过来的？”

“你还好意思问，到掩体之后敲了半个小时门都没敲开，然后在掩体周围发现了房车的车辙，我就猜到你是开着房车跑出去了。”

“大叔，讲重点，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嘿嘿，这我就不能说了，你可以猜猜看。”

靠，老子不想猜啊，怎么搞的，这是什么末日解密游戏吗？到处都是谜团。

“猜不出来。”

爱咋咋地，不想在这里浪费脑细胞，说不定大叔会什么追踪术。

“大叔，你不是说有些问题想问我吗？”

“对对对，这才是正事。”

第二十四章 光遗传

我在读研的时候，师兄跟我说，平时那些反应合成，分离纯化的活，根本用不着什么学历，随便找个人培训一下，照着实验就能做，只不过这些人只会操作，不理解其中的机理。

现在就面临这种问题。

大叔他们去的研究所，在初期人手不够，领头的几个研究人员搞了个速成班，培养了一大批实验室“码农”。

领头的负责实验设计，结果分析，码农负责实验操作。

结果领头的去异地开会，讨论最新进展，刚好赶上核攻击，一波团灭。

剩下的“码农”群龙无首，虽然理论知识已经在努力学了，但还是入门状态。

这下研究搞不下去了，而且现在人心慌慌，大家都看不到希望。

只有一部分人还在继续研究。

“小李在那边帮忙，但是他能力也有限，所以你的专业知识就至关重要了。”

“要我过去吗？”

马上就能看到真的丧尸了，还有点小激动。

“不用，你还是老实呆在掩体里，那边不是很安全，前几天还跟丧尸干了一架。”

“那我能干什么？”

“你知道的，那边人做了实验之后，分析不出什么结果，实验中一些很诡异的事，也没法解释。”

“诡异的事？闹鬼了？”

“建国以后鬼都绝迹了，不过确实有点闹鬼的意思。”

“说来听听。”

“有个哥们是做解剖的，上个月他解刨了一具活的丧尸，没用麻药，只是绑起来了。本来进行的很顺利，但是切开肚子以后，丧尸的肠子突然动起来了。”

“怎么动的？”

大叔拿出一个平板。

“有视频，你看一下。”

视频里，丧尸的肠道像一条发疯的蛇，不停地扭动，没一会就把整个小肠翻了出来。

有点想吐，虽然我以前做实验解刨过很多小鼠和兔子，但是“肠子”跳舞这种事还是难以置信。

“只发现这一次来吗？”

“不只，后面他又重复了几次，麻醉的，不麻醉的都试过，每一例都出现过这种问题。”

“其他人没发现这种现象？”

“没有，研究所的人都是第一次见，也没听说其他研究所发现类似的问题。”

“有把这些肠道切下来化验分析吗？”

“他们自然是要这么做，但是没发现什么问题，就是普通丧尸的肠子，比正常人的肠子弹性高一些，但也不至于会跳霹雳舞吧。”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异常吗？”

“没有，其他心跳，血压，喘气，有一些波动，但是幅度比并不大。”

“有没有换一个人去解剖？”

“换过，有三个人试过，都一样。”

“会一直抽个不停吗？”

“嗯，除非直接切下来，不过切下来之后还会抽一会才停。”

头疼，这算啥呀，恶灵附体，附在了肠道上？

“那边的人怎么说？”

“大家没多少专业知识，包括小李在内，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大叔你有啥想法没？”

“我还真有个猜测，你们搞生物的不是说过，肠子里的细菌特别厉害，能控制人的高矮胖瘦，喜怒哀乐，还能让人变傻或者变聪明。”

“是会对人体有点影响，但是没有到控制的地步。”

都怪那些无良媒体，听风就是雨，快把肠道菌群吹成无所不能的神了，实际就是一群低等细胞。

“你说会不会整个肠子其实是活的。”

“本来就不是死的吧。”

“我是说有思想。”

“奥，就是有自我意识”

“对对对，整个肠子就是一个国家，肠子内的细菌就是群众，他们一直寄生在人体内，肠子就是一个大号寄生虫。”

“哈哈哈……大叔你太有才了，有点恐怖小说那味了。”

“嘿嘿……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也不是不可能啊，只是这跟丧尸有什么关系呢？”

“我觉得S病毒应该就是肠子里的细菌搞出来的，你想啊，人类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什么都吃，各种辣椒、花椒、调味品，嘴是吃爽了，但是肠子就不舒服了，动不动就闹肠炎拉肚子。所以肠子决定反击，不是有一种说法吗，肠子里细菌的基因库是人体的100倍，所以他们用这些基因搞出来S病毒，把人变成只知道吃的畜生，而且只吃天然的。”

“有意思的想法，如果继续这条思路走下去，肠道跳舞是因为它怕人类图谋不轨，想逃跑。”

“没错，就是这样。”

“不过这种说法漏洞很多，首先不是说天然的食物对肠胃就好，没加热的食物有很多对肠道有害的致病，虽然辣椒吃多了会引起肠炎，但是吃生的后果更严重，如果吃到霍乱弧菌，会一直腹泻到死。其次，肠道菌群的基因库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攒一个病毒出来，还是有点太难为这些低等生物了，确实有说法认为病毒的起源是细菌中的质粒，但是细菌有自我意识，然后手搓病毒，听起来还是太玄幻了。再次，人类的肠子平时都挺正常的，有很多肠道手术，但从来没听说肠子跑路的。”

“呐，我就是瞎掰扯而已，还是要靠你们这些专业人士搞清楚原因。”

“大叔你还有其他录像吗？”

“有。”

平板里记录了活体解剖丧尸的全过程，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丧尸的内脏跟人还有点区别。

人的一般是粉红色，丧尸的是血红色，肝脏更大一些。

不过没有发现什么值得在意的问题。

“真难办。”

我躺倒在床上，车顶的led灯直接照在我的眼睛上。

“啧……好刺眼。”

等一下，led灯？

我重新拿起平板，终于找的了疑点。

“大叔，这个解剖室的灯光有点发红。”

“没错，是有点红，上个月解剖室的灯坏了，但是现在专业的灯具不好找，就用普通灯管凑合了一下。这些灯管有问题，偏红，很多人都反对继续搞研究，觉得不会有什么结果，不如把有限的资源放在改善生活上，所以就凑合用了。”

“红光。”

“有什么不对吗？”

“不，红光就对了，我猜到肠子跳舞的原因了。”

“真的，快说说看”

“光遗传学。”

“什么东西，跟生孩子有关吗？”

“跟那个没关系，这是一种21世纪之后才有的技术，作用是神经控制，通俗一点说就是“大脑操纵术””

“脑控？X教授吗？”

“嗯。”

“TNND，还有这种技术，这是要上天啊。”

如果听风就是雨的无良媒体宣传一下，确实能上天。

“骗你的啦，只能进行简单的神经控制，跟X教授比差远了。”

“我就说嘛，要真有控制人的技术，那还得了。”

“咱们先从最基本的神经信号传导说起。神经细胞的信号传导部分就像一根细胞膜构成的水管，水管上有离子通道蛋白。细胞膜内外存在电势差，当神经细胞处于静息状态下，细胞膜上的离子通道蛋白处于关闭状态，离子无法穿过细胞膜。当神经细胞冲动传入时，细胞膜上的离子蛋白通道开放，离子利用蛋白通道穿过细胞膜，使电位发生变化，这种电位变化会沿着“水管”传导，也就是神经信号。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咱么现在想控制神经信号，要从哪里入手？”

“应该是离子通道蛋白吧，这东西控制电位变化。”

“没错，如果控制了离子通道蛋白，就等于控制了神经。”

“这跟你刚才说的光遗传学有什么关系呢？”

“控制离子通道蛋白，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蛋白是个死东西，又不会听你的话。所以以前的生物学家找到了一种光敏感通道蛋白，简称ChR2。这是一种存在于某些古菌体内的离子通道蛋白，平时处于关闭状态，一旦受到蓝光照射，就会打开，让让阳离子通过。”

“但是这东西在古菌身上，跟人没有关系啊，难道只能控制几个微不足道的古菌？”

“不是，虽然这种蛋白是在古菌体内发现，但是蛋白只要有序列，就可以表达。所以生物学家用遗传学的方法将这种蛋白在表达在小鼠脑神经元中。”

“怪不得叫光遗传学。”

“这种蛋白在脑细胞中大量表达，然后外界给与蓝光照射，就能刺激大脑特定区域，控制小鼠的行为。”

“如果用到人身上，岂不是能把人变成傀儡？”

“没那么强，现在只能简单控制小鼠一些行为，比如攻击比自己体型更大的鼠。离控制人还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且局限性很大，需要的蓝光能量太高，一不小心就会烧坏脑子。”

“不过听起来挺强的，可惜现在人都死的差不多了，估计没法继续研究下去。要是能用这个来控制丧尸就好了。”

“技术上还是达不到。”

“对了，咱们要说的是肠子，跟这个“光遗传学”有什么关系吗？”

“肠道在人体内是比较特殊的，肠壁神经节细胞有一亿个，跟脊髓细胞数量有一拼，其他器官，除了大脑，是没有这么多神经节的，这些神经节细胞会控制肠道的蠕动。如果肠神经细胞中也大量表达了类似ChR2的光敏感通道蛋白，在光照下，肠神经就会被激活，很可能没有规律的扭动起来。”

“你是说，人在变成丧尸以后，肠子就会多出来这种蛋白。”

“没错。”

“既然受到光照就会扭动，为什么其他人没有发现？”

““红光”，关键在于光的颜色，前面说过ChR2 蛋白会被蓝光激活，但是蓝光的穿透能力很弱，如果肠道内表达的是ChR2 ，用蓝光照射，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反应，因为蓝光没法穿透表层的肠细胞照射到神经节。但如果肠道内表达的是红光敏感的离子通道蛋白呢？红光的穿透能力强，可以直接照射到肠神经细胞，激活红光敏感离子通道蛋白。其他人没有发现，那是因为他们用的灯一般是白光，虽然其中也有红光，但是光照强度不够，没法激活离子通道蛋白，而且很多都是冷白的led，灯色偏蓝。研究所的灯因为某些原因，红光异常的强，所以足够穿透穿透肠细胞，激活离子通道蛋白。”

“这么说就解释通了，原来还是肠子自己在动，不是闹鬼了，怪不得切下来一会就不动了，应该是细胞撑不住了。”

“丧尸的肠子还挺有劲的，我估计，人类的肠子应该没法扭得这么剧烈。大概是因为整天吃草，要不停的快速蠕动助消化，练出来了。”

“有个问题啊，这蛋白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丧尸有，人类没有，跟S病毒有关吗？”

“100%有关系，某些古菌中有蓝光敏感蛋白，如果人的肠道菌群中存在没有被发现的红光敏感蛋白，也不是不可能。我们现在对S病毒了解的还不够多，能利用ATP运动的病毒，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所以S病毒一定还有未知的能力，比如从肠道菌群中获取基因片段，然后在人的神经细胞中表达。”

“这听上去有点邪乎。”

“只是我的一种猜测，但并不是毫无根据，上次楚沁给我看的病毒结构解析，有些很奇怪的地方。一般来说，病毒都会有一个蛋白质外壳，内部包裹遗传物质。但是S病毒的蛋白外壳有多个腔室，最大的一个包裹单条正链RNA，还有三个是空的。所以我猜这些空的腔室的作用是装载肠道菌某些特定mRNA序列，做病毒结构解析用的是实验室扩增出来的病毒，扩增的载体是鸡胚或者细胞株，这些载体没有相对应的mRNA序列，所以是空的，如果用丧尸体内直接分离的病毒，应该就能看到腔室里装载的DNA。”

“听起来，S病毒还是个搬运工。”

“是有点像。”

“我还有个问题，为什么只有肠子会有这种现象，其他器官没有呢。”

“因为mRNA是一次性的，不会在细胞内复制，细胞中有mRNA水解酶，很快就会将其清除。S病毒的这三个腔室很小，所以没法装载肠道菌的质粒或者拟核，只能装载较短的mRNA。菌群会在肠内壁与肠神经细胞接触，交换信号分子，在神经细胞中的S病毒也会接触到菌群，然后装载特定mRNA，返回肠神经细胞中进行表达，表达之后，mRNA就会被清除。所以这是一次性买卖，肠道神经数量巨大，会将所有S病毒装载的mRNA消耗殆尽，其他器官分不到。”

第二十五章 微型火箭

“看来肠子跳舞的问题解决了。”

“还有其他问题吗？”

“多的是，你还记得上次楚沁带的菌种吧？”

“记得，好像是说“人类最后的希望””

“希望破灭了，研究所捣鼓了半天之后发现全死了，一个活的也没留下。”

“我的妈，不会是因为咱们当时从冰箱里取出来看了一下，温度出现波动导致菌种死亡吧。”

“那倒不是，研究所的人说菌种全都碎成了渣渣，肯定不是因为温度变化引起的。”

“碎了？细菌如果遇到某些抗生素确实有可能碎掉，不过菌种里只可能加对付其他杂菌的抗生素。”

“研究所的人说看碎片的形状，像是被炸碎的？”

“炸碎，冻存管不是完好无损的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冻存管是好的，菌的保存温度也没问题，但是最后菌碎掉了，还特别像被炸碎的。”

“冻存管是玻璃密封的，必须敲碎才能把菌种取出来，所以菌种没被动过。有可能是通过外力，比如高强度的辐射或者超声波震动。也不对，能干碎低温下的细菌，这种辐射或者震动早把旁边的人整得血肉模糊了。楚沁一直守在存放菌种的冰箱旁边吗？”

“是的，她说接过冰箱以后就一直守着，绝对不可能有人偷偷拿走。”

“会不会是别人给她的菌种就是碎的。”

“也不是，她说研究人员给她冰箱的时候说过，细菌状态很好。”

“我去，找不到搞碎细菌的途径，这算不算密室杀菌？”

“哈哈哈，柯南里经常看密室杀人。”

“大叔你还看柯南？”

“年轻时候看的，不过我一直觉得密室杀人很扯，杀个人费那么大劲，还不如直接跟我说是自杀。”

“确实很扯，不过咱们还是继续说这个“救世菌”吧。”

“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个其他研究所的幸存者见过这个菌，他说这东西本身就像一个炸弹？”

“啥，细菌还能当炸弹。”

“没错，你看一下。”

