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什么能把你虐哭的短篇小说知乎桃树(有没有什么能把你虐哭的短篇小说?)
啊我又来更了,写了一个校园青春文。名字随便起的,换个姓又是新名字了。
《苏茸,抱》苏茸生命中出现过两个男生,他们都对苏茸要了一个拥抱,冯栖的生命终结于十八岁,而当贫穷寥落的方弋然再见到苏茸时也只是伸手说了声苏茸,抱
“听说东京的冬天很冷。”
方弋然摘下围巾围在苏茸的脖子上。
“哪有那么冷,也是春去秋来,四季三餐。”苏茸笑着说道。
“还会再见对吗?”
“嗯,你知道的,我很舍不得你们的。”苏茸依旧微笑着。
“那,我们最后再拥抱一次吧。”方弋然说。
苏茸张开了手落进方弋然的怀抱,衣物摩擦的声音像秋天的叶子,沙沙做响,风吹起了耳边的碎发,扫过眼睛,让人想要流泪。
“方弋然,我们就到这吧。”
至此,苏茸与方弋然,青春于苏茸消失在人海中。
飞机降落时,窗外的天气是阴沉的,苏茸哈了一口气在玻璃上,立时起了一层水雾,苏茸伸手写下再见两个字伸了个懒腰,取了行李下了飞机。
这世界有两个我,一个假的我,一个真的我,他们黑白颠倒,他们互相交融,他们也互相伤害。
这是方弋然告诉苏茸的话,彼时他站在阳台上眺望着远处的地平线,手里拿着一支烟,烟燃到了尽头散着寥落的火星。
“苏茸,你看太阳被吃掉了。”
方弋然回头放肆的笑着,拿起手中的烟用力吸了一口,转过身来拉起我将烟雾吐在我脸上,苏茸眯着眼看着夕阳落日里的方弋然,那样的不真切。
方弋然被通报了,理由是早恋,校门口的告示板上张贴着他的处罚告示。
苏茸回到教室时,看了一眼方弋然的书桌空荡荡的,所有人都莫名的盯着苏茸窃窃私语,苏茸有些窘迫,她总是这样习惯性的躲在角落里,闷不出声。突然班长站在门口叫苏茸的名字,苏茸有些不明所以。
“教导主任叫你去办公室。”
“我?”苏茸有点惊讶。
班长扶了扶眼镜,“你快点去吧,貌似主任很生气。”
苏茸哦了一声,低下了头,收拾了书桌起身向门外走去,走廊上很多人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罕见的东西,苏茸更加窘迫,头也更低了。
“报告。”苏茸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教导主任的声音传来,语气不是很好。
苏茸推开门走了进去,看见方弋然站在一旁,看到苏茸,突然会心一笑,阳光里的细尘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
“昨天在教室和方弋然在一起的是你?”高主任问道。
苏茸有点懵,刚想摇摇头,却被方弋然拉住。
“苏茸,难道不是你吗?”
方弋然笑着说道,眨巴着眼睛。
于是她点点头,“是我。”
“苏茸,你怎么能早恋呢,现在学习这么紧张,你首要任务是好好学习,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影响方弋然和你的学习……”
高主任怒气冲冲的讲着,时而敲桌,时而哀叹,末了他喝了口水,下达了最后的通知。
“下不为例,方弋然警告处分,苏茸你再也不许和方弋然来往,要一心一意的学习,听到了吗。”
苏茸哦了一声,低下了头。
“方弋然你呢。”高主任把头转向了方弋然。
“一切听您的指示。”方弋然痞痞的一笑。
出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苏茸往教室走,方弋然追了上来,一只手搭在苏茸的肩上看着我。
“谢谢啊,真够仗义。”
“她是谁啊。”苏茸目不转睛的朝前走着。
“谁?”
“和你在教室里拥抱的人。”
“哦,她啊,我不知道。”方弋然无所谓的说道。
苏茸突然停住,方弋然一愣。
“怎么不走了?”
苏茸抬起头看方弋然,“她是谁?”
“你很在意?”方弋然背靠栏杆笑着看我,他很消瘦,风肆意吹起他的衬衫,像一只从遥远海岸降落的飞鸟。
“至少让我知道我在帮谁背锅。”苏茸盯着方弋然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方弋然不说话,望着一脸严肃的苏茸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我喜欢的人,怎么。”
苏茸低下头哦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走向教室的方向。
“喂,你去哪?”方弋然在我身后问。
“回教室。”
“晚上一起回家啊。”
突然走廊上静悄悄的,楼道里老师和同学看着苏茸,还有人从窗户探出头来,苏茸回头看了一眼方弋然,他一脸坏笑,苏茸脸红转过身一路小跑回了教室。
方弋然没有回教室,整节课苏茸都盯着他的座位发呆。今年的秋天来的很早,校园里的叶子落个不停,校工懒得频繁打扫索性仍叶子积成小山,一转头瞧见了方弋然,他拿了个大扫把,苏茸一愣,连忙探过身去看,方弋然看到了苏茸,咧嘴一笑,低头扫起了落叶,苏茸有些不明白他在干什么。良久,一个由落叶堆成的笑脸出现,方弋然拿着扫把手舞足蹈的跳着,苏茸噗嗤一笑。
“苏茸!”突然老李头叫着苏茸的名字。
“到。”她慌忙站了起来,下一刻班级里哄笑成一团,苏茸显得更加局促,低下头缩在角落。下一刻,苏茸却听见了有人大喊着方弋然的名字,全班都探出头去看,只见方弋然背着扫把狂奔,后面跟着校工哑叔,立时整座教学楼哄笑,方弋然解了我的围,苏茸趴在窗户上望着远去的少年笑着。
苏茸与方弋然是从什么时候认识的呢?她眯起眼睛努力想着着,好像也是秋天,那个穿着白色短袖的棕发少年站在奶奶家的槐树下趾高气昂的看她,清秀的眉眼得意极了,然后一跃而下,打量着树下皱着眉头的小人儿,良久笑着掏出一块花生糖塞到她手中。
“小不点,你可真丑。”
那是方弋然对苏茸说的第一句话,夏天的糖攥在手心,黏黏的,又有一些甜,带着一股槐花的香争先恐后的跑到了心里。
在方弋然来之前,苏茸是孩子王,尽管她瘦弱的像个小鸡仔,但她打起人来毫不含糊,时常可以看见严奶奶门口出现一个两个鼻青脸肿的小可怜,这时严奶奶便装起傻来,摆摆手,说道:“我听不见。”大人们无奈,尽管知道严奶奶是装的,却也不能欺负一个老人家,只好恼怒的丢在一句管好你们家小丫头,便气冲冲的走了。
可因为方弋然来到,一切便不同了,他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好看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垂着,白净的小脸,一张小嘴红彤彤的,一笑就会露出一颗颗的小白牙。这让苏茸羡慕,于是她也学着方弋然那样笑,可惜笑了一下午脸都僵了,也不如方弋然那般好看,苏茸十分生气,下定决心再也不要去找方弋然一起玩耍了。可是下午的时候,方弋然在门口喊苏茸的时候,苏茸便又会一溜烟的跑出院子,像只欢脱的小狗,严奶奶无奈的摇摇头。
有方弋然的日子总是好的,天也是蓝的,可以喝方弋然的高乐高,可以吃他的进口巧克力,也会拿着一根竹竿去钓鱼,在小河边嬉笑一下午。苏茸就这样享受着方弋然的好,由起初的抗拒戒备到接受,安安心心的当起了他身边的小尾巴,乖乖的不露声色的跟着方弋然。
可惜事情往往不总是那样安逸,就在方弋然和苏茸初三毕业的那年,方爸爸消失了,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方妈妈和方弋然不知所措,家里每天都有人进进出出,逼问着方妈妈方爸爸踪迹,方妈妈起先总会哭,后来就不再讲话神情冷漠的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苏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隔壁阿婶说着方爸爸贪污亏空什么的,方弋然也不来找苏茸了,这使得苏茸很失落,习惯了方弋然在身边的日子,突然不见了,就好像苏茸的身体里缺了一半。
再见方弋然是三个月后,他还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坐在严奶奶的槐树上俯视着苏茸,只是眼睛里是冷冷清清的,棕色的头发也乱糟糟的,看到苏茸,不笑也不说话,直勾勾的盯着苏茸,这让苏茸很害怕,她觉得方弋然像个洋娃娃,橱窗里漂亮却有冷冰冰的洋娃娃。
“方弋然。”苏茸小声念着。
方弋然跳下了树,慢慢走到苏茸身边坐了下去,脑袋靠着苏茸的肩,闭着眼轻轻说道:“小不点,以后你来罩着我好不好。”他软软的讲着,撒着娇又带着恳求。
方弋然身上有很好闻得奶香,毛茸茸的头发扎的苏茸直痒痒,一颗心彭彭的跳,过了许久下定决心的开口道:“方弋然高乐高贵不贵啊。”
方弋然听了睁开了眼,看着苏茸突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苏茸有些愣住,印象里的方弋然是优雅的,是彬彬有礼的,喝口水都是慢条斯理的,但现在的他却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方弋然躺在石椅上翻滚的笑着,笑着笑着眼角多了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终于方弋然笑够了,他起身紧紧抱住苏茸,轻轻说了句“谢谢。”随即放开了她,起身离开。
苏茸想再说些什么,也只是张了张嘴又合上。那晚的月亮好圆,映的方弋然的背影冷冷清清。
“苏茸,我要吃西街的包子。”
“苏茸,我的英语作业你写完了吗?”