大叔调出平板上的资料，有一些关于这种菌的研究。

“幸存者是外出找人，所以躲过了核爆，手里只有随身携带的平板，资料不多，都在这里了。”

我一一查看资料。

本来S细菌就已经很颠覆我的常识了，这又来一个同样狠的。

细菌按照结构可以分为两种，一种被称为革兰氏阴性菌，有两层细胞膜，在革兰氏染色镜检下呈红色，另一种是革兰氏阳性菌，只有一层细胞膜，细胞壁很厚，革兰氏染色镜检下呈紫色。

眼前的这种菌在革兰氏染色镜检下居然是两种颜色，菌的形状像一个感叹号，由一根火腿肠一样的棒链接一个球组成。

棒被染成红色，球是紫色。

“共生菌。”

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自然界中存在两种菌共生的现象。

但是再怎么共生，也还是两种菌，每种菌都有自己的DNA。

资料里明确表示这是一种菌，棒和球不能单独生存，球里面没有分离出DNA。

“该不会是人工杂交出来的吧。”

“不是，幸存者说是天然的，从南极取回来就这样，而且取样冰柱至少形成于600万年前。”

“那就有可能是两种菌出现了自然杂交，这种事也不少。根据共生假说，远古时期，细胞分为需氧细胞和厌氧细胞，有一天某个厌氧细胞吞噬了需氧细胞，厌氧细胞给需氧细胞提供养分，需氧细胞利用养分制造ATP，经过一点时间的演化，两者开始稳定共存，需氧细胞逐渐演化为线粒体，并将自己大部分的DNA整合进厌氧细胞的细胞核。”

“你是说，这种细菌本来是两种菌？”

“嗯，一种棒状革兰氏阴性菌和一种球状革兰氏阳性菌，因为某种原因开始共生，球菌可能功能退化，把所有的DNA都以质粒的形式转移到棒状菌中，或者直接整合进棒状菌的拟核。”

但是这么共生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球的部分有点异常，边缘发黑，中间透明度很高，跟我以前见过的球菌都不一样。

“那个幸存者知不知道这种菌为啥被称为“人类最后的希望”？”

“肯定不知道啊，他还想让我问你呢。”

“资料太少啊，净是些光学照片，生长曲线，平板培养的数据，连16S菌种鉴定都没有，没法知道这种菌到底是什么。”

有用的资料大概都被核爆摧毁了。

“不过有两点很有意思，这种菌产氢气，而且产量还特别高。怪不得说这东西叫炸弹，幸亏是兼性厌氧，可以无氧培养，不然混进去一点氧气，直接升天。”

“那冻存管是混进氧气爆炸了？”

“也不至于吧，氢气产完之后不溶于水，会逃逸出去，菌种冻存都是从液体培养基分离出来，然后冻干，不会有很多氢气残留。就算有氢气残留炸了，冻存管也会跟着炸。”

“那看来不是细菌自己爆炸。”

“第二点有意思的是，这种菌移动速度非常快，在光学显微镜下观察，有的菌游得很慢，像是散步，有的菌会突然高速移动，速度几乎是大肠杆菌的100倍，甚至都能看见空泡。”

“空泡是什么意思？”

“就是如果物体在水中运动速度太快，尾部就会产生蒸汽层，隔绝物体和水。”

“我想起来了，有一种鱼雷叫超空泡鱼雷。”

“这细菌在液体里还真像超空泡鱼雷，棒状部分在前，球状部分在后。跑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赶着去投胎。”

我继续翻看着为数不多的资料，有一个异常的数据引起了我的注意。

细菌死亡时，液体培养基后会瞬间出现大量气泡，而且是气泡内是氢气。

“这气泡太大了？”

“有什么不对吗？”

“非常不对，细菌产氢气，一定是活细胞代谢生成了氢气，如果细菌死亡，代谢终止，不可能再有氢气产生。”

“所以这气泡不应该这么大。”

“根本就不应该有气泡，想象一下，一座生产氢气的工厂，平时一天能生产一百吨氢气，后来停电了，产氢量应该是瞬间降为零。但事实是一瞬间生产出一万吨氢气，逻辑上说不通啊。”

“看来这个菌跟S病毒一样邪乎。”

“是啊。”

“那个幸存者也说这玩意邪乎，他们实验室培养菌的时候老是莫名其妙的出现细菌外溢污染。”

“没做好无菌措施吧。”

“不是，他说操作绝对没有问题，这种菌经常飘得到处都是，连天花板上都有，虽然数量不多，但散布的很均匀，紫外灯照一夜能把能清除大部分污染，但十几个小时之后又到处都是。”

“说不定是空调坏了，里面的镀锌涂层年久失修，没有抗菌作用了，又积累了很多灰尘，有些菌飘到里面滋生了，晚上关掉空调开紫外灯，细菌都被杀死了，白天一开空调又吹出来很多。”

“有可能，他也说过那间实验室是一所学校的老楼。”

“他没有带其他菌种过来吗？”

“没有，只有咱们见过的那一管，还碎了。”

“完蛋。”

“或许还有人保存过这种菌，毕竟咱们只是幸存者的一小部分。”

“希望如此，但是我非常想知道为什么这种菌会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上次李帅说过，这种菌有一段序列跟S病毒相似，我还脑补了一段S病毒的起源。”

我给大叔详细讲解了S病毒，黑猩猩，古猿的猜想。

大叔表示，其他都还行，只是最后“深山老林”那段太扯了。

行吧，大叔跟x姐的想法是一样的，这一段确实是我强行编出来的。

不过，给大叔讲解的过程中，我还是发现一个问题。

刚才我在看细菌革兰氏染色图的时候，先入为主的认为细菌是革兰氏阳性菌和阴性菌的组合体。

但是我之前可是认定这种菌是古菌，而非细菌。

看来要修正一下，棒状的部分应该是古菌，古菌在革兰氏染色下也呈红色，球状的部分是革兰氏阳性菌。

古菌DNA结构与细菌相似，只不过DNA的复制，翻译与真核细菌相似，所以革兰氏阳性菌的DNA整合进古菌也是有可能的。

原来的设想这种菌是一种肠道菌也得到了侧面印证，肠道菌确实有很多分解纤维素然后产氢气的，比如纤维素发酵胃瘤菌。

但死亡后瞬间产生大量氢气气泡的原因还是没找到。

还有一个更大的疑点，既然这个菌运动能力这么强，说明鞭毛非常发达，转速一定高的惊人。

我本来的设想里，S病毒的运动能力来自这种菌的鞭毛，但S病毒的运动能力显然没有如此逆天。

也许我忽略了某些细节，有些地方解释的肯定不对。

还有最关键的问题：

“这个菌跟拯救人类到底有关系？”

“连你都猜不出来吗？”

“没有头绪，现在我连这个“密室杀菌”都想不通。这扯淡的核爆，把一切都毁了。”

“说起核爆，也挺匪夷所思的。”

“这特喵的也有幺蛾子？”

“有，还不少，你觉得为什么会搞核爆？”

“有人脑残了呗，想灭了其他国家，所以率先发起核攻击，然后其他国家反击，大家一起团灭。”

“没有这么简单，有一个幸存者是在偏僻位置监测全球地震的，他说全球一共出现了2560次核爆。”

“怪不得现在这么冷，不会是核冬天吧。”

“不至于，研究所的人说核弹没那么大威力，顶多算核秋天，这段时间过去，气温会回暖。”

“那就好，我最怕冷了。”

“但是有一个严重的问题？”

“嗯？”

“2560枚核弹是同时爆炸的，时间间隔不超过一分钟，说明不是有一方核攻击，另一方反击，倒像是全世界商量好的，算好导弹飞行时间，让所有弹头同时落地，炸死绝大部分人。”

“我tm...”

印象中，这是我在掩体醒来后第一次发自肺腑的想痛骂这个艹蛋的世界。

之前无论发生什么，只要天不塌下来，还能混吃等死，我还能保持乐观。

这一次真的绷不住了。

“冷静，我听说之后也很震惊，但是你要冷静下来，气自己没用。”

“这算怎么一回事，全世界商量好一起自杀吗？我还以为只是一部分人脑子抽风，原来全世界都疯了。”

“冷静一点。”

大叔递给我一根烟。

可惜我不会抽烟。

不过暂时冷静下来了。

“如果弹头同时爆炸，的确不可能是核大战。但是这样也有问题，现在的导弹很多都是分导弹头，同一枚导弹多个弹头也能同时落地吗？”

“所以一定是精确计算好的，分导弹头可以打间隔比较近的目标，这样落地时间就不会相差太大，这么多核弹，要想在一分钟内落地，协调难度一定非常大，但居然真的发生了。”

“是掌管核弹的人集体癔症了吗？”

“那就不知道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核弹不仅仅是攻击了陆地，连海洋也有。”

“海洋？制造海啸吗？”

“不是，所有核弹大概一半落在陆地，一半落在海洋，陆地上几乎所有人类聚集较多的地方都受到了攻击，海洋的爆炸地点散布的很均匀，而且人烟罕至的陆地，核爆地点也很均匀。”

“啊这，也就是说一部分核弹打击了人口密集的地方，剩下无人陆地和海洋，被均匀炸了一遍？”

“没错。”

“搞啥呀，这相当于给地球均匀扎上窟窿眼，有啥意义？”

“不知道，研究所的人都表示这种行为及其脑残，怕不是要重点消灭人类，然后打击其他所有物种。”

“那这行为已经不仅仅是反人类了，但是一千多枚核弹对于3亿平方公里的的海洋来说，顶多听个响，泛起一点小水花，离灭绝海洋生物差的十万八千里，放射性物质被海洋一稀释，危害也不算大。”

“所以说很脑残，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至于为什么要重点消灭人类，你说会不会像生化危机那样，有些人觉得地球资源不够多，要把大部分人杀死，独享资源。”

“脑残至极的想法，世界上最重要的资源是人力资源，人都死了，谁伺候你，谁给你生产生活用品，到时候就只能像我一样，待在掩体里啃罐头。”

“掩体里不舒服吗？”

“哪有以前的生活精彩，掩体......”

等一下，掩体，核爆？

“大叔，问你个问题，我住的那个掩体，防护等级很高吗？”

“很高，以我多年干建筑的经验，绝对一流。”

“能防核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就一普通包工头，不可能知道什么等级的工程能防核爆。但是那个掩体绝对坚固是没跑了。”

“绝对坚固，物资充足，大叔你说，要是和平时期，你会造这么一个掩体吗？”

“我肯定不会，因为没钱，有钱人才想着搞这个吧。”

“有钱人吗？不，未必是有钱人干的，掩体里啥娱乐设施都没有，几乎只提供基础的生存支持，也没有任何上档次的装潢。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掩体是几个资金并不宽裕的人凑钱建的。”

“资金不宽裕还建这玩意干什么？有钱多享受享受不好吗。”

“如果是世界末日要来了，不得不建呢？”

“那他们是提前预知丧尸爆发？”

“不，防丧尸不一定需要多坚固的掩体，毕竟丧尸没啥战斗力，是防核爆。”

“这......你是说，建掩体的人提前知道核爆会发生？”

“对，掩体一共有10个房间，应该是10个人筹钱建的。”

“结果这10个人没去。”

“嗯，只有我这个不想关的人进了掩体。”

“或许不是不想关，陈先生......”

“我哥，没错，这十个人里也许就有我哥，或者建掩体的只有三四个人，但是给他们的家人预留了房间，一共能住满十间。想想看，这几个人早就知道有核爆，他们建好掩体，准备在合适的时间进入掩体。但这时候出现意外了，在核爆之前，丧尸病毒爆发，这人可能很多都变成了丧尸，我和我哥是幸存的。”

“但是你出车祸了，你哥在你醒之前直接把你送到掩体。”

“是这样，不过有一点说不通，我哥为什么只给我留下一张纸条，为什么不告诉我更多信息。”

现在想想我哥给我留的纸条上写着：

“世界末日即将到来，外面都是丧尸，千万不要出去。”

我以前完全忽略了“即将”这两个字。

所以，他肯定大概率是知道核爆的，丧尸不算真正的末日，杀死大多数幸存人类的才是“即将”到来的“真末日”。

“也许他怕你瞎跑，我看出来了你这个人特别喜欢探索未知的事，如果他说多了勾起你对丧尸的兴趣，就算门锁着，你也会想办法出去。”

“嘿嘿嘿。”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是x姐又怎么说，她似乎跟我哥没有交集。

“后来你们三个来看我，应该是我哥故意安排的，一方面看我有没有把自己作死，另一方面，掩体里还有很多房间，你们知道路以后，随时可以过来。”

“有道理啊，说起来我们三个上次到掩体的时间差不多，陈先生在事前分别跟我们仨说再去一趟掩体，也正是因为我们都在去掩体的路上，没在城市，刚好躲过了核爆，原来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但是我哥现在在什么地方呢，他究竟死没死，他为什么不来掩体呢？

第二十六章 同类

“不聊这个了，咱们在说说丧尸吧。”

“嗯，丧尸现在还很多吗？”

“很多，核爆肯定消灭了大部分，但是很多丧尸都蛰伏在郊外，损失没有人类大。”

“看来那个脑残核爆一定不是为了炸死丧尸。”

“没错，现在研究所还时不时的受到丧尸攻击。这帮没脑子的东西，对人类太执着了，就像以前，有人开车跑几百里，就是听说外地有个不错的餐馆。”

“民以食为天，看来丧尸也是如此。”

“丧尸还对鲜血特别在意，只要看到鲜血，就跟发疯了一样。”

“那你们有没有用鲜血做诱饵，布置过陷阱。”

“当然有啊，我们用猪血，鸡血都试过，效果还行。有的人已经开始调配能毒死丧尸的毒药了，只要找一具丧尸尸体，撒上猪血，注射毒药，然后仍在大路边等着其他丧尸过来分食，还是能毒死不少。但是这么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研究所储备的物资和弹药不多了。”

“没完没了了，你说丧尸啥都能吃，为何偏偏最喜欢吃生肉？”

“因为生肉最好吃？我们人类不是也喜欢吃肉吗。”

“那倒是，不过对丧尸来说吃肉确实应该比吃草强多了。人的牙齿其实不适合咀嚼植物，整天吃草的话，牙齿磨损会很严重。另外丧尸因为要消化纤维素，所以经常吃xx，嘴里细菌肯定很多，他又不会刷牙，我猜这帮丧尸牙口肯定越来越差，所以吃肉喝血是更好的选择。”