“苏茸,今天有场篮球赛你记得帮我打扫值日。”
方弋然总是这样丢在一句话风风火火的跑了,而苏茸也只是哦一声默默的做着不恼不怒,照单全收。陈若看不下去,总是来敲点苏茸,可苏茸却只是说句没事又继续垂下头做着事,陈若见多了便也不想再管,偶尔还会帮苏茸分担一点。
“苏茸。”陈若叫着苏茸。
“嗯?”
“你是不是太宠着方弋然了。”陈若咬了一口雪糕咕囔着。
苏茸听了愣了一下,也咬了一口雪糕,才抬起头来看陈若,“方弋然对我也很好啊。”苏茸笑着。
陈若无语,“他对你哪好啊,他除了好看真是一无是处,早恋旷课样样精通,别告诉我上次和他在教室里搂在一起的是你啊。”陈若一脸嫌弃的讲着,却突然停住看向苏茸,突然睁大了眼睛,“难道真的是你?”
这下轮到苏茸无语,推了陈若一把,开口道:“你想什么呢?怎么会是我。”
“那你为什么对他好,而且,”陈若顿了一下,眼里闪着怀疑的目光,苏茸被看的紧张,结结巴巴的问:“而且什么?”
“好的不同寻常呗,您都快成了方妈妈了。方弋然见天的苏茸,我想西街吃包子。苏茸,我要喝果汁。苏茸苏茸叫个不停。”陈若有模有样的学着,样子十分生动,临了还眨眨眼看向苏茸。
苏茸看陈若的扭捏的样子捂着肚子大笑,雪糕都快化了才停下来,“陈若你应该去演话剧,真是声情并茂。”苏茸说完又哈哈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陈若切了一声,吞下最后一口雪糕,没好气的讲:“你才应该去演话剧,你心里很清楚,偏要装糊涂。”
苏茸不笑了,直起身看陈若,低头看着手机已经化掉的雪糕开口道“陈若,高乐高贵不贵呀。”说完又笑着去楼陈若,“走,我请你吃雪糕。”
陈若不明所以,啊了一声便被苏茸拽走了,高乐高早都没人喝了,陈何心里想。
苏茸和陈若在巷子口分开了,苏茸哼着周杰伦的《七里香》跳着脚朝家的方向走去,突然一双手蒙住了她的眼睛,苏茸大叫,使劲挣扎着,突然听到“哎呦一声。”苏茸睁开了眼,是方弋然。
只见方弋然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蹲在地上。
“你没事吧方弋然。”苏茸连忙查看。
“有事。”
“啊,你那里痛,我看看,要不要去医院啊?”苏茸有些着急,一脸关切的问着方弋然。
“去医院也没有用。”方弋然一脸沮丧道。
“那怎么办啊,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苏茸连忙上前去扶方弋然,方弋然却始终捂着肚子,良久方弋然突然跳了起来,怀里拿出一个纸盒,满脸兴奋。
“小不点生日快乐。”
苏茸愣了,过了好大会才开口“方弋然我生日过去一个多月了。”接着又笑着去接方弋然的蛋糕,“不过我刚好想吃蛋糕啦,真是有劳你了。”苏茸伸手过去却抓了个空。
“苏茸。”方弋然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盒子,又抬头看苏茸,冷冷的开口道:“你不累吗?”
“什么?”苏茸怔在原地。
“没什么,今天心情好,就把这个蛋糕送你啦。”方弋然换上了平常的笑容,是好看的,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苏茸哦了一声,接过蛋糕,打开一看,却突然跳出一条黑色的蛇,吓得苏茸连忙后退,方弋然却哈哈笑了起来,。
“苏茸,你可真笨。”方弋然嘲笑道,手里握着那条蛇,苏茸镇定下来才看到是塑料的,呆呆的看方弋然。
方弋然十七了,高高瘦瘦的,穿着淡蓝色的校服,还是棕色的头发,干干净净的,皮骨精致,好看的眉眼在夕阳的余晖里发着光。
“走了,小不点。”
方弋然从苏茸手中拿过盒子头也不回的走开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花生糖丢给苏茸。
“赏你的。”好看的少年微微一笑。
苏茸小时候希望像方弋然一般笑的好看,长大后却想着,方弋然笑的真好看,纵然多年后,方弋然日日对她笑着,苏茸也觉得好看。
高二快要文理分班的时候班里转进了一个男生,是从东京来的,个子不高,漂亮的丹凤眼,总是笑着,鼻梁很挺拔,整整齐齐的一口小白牙,穿着阿迪的运动服站在台上自我介绍。
“我叫冯栖,你们也可以叫我西瓜。”说着又冲着大家笑了笑,同学们切切私语着,有的还小声嘀咕着西瓜太郎的字眼,“我妈妈告诉我凤非梧桐而不栖,非澧泉不饮,所以起名冯栖,我生在日本但我是中国籍,所以希望以后和大家可以和睦相处。”冯栖朗声说着,眉眼里没有不悦,微笑着。
“唉,我听说那个冯栖只在咱们这里待一年就走了。”陈若嘴里衔着根巧克力坐在苏茸身旁唠叨着。
“哦。”苏茸低头继续写着化学式。
“你这人怎么这样,冯栖长的真像金城武,就是个子不太高了,配你刚合适。”陈若继续念叨着,说完还不忘傻笑一下,“然后冯栖见天的带你看樱花,多浪漫呀。”
吧唧,陈若手里的巧克力棒被抢走了,陈若抬头一看方弋然正坐在对面的书桌上,不免耷拉下了脸,哼了一声回了座位。陈若一向和方弋然不太合得来,往往针尖对麦芒,两败俱伤。
“苏茸,我今天有一场篮球赛,你……”
“好,你去吧。”苏茸答到。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你怎么抢答呢”方弋然的语气有些不满。
苏茸闻言抬头轻轻一笑,“脚趾头都猜的到好吧,说吧,哪科作业?”
“不想说了。”方弋然撇过头不去看苏茸。
“那好吧。”苏茸继续计算着数字。
方弋然见状有些生气,坐到了苏茸旁边夺过了书,“别写了。”
苏茸哦了一声放下了笔,见苏茸如此方弋然更生气了,丢下了苏茸的书,气冲冲起身,却被苏茸拉住衣服。
“方弋然,要分班了。”苏茸在身后软软的讲着。
方弋然愣住哦了一声再无下文,自顾自的回了座位。
今天苏茸值日,等她回到班里的时候只剩了新同学冯栖和陈若,陈若坐在一旁问着冯栖北海道的雪好不好看,问着多啦A梦存不存在,又问着冯栖是不是日本的校服都是百褶裙。
冯栖有些尴尬,却还是微笑着一一应答,苏茸摇摇头,陷入爱情的女人真是无可救药,冯栖看到苏茸拎着桶进来,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走向苏茸。
“我来帮你苏茸同学。”冯栖微笑着。
“我也来帮你。”陈若紧随其后。
苏茸见此会意的一笑,将手里的拖把塞给了陈若。今天的值日完成的速度很快,也很高效,冯栖擦黑板,陈若便擦黑板,冯栖拖地,陈若扫地,总之冯栖做什么,陈若都能插上一脚,冯栖满脸的你走开,陈若却依旧自顾自的讲着,苏茸实在看不下去走了过去。
“今天麻烦冯栖同学帮我们打扫卫生了,我和陈若请你去吃桂花圆子吧。”
冯栖听后连忙点点头,“那就麻烦苏茸同学了,现在走吧。”说着起身朝门外走去,步伐甚是敏捷,仿佛在躲避什么怪物。
“陈若,你不怕把人家吓跑啊,上来就问有没有多啦A梦,我觉得你需要补补脑了。”
“还不是没有话题可以聊,不过我相信假以时日他肯定会向我敞开心扉。”陈若兴致勃勃的讲着,眼里全是冯栖二字。
到了甜点铺,冯栖在门口停住,看着苏家甜品铺的招牌发呆,陈若却不见外,笑嘻嘻的拉着冯栖一起进去,冯栖连忙道了句谢闪身进去,里面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在厨房里忙活着,看到陈若笑了起来。
“若若来啦,好久都没见你了。”
陈若貌似也不见外,上前抱住老人的胳膊撒着娇,“严奶奶,最近学习忙没办法,等我考完大学,见天来吃你做的桂花圆子好不好。”
“那好呀,到时候奶奶天天给你们做好吃的。”严奶奶宠溺的看着陈若,脸上的沟壑又加重了几分。
“这是我们家开的小店,有些简陋,但味道很好。”
苏茸在冯栖身后笑着说道。
冯栖打量了一下,简简单单的小屋大概三十平只有几张小桌子,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墙上贴着手写的菜单应该有些年头了,纸张有些发黄,靠窗的玻璃干干净净的,一切都显示着小店的平静和温馨。
冯栖回过头也对着苏茸报以微笑,“我很喜欢,简单。”
苏茸笑着点点头邀着冯栖落了座。
“你为什么要到我们这个小城市来念书呀?”陈若直接了当的问冯栖。
“陈若。”苏茸扯了扯陈若袖子。
冯栖见了却摇摇头,“不碍事的,外公生病了,我母亲要我回来陪外公。”
陈若听后哦了一声点点头,孝顺又帅气,冯栖又暗暗的给冯栖加了一分。
“阿茸,陈若,小同学快来吃,下午刚做的圆子,很糯的。”严奶奶端来了三碗桂花圆子。
冯栖连忙起身双手接过,又对严奶奶连声道谢。
严奶奶一愣,随后眯着眼看冯栖,夸赞道:“这孩子真好看,说话也客气。”慈祥的笑着。
冯栖听了一愣,脸瞬间红了起来,连忙又向严奶奶道谢。
苏茸和陈若看着冯栖的样子捂着嘴偷笑,这下冯栖更加局促不安了,苏茸连忙止住了笑,递给冯栖一个汤勺,刚想叫冯栖别紧张,陈若就开了口。
“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呀,严奶奶那时喜欢你,再说你本来就好看啊。”
冯栖的脸更红了,苏茸推了一把笑的前俯后仰的陈若,抱歉的看向冯栖,“你不要理她,她人来疯的,快尝尝我奶奶亲手做的桂花圆子很好吃的。”
冯栖微笑着点了点头,拿起勺子盛着一个圆子放到嘴里,嚼了两口,一脸惊喜。
“这个软软糯糯的,一点也不粘牙,口感很绵密,比和果子好吃。”
苏茸和陈若对视了一眼又转过头来看冯栖,齐问道“和果子是什么?”
午后的阳光真好,少男少女欢笑成一团,白瓷碗里的桂花圆子静静的躺在浸透了桂花蜜的汤汁里,苏茸和陈若听着冯栖讲东京动物里会有人假扮的猩猩,还会有像极了海狮的熊猫玩偶,又讲着富士山的美丽,新宿的繁华,偶尔的蹦出一两声咆哮,也都是陈若的感叹。
苏茸回到家的时候院子里立着方弋然,还是那身淡蓝色的校服只是有些脏了,外套松松垮垮的挂在肩上,一个手提着书包,脸上全是汗滴,想必是刚刚比赛完,苏茸跑回屋里取了毛巾递给方弋然,方弋然没有接。
“苏茸。”
“嗯?怎么了”苏茸看向方弋然,他总是这样叫自己,淡淡的,叫完却又不说话,一直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苏茸看不清的含义。
“你今天和……”方弋然开口道,却又停住,低下头笑了一下复有看向苏茸,“算了,我想问你要选文科还是理科。”
苏茸听完愣了一下,“那你选什么呢?”苏茸从七岁时认识了方弋然便一直是一个教室一起上学的,苏茸有些迷糊,好像方弋然在哪里,她便也该在那里一样。
“我不知道,你选什么,我就选另一个。”方弋然有些不耐烦。
“另一个?”苏茸重复了一遍。
方弋然转身坐在了石凳上,“嗯,不想总是看见你和陈若。”
“那你的作业怎么办呢?”苏茸问。
“我自己会写的。”
“你想吃西街的包子怎么办?”
“我会自己去吃的。”
“可是你的值日………”
“苏茸,够了,我只是不想见你,”方弋然打断了苏茸,语气冷冰冰的,眉头也微微蹙着,“我想,换个没有你的地方呆着。”最后的话听来有些刺耳,说完方弋然后悔了,他却不能再把话收回来,严奶奶找过他了,泪眼婆娑的看他,说她只剩苏茸了,又念着方弋然的名字说对不起。
“方弋然。”这次换苏茸念方弋然的名字,不是平日温温柔柔的语气,也没有平日里的笑,只是平淡的叫着方弋然三个字。
“嗯?”
“东京动物园里猩猩是人假扮的,他们还有很像海狮的熊猫,方弋然你知道吗?”苏茸站在方弋然面前微笑说着,又将毛巾塞给他,“擦擦吧,我选文科。”
说完苏茸进了屋,背对着方弋然坐下,拿起一本书细细看着。
方弋然没有说话,他放下毛巾看了一眼苏茸就走了。
院子里的槐花树长高了,阳光下的影子影影绰绰的落在了苏茸的后背,书上密密麻麻的,苏茸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心里黏糊糊的乱糟糟的,很像严奶奶糊掉的白粥。
日子飞快,到了要分班的时候,冯栖和陈若去了四班,方弋然去了一班,而苏茸去了六班,一个在一楼一个在三楼,只是三层楼梯却又好像隔了好远。
教室里乱哄哄的,陈若沮丧着脸,小鹿的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苏茸。
“姐妹我舍不得你。”陈若一副痛心疾首。
苏茸从书本上探出头看了一眼陈若,调笑道:“得了吧,你和冯栖一个班,以后没了我这个电灯泡你不晓得多高兴。”
陈若听了哼了一声,拿过陈若的笔袋把玩着,“那你家少爷怎么不和你一起呢?”
苏茸手里的笔停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方弋然,淡淡回到:“不知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若一脸的狐疑,眯着眼靠近苏茸,苏茸被陈若看的不心虚,放下笔推开陈若,“去去去,明天就要分班了,待会放学我请你吃凉虾。”
“真的吗?”陈若很高兴上前来抱苏茸,她一向对吃食要比学习兴趣要高,“也带上冯栖好不好?”陈若趴在桌子上对着苏茸眨巴眼睛。
苏茸听后抬起头支起故作迟疑,“这个嘛。”
陈若上前来摇苏茸,“带他一起嘛,严奶奶也喜欢他不是,他去了严奶奶肯定高兴。”陈若总是这般狡猾,为了一碗桂花圆子,一块糍耙,就来对着苏茸撒娇,苏茸往往也笑着应下。
正说着,冯栖从门外走来,陈若连忙坐的端端正正,一脸温柔的微笑,苏茸见此无奈的摇摇头。
“在聊什么?”冯栖问。
“我们在说放学一起去严奶奶家吃凉虾。”陈若连忙说。
冯栖听后一笑看向陈若,“不会给严奶奶添麻烦吗?”冯栖的语气总是笑着讲话,语调也是轻松温柔的,不像方弋然总是会冷冷的丢给一句话就跑掉。
“不会哒,严奶奶可以喜欢你了。”苏茸还未开口,陈若便抢着说道,“你说是不是苏茸。”苏茸听后朝着冯栖点点头。
“那就好,真是麻烦你们了。”冯栖客气的回到。
“不客气不客气,你什么时候带和果子给我们吃就成。”陈若笑嘻嘻的说。
冯栖听了一愣,又微笑着点点头。
“某人昨天告诉我要减肥的。”苏茸淡淡的讲道。
“啊,没有你谁说的啊。”陈若笑着看向冯栖,伸手在苏茸的腿上掐了一把,苏茸被掐的一痛,丢下笔和陈若打闹起来。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一个同学在门口喊了一声打架了,大家便纷纷探出头看向窗外,也不知谁喊了一声方弋然,苏茸一愣冲了出去,陈若也连忙跟了上去。
下了楼一看,方弋然正和一个高年级男生打斗在一起,两人都挂了彩。
“方弋然我告诉你,你爸就是个大贪官,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是个蛀虫,活该…”高年级男生还没说完,方弋然便一拳打了上去,男生的鼻子立时流出了血来,顿时暴怒,骂了声草,上前和方弋然扭打在了一起。
苏茸连忙上前去啦方弋然,却无奈太过瘦弱,还没到身前便被一下撞到在地,方弋然愣了一下,转过头看着男生重重的一拳。
“教导主任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顿时楼道里鸟兽涣散,方弋然也松开了男生,陈若和冯栖连忙来扶苏茸,苏茸摆摆手,慢慢起了身,看向方弋然,从手中掏出一包纸巾递给方弋然。
“不需要!”方弋然打开苏茸的手冷冷说,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苏茸呆呆的望着方弋然的背影,手还停在空中。
“这个王八蛋方弋然。”陈若恨恨说,又回过头恨铁不成钢的看苏茸,“人家都不领情,你还真把自己当他妈啦。”
苏茸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低头将纸巾放进了陈若手中摇摇头说“回班吧。”
陈若气极,撒开扶着苏茸的手没好气的说“方弋然真是个克星。”
冯栖见此淡淡一笑,他望了眼方弋然的背影,又看向苏茸,“苏茸你的胳膊受伤了。”
苏茸听了低头看了一眼胳膊,果然有一道划痕,正沁着血珠。
陈若见了更加生气,跳着脚要去找方弋然算账,却被苏茸拉住摇摇头“算了。”陈若见状便不再理会苏茸,哼了一声就回了教室。
苏茸站在原地苦笑起来,掏出纸巾擦去血珠,抬头对冯栖说了声谢谢。
“没什么,这个方弋然好像对你很特别。”冯栖淡淡说。
“嗯,和他是邻居,互相照顾嘛。”苏茸说着。
冯栖听了点点头,“我把你处理一下吧。”冯栖看向苏茸的伤口。
“不用不用,小伤而已。”苏茸连忙拒绝。
“小伤也要处理的,否则也会感染到的。”冯栖笑着说。
苏茸愣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被拉着去了医务室。
“你会包扎?”