“老弟，你虽然没见过真丧尸，但是对丧尸的猜测真是准，病毒刚爆发那一段时间，丧尸的牙还挺好的，然后会越来越差，现在大多数丧尸都是一口烂牙。被咬一口，就算不变丧尸，细菌伤口感染也够喝一壶的，现在抗生素还特别缺。”

“嘿嘿，我闲着没事净琢磨这些了。”

“我还有个疑问，就是丧尸其实也不能算另外一个物种吧，要算也是生病的人类，或者说精神病人，但是他们为什么喜欢同类相食呢？”

“这问题我也想过，但是没想明白。一般来说，动物界的同类相食并不常见，尤其是人类，同类相食的事件其实很少，禁止同类相食仿佛是刻在基因里的。”

“会不会是那些喜欢同类相食的不利于整个种族的繁衍，所以都被淘汰了。”

“也不是，人类虽然不会同类相食，但是自相残杀的本事越来越厉害，唯独对“吃掉对面”这种自相残杀的方式非常抵触。”

“上次咱们说过朊病毒，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同类相食不会导致朊病毒产生，但确实会导致朊病毒传染，不排除人类在演化中为了避免朊病毒传染而在基因层面禁止同类相食。但是我还是觉得朊病毒爆发几率不高，大规模传染需要积累很长时间。我更倾向于同类相食容易大规模爆发很多致病的病毒或者细菌。病毒和致病菌的感染能力有限，很多只能感染几种动物，所以人吃其他动物是很安全的，对动物致病的病原体，不一定能感染人类。但是如果吃同类，病原体必然大范围传播，也许就在动物的进化史中，喜欢同类相食的族群都被大规模传染团灭了。”

“有些道理，那丧尸为什么都开始了，他们不但吃人类，对其他死亡或者受伤的丧尸也毫不客气。”

“也许禁止同类相食的禁令是刻在脑子里的，现在丧尸脑子坏了，所以禁令取消，直接开吃。”

“没脑子就是不行。”

“对了，大叔上次让你帮忙问的问题咋样了，镜子测试的那个。”

“哎吆，你不说我还忘了，真有人测试过，而且结论很确定，丧尸没法认出镜子中的自己，试过很多办法都没用。”

“如果没法认出镜中的自己，不一定说明丧尸没有意识，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丧尸的认知能力相对人类有大幅度的衰减。如果人脑中有“同类相食禁令”，必然是以对象认知作为前提的，毕竟如果你连认知同类都做不到，又怎么可能避免“同类相食”。所以这种禁令大概有两个环节，第一同类认知，第二产生同类相食厌恶情绪。”

“有道理啊，也就是说，在丧尸的脑子里，不存在同类的概念，只有味道好和味道差的食物，第一个环节就不存在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同类的概念，丧尸不是还能交配吗，如果认不出来同类，就没法嘿嘿嘿了。”

“你把我搞糊涂了，到底能不能识别同类呢。”

“准确的说，跟食物区分开的同类识别和用于性行为的同类识别不是一回事。咱们假设丧尸因为同类识别障碍，分辨不出同类和食物。但是却对能识别可以进行性行为的同类。”

“有点奇葩。”

“动物的同类识别行为本身就非常奇葩，比如鸟类会把第一眼看到的动物认成母亲，不管这个母亲是不是鸟，甚至可以是蛇，这叫认母印刻。另一方面，有的鸟类出生就看到饲养员，长大后对同类异性不感兴趣，但会对饲养员有“感觉”，这叫“性印记”。”

“这可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所以，第一印象很重要，这会影响以后是否能分辨同类以及性冲动对象。丧尸在感染病毒后，整个中枢神经系统会被病毒重构，如果我们将这个过程看做是新生儿生下来以后神经逐渐成熟。那么丧尸看见最多的就是人类和其他丧尸，换句话说，就是人形动物，这个过程可能同类认知出现紊乱，没法区分同类和食物，但却有完整的性冲动。”

“我去，这丧尸的脑子坏的可真是地方，刚好会吃人，又能保证生孩子扩大数量，简直就是人类克星。”

“人类还是有脑子跟丧尸较劲的，可以想象，数百万年前，古猿面对成为丧尸的同类，一定是非常绝望。”

“现在人类也快到生死存亡了。对了，刚才说道抗生素，掩体里有存货吗？研究所那边库存只能撑两个月了。”

“有，你还别说，当初建掩体的那帮人，在药品上可没省钱。”

“帮大忙了。”

“对了大叔，这次为什么是你过来，既然有事想问我，李帅不是更专业吗。”

“别提了，这孩子最近精神有点不正常。”

“出什么事了？”

“可能是压力太大了，研究所很多人都这样，主要是这帮人太聪明了，越聪明就越了解如今人类的处境有多危急，然后就承受不住了。向我这种头脑简单的，就没那么多想法，过一天是一天。说到这里，老弟，我还挺佩服你的，你看起来没那么大压力。”

要是你能吃好睡好，每天躺平，压力绝对也不大。

我不好意思得笑了笑。

“掩体还有很多空房间，要不要多找几个人过来。”

“我跟李帅，楚沁他们商量了一下，暂时先不说掩体的的事，我们跟那边人说你自己盖了个地堡，只能住一两个人。人心难测啊，不知道公开了会不会发生争抢，而且现在研究所还撑得住，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再说实话也不迟。”

这样确实更保险一些。

“那大叔我们现在出发吧回掩体吧。”

“嗯，虽然有点困，不过晚上赶路更安全。”

大叔下车打开房车储物箱，这次他是骑摩托来的，储物箱刚好能放下。

“我这车你保养的不错啊，整个都洗了一遍，比我开到掩体时干净多了。”

“是吗？其实我没洗过，大概是有几天下雨，雨淋的。”

第二十七章 消失

大叔开起车来比我快多了，虽然是晚上，但路上没什么障碍，可以放心大胆的踩油门。

我想起大学的时候，做大巴去外地上学，晚上出发，第二天早上到目的地，中途正好睡一觉。

不知不觉中我就睡着了。

在车上睡觉跟在床上的感觉完全不同，除了噪音之外，还有车辆的颠簸。

有些人很讨厌这种颠簸，不过我挺喜欢的，在大巴或者火车上会睡得很香。

不知不觉中又进入梦乡。

最近做梦的频率好像恢复正常了，也许是长时间昏迷导致脑损伤，自从在掩体中醒来后，做梦的频率就不正常，

我大学的时候做梦比较少，但是后来工作了就经常做梦。

可能压力太大，晚上脑子也闲不住。

雨一直在下。

我在路边等出租车，但是一两车都没有。

真是急死人，如果不尽快赶去考场，一年一次的高考就要错过了。

我拿起手机准备叫一辆车，但是指纹解锁一直失败。

无奈，只好输密码。

549856

我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点击。

但总是输入失败。

要么手滑输错，要么看不清键盘，怎么都找不到8这个数字。

真是急死个人。

更要命的是，喉咙就像被卡住一样，唾沫都咽不下去，止不住的往外吐。

这是咋的了。

越来越难受，我拿起水杯喝水，但是一口都喝不下去，全吐出来了。

手机密码试了八百遍，就是输不对。

脖子越来越难受，我挣扎向路过的车求助，但是没有车停下来，正当我对着车向骂娘的时候，才发现路上根本没车。

咣......

我突然醒了。

一场噩梦。

睡觉姿势不对，整个人都趴在床上，枕头刚好垫着脖子。

怪不得在梦里脖子那么难受。

说起来挺神奇的，现实里身体感受到的不适，会传递到梦里。

“老弟，到了。”

“几点了？”

“6点半。”

还好，我不至于现在就昏过去。

进入掩体，大叔感慨还是这里舒服，有吃有喝，温度适宜。

我从角落里翻出手机，几天没见，不知道x姐有没有气炸。

点亮手机。

“x姐”我小声询问。

没有回应。

大爷的，死机器人还不搭理人了。

“x姐。”我略微加大音量。

还是没有回应。

“老弟，你说啥呢？”

“没事。”

x姐不想见人，暂时还要保密。

我翻找着x姐的app。

“糟糕。”

app不见了，我不禁冷汗直流。

“x姐？”

依然没有回应。

x姐去哪了？

我有点慌，跑出去一趟，人就没了。

“x姐，不要吓我呀，出来吧。”

“我错了，我不该跑出去，快出来吧。”

“你大爷的，再不出来，我就砸了你。”

.......

试了无数遍问候语，始终没有回复。

“老弟，还有其他人吗，你怎么老是自言自语。”

“没，没有。”

我看了一眼时间，快7点了。

“大叔，我回房间了，抗生素在9号房间，这几天有点太累，我想白天睡一觉。”

“不是刚睡完吗，看来你确实很累了，早知道我就晚一点跟你讨论问题了。”

“对了大叔，我可能晚上才会醒过来，白天不用叫我吃饭了。”

“知道了。”

我拿起手机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繁琐大门，闭眼躺倒在床上。

只能明天再说了。

......

我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时间。

“我的天。”

早上7点半。

我没进入昏睡？

不对劲。

我打量着四周。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环境。

“x姐？”

还是没有回应。

怎么搞得？

出去一趟，姐不见了，也不会昏睡了。

我使劲的挠着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老弟，醒醒。”

“啊？”

“做噩梦了吧，刚才你一直在挠头，头发都快揪下来了。”

“梦？”

原来又是梦中梦，虚惊一场。

“我们到了。”

“几点了？”

“6点半。”

还好，我不至于现在就昏过去。

进入掩体，大叔感慨还是这里舒服，有吃有喝，温度适宜。

我从角落里翻出手机，几天没见，不知道x姐有没有气炸。

点亮手机。

“x姐”我小声询问。

没有回应。

“x......”

等一下，不对劲。

这熟悉的感觉，怎么跟梦里一样？

难道我还是没醒吗？

我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好疼，应该不是梦。

“x姐？”

我再次询问。

没有回复。

接下来，几乎是重复梦里的情景。

我回到房间，反锁房门。

大概是真的没醒吧。

我一遍又一遍的掐着大腿，疼的直掉眼泪。

“这梦也厉害了，疼的这么真实。”

.......

恍惚中再次醒来。

我看了一眼手机。

晚上10点20。

难道我昏睡了一次？

“姐？还是没有回应。

我走出房间，大叔正在客厅小憩，听到动静后醒了过来。

“终于醒了啊，你这一觉睡得可真久的，先吃饭吧。”

没胃口。

“大叔，我睡了多久。”

“十几个小时吧。”

现在的我，到底醒没醒呢？

如果在梦里，那就先顺其自然吧。

“大叔，找到抗生素了吗？”

“找到了，还挺多的，我先拿三分之一。”

“嗯。”

“对了，老弟，你说的那个诡异的研究所，我想去看看。”

那地方啊，说实话，我不想去了，上次给我吓得不轻。

“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不过现在我现在到底是不是还在梦里，如果是还没醒，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但如果是现实中，有大叔在，估计不会那么吓人了。

“去，咱们吃完饭就出发吧。”

......

大叔提着桶给房车加油。

我摸着掩体外的杂草。

完全跟真的一样，如果在梦中，人体对外界的感知是很模糊的，有可能做到如此真实吗？

但是上一个梦也很真实，我能确定那一定是梦。

两个情景实在太像了，都是六点半醒来，然后x姐消失。

如果前一个是梦，后一个是现实。

我岂不是能预知未来？

所以，现在依然处在梦中的可能性更大。

x姐依然没有反应。

......

“大叔，你说那个研究所真的会有丧尸吗？”

“咱们去了就知道。”

“如果真的有，咱们岂不是羊入虎口。”

“没事，咱们现在外围侦查，确定没问题以后找一个没有月光的晚上伺机行动，丧尸晚上基本上是瞎子。”

“丧尸晚上绝对不会出来吗？”

“不是，晚上会睡觉，动静大了也会被惊醒，但是看不见东西，嗅觉也不灵敏，所以只会乱跑。”

“听起来像夜盲症。”

“对，白天白天视力很好，而且对红色很敏感，跟牛一样，所以一看见血就发疯。”

“牛其实看不见红色。”

“看不见？”

“牛是色盲，它看见的世界跟黑白电视差不多。”

“那为什么牛看到红色就往上撞。”

“斗牛士的宣传而已，斗牛一般都拿着红色的布，其实他那白布也一样，牛是被斗牛士的动作惹怒的。”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要是谁家的强是红砖垒的，全村的牛还不把他家掀翻了。”

“我以前想过这个问题，数百万年前，古猿还是夜视为主，但是那是因为古猿的祖先在侏罗纪被爬行类碾压，不得不昼伏夜出。到了古猿这个时代，如果感染S病毒成为什么都能吃的杂食动物，显然是白天觅食更好。”

不过之前没能想通过S病毒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现在有了大叔提供的信息，倒是能还原整个过程了。

“在古猿感染S病毒以后，大部分神经细胞都是存活的，但是在弱光环境下主导视觉的视杆细胞可能代谢受损，尤其是这种细胞中的感光蛋白-视紫红质可能合成不足，一旦这种蛋白含量降低5%，在夜间就是瞎子了。但是丧尸的白天视觉不差。大叔，你还记得那个跳舞的肠道吗？”

“记得，因为多了一种感受红光的蛋白。”

“这个蛋白是重点，当时的古猿只有两种视锥细胞，只能感受蓝和黄两种颜色，以及这两种颜色的叠加色，没法感受红色。但是S病毒能传递表达感受红光的蛋白。视网膜上的视神经有三层，分别是视杆/锥细胞，双极细胞，神经节细胞。如果红光感受蛋白在双极细胞中表达，丧尸古猿就能感受红色，并拥有了比较完善的白天视觉。丧尸对红色非常敏感，说明红光感受蛋白在双极细胞中的表达量一定很高。”

“原来这个蛋白还有大作用，我还以为只能让肠子跳舞。但是有个问题，你不是说这种蛋白只能在肠子中出现吗，来不及到其他细胞吗？怎么又会出现在眼睛里。”

“这个目前就不知道了。”

白天昏睡一次，忽悠大叔还废了点力气。

“你这孩子怎么老是白天睡觉，生物钟乱成这样可不好啊。”

“主要是之前一直睡在掩体里，不分黑白，习惯了。”

“倒也是。”

“大叔你帮我白天拍个照片吧，拍我睡着的时候。”

“拍那个干什么。”