冯栖此刻正在给苏茸清洗伤口,恰好医务室的老师出去了,于是冯栖便自告奋勇的帮苏茸处理伤口了。听了苏茸的话抬头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我妈妈经常受伤,所以我就学会了一些应急处理。”
苏茸哦了一声又低下头看冯栖,他很细致,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拿棉签擦拭着伤口,“可能会有一点痛。”冯栖拿着酒精对苏茸说着。
“没有关系。”苏茸点点头。
冯栖轻轻的用酒精冲过苏茸,有点痛,苏茸皱着眉,冯栖见了开口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哦,好。”
冯栖放下酒精,拿起棉签细细的擦去酒精,又撒上药粉,开口道:“从前在日本有个美丽的渔女,她住在一座岛上,那里有一片海,很大很大的海,她从来没出过海,有一天一个王子登上了小岛,渔女开心的不得了,她带着王子去山顶上晒太阳,带着王子去海里抓鱼,日子无忧无虑的的过着。但有一天,王子要离开了,渔女很着急,她发觉自己爱上了王子于是追着王子的小船,女孩追啊追,小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小船看不见了,渔女还拼命追着。”冯栖的语气很平淡,眉头轻轻皱着,眼里蕴含着巨大的悲伤,苏茸想说些什么,冯栖却站起来,“好了。”那悲伤也随之离去。
苏茸低头看了一眼胳膊上的贴好的纱布,抬头对冯栖说“谢谢。”冯栖微笑着摇摇头。
回去的路上,冯栖和苏茸沉默着,苏茸看向冯栖,他不同于方弋然那样的张扬,冯栖是平静的,是温柔无声的,像湖水一样清澈,一样平静。
“他们最后在一起了是不是。”苏茸开口道。
冯栖听完顿了一下,随后摇摇头说:“没有,渔女被鲨鱼吃掉了。”
“啊。”苏茸长大了嘴巴。
冯栖见此笑了,开口道:“逗你的,不过剩下的故事下次告诉你吧,该上课了。”冯栖指了指教室。
苏茸只好点点头,故事里的渔女最终会和王子在一起吧,然后幸福的陪伴到彼此到最后,苏茸想着。
夜里,苏茸正看着桌上的习题头痛的时候,严奶奶走了进来,还端了一个小碗,缓缓走到苏茸身边递给她。
“双皮奶。”苏茸兴奋的说。
“快吃吧,奶奶刚做的。”严奶奶眯着眼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小孙女。
苏茸放下了碗抱住严奶奶的胳膊躺在她的怀里撒着娇,“奶奶,我可真幸福,你要永远都陪在我身边。”
严奶奶笑着摸了摸苏茸,“那奶奶不得变成妖怪吗?”
“才不会,就是变成妖怪我也不怕。”
(未完结)
这个是另一个回答里的,穿成虐文女主怎么办,我写了穿成《掌中之物》 的何研,我帮沈知节圆了梦,也帮何研报了仇,却不是什么欢乐的结局,我写的时候很难过,沈知节在自己的婚礼上看着何研流产傅氏集团覆灭,写不好见谅啊。
“何研,你赢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我睁开眼一片雪白,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我有点困惑,抬了抬手,一阵痛楚传来,我低头一看,手腕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另一只手上扎着输液器。
“你早就料到我会去救你对不对,何研?”
我还没反应过来,回头看到了一副英俊的面孔,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支在下巴上看着我,目光不善,有着一丝戏谑。
何研?我摇了摇头,我是何研,难道我在做梦,可是手腕上的疼痛告诉我不是,难道我穿书了?天子第一号渣男,沈知节?我穿书了!还是那本无敌虐心的《掌中之物》?我有点愣住。
“还是你在找这个?”
沈知节拿着一份泛黄的文件,投来嘲弄的笑。
我有点呆住,这是哪一幕?哦对了,陈禾果擅自行动被沈知节发现,所以何研不得不自保假意自杀来试探沈知节对自己的感情。
“嗯,不然还是在想其他的办法?”沈知节开口道。
我苦笑了一下,转过头去看沈知节。
“没了,我想不到了。”我摇头。
“傅慎行。”我念着他的名字,“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垂目喃喃道。
沈知节有些诧异,随即又恢复了神色,“等我厌倦了,不需要你了,我就让你离开,”
“希望越快越好。”我轻轻说道。
“那就乖乖呆在我身边,不要再妄想着逃跑。”沈知节随即烧掉了那份带走他指纹的文件。
望着落下的灰烬,我心里暗暗想着何研啊何研,你这么惨,既然我现在是你,那我一定要帮你。
过了一会,沈知节的电话响了,他看了我一眼便走了出去再没回来,门口却守着阿江,万医生也会时不时的来看我,几次询问我,我也只是冷冷的看着输液器发呆便不再理我。
夜里,我躺在医院的床上回顾小说往后的情节,陈禾果的出现导致了沈知节知晓了指纹的事情,因而撤换了警局的指纹档案,所以何研便蓄谋逃跑,再到后来和梁远泽逃到了欧洲,结果还是被发现了,最后不得不打掉她和梁远泽的孩子。我轻轻一笑,何研,你恐怕想不到沈知节会和你有孩子,也想不到沈知节甘愿为了那个孩子自杀吧,不过啊,好戏很快就会登场了,你不会失去和梁远泽的孩子,我要帮你圆一个梦,也要帮沈知节圆一个梦。
三天后,我出院了,回到沈知节的公寓,我有点陌生,感觉到了来自何研体内的恐惧,沈知节过来牵我的手,眉头微蹙。
“怎么,想反悔吗?”
我回过头,举起手腕的伤,笑着回他,“你觉得我还跑的了。”
“你有什么不敢吗?”沈知节反唇相讥道。
我不再说话,随着沈知节进了公寓,四处打量了一下,客厅里保姆已经做好了饭,点头对我示意,沈知节径直去了书房,我出神的看着书房,那里藏着沈知节的秘密通道,也藏着他的和东南亚军火勾结的证据,我暗暗回想着书里的有关书房的密码细节。
“你在想什么?”
沈知节从书房出来,坐在我身旁拥住我,靠近我的耳边说着,身上有淡淡的古龙水香味。
我假装伸了个懒腰,逃开了他的禁锢,走到了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你很饿?”
我依旧低头吃着饭,嗯了一声不再回答。
沈知节走了过来,他脱掉了西装,伸手松了下领带坐在我身旁,夺过了我的筷子,夹了一块肉,我抬头看他。
“张嘴。”
“傅慎行,我手还没断呢,还没轮到需要别人投喂呢。”
“张嘴,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我只好乖乖的闭了嘴张口吃掉了肉。
“这才是乖乖听话的样子。”沈知节得意的笑着。
望着眼前的人,我有些看不清他,沈知节啊沈知节,你明明那么爱何研却又要伤害她,既然你想要娶何研,那么我就帮你圆个梦吧。
突然铃声响了,我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何母,我忙用指尖堵住沈知节的嘴,转身接起了电话,何母嘱咐了一通,我嗯嗯哈哈的应付了过去,挂了电话一回头,看到了沈知节不怀好意的笑。
“你可真够狡猾。”
“相比傅先生我是小巫见大巫了。”我不经意的说道,随手又拿起筷子夹起了一个丸子朝向沈知节。
“张嘴。”
沈知节迟疑了一下,低头吞下了丸子。
夜里,沈知节执意为我洗澡,我知道推脱不过,只好应了沈知节,何研啊,对不起,我没办法完全护下你,要委屈你了。
沈知节用保鲜膜细细为我包好了伤口,便来脱我的衣服,我用手挡住。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全身我都看过了,还怕再看一次?”沈知节调笑着。
我哼了一声,走进浴室里背对着沈知节褪去了长裙,只剩下贴身的衣物,我有点紧张,我不是何研,还是做不到对沈知节应对自如。
“做作,还不是需要我帮忙。”
沈知节上前解掉了我的内衣,我的身体在他接触的一瞬间颤抖了一下。
“怎么,冷?”
随即温暖的水流淋在我身上,我得以缓解心中的紧张,闭着眼假装不在意的仍水流冲过,沈知节的手在我背后轻轻划过。
“可以吗?”
他离我很近,讲出的话混着雾气拂过我耳边,我咽了口口水。
“不可以。”
沈知节轻笑,什么也没说就压了上来。
一阵云雨,沈知节为我冲洗好吹干头发裹上浴巾放到了床上,我假装不在意的用被子遮住了脸,沈知节却扣住了我的手,直勾勾的看我,他的脸很好看,棱角分明,眼神里有着我看不清的东西,头发还没有干,两个人离得很近,他的气息打在我脸上,我的脸发烫,却仍要装作不在意。
“怎么?还要再来一次。”我发问道。
沈知节听后轻笑,将下巴放在我的肩上。
“你今天很紧张。”沈知节轻轻说着,把紧字咬的很重。说完,咬了一下我的耳朵,一脸得意的放开了我。
“傅慎行,你大爷。”
沈知节得意的放开了我,自顾自的去穿衣,只留下一脸吃瘪的我。
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我翻过身去看沈知节,他的手搭在我的腰间,轻轻皱着眉,我一动他的肌肉就紧张起来。
“睡不着?”
沈知节用手将我箍住搂在胸前,用下巴碰我的额头。
“在想什么鬼主意?”
我一抬头看见了沈知节的黑漆漆的眸子,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我。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温柔一笑,“在想你会不会爱我到无法自拔,甚至甘愿为我赴死。”
沈知节低头深深的吻了我的唇,“不要得寸进尺哦,你还没有这么大的魔力。”
我轻笑,沈知节,你会甘愿为何研死的,可你的死却不足以弥补对何研的伤害,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爱的人怎样背叛你,也会让你痛不欲生。
夜里阿江来了,吃完饭径直随着沈知节,我知道沈知节已经销毁了当初那些档案,我站在楼上思考了一番,也下了楼,我要去看看书房有没有变化,方便得到沈知节的证据。
“何小姐。”阿江恭敬的向我打招呼。
我点头回复,转身走向书房,敲了敲门,沈知节说了声进,我便推开门进去。
门有些重,我知道是沈知节特地为了防弹而定制的,我努力将身体从门缝中挤了过去,沈知节有些疑惑,片刻又恢复如常。
“醒了。”
我嗯了一声。
“瞧你那弱小的样子,床上不是很活跃吗?”
我不作理会,抬头看了眼四周,欧式的家具风格,一张书桌,摆着几把椅子,简约的风格,背后是书架,我知道那里藏着沈知节的证据。
“过来。”沈知节说道。
我回过头缓缓走了过去,找了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下,把双腿收了上来,抱着肩缩成一团看向沈知节,眼里是失神的样子,原文中这里是敲开沈知节心门的一幕,我需要好好把握。
“傅慎行,我做噩梦了。”我低声说道。
沈知节愣了一下,脸上的一抹怒色消失,抬头问道:“梦见了什么?”
“梦见我跑了,你把我抓了回来,还有我的父母,你把他们抓了回来当着我的面折磨他们,我怎样求你都没用。”我哑着嗓子讲着,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对于沈知节不能强硬对待,必须要博取他的可怜,对他若即若离,才会让他对何研爱的更深。
沈知节不语,停顿了一下,“你还想跑?”
我摇摇头,神情悲伤的说道:“这个梦前我想,可是现在不想了。”
沈知节看着我,伸出了手,“过来,阿妍。”
上钩了,很好,我心里有一丝欣喜,但面上却还是如常。
我缓缓站了起来,朝沈知节走去,将双手放在他手里,仍由他握住,他的掌心没什么温度,有些凉,我垂目不去看他,装作难过道:“傅慎行,我求你一件事,往后你和我的恩怨不要牵扯我的家人好不好,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由我们解决好不好,无论怎样的结果我都认,只求你别伤害她们。”
沈知节听后垂目沉默了一会,片刻又抬头看向我,伸手将我拥入怀中,笑道:“可以,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瞒过我的眼睛联系陈家祖孙俩的。”
我听后轻笑,按照原文如实回答,是用了共用电话(掌中之物写太早了,公用电话现在都没有了(>﹏<)),沈知节听罢勾起食指划过我的鼻梁,眼里有一丝宠溺。
“你很狡猾。”
我又转头看了看书架和书桌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傅慎行温文尔雅,身形挺立,不得不说沈知节整的和他简直一模一样。
“不是我。”沈知节说道。
我抬头看向沈知节,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啦,傅慎行要是没死,何研也就不会被你搞得那么惨了。
“我知道不是你,这里你也并不喜欢。”我指指书架上的外语书籍。
沈知节有些惊讶,却随即恢复神色。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我是笑道:“你是沈知节,不是傅慎行,你们的兴趣爱好和想法完全不同,你又怎么会喜欢这些呢。”
沈知节听了打量了一下我,“那你觉得沈知节该喜欢些什么呢?”
我抬头故作沉思状,良久低头笑着看沈知节,“古惑仔呀,应该喜欢抽烟打架,喝酒什么的吧,还有玩女人。”
“你电影看多了?”沈知节看向我。
我上前圈住他的脖子,侧着头认真说道:“不对吗,黑道大哥不都是这样吗,”我说到,又随即笑着看向沈知节,“那我现在应该是大嫂了对吗沈知节。”
沈知节不再讲话,只是看我在他怀里讲着,我却知道,沈知节对何研的爱更深了一些。
这几日也相安无事,万医生隔两天为我重新包扎换药,原书中何研记住了沈知节的整容医生,但现在我不是何研,就不会再做无用功了。向学校请了一周假,刚好也可以歇一歇,思考怎样对付沈知节,这些天沈知节大多数时间都在家没有机会下手,只能过些日子再作打算。
“吃过饭了吗?”
沈知节倚在健身房的门口看向我,我看了一眼,回到“不是很饿。”又回过头做瑜伽。
“伤还没好就乱动。”
沈知节走过来抱起了我,我挣扎着要他放下。
“乖乖呆着,不然就把你扔下去。”
我听后笑着看他,“摔倒了也要拿你当垫背。”
沈知节将我扔在了床上,坏笑伸手去解衣服,“待会看你还要不要嘴硬”我有些紧张,一次就够了,还来第二次。
“我还没有洗澡。”我急忙说道。
“不急,我带你一起洗。”沈知节笑着说道,将脱下的衣服扔在脚下,翻身压了上来。
“我的伤还没好,万医生说要好好休息。”我挥舞着裹着纱布的手腕。
沈知节停住,双手撑在我的身旁,有些懊恼的看着我的伤口,从我身上移开,在我的身旁躺了下来,支起额头侧身来看我,我被看的发毛,要站起身来,却被沈知节拦下,被他一把抱住,我背对着沈知节,心脏咚咚咚的跳。
“以后留在我身边吧,不要逃跑好不好阿妍。”
沈知节的气息在我耳边萦绕着,他温柔的说着,“嗯?”沈知节亲昵的询问着我,用鼻尖轻轻蹭过我的颈后,带着男性的味道,痒痒的,我有点发呆。
突然沈知节咬住了我的耳朵,我慌忙之下挣开了他。
“我饿了,我要吃皮蛋瘦肉粥。”
我紧张的站起身来,显得有些狼狈。
沈知节躺在床上看着我微笑,眼里带着一丝玩味。
很快一周过去了,我回学校报道,碰见了一个老师,寒暄了一番告诉我陈禾果和许成博来要过我的电话,我愣了一下答了谢,随即去了办公室。
陈禾果,许成博,我念着这两个人的名字,陈禾果是个有勇无谋的小女孩,她会被沈知节的谎言蒙蔽而爱上他,最后无意中死掉,导致陈婆婆不久于人世,我揉了揉额头,我不是圣母,但我也不会让陈禾果枉死,正头痛时突然有个电话打来,我迟疑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喂,何老师。”是一个稚嫩的男声。
我一下愣住。
“何老师,你有在听吗?”
“是许成博吗?”我试探问道。
“哦,也没什么事何老师。”对面的男声平静说着。
“那我挂了。”现在接触的人越多,越容易暴露。
“等等,何老师。”电话另一头的许成博慌忙说道。
“我想请你吃个饭,您看可以吗?”
“吃饭?”我重复了一遍。
“对,何老师,管院的刘教授给我发了个大红包,所以我想请您顿饭。”
我扶额沉思了一下,这个许成博喜欢何研,可以当作一个小帮手,于是开口道“好,那你告诉我地点和时间。”
“好的何老师,谢谢你何老师。”听得出来许成博很开心。
挂了许成博得电话我又打开了通讯录拨通了沈知节的电话,两声响铃后,对方接起了电话。
“喂?”清清冷冷的声音。
“晚上有学生请我去吃饭。”
“许成博?”
我笑了一下,“是,不过你放心,他是我的学生,感谢我帮忙给他介绍兼职,没有其他意思,况且他还帮过我,你不信的话,和我一起去?”
电话对面的沈知节貌似停顿了一下,轻轻嗤笑道:“他还没那么大的脸。”
“是是,谁都没有您傅先生面子大,我和你讲过了,晚饭你自己吃吧。”
“何研!”我听出了对面的不悦之意,却又停住,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晚上我去接你,你的手开不了车,还有别喝酒。”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啧啧,狡猾的狐狸啊,你还是上钩了。
晚上照常见了许成博,见到我有些腼腆,一直让我点菜,我笑着点了菜又把菜单推给了他。
“在刘教授那边还好吗?”我问到。
“啊,还好,有您的推荐,刘教授也很照顾我。”许成博垂目说道。
看来这个许成博真的很喜欢何研啊,说话都是恭敬万分我泯了一口果汁暗暗想着。
九点的时候沈知节准时来接我,许成博站在饭店外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着一个从饭店走出的小女孩,我突然想到今天是沈知节把自己指纹给陈禾果日子,眉头不觉微微皱起。
“何研。”
沈知节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我身旁。
我拉开车门准备进去,又看了一眼皱着眉头许成博,“快回去吧,好好学习。”便坐进了车里。
刚想和许成博说再见,沈知节却突然转过我的脸狠狠的吻上了我,还带着一些挑衅的看着许成博。
我有点懵,突然想起原文里沈知节强吻了何研,故意激怒许成博,导致许成博摔倒,随后又强上了何研。
我猛的推开沈知节,对许成博吼道:“快点回学校。”
却没想到许成博没有听话反而将手伸进车窗,“何老师,你快出来。”
只听见发动机的声音响起,我晓得沈知节这个王八蛋要开车伤害许成博了,我拼尽全力把许成博得手推了出去,许成博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我没事,快回去………”
我话还没说完,沈知节的车狂奔而去,我回过头看了一眼沈知节,恨得牙痒痒,虐妻很爽是不是,信不信追妻火葬场?