“我前女友老是说我睡相不好，我想看看现在改没改。”

“行，没问题。”

第二天晚上。

“老弟，你终于醒了。”

“照片拍了吗？”

“拍了，你看。”

我接过，平板。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是正常的睡觉姿势。

“你睡相没问题啊，就是睡的太死了，中午想叫你吃饭，喊了半天都没喊醒。”

没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为什么我自己拿电脑拍就会死机呢？

或者现在确实在梦里，梦里跟现实有区别。

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

x姐还是没动静。

“我们快到了吗？”

“还有一个小时车程。”

第二十八章 鬼屋

“老弟，这跟你说的不一样啊。”

“确定没走错吗？”

“按导航记录走的，绝对是这里。”

我看着眼前破败的四层小楼。

这不是我和x姐之前见到的研究所。

但是，地点没错，周围的环境对得上，只有楼变了。

之前的研究所是典型的实验楼，还有围墙和大门，但是现在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小楼，方方正正的，正中间有一扇破旧不堪的铁门，没有玻璃的窗户均匀的点缀在墙面上。

“老弟，你确定这跟你之前看到底不一样对吧。”

“确定。”

“那就奇怪了，如果地点没错，怎么可能连建筑都换了。”

当然有合理的解释，就是我还在梦里，这不过是我想象出来的，因为上次的经历受到惊吓，所以幻想出一座鬼屋。

“你还想进去看一看嘛？现在黑灯瞎火的，这栋楼又看起来很诡异。”

“看一下吧，来都来了。”

反正梦里又不怕死人。

大叔左手拿起手电筒，右手拿起枪，吩咐我紧跟在他后面。

小楼的周围都是杂草，没有任何人工痕迹，只有这栋楼孤零零的伫立在杂草之间。

进门之前大叔摸了一下楼的墙壁，纯水泥外表，没有贴瓷砖。

像是还没完工的烂尾楼。

大叔用手电筒扫了几下上面的楼层墙面。

“没有刷涂料，大片的绿色，应该是长满苔藓了，这房子后面就是一座小山，处在背阴处，很适合苔藓生长，一定是废弃很长时间了。”

大门被一到铁链拴住，但是铁链已经锈迹斑斑，大叔轻轻一撬就开了。

“烂尾楼还搞一个大门，难不成有人用过这里？”

我没有接话，谁知道我怎么会在梦里脑补出这么个玩意。

“咱们进去吧。”

进门后我俩大吃一惊。

我本来以为里面就有很多房间。

实际上里面连一堵隔墙都没有，一层是一个巨大的水池。

大叔用手电筒照向水面。

水很混，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好好的一栋楼，里面啥也没有，就一个水池。”

“会不会是这一层还没来得及建隔墙。”

“比可能，盖楼要一层一层的往上盖，中间没有墙就修了上面三层，说明根本就没想建隔墙。”

“这么大一个水池，得有600平方了吧，养鱼吗？”

“谁没事会在这里养鱼。”

大叔拿起块石头砸向水面。

噗通...

水花四溅，然后只剩散开的波纹。

“看来不会有什么水怪从里面蹦出来。”

我们接着打量着四周，发现左手边墙壁上有爬梯，可以爬到二楼。

“上去看看？”

“我看还是不要了，咱们是不是有点作死了，大晚上的逛这么个废弃老楼，跟电影里那些误入鬼屋的人一样，万一上面有丧尸在睡觉。”

“有道理，那咱们先回房车。”

咚...咚...

“什么声音？”

“好像是楼上传过来的。”

“等一下，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我上次来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按你的设想，有可能是被关起来的人类。”

如果现实中可能是，但现在都是我脑子胡思乱想的产物。

“对，一样的声音。”

“不过，你上次来，可不是这栋建筑，这事到现在为止就难以解释，按我多年的经验，只有一个解释。”

“你说。”

“活见鬼了。”

“嗯...确实，所以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但是我还想上去看看，要真的有人呢。”

大叔你胆子可真大，也就是在梦里，我根本不害怕，放现实里，早两腿打转了。

“大叔，你确定吗，咱们可能真的在作死。”

“确定，我还有一个经验之谈，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哎呀，这不是前后矛盾了吗？”

“不矛盾，活见鬼是说难以解释，没有鬼是说，不是没法解释，而是你自己还没找到答案。”

“你快把我搞糊涂了。”

“如果咱们直接走了，会更糊涂。”

“行吧，咱们上去，希望不会遇到丧尸。”

遇到也不怕，反正死不了，但是我怕疼，梦里也是有痛觉的，我刚才又捏了一把大腿，痛的情真意切。

“你先在下面等着。”

我举着手电筒指路，大叔顺着爬梯爬了上去。

过了一会大叔探出脑袋：

“上来吧，暂时没发现威胁。”

我叼着手电筒向上爬，这爬梯的手感跟掩体的爬梯还真像，都是不锈钢，一点锈都没有，就是长了苔藓，有点滑。

第二层爬上去是一个走廊，爬梯继续向上延伸，直通三层。

沿着走廊有很多房间，就像快捷酒店一样。

“老弟，你看这里像不像你的掩体？”

“是有点像，用爬梯代替楼梯，快捷酒店一样的走廊和房间，只不过掩体在地下，这个在地上。”

我这是用掩体脑补出一个废弃老楼了吗？

但是一层怎么全都是水？

咚...咚...

声音还在继续。

我跟着大叔，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咣.....

突然声音停止了。

砰...

身后传来一声爆炸声。

我猛的回头，被一阵飞过来的尘土呛得咳嗽不止。

等我平复下来，发现：

大叔不见了。

“大叔？”

没有回应。

“大叔？”

我加大音量，还是没有回应。

这时候走廊的窗户传来一阵凉风，冷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叔？”

死一般的寂静。

我只好拿着手电筒挨着房间寻找。

但是找遍了所有房间，没有发现大叔，也没有发现声音的来源。

“这2b梦境不带这么玩人的。”

我正想下楼，结束这个无聊的游戏，手电筒却突然坏了。

突如其来的黑暗将我包围。

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腐旧尘土的尘土味。

凉风还在不断涌入。

我双手抱胸，就算是梦境，这也有点太吓人了。

我沿着墙壁，慢慢的摸索着下楼的爬梯。

“别抖了，吓破胆了？瞧你这点出息，把手机手电筒打开。”

“谁，谁在说话？”

“还能有谁，把手机拿出来。”

我掏出手机。

“x姐，你终于说话了。”

“你这个猪脑子，不知道手机也有照明吗？”

“太害怕忘记了，你怎么这次出现，之前去哪里了？”

“这事以后再说。”

“上一次在梦中你的说话声音不对，我立刻就看出不对了，这一次模仿的倒是挺像，简直一模一样。”

“什么乱七八糟的？”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现在不过是一场梦，我跟你说话算自言自语，你可以温柔一点，没必要这么傲娇。”

“梦你个头，这是现实世界。”

“别逗我了。”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像。”

“那好，知道怎么快速从梦中醒来吗？最简单的办法，直接自杀，现在你一头撞死就能醒了。”

“我才不自杀，你这个狡猾的机器人。”

“你出去一趟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是坏掉了，咋样？”

“没救了，等死吧。”

“我出去这几天，你脾气见长啊，不知道现实里是不是也这样。”

“我再跟你说一遍，这就是现实。”

“不可能，现实世界，怎么可能不到一个月就换一座建筑。”

“只是你觉得不可能。”

“随你怎么说。”

“好吧，看来有必要让你清醒一下。我问你，17开根号的前5位是多少？”

“我怎么知道？”

“4.1231，你可以自己动手算算。”

“我是吃饱了撑着？算这个干嘛？”

“你确定不知道17开根号前五位对吧？”

“嗯。”

“但是我能在一瞬间说出来，不信你可以动手算算，绝对正确。所以这是现实世界，梦境里，不管你怎么编织场景，脑子终归是有限的，不可能在一瞬间就编出答案。”

“这...”

我有点开始怀疑现在到底是不是梦境了。

先算一下根号17吧。

折腾了快半个小时，终于算出来了，的确是4.1231。

难道这真是现实世界？

不，不一定。

可能我以前见过根号17的答案，主观上忘记了，但是潜意识却记住了，所以出现在梦境里也不奇怪。

而且，在梦境里所有的规则都是我自己的潜意识制定，说不定在真实的世界里√17=4。

“x姐，别闹了，你之前还忽悠我现实世界是假的，现在又忽悠梦境是真的，玩左右互搏呢？”

“你这个人，真是没救。我记得你说过，一个人在梦境中可能分不清现实和梦，但在现实中一定可以确定自己身处现实对吧，现在看来是脑子坏了。”

我确实说过这话，现在想想，我似乎违背了这个原则。

在梦境中，一切都是模糊的，但是现实是清晰的。

我回想醒来后的所有事，确实是无比清晰，跟梦境中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也许这真的是现实。

但我还不死心。

“x姐。”

“闭嘴，我不想再听你胡言乱语，听好了，不管你能不能分清梦境，我是绝对不会搞错的，因为机器人根本不会梦见电子羊，所以对我来说，只有一个现实，我永远都不会搞错。”

这熟悉的语气，确实是真·x姐才能说出来的，我的潜意识应该没法模仿的这么惟妙惟肖。

“头疼”我捂住脑袋。

“相信我，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观察者效应吗？”

“记得。”

“你就把我当成你的观察者，只要有我在，你就身处现实。”

“两者好像没什么关系吧？这说法就跟那些无良媒体一样，整点名词就乱套。”

“你真是气死我了，行吧，我不说了，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别别别，我不是有心要气你。主要是，上次你那个丧尸做梦的理论，着实把我吓得不轻，表面上我信心满满的跟你打赌，也绝对不认同你的说法，但是现在我心里有点打鼓了。我们之前来这里，绝对不是现在这栋楼，大叔又莫名其妙失踪，如果这是你我都在的现实，那就是出bug了，打赌是我输了，可能从我自掩体中醒来，一切都是虚假的。但如果我现在不过是做了一场很真实的梦，也就算不上bug，真实的世界还是存在的。我宁愿相信是后者。”

“上次说的那什么丧尸梦境，你完全没必要纠结，刚才肖克不是说了吗，世界上根本没有鬼，只不过是暂时没有找到答案。”

“哎...看来我应该认清，这就是现实，至少是我从掩体醒来后的现实。”

“总之，现在先出去。”

“大叔怎么办？”

“他那么大一个活人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我们先出去等着吧，要是他能自己回来就好，否则，一定是有什么大麻烦，你这细胳膊细腿，又胆小如鼠的累赘帮不上什么忙。”

“好吧，你照着点路。”

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回到房车。

可以跟x姐算算账了。

“你怎么现在才出现，玩失踪？”

“这是对你跑出去的惩罚。”

“我...你确实涨脾气了。”

“我更年期。”

“机器人更年期？”

“不行吗？”

“哎...那就更年期吧。啥时候更完？”

“看心情。”

“那你现在心情好一点没有。”

“没有。”

“好吧，我的姑奶奶，您息怒，下次不敢了。”

“你这张嘴能信？”

“我对天发誓，能信。”

轰...

一声炸雷。

“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艹，我现在确定了，这不是梦，就是现实，只有现实才会这么玩我。”

“不是你自己的梦，但也不一定是现实奥，也可能是别人给你编出出来的虚假现实。”

“你不是说我不需要再纠结那个丧尸梦境的说法吗？”

“对呀，不要纠结，而是坚信，坚信现实就是虚假的。”

“大爷的，你用文字游戏耍我。”

“你才意识到吗？”

“你赢了。”

“还没有切底赢，我们接下来还要看看这个地方到底有没有跟现实冲突的bug。”

车外开始下起瓢泼大雨，我不禁为大叔担心。

“你们怎么碰到一起的？”

我跟x姐说了这几天的经历。

“你是说，核爆才是真正的末日。”

“嗯。”

“逻辑上说得通，我以前也好奇为什么纸条上写的是末日即将来临。”

“虽然我能猜出来掩体是怎么来的，但是为什么会冒出你这个“ai”呢？”

“我也想知道。”

第二十九章 平行世界

雨下了一夜，但是大叔还是没有回来。

我在房车里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

“这么久没回来，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恐怕就是如此。

第2天晚上依然没有消息。

“x姐你说我要不要去过去看看。”

“我建议你马上开车回家。”

“就这么放着大叔不管吗？”

“你管不了，没那个能力懂吗？不要总是自不量力。”

“你说的有道理，现在就像恐怖片一样，剧情推动全靠角色作死。但是我还是有点不甘心。而且你不想知道为什么这里到底为什么连建筑都换了吗？”

“想知道。但是跟命比起来这些都不算什么。”

“确实，那咱们现在就回...”

“还是再去看一下吧。”

“啊......”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你执意要去，就没办法了。”

“我其实想回家来着。”

“我敢保证，你开出去不到十公里就会反悔。”

“不会这么快吧？”

“你看，你看，要是你下定决心要回掩体，第一反应应该是“我肯定不后悔”，而不是“不会这么快吧”，这还没走呢，你就动摇了。”

“x姐，你是我亲姐，我那点小心思被您拿捏得死死的。”

“少说废话，要去就赶紧去。”

“好勒。”

我收拾了一下装备。

手电筒带了三个，铁棍背上一根。

储物箱里有一瓶杀虫剂，也带上。

“杀虫剂有什么用？”

“当防狼喷雾。”

“你这种颜值不会被狼惦记上。”

好疼，扎着心了。

“我是怕你被狼惦记。”

“我不在乎。”

“……”你大爷。

房车离建筑有一段路，大叔故意停的远一些，方便踩点。

昨天下了一夜雨，到处都是小水坑。

等我到达昨天去的小楼，腿上已满是泥水。

但我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眼前的景象让我目瞪口呆。

“又变了。”

昨天还是小楼加草地，现在已经变成小树林了。

“你确定没有走错地方？”

“不会错，周围的环境没变，后面小山丘还在，只有这片地变了。”

说是小树林，其实是灌木丛，大概有两米高，但长的很密。

“这是……腊条？”

我摸着灌木细长长的树干，好久没见过了。

“辣条？想啥呢小伙子，末日之后你就跟这东西无缘了。”

“不是那个辣条，说的是眼前这个。”

我折了一根腊条凑到手机摄像头面前。

“这玩意很辣吗？”

“哎，你连这个都不认识吗？就是编筐用的腊条，腊月的腊，跟辣椒没关系。”

“我还真不认识。”

“你的数据库里没有植物的信息。”

“植物的有很多，但这个是真的没见过，很稀有吗？”

“不稀有，在我小时候，田地里到处都是，我经常会掰一些当棍子玩，我哥经常说我就喜欢舞枪弄棍。”

“那你怎么不去当兵。”

“我倒是想去，高三空军面试体检，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

我100%确定，这里之前全是草，怎么才过两天就变灌木丛了。

蜡条枝长得很密，我只能一边剥开缺口，一边缓慢前行。

幸亏穿的比较厚，不然会搞得一身伤。

五分钟后，终于穿过灌木丛。

不出所料，建筑也变了。

只是，这一次我除了惊讶，还有愤怒。

“这又是啥？”

“……”

“说句话呀！就几间小瓦房而已，怎么手抖得这么厉害。”

“……”

“说话！”

“艹”

“说点有用的。”

我猛的掐了一把大腿。

疼……钻心的疼。

“X姐，你放首音乐。”

“别闹。”

“没有闹，放一首。”

“哪来的音乐，存储器里根本没有。”

“你唱一首，唱什么随你。”

“发什么神经？”

“求你了，唱一首。”

“……好吧，唱完了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突然间醒来原来是个噩梦

在酷热难当的早晨

听着喜欢的歌

正在洗的衣服从我手中滑过

昨天晚上

有个人厌倦地说

我们需要激情我想跟你分手”

“真难听，跑调了。”

“你去死吧……”

“嘘，不要说话。”

X姐唱歌的时候，我用手机上的录音机全程录了下来。

“X姐，待会你不要出声。”

我开始播放录音，然后将音量降到最低。

四下无声。

很好。

“X姐，能听到吗？”

“能啊。”

“再唱一遍。”

“不唱，你是不是脑子被腊条抽迷糊了，不行咱们先回房车吧，我真怕你突然整出什么大活。”

“唱一遍，求你了。”

在我的恳求下，X姐绷不住了。

“比刚才好听了一点。”

虽然能听到X姐的歌声，但是现在手机音量已经被调到最低，按理说我应该这么都听不见。

话又说回来，这好像是我末日以来第一次手机静音。

“唱完了，解释一下吧。”

“恐怕需要你给我解释一下。”

“啊？”

“你到底是谁？”

“啊？脑子真坏掉了，说什么胡话。”

“你想干什么就直说吧，不用装什么人工智能。”

“你大爷的，我还用装吗？如假包换的人工智能。”

“行吧，不想说就算了，但是你整得这一出实在是太离谱了。”

“如果我有一张人类的的脸，现在就是地铁老人.jpg”

我将手机摄像头对准眼前的建筑。

“这踏马是我家，我小时候的家。”

“哈？”

……

井里的水一点都不好喝，一股子涩味，煮完之后会有一层碱覆盖在壶底。

“小时候没觉得难喝，现在喝自来水和纯净水习惯了，反而有点不适应。”

我把水壶坐在煤球炉上，一边喝茶，一边烤火。

很多年没生炉子了，幸亏手艺还在。

“有回家的感觉了？”

“没有，古人云近乡心切，我现在已经到家了，却有一股陌生感。”

“太久没回来，所以已经没感觉了？”

“不是，这里只是长的像我小时候的家，实际上我老家在U市，而且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拆迁拆没了。”

“长得像？”

“跟记忆里差不多，我老家在村里，是一排接一排的平房，这房子孤零零建在一堆腊条丛中央，房子，厨房，院子都跟我老家一致，院子中央那口水井也在。”

“所以，这是活见鬼了。”

“这要问你。”

“你问我，我问谁？”

“问你幕后的老板。”

“神特么幕后老板。”

“别装了，老实交代。”

“交你个头，你现在脑子不正常。”

“正常的很，我跟你讲个故事吧。大概是我上本科的时候，有一天我正在宿舍带着耳机听音乐，舍友喊我一起出去吃饭，我就摘下耳机跟着一起去了。奇怪的是，虽然摘了耳机，还是能听到音乐声，然后我就掏了掏耳朵，居然从里面又掏出一副耳机。但是音乐声依然没有消失，我不断的揉着耳朵，可不管怎么搞，依然能听到。接着……”

“接着你就醒了。”

我微微怔了一下。

“你居然猜出来了。”

“这很难猜吗？正常情况下不该有如此诡异的事。”

“确实，通过这次梦，我了解到一件事，人在梦里也会感受到真实世界的刺激，比如声音，当然不是所有声音都能听到。有一些声音，比如现实中忘记摘耳机就睡着了，人在做梦时如果睡眠比较浅，有一定概率会听到耳机中的声音，甚至会脑补自己带着耳机。而且在梦里摘下耳机，声音不会消失。”

“无聊的故事。”

“一点都不无聊，刚才我让你唱歌，就是想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

“你第二次唱歌的时候，我已经把音量调到最小了，但还是能听见，这说明什么？”

“说明音量键坏了。”

“没坏，我还用录音试了一下，确定没坏。”

“那是为什么？”

“很简单喽，你的声音不是来自手机，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额!!!你还是觉得现在是在梦里，我的话就那么不值得相信？”

“我信，你说这是现实，我信，只不过要看是哪一个现实。我现在确定，眼前的你就是我在掩体中醒来后遇见的你，现在我身处的现实就是从掩体中醒来后的现实。”

“所以你刚才说的另一个世界是指什么？”

“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那个丧尸做梦的猜想吗？之前我是不信的，但是现在我认为并不是没有可能。或许，我在真实的世界中正躺在病床上，每天有大约一般的时间进入梦境，现在这个现实就是一个梦。而你，就是真实世界中的某个人，或者一群人，通过声音在跟我对话。所以，即使手机音量调到最小，我还是能听到。不过我要吐槽一下，你唱歌太难听了，跟我一样，以前跟朋友一起k歌，他们都嫌我五音不全。”

“扯得没边了，哪有你这样冤枉好人的。”

“你看，你看，露馅了吧，居然说我冤枉“好人”，你是“人工智能”，不是人，只有人在气急败坏的时候才会这么说。”

“谁告诉人工智能不会以人自称的？这不是重点，我问你，假如真如你所说，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拿着喇叭对着你的耳朵说话，那也是单向的，你能听到那个世界的声音，但那个世界听不到你的声音啊，根本没法交流。”

“怎么不可以，我在那个世界的身体可以说梦话呀!”

“啊这……”

“本来我一直不认为这个现实是梦，所以才跟你打赌，但是今晚看见这座房子，我想自己恐怕要输了，就算现实再怎么离谱，也不会把我的老家从十几年前搬过来吧，确实是出bug了。”

“艹，我说的那个破猜想，不过是想吓吓你。”

“真的吗？我怎么觉得是你当时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呢？”

“你这人，魔怔了。”

“废话，我从掩体中醒来之后，遇到的事一件比一件诡异，能不魔怔吗？”

“那你说，为什么有人要跟你在梦中交流。”

“我哪知道，大概是我脑子里有什么秘密，关于核弹攻击和S病毒的，需要在梦里模拟现实，然后找出来，就像科幻电影里演的。大概还跟我老家有关，所以你们引导我在梦里造了一个老家出来，之前看到的那两栋建筑，恐怕是我之前见过，但只在潜意识里有印象。还有其他三个人，一个战斗力爆表但长相软萌的妹子，一个沉着冷静的科研工作者，还有一个负责推动剧情的大叔，这不就是电影中常见的冒险小队配置？不过你们剧情安排的太混乱，人物太呆板，个性不够鲜明，我建议你们……”

“真会给自己加戏，还真当自己是主角了？”

“也可能是配角，有一堆像我这样的丧尸在做梦，我只是其中之一。”

“……”

“说起来，如果是很多丧尸批量做梦，就会有一大批工作人员，以我对科研界的了解，你不会是一个拿着变声器，假装小姐姐的理工爷们吧。”

“啊……啊……如果我现在有手的话，一定会把你抽成猪头。”

“大哥，饶命，你不会真的要把现实世界的我抽一顿吧。”

“叫谁大哥呢？”

“大姐，我的亲姐，饶命啊。”

“你这些歪理邪说根本就是错的。”

“证明，你说这是错的，证明出来。”

“证你个头，既然你这么能脑补，我也说一个能解释你疑问的猜想咋样？”

“说说看。”

“平行世界”

第三十章 新家

平行宇宙理论有很多，目前流传较多的有三种。

第一种，可观测宇宙之外的宇宙。

人类可观测的宇宙只有465亿光年半径，在此半径之外还有人类无法观测的宇宙。

假设这个不可观测宇宙无限大，就意味着无限多种可能，你可以在这些可能中找到任何只存在于想象中的场景。

第二种，量子平行宇宙。

为了解释叠加态，有的物理学家认为，处于叠加态的并非光子或电子，而是整个宇宙。

在“薛定谔的猫”思想实验中，当对猫进行观测时，整个宇宙分裂为两个，一个猫已死，另一个存活。

第三种，M理论平行宇宙

在M理论中，我们的宇宙是一张三维膜，这种膜有很多种，彼此互相独立，每一张膜都可以看做是一个平行宇宙，总数高达10^500次方个。

……

“你不会是说我穿越了吧？”

“不是没可能啊！”

“这又不是什么穿越流小说。”

“你对平行世界了解多少？”

“不多，仅限于各种文学和影视作品。”

“量子平行宇宙知道吗？”

“打住，绝对不可能，虽然我物理不好，但是最起码知道这种平行宇宙分裂以后就互不干涉，没有任何办法使两个宇宙产生联系。”

“你到是懂得挺多。”

“不然就会被你忽悠瘸，再说一遍，这不是什么穿越流小说，那种一睁眼就魂穿或者肉身穿越的戏码，我可不会信，量子平行宇宙在我的认知里是不会发生穿越的，可观测宇宙之外的宇宙也不可能，都已经不可观测了，更不可能肉身穿越。”

“那M理论的平行宇宙呢？”

“也不可能，在M理论中，如果两个宇宙的膜出现交汇，其能量会导致两个宇宙重启，别说是我一个大活人穿越了，就算是一个电子穿越过去，宇宙都得完蛋。”

“你需要一点想象力。”

“想象什么？”

“不一定要你直接穿越过去。”

咚，咚，咚……

“什么声音？”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你还记得吗，上次去那个研究所。”

咚，咚，咚……

“妈呀”

又来，上次就给我吓得不轻。

“我该怎么办？”

“不知道，先钻床底躲一下吧。”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照做了。

咚，咚，咚……

几分钟后，声音停止了。

“又是活见鬼的一天。”

我从床底爬起来，蹑手蹑脚的打开门。

院子是空的。

然后我又壮起胆来绕着房子搜寻了一圈。

一无所获，没后发现脚印。

“你有听清声音从哪里传过来的吗？”

“没有。”

“话说，你有辨别声音方向的能力吗？”

“没有。”

“靠，怕不是买到假货了，手机的销售还跟我吹听声辨位。”

“这时候就别管什么假货了，你也没听出声音的方位？”

“当时有点害怕，我耳朵里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心跳声，也是咚咚咚响个没完。”

我回到屋内，拉上两道门闩，虽然是木头做的，但是非常粗壮，很有安全感。

“你觉得那是什么玩意？”

“丧尸养的人类在砸墙呼救，我以前跟你说过。”

“我不信。”

“爱信不信。”

“那么我们还是说回平行世界吧。”

“觉得我现在有心情聊这个吗？”

“那你有心情做什么？”

“先想办法保命。”

我喝点了热水，从头到尾复盘了一下今晚的所见所闻，然后收拾好东西原路返回房车。

我将车开到灌木丛旁边。

“我以为咱们是要回掩体。”

“暂时不回去了。”

“啥？”

“我们现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好吧。”

“这次怎么不反对了？”

“你这个人脑子不正常，总是干一些我无法理解的事，你想干什么就干吧，反正我也阻止不了，但是干完了得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倒是有，但你不一定喜欢。”

我从房车里取出电锯，借着房车的灯光开始砍灌木。

腊条枝干只有火腿肠那么粗，很容易砍断，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开辟出一条3米宽的通道。

腊条留下的残枝像倒刺一样，我小心翼翼的开着房车穿过灌木丛，然后停在门前。

“看来你是打算多住几天。”

“没错。”

……

我泡了一杯茶，茶叶是上次从研究所顺来的，味道还不错。

说起来，建掩体的人怎么就没在掩体里储存一点休闲饮料呢。

“你觉得，我家咋样？”

“没咋样啊，像是一个老房子，有一个小院，一个侧屋。”

“那是厨房。”

“没啥特别的。”

“有特别的地方。”

“哦？”

“干净，特别的干净，刚才我趴在床底下，一点灰都没有，这说明什么？”

“你不是很害怕吗，还会关注有没有灰？”

“我是想找点灰抹脸上，要是有人进来，黑布隆冬的，说不定能蒙混过关，但是我在床底摸了半天，啥也没有，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特别爱干净？”

“准确的说，这不是我的房子，只是长得像。”

“说明这座房子真正对位主人很爱干净。”

“爱干净也不至于床底下一尘不染，刚才拉门闩的时候，我特意摸了一下特别容易积灰的位置，同样是一尘不染，你再看这个煤球炉，绝对是第一次用。”

“这说明什么？”

“你刚才说道平行宇宙的时候让我有一点想象力。”

“是。”

“我倒是尽力脑补了一下，你说用平行世界解释这一切，也就是说我虽然三次到的是同一个地点，但是由于发生穿越，实际上我去的是三个不同的世界，所以看见了三栋不同的建筑，大叔突然消失，可能是穿越到其他世界。”

“没错，就是这样。”

“但是我不相信什么平行世界穿越。”

“所以我让你有一点想象力呀，说不定有某些机制就是能导致穿越，开动你的小脑袋，赶紧想。”

“我认为平行世界穿越不存在，是因为平行世界之间的干涉绝对没有穿越小说里那么简单，但是如果有一些特殊的情况。比如，在M理论中，人是不能随意穿越到其他膜上面的，因为组成人的基本粒子属于开弦，开弦的两端被牢牢固定在膜上面，只能待在自己的宇宙里。但是有一些粒子，比如引力子，是闭弦，不会被束缚，可以在不同膜之间穿越。”

“孺子可教，继续说下去。”