眼见沈知节的车速越来越快,我有点难受,抓紧了把手,用力拍了拍沈知节。
“麻烦听停一下,我想吐。”
沈知节在河边停了下来,下了车,又拉开了车门,将我拽下车,我正恶心的头晕目眩时,沈知节将我按在了车上狠狠的看着我。
“麻烦,麻烦给我买瓶水可以吗?”
我捂着嘴说道。
“呵,现在装起可怜了,何研我告诉你,不要以为我对你有些意思你就肆意妄为,我告诉你,你还没到我容忍你所有………”
我的胃里翻腾着,使劲推开了沈知节,跑到草丛一旁吐了起来,沈知节愣了,皱着眉看我,随后又拿了一瓶水递给我,蹲下身来为我拍背,我推开了他的手,接过水瓶喝了一大口,过了一会缓过来看着沈知节,嗤笑道:“堂堂傅氏集团的总裁竟然会为了个毛头小子大动干戈?”慢慢的沈知节眼神慢慢变得冷俊。
我又喝了一口水,上前一步靠近满脸沈知节,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傅慎行,陷的太深会完蛋哦。”随即又微笑着将水瓶放在沈知节手上,不再去看沈知节吃人的脸。
就在我打开车门的那一刻,却突然被拉住手腕,向后一扯我被抱在了沈知节的怀里,他看着我,眼神令人胆寒。
“我想知道,是你完蛋还是我完蛋。”
随即被转过身去,爬在车上,接着突然下身的丝袜被粗暴的撕破,沈知节这个王八蛋!我意识到何研的身体又要被侵犯了。
“别,别这样。”我大喊道。
随后我努力转过身来抱住沈知节,低下头小声说道:“至少别在这里。”语气里带着些乞讨,随后努力眨巴着低下几滴眼泪。
沈知节没有作声,冷笑着来看我,用手抬起我的下巴对视着,“呵,欲擒故纵你倒是很在行。”
他离我很近,看的出他很生气,眸子里也是冷意,我有点后悔激怒他,心里疯狂想着该怎样挽回,要是何研会怎么办呢?我正想着,沈知节放开了我。
“回家。”沈知节坐在车里说着,语气不善。
我哦了一声坐上了车,沈知节却并不开车,握着方向盘不讲话,车里的气氛很紧张,我咳嗽了一声,自顾自的系上了安全带,看向窗外。
“何研。”
我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沈知节,沈知节转过头来微笑着说:“我们生个孩子怎么样?”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沈知节已经压在我身上,在我颈边轻咬着。
我衣衫不整的躺在座位上发懵,剧情提前了?沈知节开始行动了,不不不,现在的何研可不能怀孕呀,证据还没搜集到,现在的小五还没有得到沈知节的完全信任,我需要一定的时机怀上沈知节的孩子,再让他绝望。
“死了吗?”
沈知节的外套丢在了我的身上,轻蔑的说。
我定了定神,慢慢的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装,扭过头看向沈知节。
“你也只会这样吗?”
沈知节暴怒的来掐住我的脖子,眼里是杀意,却随后又是一笑,慢慢松开了我,替我压了压耳后的碎发,俯身靠近我,在我耳边低语。
“我更加想知道你怀着我的孩子被梁远泽看到是什么样。”
随后发动了汽车驶向公寓的方向,只剩我愣在那里,驶过路边的药店时我拍了拍沈知节。
“停下,我要去买紧急避孕药。”我愤怒的说。
“没必要。”沈知节冷声说道。
哦,和原文重合了。
“傅慎行你个王八蛋,这个月我吃了多少药,你去问问医生,且不说我现在不能怀孕,即使现在怀了你的孩子也是个畸形胎儿,到时候你就会开心是吗?”我抿着嘴唇说噬着泪看向沈知节,沈知节冰冷的脸皱起了眉,要成功了,我干脆捂着脸假装痛哭起来。
“傅慎行,你混蛋,我恨你。”我继续骂道。
突然车被梦然停下,沈知节闷闷的下了车,走向不远处的一个药店。看着沈知节的背影,我渐渐移开了手,伸手随意的擦掉眼泪表情逐渐冷淡下来。
随后,沈知节上了车丢给我一粒避孕药,我打开吞下。
“水呢?”我含着药问道。
沈知节随手打开了一瓶水递给我,我连忙接过吞下了药。
沈知节却不发动车子,直直的看着我,眼里不明深意。
我则扭过头不去看他,看着窗外的红灯流泪。
“你很委屈?”
“是。”我有些赌气的答到,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我很佩服我的演技,再等几个月,我会弄死你的,沈知节!!
“你爱我吗?”
我转过头一字一句道:“不爱,你会爱上一个拆散我家庭的人吗,我恨死你了,傅慎行,我和你之间没有爱,只有恨!”
沈知节听罢沉默了一下,发动了车回到了公寓,下了车打开车门将我横抱放在床上又为我换了药冲上澡。
我躺在床上发着呆,近期一定要去见小五一面,陈禾果也是个隐患,正想着,沈知节走了过来,我赌气的睡到了一边。
“还在生气?”
沈知节抱上了我的腰贴在我身后说着。
“不生气了。”我转过身看向沈知节,他的眉毛很浓,鼻梁很挺拔,长的很英俊,完全符合小说里的设定,只是神色总是冷清的,他是沈知节,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沈知节,是毁掉何研的沈知节。
“傅慎行,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沈知节听后愣了一下,随后自嘲道:“傅慎行或许有,可沈知节没有,我很忙,没有时间想着去什么地方游玩。”
我伸手划过他的眉头看着他。
“你今天很反常……。”沈知节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我上前用力的吻住他的唇,并狠狠的咬了一口,立时唇齿间弥漫着血腥味,沈知节有点愣住,他看着我,吃痛的皱起眉头,我随即离开了他的唇,挑眉道:“扯平了。”
沈知节还在发愣,我却转身下了床,打开冰箱取了一瓶汽水慵懒的坐在了沙发上,打开瓶盖看向沈知节。
“你侵犯了我一次,我也侵犯了你一次,我们扯平了。”我笑着喝了一口汽水。
沈知节反应过来支起身来看我,用手一抹唇角的血色,起身缓缓向我走来,双手撑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你是只狡猾的狐狸。”
我轻轻咽下汽水,摇摇头。
“不不不,我不当狐狸,我要做猎人。”
沈知节俯下身细细打量着我,伸出一只手拿过汽水也喝了一口,狡黠的一笑,“那我们试试吧,在我厌烦你之前,看是你先输,还是我先输。”
“乐意之至,奉陪到底。”我不甘示弱道。
清晨,我昏昏沉沉的抬起头来,沈知节已经去上班了,我伸了个懒腰,洗漱完吃了保姆做的早餐便去上班了。
来到地下停车场看着眼前的车有点头痛,我不会开车,这是个问题,只好收拾了一下去挤公交,打开手机搜了一下,ok,一个多小时,去了一定迟到,无奈之下我打开了手机通讯录按下沈知节的电话。
“喂。”依旧是沈知节不死不活的声音。
“忙吗?”我试探问道。
“在开会,怎么?”
我顿了一下,开口道:“能否把我送到学校?”
“门口的保安会送你去。”
“需要报你的名字吗?”我问道。
明显听到了对面的笑声,随后又传来声音,“去吧,记得对暗号,天王盖地虎。”
“沈知节,你无聊。”我关上车门转身向停车场出口走去。
“今天我去接你,有东西给你。”
“不要,除了你的命,其他都不需要。”我讥讽道。
“七点见。”沈知节挂了电话,随即听筒传来挂机声。
我看了一眼手机显示的通话结束,有点琢磨不透,原文并没有写这段呀,我坐在车里冥思苦想,会送什么?送玫瑰花,不会的,沈知节不会那么俗气,难不成送把刀,然后对我说,“阿妍我的命是你的了。”想到这我突然发笑,旁边的司机狐疑的看着我,仿佛在打量一个神经病,我笑了一会便收了声打开车窗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办公室里并没有太多工作,处理了几个学生问题,又开了一场会便到了下午,我望着窗外的夕阳发呆。
“何老师。”
我回头是许成博,他的胳膊上有一条疤痕裹着纱布,看来是上次伤到的,我有些愧疚,原本何研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麻烦许成博的,但我现在却因为复仇却将他拉进险境,我有些不忍。
“严重吗?”
许成博有些疑惑,看我盯着他的胳膊,将袖子往下拉了拉,笑着摇头。
“不碍事,这是我自己划伤的,何老师你不用太在意。”
我哦了一声,“你有什么事吗?我低头继续翻阅着手里的册子,何研的老师身份让我需要一段时间得适应,却许久不见许成博讲话。
我抬起头看向他,“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许成博听后垂目不再看我,一直盯着脚下的地板,突然抬起头来看我,眼神很坚决。
“何老师你不能离开那个人渣吗?”