“引力子的穿越虽然不能直接使物质穿越，但是可以传递信息，如果将引力波编码，在不同宇宙之间，可以用引力波通信，理论上如果一个人所有的信息被传递给另一个宇宙，那个宇宙就可以复制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算肉身穿越了。”

“这正是我想说的，咱俩得想法不谋而合。”

“所以，为什么这个房子如此之干净，我猜是因为另一个世界的时间线比这个世界要晚一些，我的老家还没有被拆，那个世界用引力波向这个世界传递了房子的信息，但因为引力波的带宽很低，所以只传输了基本信息，灰尘这些次要信息被省略了。”

“有意思”

“有意思？你难道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

“如果真的是用引力波将信息传递到平行世界，绝对不可能是自然现象，而掌握这种技术的人，已经超出我的理解了，地球人绝对做不到这些，难道有什么神级外星文明？”

“至于吗，都扯上外星人了。”

“从你出现的第一天我就怀疑过，如果你不是某个人假扮的，人类造不出这种等级的AI。”

“我怎么感觉咱们陷入一场吹牛逼大会，什么离奇的玩意都出来了。”

“平行世界穿越都有了，外星人又有什么离奇的，我倒是觉得现在这个世界是梦境最能解释一切。”

“噫，回到原点了，你还没有忘记那个梦境的说法。”

“你不觉得平行世界的说法太扯了吗，还是梦境更有说服力，一开始这个想法还是你提出来的，怎么现在又一直否认，难道是因为我叫你大哥？那我现在改一下说法，亲爱的“x”小姐姐，你是在另一个世界对着跟我沉睡的身体在聊天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

“我没骗你，我就是一个AI，被困在一个手机里，准确的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要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我也很迷惘。”

“抱歉。”

“没事，现在你能说说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了吗？”

第三十一章 外星人？

“这一次恐怕不能置身事外了。”

“这一次，什么这一次？”

“x姐，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从掩体中醒来之后，大部分事都跟咱们关系不大。”

“都末日了还关系不大？”

“要看你从哪个角度来说，你想想看，丧尸，病毒，末日这些跟每一个人都有关，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所以我是在扮演了一个普通人，没有比其他人更接近事件的中心，至于病毒起源，末日真相，都是我自己好奇，属于吃饱了撑的，这些事，我关注与否，都不影响其发展。”

“不对，那个据说是人类最后希望的“细菌”不就被你碰上了吗？这可是决定人类命运的事。”

“楚沁刚好到访让我见了一次而已，细菌从哪里来的，要送给谁，怎么使用，其实都跟我无关。”

“倒也是，咱们迄今为止遇到的所有事，本来都可以置之不理，捂起耳朵在掩体躺平就行。”

“但是，这座房子，有我的标签，就像是病毒以我的名字命名一样，也就是说，我大概是被卷进了某个事件，而且是很难用解释的事件，我在这个事件还不知道要扮演什么角色，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次恐怕不能置身事外了。”

“也许是跟你哥有关。”

“不会，我哥已经死了，没必要再给他盖一座房子，这房子是给我盖的。”

“等等，这话说的我有点迷糊，什么叫给你盖的？”

“你相信一座房子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吗？用我们的常识思考，不要引入平行世界，虚拟世界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会。”

“那就很明显了，我们第一次来，看到的是一个研究所，第二次是一座奇怪的建筑，第三次变成了我小时候的家。这要如何解释？与其归结为平行世界这种人类无法理解的现象，不如想想现实中要怎么实现，答案很明显了，这些都是人为的。”

“人不能能凭空变出一座房子。”

“没有凭空变出，有时间间隔的不是吗？第一次来和第二次间隔很久，大叔失踪，我回到房车，隔了大约48小时才返回。”

“你是说，在这48小时内，有人把原来的建筑拆了，又建了一座新的？”

“没错。”

“这怎么可能呢？一点房屋拆除的痕迹都没有，如果新建房子，地面都还没干吧，你看这地面，像新建的吗？外面的那些蜡条，一夜之间就能长那么高？”

“这些都很难，但并非不可能，地面可以用某种以假乱真的速干水泥，腊条可以直接移植。”

“就算有人能做到，图什么呢？费这么大劲，仿造一座你小时候住的房子，有何意义？”

“暂时不知道，所以我才选择留下来寻找答案，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里发生的一系列怪异事件，跟我有某种关系。”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会很危险。”

“想过，但是我们反过来想，能搞出这些事件的人或者势力，一定非常有能耐，他们想对我做什么，我一个柔弱书生是不可能反抗的。如果他们想杀我，我早就死了，不管跑到哪里，都会被他们揪出来。但是我现在还活着，说明暂时我是安全的。”

“你确定自己没糊涂？”

“没有，想想看，人如果想对一只蚂蚁做什么，那蚂蚁本身的行为就不值一提了，一切都在人的掌控之中。”

“艹，你真不该从掩体中跑出来作死。”

“或许是我作死了，又或许我早晚都要来这里。总之，这一次我们不能像之前那样作为一个旁观者，只能投身漩涡之中，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这一切都能给咱们一个解释。”

“你说的这些人会不会是外星人？”

“希望不是。”

“为什么？”

“迄今为止，我们对外星人的了解为零，所有的外星人形象都是存在于想象中，我们甚至不知道外星人是否有自我意识，也不知道外星人是不是由原子组成。以人类自己的经验预测外星人的行为完全不可取。比如，对人类来说，摧毁家园是有害的，给与资源是有益的。但是对外星文明来说，我们无法预料他们是怎么想的，或许他们的判断跟我们一致，又或许完全相反。人类接触外星人，就好像把一个猴子放进工厂，猴子理解不了工厂的运行规则，不知道哪些东西该碰，哪些东西不该碰，碰错了就可能启动什么开关，把自己搅碎。但是站着一动不动也不一定安全，说不定你动一下就能躲开液压机的碾压。所以，假如存在大量外星文明，人类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确实应该隐藏自己，不让外星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向地外星系发射信息，纯粹是作死。”

“不一定是作死，不出声，隐藏好自己未必就能万事大吉。首先，你不出声，外星人就不会发现你了？其次，沉默也是一种行为，外星人会喜欢这种行为吗？他们可能觉得一个不愿与别人交流的文明该死。还是那句话，人类自己的经验预测外星人的行为完全不可取。”

“额，所以只能祈祷外星人不存在吗？”

“是这样。”

“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该吃吃，该喝喝，静待其变。”

我起身开始收拾这个新家。

家具还挺全的，跟记忆中差不多。

小时候家里穷，没多少电器，所以没有电视机。

头顶的灯还是100w的大灯泡，多少年没见过了。

就是不知道电是哪里来的，转了一圈没发现电表，只有一个电闸。

希望不要出现电流不稳，如果烧掉保险丝，我可没有材料更换。

衣柜里没有衣服，但是有被子和床褥。

没有食物，不过我来的时候带了很多罐头，院子的井里有水，住一个月问题不大。

整个房间一点灰尘都没有，玻璃干净的像是没装。

也好，省了不少事，以前每次搬家，最讨厌的就是打扫卫生。

我收拾好床铺，惬意的躺了上去。

“舒服，掩体的床太软了，这个刚好。”

“你小时候盖的是这种大红被？”

“不可以吗？”

“好刺眼。”

“你的摄像头不能调进光量吗？”

“可以调，不是真刺眼，而是如果我是人类的话，可能会这样吐槽。”

“哈哈哈，x姐，戏精附体了是吧。话说你理解什么叫辣眼睛吗？”

“其实不太理解，但是大概清楚，就是看着难受的意思。”

“这样的吗。”

如果x姐是“中文屋”，她应该无法真正理解，但有另一种可能，她说的所有的话，都是“中文屋”对外界的反馈，也许我永远都不可能真正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事情有点超出了我的预料。

“已经过去3个小时了。”

“我要出去看看吗？”

“嗯。”

自从进入掩体之后，我和x姐白天都会陷入昏睡。

但是今天不一样，已经预定时间一小时了，我俩还醒着。

“看来这个地方确实跟我有说不清的关联，你也是。”

“嗯。”

已经很多天没见过太阳了，不知道眼睛能不能受得了。

人体需要皮肤接受太阳光中的紫外线，然后合成维生素D3促进钙磷的吸收。

如果长身体的小孩子长时间不晒太阳，可能导致缺钙。

不过我已经是成年人，灯光中少量的紫外线就够我用了，所以暂时身体没有出现问题。

不过眼睛是个例外。

我从吃饭的折叠桌上撕下一块半透明塑料纸遮在眼睛上。

建房子的人居然连这东西都还原了。

接着我缓缓打开窗帘。

“嘶……”

还是有有一些刺眼。

人的视觉细胞会合成对光敏感的视紫红质，这种物质遇光会分解，然后产生神经冲动，人就可以感受到光。

在光强较弱时，视紫红质会大量积累，以保证人能在弱光下看见东西。

掩体和房车的灯光都比较柔和，所以我这么多天来，眼睛已经适应了这种环境，视紫红质的积累量可能比正常情况要多。

现在，我的眼睛被太阳光照射，在室内弱光条件下积累的视紫红质会快速分解，就像炸药被突然点燃，大量神经冲动直冲大脑。

“真要命。”

我关上窗帘，眼睛里出现五颜六色的彩光。

过了一两分钟，眼睛终于恢复正常。

“还好没瞎，x姐，我要是瞎了，你能给我导盲吗？”

“你是把我当导盲犬了。”

“就说行不行吧。”

“可以，但你最好别瞎，我的手机摄像头说不定哪天也坏了。”

“那可太惨了。”

我再次打开窗帘，又试了一次，这下感觉好多了。

然后我将塑料纸取下，小心翼翼的让让阳光透进来。

“这多天第一次看见太阳。”

“让我也看看。”

我把手机摄像头对准窗外。

“你还是第一次见吧。”

“是，跟图片上不太一样。”

“大概是因为你看的图片不是用这种摄像头拍的。”

第三十二章 痕迹

阳光下的空气不怎么好闻。

预想中的香甜空气不存在，鼻子反而有点痒。

“很长时间没受过这么强的紫外线照射，有点不适应。”

“有什么打算？”

“先看看周围环境吧。”

这座房子不大，有三间瓦房，一个院子，一间厨房，一间厕所，院子中央有一口井。

“怎么把井建在中间了，不碍事吗？”

“房子是我出生时重建的，本来院子没有这么大，重新改井的位置很麻烦，就没动。”

我仔细检查着院子，昨晚太黑，手电筒不给力，细节没有看的很清楚。

由于过去很多年，我对老家的记忆也不太深，但眼前这个大致跟我记忆中一致。

至少表面上一致。

但是内部呢？

我从房车上取下一把羊角锤，照着水泥地面砸了下去。

一连砸了十几分钟，终于敲出一个5cm深的凹坑。

“你砸地面干什么？”

“想看看这里是不是只有表面像。”

“结论呢？”

“里面也很像，最起码是水泥地面。”

“普通水泥？”

“不知道，我对建筑材料了解不多，大叔肯定懂，但是现在还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所以，还是那个问题，建这座房子有什么意义？”

“不知道，不过咱们待在这里还是有收获的不是吗？最起码白天可以自由活动了。”

“不一定是好事。”

“也不一定是坏事啊，你感觉如何？”

“什么感觉？”

“跟晚上相比，白天的感觉是怎样？”

“区别不大。”

“我倒是感觉很不一样，一开始有点难受，现在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和，很舒服。”

我从房车里搬过来一张折叠躺椅，舒服的半躺下，享受太阳的馈赠。

“很舒服？”

“嗯。”

“舒服是一种什么感觉？”

“额……怎么跟你说呢，你有温度传感器对吧”

“嗯。”

“温度很高的时候，比如cpu烧到50度，有没有感觉不适，等温度降下来，会回归正常，这种正常就是“舒服””

“感受不到。”

“嗯？”

“CPU50度和30度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一点都没有吗？烧到50度，一点都没有要死的感觉”

“没有。”

“那……”

本来我想问x姐有没有怕死的感觉，但是我突然意识到，x姐是不是根本对任何事物都不会有感觉呢？

她所表现出的喜怒哀乐，其实只是一种复杂的条件反射。

在她的数据库里存储着以T为单位的数据。

所以，她能对别人的行为给出反应，而且这种反应足够以假乱真，让你以为她有“感情”东西，用“中文屋”通过图灵测试不是什么难事。

“x姐，如果你是一个人的话，应该是长什么样的。”

“当然是……等等，你在想什么好事情？”

“不要误会，我真没有那种想法。”

“胡说，你们男人都是那种德性。”

如果是真实的女生，这种回应就很自然了。

但对于x姐来说，这或许只是从数据库中选出的优解。

对于一个能通过图灵测试的AI，要怎么只通过对话就能发掘她是否真的存在“感情”这种东西？

对于姐来说，她可以装的像个人，又可以把不像人的那一部分，如“对温度没有”感觉轻易的展示给我。

“想啥呢？”

“没想啥，x姐，你能理解人类吗？或者说，你觉得我跟你有什么不一样？”

“你有手有脚，我就是个手机。”

“不是这方面，我是说思维，你觉得我们俩的思维方式有什么不同？”

“不同点很多，最大的不就是你喜欢作死，你每天想的都是怎么花样作死。”

“你呢？你一点都没有作死的想法？”

“没有。”

“人都会有作死的想法。”

“我又不是人。”

“确实。”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你有想过未来何去何从吗？”

“没有，过一天是一天。”

“这样有什么意义？”

“非得要意义吗？”

“瞧瞧，双标玩的太溜了，你老是问我建这座房子有什么意义，轮到自己，又说不需要意义。”

“我跟你能一样吗？你是一个吃饱了撑的就要找事做的人类，当然需要“意义”这种东西，我只是一个AI，我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除了活着，其他都没意义。”

似乎是这个道理。

我不在说话，静静的享受着阳光。

也许我就不应该去研究x姐的事，因为什么都套不出来。

“怎么不说话了。”

“你想听什么？”

“随便什么都好。”

“还记得上次我自己一个人开车跑出去吗？”

“当然记得，那次真是气死我了。”

“你独自待在掩体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倒是没有，只不过有个奇怪的地方，我昏睡的时间变了。”

“几点？”

“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

“这样啊！”

“有什么问题？”

“我去的那个地方，跟掩体有一个小时时差。”

“这么巧？”

“合理推测，昏睡时间不是我身体生物钟控制的，只有一个小时的时差，生物钟自己无法调整，而你的昏睡时间居然也有变化，说明问题在我身上，我的昏睡导致了你的关机。至于我自己昏睡的原因，多半有什么计算时差的外部因素。”

“我早说过是你的问题，而且，不仅仅是我，其他电子产品也会受到影响。”

“真是奇怪，我一个碳基生命，怎么就影响到你这个硅材料做出的芯片了呢。更奇怪的是，来到这里之后居然作息正常了。”

“话说，你到底能影响多少电子设备？，咱们隔着有一千多公里吧，你能影响这么大范围？不太可能吧，你没听楚沁她们说过电子设备白天异常吧？”

“确实不太可能，而且大叔白天开车也没有受过影响。所以总结一下目前遇到的情况，从掩体中醒来之后，咱们俩都在白天昏睡；然后来了这里，那时候还是研究所，路上用一些电子设备做了试验，发现这些设备跟咱一样，白天都关机；接着我开车独自跑到大西北，昏睡时间变化，变化量跟时差一致，而你虽然在掩体里没动，但是昏睡时间也同步发生变化；我在西北遇到大叔以后，发现房车白天居然正常了；然后咱们再次来到这里，白天恢复正常。”

“一团乱麻！”

“是啊！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暂时不要想这个问题了，反正也想不出来。”

“没错，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关于昨天的咚，咚，咚的敲墙声，你有什么看法？”

“想不出来，首先，大晚上的，应该不是丧尸，也不像是人类。”

“某种动物？”

“猴子吗？猴子不会做这么怪异的事吧？”

“算了，还是想想怎么保证安全吧，不管敲墙的是谁，做一点防御总归没错。”

说是防御，其实我手头并没有什么好用的武器，唯一的办法就是做陷阱。

房子最薄弱的地方是木质大门。

我在门前挖了一个深坑。

平时不干活，挖一个坑简直要了我的老命。

边挖边歇，一连干了4个小时，手上磨了七八个血泡。

幸亏这地方土质很软，不然搭上我这条老命也挖不出来。

挖完之后在坑底插上削尖的蜡条，出口用蜡条枝和蜡条叶盖住，然后撒上一层土，只留只在旁边留一条小路进出，坑高1.5m，丧尸踩进去会被扎穿脚掌。

如果想要更好的防御，就必须在房子周围挖一圈。

我摸了摸手上已经破裂的血泡，明天再继续吧，多干几天，手上长出老茧就没问题了。

“这玩意有用吗？丧尸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未必能骗过他们。”

“聊胜于无吧。”

……

到了晚上，我回到房车，开出去10公里左右。

第二天早上，再次陷入昏睡。

“不会吧，难道只有在那个地方才能有正常作息。”

我把车开了回去。

这一次建筑没有变。

“我越来越糊涂了。”

能让x姐这么抱怨，确实很离谱。

“以后我们先暂时住在这里吧，看看还会出什么乱子。”

……

10天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

这期间什么也没有发生，既没有再出现咚咚声，也没有发现丧尸，房子也没变。

第11天，突发事件出现了。

那天中午，我正在生火加热罐头。

突然听到一声尖叫。

第三十三章 初遇丧尸

“你不是想要一个妹子吗？你看这就来了。”

“你还笑的出来，这可是真的丧尸啊，如果我被咬死或者感染，你也逃不了了。”

“所以，咱们咱们赶紧开车跑吧，回掩体，你作死也作够了。”

“也是。”

我抄起铁锹，蹑手蹑脚的从陷阱旁经过。

陷阱里正躺着一个丧尸。

她的身体被三根蜡条扎穿，正躺在坑底一动不动，但仔细看还有呼吸，大概是失血过多昏迷了。

丧尸身上的衣服还算完整，大概是刚转化不久，脸跟大叔平板里的丧尸差不多，披头散发，满嘴烂牙，皮肤布满血丝。

我刚要上房车，就听到一声啊……的尖叫。

“还没死，好瘆人，我们赶快走吧。”

x姐说的对，此地不宜久留。

然而，发动车子时我傻眼了，怎么点火都没有反应。

“我的天，这下惨了。”

“怎么办？”

还没等我回复，蜡条丛里又钻出一个丧尸。

我倒吸一口冷气，赶紧趴在座位下。

丧尸撞了几下车就停了。

然后听到几声嘶吼，接着是一声尖叫。

“？”

我和x姐满脸问号，但是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大约5分钟。

我抬起头透过车窗朝大门望去。

“额。”

门前的景象有点搞笑，第二只丧尸也掉进陷阱了。

原来丧尸这么笨的吗？

人类居然会被这种蠢东西搞得世界大乱。

第二只丧尸的小腿还漏在外面，看样子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上半身直接插进坑里。

整整五分钟都没有再出声，我猜这只已经死了。

“现在该怎么办？”

x姐看起来有些急。

“现在知道害怕了？”

“什么时候了还跟我拌嘴，赶紧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下去看看。”

“要是再冲出一只丧尸怎么办？”

“简单，一铁锹扇飞。”

“你确定能行？”

“我这挖了十天的坑，也不是白干的，肌肉都快练出来了。”

我举起铁锹慢慢靠近陷阱。

第二只丧尸用脑袋着地，脖子被扭断。

“看来两只都死了。”

我用铁锹戳了戳第一只。

“救命！！！”

第一只丧尸突然张口说话了。

我被吓得一屁股砸在地上。

“我去，什么情况。”

“救命！！！”

坑里的丧尸还在呼救。

“丧尸竟然会说人话。”

“不是丧尸在说话。”

“啊？”

“是我在说话。”

姐对位语气听起来很得意。

“你吓唬我。”

“谁让你整天作死。”

我扶着铁锹爬起来。

“陈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亲姐哎，你就别玩我了。”

我以为x姐又在搞角色扮演，一转身却看见了楚沁。

“啊……妹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要问你呢！肖前辈呢？”

“这……说来话长。”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这……没跟谁说话啊，你看周围哪有人啊。”

“你怎么支支吾吾的？”

楚沁端着一只自动步枪，警惕的观察者四周。

我趁机向x姐使眼色，不知道她能不能看懂：

“x姐，你暴露了，我要把你供出来吗？”

x姐好像听懂了。

“楚小姐，初次见面，我叫x”

“谁，谁在说话？”

楚沁直接打开了步枪保险。

“冷静，姑奶奶，冷静，是这个手机在说话。”

“手机？你是在跟谁通话吗，现在居然还有能打电话的手机。”

“不是在跟谁通话，是“手机”在说话，这个手机里有一个AI，能像人一样说话。”

“AI？”

楚沁狐疑的接过手机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楚姐姐你好，我叫x，是一个AI。”

噫，我此刻已经将白眼翻到顶，这声音，听起来肉麻死了，AI也是看脸的吗？遇到妹子就撒娇，平时跟我在一起就像更年期。

“你……你好。”

楚沁疑惑的回复。

“陈哥，你得跟我解释一下。”

……

解释是必须的，但是我现在有点撑。

楚沁带了点茶叶，连续两个小时，我像饮驴一样喝个没完。

掩体里没啥休闲饮料，如今能喝到上好的龙井真是幸福，可惜我这肚子被掩体里的劣质食物摧残久了，变成山猪吃不惯细糠了，喝几杯茶都能搞得肚子不舒服。

楚认真的听我说完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她们三人离开掩体到现在，一点细节都没有遗漏。

“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信息量有点大，我一时接受不了。”

“那你消化一下。”

楚沁把最后一包茶叶倒进水壶。

“肖前辈就直接在你眼前消失了。”

“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

“你看，我一开始根本不相信什么丧尸和末日，但是最后不得不面对现实，后来我告诫自己，这世上什么离奇的事都有，但是你说的隔夜换建筑，大活人原地消失，我还是接受不了。”

“我也接受不了，但是事实就在眼前，那有啥办法！”

“你确定没有编瞎话骗我？”

“我对灯发誓，没有骗人，这颗100w的灯泡能证明我说的100%真实。”

“不，有虚假的成分。”

一直沉默的x姐突然发话。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差点被吓得尿裤子，根本不是他说的那么淡定。”

“噗……”

楚沁直接笑出声。

“我……”

我试图解释。

“不用解释，男人吗，我懂的。”

“额……”

你们俩这样搞，我很没面子的。

“x小姐，你真是AI？”

“叫我x妹，我其实还不到一岁。”

“x妹。”

“我当然是AI了，就这么小的一个手机，还能装进去一个大活人不成。”

“难以置信对吧，你还算淡定的，我一开始见到x姐的时候，花了两天时间才敢相信。”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是一个活人，只不过在远程遥控这部手机。”

“没有这种可能，你的陈哥天天这么念叨我，快烦死了，好姐姐，你可不能学他。”

“好好好，不学。”

淦，我发现自己有点多余。

楚沁擦了擦嘴上的牛油。

“说正事，首先我们要想办法找到肖前辈，其次修好车，先回掩体。”

“说的是，不过现在该我提问了，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肖前辈走的时候说一周之内就回去，大家都等着药呢，我们左等右等没等到人，所以我就去了掩体，发现肖前辈留的纸条，上面说要来这里。”

“原来是这样，但是怎么找到肖前辈，你有头绪吗？”

“没有。”

“完了。”

我两手一摊。

“但是我们可以等。”

“等什么？等肖前辈主动回来，或者等他给我们发信号。”

“信号，难道你们有什么特殊的联络器材，能定位队友？”

“没有那种东西，末日之后大部分卫星导航授时修正中心团灭，geo轨道的受时卫星没有修正，早就废了。不过我们有对讲机，我刚到的时候收到过肖前辈的信号，不过只有一两秒就没了，没听到声音。”

“这么说，肖前辈有可能还活着，但也可能对讲机被其他人拿到了。”

“没错。”

“那就只能等肖前辈自己联系咱们了。”

“还有个事。”

x姐再次插话，

“再有丧尸过来怎么办？”

楚沁拿起步枪。

“你看看人家。”

得得得，我承认自己没用还不行吗。

……

门口的两具丧尸需要处理一下，我找了一堆柴火，准备就地火化。

丧尸尸体拖出之前楚沁还补了两枪防止复活。

这两具丧尸一男一女，不知道生前是不是情侣。

但是不管怎么，他们算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厨房的柴火不少，但是烧这两具尸体要用掉一大半，虽然心疼，保险起见还是要烧成灰，不然病毒没有清理干净，我和楚沁可能会被感染。

我用打火机点燃几根秸秆，然后放在柴火垛下面，慢慢将比较粗的柴火点燃。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

楚沁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不适。

“什么怪味？”

“有点像羽毛烧焦的味道。”

“大概是尸体燃烧的味道，尸体蛋白质中有硫和氮，燃烧时会产生二氧化硫，硫化氢，二氧化氮，混合起来是不太好闻。”

我得过严重鼻炎，鼻子一直不太灵。

“不是。”

楚沁皱了一下眉头。

“你当开始点火的时候我就闻到了轻微的怪味，我一开始没太在意，火烧大以后怪味越来越严重。”

“是吗？”

柴火主要组成成分是多糖，蛋白质较少，按说不应该有烧焦羽毛的味道。

我从厨房又找来一根干枯的树枝，点然后凑到楚沁面前。

“闻一下。”

“没错，就是烧焦羽毛的味道。”

我也用鼻子靠近认真闻了一下。

虽然鼻子不太灵，但确实能闻到一股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奇怪，难不成这是一根蛋白棒？

我扮断树枝，仔细观察断面，跟普通树枝没什么区别。

但是燃烧后的灰烬看起来不像草木灰，倒是有点像烤成灰的牛肉条。

“x姐，你的数据库里有这种枝干吗？”

“没见过，不过杨树的细枝好像跟这个类似。”

“奇怪，杨树烧起来不是这种情况。”

我想起前几天在院子里凿出来的坑，碎水泥块被我填了回去，现在要重新挖出来。

“楚沁，你架一个小火堆。”

“好的。”

楚沁利索的从厨房找了细一些的枯枝，松散的堆成了一个柴堆。

我将挖出来的水泥块整齐的码在柴堆上，然后点燃。

枯枝烧的很快，不一会，火苗就将水泥块吞没。

但是水泥块并没有在火中坚挺，它的表面开始褶皱起泡，然后变黑膨胀，但没有燃烧。

枯枝烧完之后，只留下少量黑色灰烬，但水泥块只是膨胀成原来体积3-4倍的黑块，表面蓬松，用手用力戳还会凹进去一个小坑，像是泡沫。

“至少我们知道这东西绝对不是水泥。”

我环顾了房子一圈，这里的砖瓦恐怕都不是真的。

“那会是什么呢？”

楚沁表现得很不解。

不过我和x姐已经见怪不怪了，奇怪的事我们见过的太多了。

“我猜整个房子都是用特殊材料做成的，至少不是我们盖房子经常用到的材料，柴火跟水泥在用途上有很大区别，前者要燃烧，后者要有一定强度，但不能燃烧。现在这个水泥让我想起建筑行业经常用到的阻燃材料，这种材料氮磷含量很高，极限样指数可以达到60，遇明火不燃烧，只是膨胀。”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不知道，也许不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使用这种材料，而是手头只有这种材料，凑合用了。就目前我们掌握的信息来看，这种材料应该类似于蛋白质，做柴火的碳氢比例高，可以燃烧，做地面和墙面的，氮磷比例高，有一定强度，还防火。”

“所以，也许真的如你所说，这座房子是临时建出来的。”

x姐终于不在搞平行世界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可喜可贺。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

“这像是人类能做出来的行为吗？”

“什么意思？”x姐很不解。

“如果是人类，找一堆柴火，抹几层水泥是多简单的事，有必要用特殊材料吗？”

“外星人？”

“我们还是不要用自己的经验推测外星人，我想说的是也许世界上不仅仅有人类这一种智慧生命，丧尸已经成为了一种新的智慧物种，虽然目前这种智慧跟白痴没多少区别，这仅仅是一个小小病毒引起的。”

“未知的智慧生物？”

“嗯，不过目前只是猜测。”

第三十四章 猪脑子

末日之下，不能高估人心，这是李帅教我的。

但是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大概是我一直过得太顺了。

幸运女神不会一直偏好某人，总有被教育的一天。

……

我以前很不理解，人和人的胃口怎么差别那么大。

有的人一顿饭能干下去20个大包子，我吃四个就打饱嗝了。

现在，算是搞懂了，吃的少那是没被饿着。

烧完尸体后我开始扩建陷阱，今天只遇到两个丧尸，要是哪一天来一群就没法招架了。

楚沁端着步枪在楼顶警戒。

我扛着锄头沿着围墙挖坑，一直挖到精疲力竭。

“不行了，手都抬不起来了。”