我听后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他说的是沈知节,我轻轻笑着,开口道:“现在还不行,有些事情还没有做完。”许成博的神色暗淡了下去,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开口:“放心,我会离开的,但你要帮助老师。”
“真的吗?老师我愿意帮助你。”许成博很兴奋,“只要是您说的我都可以。”显然他有些兴奋过头,双手用力按在桌子上讲道。
我笑着点头,从包里取出一沓钱递给许成博。
许成博有些不知所措,“老师?”
“帮我个忙,找一个同学去买一台手机,和我手机一模一样的牌子,”我举起手机示意了一下,“买回来也不要直接拿给我,夹在书或杂志里假装让同学送作业给我就可以,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
见许成博还是一脸不解,我只好开口道:“你是最信得过的人,现在情况紧急才拜托你的,可以吗?”
许成博听后点点头,“何老师我一定会帮你办到的,我现在去帮你办,有什么事随时和我讲。”
我含笑点头,许成博便走了,我从窗户望出去,只见他下了楼还后退着笑着望向我,我摆摆手,许成博才兴奋的跑开。
许成博得速度很快,过了一会一个俄语系的小姑娘就抱着一沓书走了进来。
“老师,这是学委让我送的期末考察表和借您的书。”
“你的学委是?”
“许成博。”
我点点头微笑的看向她收下了书本。连忙翻开了书本,里面果真藏着一部白色手机,上面写着电话号码,我试了一下,操作很方便,我暗暗记下了电话便将手机藏在了桌子下,做完这一切我已经浑身冒汗,堪比做贼。
我坐回座位上摇头,镇定了一下情绪用力回想了一下书里的过程,我抽出一张来写下了沈知节,小五,陈氏祖孙俩,又写下了田甜和梁远泽,我要通过沈知节联系到小五,等到时机成熟我就可以脱身了,想到这我心中有点激动。
突然口袋的铃声响了,是沈知节,我吓了一跳,连忙接起来。
“我在校门口,下楼。”随即挂断了。
我望着电话惊魂未定,赶紧站起身来把纸张扔进碎纸机里离开,一定不能留下蛛丝马迹。
远远的看见沈知节的车,我快步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因为沈知节的电话加上一路的快走我有点气喘吁吁,沈知节摸着下巴笑着看我。
“你很紧张?”
我撇过头用手扇着风,“没有。”
“撒谎。”
沈知节伸手扣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转过去强行直视他,我有些心虚,但还是直视着沈知节的眼睛,今天的沈知节穿着灰色的西服,是丝绒款的,领带夹很漂亮,镶着颗紫色的水晶,真不嫌热我心里吐槽道。沈知节却突然俯下身来亲我。
“你最近越发的不会说谎了阿妍。”沈知节轻轻咬着我的耳朵说。
我连忙直起身来推开沈知节,冷笑道:“傅先生是学会了读心术还是学会了看相,可以去天桥摆摊了。”
沈知节听了也不生气,微微一笑,拿出一个纸袋丢给我。
“换上它。”沈知节说着,语气不容置疑。
我打开看了一眼是一套浅蓝的礼服,我抬头询问的看了一眼。
“怎么,害怕了。”沈知节欠了欠身倚靠在座位上挑衅的看我。
“猎人可不会害怕狐狸的鬼把戏。”我冷哼了一声,按下了座位的挡板,换起了衣服。
我心里有些摸不着底,按理来说沈知节现在不可能逼迫何研再去接待恶心的人,不过我也摸不清沈知节的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我只好一边换衣服一边观察沈知节,只见他意兴阑珊,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穿上了礼服,很漂亮,很好的勾勒出了何研的曲线,看的出是专门定制的,价格不菲,思考了一下,我撩过头发将后背朝向沈知节。
“帮我拉下拉链。”
沈知节有些愣住,我回过头看了一眼,催促道:“快点呀。”
沈知节微微一笑,他很清楚我在试探他的底线,俯身为我轻轻拉上拉链。
“你是在勾引我吗?”沈知节说道
我转过身来假装不做理会,拿出包里的镜子和口红,补起妆来,我抿了抿嘴唇朝向他,“我好看吗?”沈知节点了点头,俯身过来便要吻我。
“不可以。”我用指尖按住他的嘴唇,“妆化了傅先生的朋友会不高兴的。”我对上了沈知节的目光。
“谁告诉你今天要陪别人的,今天是你的生日。”沈知节打开我的手说道,脸上满是怒气。
我一时愣住,何研的生日?原文并没有写呀,沈知节看我不搭话,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
“怎么,高兴傻了?”
我随即恢复了常态,转过头看向窗外,神情淡然,“生日而已,不过是徒长一岁,现在这样只不过是虚度光阴。”
沈知节听后有些不悦,他皱着眉一直看着我,良久才听见他说:“今天是你生日,我希望你能开心一些。”
接着是一个世纪那样长的沉默,沈知节和我就这样默默的不说话,他看着我,我看着天空。直到阿江来敲车门,冷到冰点的气氛才被打破,沈知节整理了一下衣服下了车又为我开了车门,伸出手来拉我,我迟疑了一下搭上了他的手,我抬头看了一眼是醉今朝的牌子,今天小五肯定会来,是个好机会。
进了包厢,一众人齐齐喊我大嫂,我有点懵。
“当大嫂的感觉还好吗?”沈知节咬着我的耳朵说道。
我故作娇羞的推了他一把,“去你的。”
惹得众人哄笑,我抬头打量了一番,基本都不认识,有些犯难起来。
“大嫂生日快乐,今天行哥早早的清了场,就等着给您庆生呢,行哥可真为您上心。”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子说着,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很圆滑。
他就是小五了吧,没有几个人能这样和沈知节和何研说话。
我看了一眼沈知节,笑着回道:“是啊,我也是生日头一回这么隆重,既然大家肯赏脸来那今天就玩的尽兴,账嘛,全都算他的。”我回过头抓着沈知节的胳膊看了他一眼,还好没有动怒,面色如常。
接着便是一堆人的吹嘘拍马,我疲于应付了,干脆坐在一旁喝起果汁来,小五等人讲着荤段子,我笑着打哈哈,沈知节看出来了我的疲倦。
“累了?”沈知节伏在我耳边问。
我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好辣”,我没忍住说了出来,沈知节却一脸兴致勃勃的看我。
“那是我的酒。”
我愣了一下,随即又摇晃着酒杯笑着看向沈知节。
“反正也逃不走了,还怕喝你一杯酒?”
沈知节听后笑而不语,接过我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又上前吻我,我刚想阻拦,却被撬开唇齿,一大口烈酒灌进我嘴里,我没反应过来全部吞下了,被呛的直咳嗽,沈知节却幸灾乐祸的躲在一旁看我,一旁的人直起哄。
我咳嗽了半天,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沈知节拉住我,脸上有些不悦,“去哪?”
我没好气的说:“去卫生间,您要跟着来吗?”
沈知节随即笑着放开了我。
我到洗手间漱了口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何研的脸发呆,镜子里的人脸色有些苍白,妆化了一大片,看起来十分狼狈,“沈知节,你这个王八蛋。”我低声咒骂着。
“呦,大嫂这是在骂谁啊?”
我回头一看,小五双手抱胸倚在门边,我转过头来抽了张纸擦干了手,又拿出手包里的口红补妆。
“你知道我在骂谁。”
小五嬉笑着看我,“行哥对嫂子这样好,怎么嫂子又心事?”
我补好了口红,又整理了礼服转过头来看向小五。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沈知节是你的行哥。”
小五听到这句话明显停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样子。
“口误,口误而已。”
“哦?是吗,可是如果我告诉了傅慎行你说会怎么样呢?”我笑意盈盈的问到。
小五站直了身面色凝重的看向我,“你威胁我?”
我撩了撩头发看向小五,“不是威胁你,是帮你,我有一笔生意要和你谈。”
小五显然有些狐疑,“我凭什么相信你?即使你告诉了他我知道他的身份又能怎么样?”