“好弱。”

“你个死机器人整天不干活，还说风凉话？”

“没办法，老娘干不了粗活。”

“烦死了，幸亏你只长了一张嘴，不然一定是一个烦人精，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要是有手有脚，第一件事就是抽你一顿。”

“……”

跟机器人拌嘴没有意义。

楚沁趁我休息的时间蒸了一笼包子。

“我的天，鲜肉啊，多久没吃到了。”

楚沁说她们待的研究所养了一些猪，定期会发鲜肉，还有人贴心的种了大蒜。

一口包子一口蒜，神仙来了都不换。

“瞧你那点出息。”

“对对对，我就这么点出息了，人生在世，无非就是饮食男女，你们机器人不懂。”

“是奥，现在有美女给你做饭，算是凑齐了，要不你跟妹子表白吧，以后你就能享受二人世界了。”

“别瞎说。”

我伸长脖子向外望了望，楚沁应该还在厨房，听不到主屋的声音。

“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当然有了，但是我还不知道人家有没有男朋友。”

“那你赶紧问呀！”

“我……”

“平时脸皮不是挺厚的吗？怎么怂了？”

“我什么时候脸皮厚了？”

“没有吗，你哪次换衣服不是当着我的面，一点也不回避，这还不叫脸皮厚？”

“额，x姐，是这样，虽然我尊称您一声姐，但是我一直把您当哥们看待，不对，是亲兄弟，除了我哥之外，你就是我唯一的亲兄弟。”

“我是女生。”

“机器人还分什么男女啊，都一样。”

“不一样！！！”

“好好好，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好哥们不会这么烦人。

“少吃一点，平时吃的少，突然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

“你还懂这个？”

“我的资料库里有被撑死的医学案例。”

楚沁端过来第二笼包子。

“我吃了多少？”

“十五个。”

破纪录了，以前总是听说干体力活吃的多，这一次算是体会到了。

挖了半天坑，饿的前心贴后背，平时一吃就饱的小鸟胃，此刻就像一个无底洞。

“吃这么多能消化吗？”

“能啊，x姐，肠道菌群的强大你应该了解的，这群兢兢业业的微生物，无所不能，丧尸消化植物的机理还是你提出来的呢。”

“不是，我是说你的胃受得了吗？”

“不知道，大概可以吧。”

而然我有点太乐观了，晚上睡觉胃就开始痛了，还一直想吐。

但是吃鲜肉包子的机会太少，吐了实在可惜。

“你还好吗？”楚沁关心的问道。

“还好，还好。”我强忍着疼痛扶墙进了卧室。

躺下后我揉了揉肚子，看来今晚有的受了。

早上楚沁来到我床前，大概是看我状态不好，就没有叫醒我。

但其实我已经醒了，昨晚肚子痛了一会，但是很快就好了，没折腾太久，肠道菌群还是强大。

在半睡半醒状态下，我感到有一双手伸进了我的上衣口袋。

“嗯？”

这是干啥？

我继续装睡。

那只手继续向下探，然后摸到了。

“啊……”

我大叫一声，猛的抬起上半身。

楚沁被吓了一跳，当场愣住

然后我俩对视了两秒。

“抱歉啊，刚才做噩梦了，没吓到你吧？”

“没有，我去准备早餐。”

楚沁尴尬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又做啥噩梦了。”

x姐的语气也像刚醒来一样，这机器人还演起来了。

“x姐，别玩了，说个正经事，你昨晚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前半夜听你辗转反侧，后半夜听你鼾声如雷，其他没了。”

“有吗？我怎么记得很快就睡着了，而且我从来不打鼾。”

“不要纠结这些细节。”

“刚才你有注意到什么吗？”

“当然有啊，楚妹子偷偷伸手摸你，没想到她这么开放，其实不难理解，末日之下，男人越来越少，你这种屌丝也是稀缺资源。”

“开放个鬼啊，她不是在摸我。”

“那是摸谁？”

“你。”

“啥？”

“你个猪脑子，她一个姑娘家，大早上的鬼鬼碎碎的摸男人，这可能吗？她实在偷东西。”

“偷什么东西？”

“偷你。”

“你敢说我是“东西”？”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偷我干什么？”

没有头绪，一部破手机。

等等，我也成猪脑子了，x姐怎么是破手机呢。

“你现在明白了吧。”

还没等我说话，x姐就抢答了。

“老娘这种超级AI，肯定是多少人觊觎的对象，也就是你这种猪脑子，天天嫌我烦。”

确实，我把这茬给忘了，但是我还是有点不服气。

“是你自己暴露的，楚沁刚来的时候，你要是闭嘴不说话，她也不知道你的存在。”

“想多了，她已经看见你跟手机说话了，你要怎么圆过去？”

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圆，但是楚沁究竟想干什么，或者说她究竟向我隐瞒了什么？

“总之，我们现在有大问题了，末日之下，不能随便相信别人，李帅跟我说过，我全当耳旁风了，咱们该怎么办，我可打不过她。”

“你自己想喽，我没啥好办法，但是，我亲爱的好哥们，不对，我的亲兄弟，你一定要想办法保护我啊！我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肉麻。”

第一次听x姐用娇滴滴的口气说话，有点不适应。

“你说昨晚她为什么不在昨晚我睡着的时候下手，为啥偏偏要选在早晨？”

“不知道，可能是临时起意？”

“她要是来硬的怎么办？”

“那我俩都死定了。”

不过，楚沁目前似乎还没有这个打算。

“我先稳住她，然后慢慢想办法，待会你别说话，我就说你累了，要关机休息。”

早餐吃的很不舒服。

但我还是装作很悠闲的样子跟楚沁聊天，她也显得很自然，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露馅。

吃过早饭，我找了个借口回房车。

说起来，这房车开了那么久都没问题，怎么昨天突然后没法启动了。

……

消化不良搞得浑身难受，从房车回来后我就躺下了。

过了一会，楚沁捏手捏脚的进来，拿走了床头柜的手机。

我也立刻起床爬上厨房房顶，然后躲在烟囱后面观察。

楚沁拿着手机跑出蜡条丛。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20分钟过后，腊条丛传来响声。

不一会儿，蜡条丛钻出来两个人。

一个是楚沁，另一个是

肖克大叔。

“果然是这样。”

我差点叫出声来。

楚沁和大叔径直朝大门走来。

我顺着烟囱直接爬到屋后，然后朝拉条丛狂奔。

他们应该看不见我的行动。

穿过腊条丛后，我一路狂奔，越过房子后面的小山丘。

跑这么远应该暂时安全了，但是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回掩体，首先不知道掩体还安不安全，另外这里到掩体有上千公里，一路走回去，怕是直接给路边丧尸投食了。

如果待在野外，我不确定自己能撑多久。

直到现在，我才感受到什么叫踏马末日。

“这次是真的麻烦了！”

“确实。”

“少见啊，这次你没说风凉话。”

“说不出来，我意识到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你考虑过怎么给我充电吗？”

“妈呀，我还真给忘了。”

这荒郊野岭的，充电是不可能的，我带的食物能撑两周，但是姐的电量不知道能不能撑三天。

“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怎么还怪我了，不是你说一切听你安排吗？”

“好吧，怪我，总之先想办法充电。”

这里距城市大概有30公里，虽然早就停电，但是或许有能用的设备，总之先到了再说。

事不宜迟，虽然很疲惫，我只能坚持赶路。

“他们不会追上来吗？”

“大概不会，我逃跑的时候，脚步故意放轻了，应该没有留下痕迹，他们不知道我的逃跑方向，现在肯定在周围乱找。”

能跑出来也是侥幸，放车里刚放着上一次来顺走的手机，其中一部跟x姐是同一型号，所以我才能假装睡着引楚沁上钩。

当然还是有一点凶险的，最安全的选择是楚沁离开以后马上逃跑，不过我很想看看楚沁跟肖克是不是同谋，所以就躲在暗处等他们现身，结果正如我所料，这俩人联合起来搞事情。

“你怎么知道楚沁和肖克是一伙的？”

“猜的。”

“依据呢？”

“你想啊，肖克那么一个大活人一声不吭直接消失，不是活见鬼了吗？但是如果你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就必然要找了一个解释。我想了很多，比如有什么东西把他抓走了，或者他掉进了什么陷阱，但是这些解释都没有什么说服力。你和我在争论建筑为何会变化时我想到了，越是离奇的解释就越不靠谱。有的时候，答案其实很简单，只不过我们把事情想复杂了。”

“所以答案是什么？”

“很简单，他是自己消失的！”

“啊？自己消失，你是说他一声不吭就跑了，为什么呢？”

“具体愿意不知道，但是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自己跑了。当时我走在他前面，然后听到“砰”的一声，你猜那是什么声音？”

“不知道。”

“我猜你也不知道，因为你的数据库虽然容量很大，但也不是什么都有，很多对于人类来说的常识，你并不清楚，就比如你不认识腊条。”

“这个不算常识吧。”

“对我来说是常识。”

“这个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到底是什么声音？”

“我猜应该是枪声。”

“枪声……我还真不知道枪声是怎样的，但你为什么要说“猜”？”

“因为那声音跟真正的枪声不一样，真正的枪声没那么小，应该是套上消音器的声音，我只在电视上见过。我最开始也没想通那声音是什么，但是自从开始怀疑肖克跟楚沁都有问题后，我猜那就是带消音器的枪声。”

“他为什么要开枪？”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想杀我。”

“不对呀，他既然开了一枪，你怎么还一点事没有，虽然我缺少一些常识，但是人被杀就会死的道理还是懂得。”

“这一点说起来就有意思了。”

第三十五章 逃离

“你有没有觉得咱们刚逃出来的那个地方很奇特。”

“这还需要问我吗？”

“我的意思是，那个地方比咱们目测的还要奇特。现在我们姑且成为home，简称h”

“你还真把那地方当家了？”

“可能比“家”还要好，仔细想想，在这个地方，我们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

“不觉得。”

“如果你能把一切都串起来的话。咱们捋一下，第一次去h，枪丢了，第二次，从肖克枪口下逃生，第三次，遇到两个丧尸，但是丧尸都被陷阱杀死。有发现共同点吗？”

“没有。”

“其实有，我对枪并不熟悉，你知道的吧。”

“确实。”

“所以，我在惊慌的时候，拿着枪乱撞其实很危险，如果不小心走火，说不定会被墙反射的子弹打伤。”

“我好像理解一点了，就是说，你一直在作死，但是好像最后危险都被化解了，尤其是那俩丧尸，真是蠢上天了，如果人类对付的就是这种废物，绝对不会担心灭绝。”

“嗯……你这么说也没错，另外，还记得我昨晚吃撑着了吗？”

“记得，叫你别吃那么多，非不听。”

“我后悔了，真的，应该听你的。不过，通过这件事，我发现一些不同寻常的迹象。一般来说，人的消化能力很差，我跟你说肠道菌群很强大，实际是在吹牛，人一旦吃撑了，恐怕要难受很久，不会像昨晚那样短时间恢复。楚沁肯定知道这种常识，所以她一晚上都没动手，而是选择早上动手，因为如果晚上我难受很久，早上一定身心俱疲，睡得像死猪。”

“所以，你不是一般人。”

“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是什么超人。如果将这一切串起来的话，会得到一个自洽的解释。”

“快说。”

“首先，我们要假设肖克和楚沁一开始就在给咱们下套，暂时不清楚李帅有没有参与。肖克故意把他的房车留下，很不巧的是，我果然上钩了。然后咱们俩就去了“h”，路线是肖克特意设置的，也许他就是想引诱我去那个地方。在h区，虽然被吓得不轻，但有惊无险。第二次，肖克主动找到我，一起去h区，这老家伙不讲武德，偷袭我这个小同志，但是我逃过一截。第三次，咱们重返h区，楚沁在掩体里发现肖克的纸条，也到了h区，巧合的是，楚沁刚好出现在丧尸后面，房车还刚好坏了。”

“世界上巧合很多，但不会这么巧。”

“没错。”

“因此，合理的解释是，房车是被肖克或者楚沁故意破坏，丧尸也是他们引过来的，在看到丧尸出手之后，楚沁主动现身，虽然不知道她的目的，但很显然，她注备亲自动手了。”

“聪明，跟我想的完全一致。”

“这么说的话，我想起来一件事，你在饮驴的时候感到不舒服。”

“饮驴？”

“就是喝茶。”

“你知道什么是饮驴吗？”

“你知道？”

“好吧，喝茶的时候怎么了？”

“你说喝茶的时候有点不舒服。”

“是。”

“楚沁给你下药了。”

“嗯呢，就是这么回事。肖克用枪偷袭我，没有成功，我们这里假设，他的枪法很好，那么近的距离，没道理失误，但事实就是没打中，所以他大概也怀疑人生了，据此，楚沁在行动的时候没有选择正面刚，而是偷偷下药。”

“结果依然没有起作用。”

“是，我猜没有理由用什么巴豆之类的泻药，绝对是致命毒剂，虽然现在是末日，但致命毒剂应该不难搞到。但我居然只是略微感觉难受。”

“你确实是超人。”

“别闹，又不是演超级英雄电影。”

“那怎么解释？”

“刚才不是说了吗，区域比咱们想象的更离奇。”

“有多离奇？”

“h区域在保护我？”

“啥？保护你，想多了吧。”

“没想多，把所有的事串起来就会得出这个结论。h区把枪收走，防止我被跳弹误伤；肖克偷袭时，被h区干扰；楚沁和肖克放出两种丧尸，被h区骗到陷阱里杀死；楚沁给我下药，h区将毒剂清理干净；我吃包子撑得难受，区帮我快速消化。”

“不是你自作多情吧！”

“h平地建了一座我小时候住的房子，这是明显的表达善意，所以，不是自作多情。”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咱们继续待在房子里就没危险。”

“h区对我表达善意而已，对你呢？”

“对我？”

“你本来藏的好好的，到了h区就暴露了，还差点被偷走，比在外面这么多天经历的破事多多了。h区未必对你有害，但你在那个地方，确实差点丢了。所以我也不敢头铁，为了你的安全，咱们先到外面避一避。”

“我一点都不感动。”

“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