我轻轻的扶了扶额装作很伤神的样子,随即笑道:“我是他现在最爱的女人,你是个他不放在眼里的下属,你说他会怎么做。”
我拿出口红撕过一张纸巾写下了另一个手机的电话,随即将口红扔掉。
“我相信你不会甘愿只当个小喽啰有兴趣的话明天中午十二点打电话给我。”
我将手指放在耳边比如电话的样子微笑着转身离去。
高跟鞋哒哒的声音让我心慌,我没有完全的把握让现在的小五帮助我,不过一定要试一试,我是沈知节的软肋,小五知道我也知道。
回到包厢里,众人吵作一团,我坐回了沈知节身边,他有些不开心,一口一口喝着酒。
“你怎么了。”我支起下巴优雅看向他,心里其实紧张的不得了,生怕他看出什么。
沈知节摇摇头,晃了晃酒杯,看向杯子里的酒出神。
气氛太压抑了,我便夺过他手中的酒一口喝下,有点呛人,但我还是忍下了,伸手又拿过酒瓶倒了满满一杯。
“沈知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欠身伏在沈知节耳边说道。
沈知节听后挑眉表示我继续说,我又喝了一口酒,开口道:“我说关于你的一件事,如果我说对了,你就喝,我说错了,我来喝。”
“呵,那就要看看你能喝多少杯了。”
沈知节扯了扯领带,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着我。
我举起了酒杯,低头沉思了一下。
“你不喜欢傅慎行这个身份。”
沈知节听了噗嗤一笑,他伸过手将酒杯接过一饮而尽,喝完将杯子倒了过来,我点点头。
“接着说。”沈知节又将酒杯倒满了酒。
我扶着额想了一下,我的酒量不是很好,现在脑袋有些迷糊,许久开口道:“我不爱你。”
沈知节这次没有接过酒,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我望着酒杯里的酒掀起的波纹有点迟钝,准备喝下时,沈知节夺了过去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将我拉起,对着众人讲道:“今天散了吧。”
随后又转身将西服披在我身上,“回家。”拉起我的手离开了醉今朝。出了醉今朝的门口,沈知节一把摔开我的手,脸色很不好看,我却有些站不住了,迷迷瞪瞪的。
“你很得意是吗?”沈知节的语气很不好。
我望着他的样子突然噗嗤笑了起来,沈知节被我笑的有些莫名其妙,我上前搂住他的脖子,他很高,我只到他的胸口,只能仰视着他,在酒精的作用下我觉得沈知节非常好看,我伸出手来点了一下沈知节的鼻尖。
“沈知节,你说说你,人家何研好端端的救你,你干嘛要置人于死地啊,长的这么好看,却好死不死的是个坏蛋,你这个坏蛋……”还没说完我便没了知觉,最后只看见沈知节冷若冰霜的脸。
早晨起来的时候,浑身酸痛,胃里火热,我呻吟了一声,有人抱过我喂了我一口蜂蜜水,我便又趴下熟睡。
“谢谢妈妈。”
“比起妈妈,我更想当你的男人。”
我立马清醒过来,抬头看是沈知节,我咽了口口水,心里紧张万分,糟糕,昨晚该不会喝醉了什么都全盘托出了吧。
沈知节看我一直发呆不说话,便伸手拽我到怀里,我有些发懵,不知所措。
“你昨晚说我是坏蛋,我今天倒想听听我怎么个坏法。”沈知节的胸膛很宽厚,温暖的不像话。
我大脑疯狂回想着昨晚的事情经过,突然想到好像说到了何研,而不是我。我捂住了嘴,该死,百密一疏,没料到何研的酒量也不是很好,怎么办只能将错就错了,我猛地推开沈知节,翻过身盖起了被子,假装闭着眼说道:“你何止是坏,简直十恶不赦,就知道欺负我。”
闻言沈知节轻笑,他掀起被子将我拥入怀中,指尖划过我的头发,笑盈盈的看我,“然后呢?说说我怎么欺负你”
我睁开眼睛将头撇到一边不再看他,“你让我和心爱的人分开,还有那些凌辱,我不会忘的。”
沈知节听到后半段突然笑意全无,深沉的看我,突然低头吻了我的额头。
“不会了,往后你只能是我的了。”
沈知节说的很动情,我们离得很近,男女之间的气息彼此相融,我却嗅到了悲伤的味道,我有一刹那恍惚了,不知道要怎样去对付沈知节了,可惜只是片刻,我便恢复了理智,我推开了沈知节下了床。
“你不信?”
沈知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你娶我吧。”
我直视着沈知节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好。”沈知节不轻不重的讲到。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沈知节的卧室很大,阳光投进屋内,是温暖明亮的光。可此刻什么鬼剧情,我貌似将何研推向了沈知节,我内心抓狂,却又要假装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
“沈知节,你别逗我了,我左不过是你的掌中之物,还记得吗?我们说过的,有一天你厌倦我了,就放我离开的。”我讥讽道。
我说完便躲进了卫生间将门反锁,打开了水龙头跌坐在地上,我揉着自己的脑袋感觉里面好像被揉成一团,呼吸也好像停滞了一般喘不上气,我捂着脸不知道如何是,良久窗外的风吹进来,我才清醒了一些,关掉了水龙头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自己好像才活了过来。
我一天都心神不安的等待着小五的电话,中午的时候办公室的老师招呼我去吃饭,我却一一拒绝了,我期待着小五的电话,却有些不期待,我望着面前的两部一模一样的手机发着呆。
突然铃声响了,我抬头看去是沈知节,我犹豫了一下,刚拿起来,另一部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沈知节比较严重,我挂断了小五的电话,接起了沈知节的电话。
“什么事?”我冷静问道。
电话那头却是一片沉默,我有些着急。
“傅慎行如果没事的话我挂了。”
“何研。”沈知节的声音传来,仿佛那边风很大,哗啦哗啦的响。
“今早你确实让我困惑了一下,像你说的,你不过是我的掌中之物,我玩腻了,厌倦了也就丢掉了,但今天一上午我都想着要我娶你的话,你确实很厉害,”沈知节轻轻笑了一下,我听到了打火机吧嗒的声音,“所以何研,我收回那句好,你赢不了我,我也希望你能安分一点,记住我和你只是逢场作戏。”
我站起身来看向远方,起风了,操场上的树叶卷起浪花。
“傅慎行,你多虑了,你的身材确是很棒,倒也不至于让我无法自拔,傅氏集团的人都这么自恋?”我开口道。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良久传来声音,“不是最好。”便挂了线。
我看着手机上傅慎行的三个字发呆,随后被另一部手机的铃声唤回思维,我连忙接了起来。
“何小姐。”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你还是打给我了。”
“是,我实在好奇你有什么办法帮助我推翻傅慎行。”
我低头拿过一只笔放在手上转动,“我知道傅慎行帮南边洗钱的证据,怎么样,够不够诱惑。”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伸了个懒腰,“信不信由你,总之我只想要你帮我推翻傅慎行,让他无处可逃。”
对面停顿了一下,随即传来一声轻笑,“你比傅慎行还要狠。”
“不过是讨债还债而已,我不想拐弯抹角,行还是不行?”
“好,我答应帮你。”
我松了一口气。
“他对你不差,你确定要这样做?”小五的声音传来。
我一愣,随即恢复神色,“害我家破人亡的人,我并不想留情。”
“你知道怎样取得证据吗?”
我嗤笑一声,“你只需要告诉我怎样找你就好。”
“闲了就来醉今朝打麻将吧,到时候我会接手,不过你需要想清楚,一旦傅慎行翻盘,我会死,你也会死。”
“怎么,你这么怕死?”我讥讽道。
“何小姐胆识过人,那我静候佳音了。”小五随即挂了电话。
我放下了手机伸了个懒腰,将新的手机拆掉了电话卡,折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完成了第一步,沈知节,看来离毁灭你越来越近了。
晚饭我一个人吃的,沈知节没有回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回避我,吃的有些食不知味,可转念一想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再同情沈知节,胡乱的塞了几口就去了楼上。
我凭着记忆想着密码,好像书房密码是1109,暗室的密码呢?我有点头痛,是关于沈知节重要的日子,我抓耳挠腮了半天也没想到,当时光顾着看傅老爷子劫人了,压根不记得什么密码是多少了呀,我长叹了一声爬在床上。
“你在叹气什么?”
我一回头,沈知节立在了门口。
“没什么,觉得无聊而已。”我站起身来径直走向楼下,却在下楼的一瞬间被沈知节抓住胳膊。
“你要去哪?”
“楼下。”
沈知节不再说话,却依旧抓着我的胳膊。
“没有事的话我下楼了。”
“你生气了。”
我转过身一脸讥诮,“生气什么?我还要感谢你没把我看的太重要,这样我们的约定也可以早一点结束。”
沈知节转过头伸出两只手来支在门上圈住我,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烟草味,书里写的是他很久不吸烟了,今天肯定是有特别的事情发生才会吸烟,沈知节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眸子里是深沉的,像一汪深水。
我抱起手来看向沈知节,“怎么,想要泄欲吗?”
沈知节伸出手抬起我的下巴重重的一吻,是热烈的,又带走侵略的。
我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大口喘着粗气,沈知节却一脸笑意,还要吻我的时候我推开了他。
“我要来大姨妈了。”
沈知节低头看了一眼,随即又大笑起来,笑够了才看我。
“那又怎么样,今晚你逃不掉了。”
夜里,望着身边的男人我更加咬牙切齿,王八蛋沈知节。
沈知节微微动了一下,抱我的手更紧了,“骂人最好不要出声,还有能不能换个词,大学老师的词汇量有些匮乏。”沈知节得意的说道,又低头将我往胸前搂了搂,我撇过头不再看他。
“老头子要我相亲。”沈知节说道。
我一愣。“谁?”
“田市长的女儿,田甜。”
果然是田甜,剧情又提前了,本该在何研和梁远泽逃亡欧洲后才会和沈知节相遇的田甜突然提前了,我一时有点不知所措,糟糕,剧情貌似因为我的到来都混乱了起来。
“你吃醋了?”
沈知节的气息在我耳后散开。
我闭起眼来不做声,不去理会身后的沈知节。沈知节覆上我的后背,一只手沿着我的腰际往下,我一惊,连忙抓住他的手。
“你做什么。”
沈知节玩味的用左手扣住我的手臂,另一只手继续抚摸着下身。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吃醋了。”
沈知节将头埋在我的脖子上,呼出的气让我痒痒,我只好胡乱答到吃醋了,沈知节听了很受用,慢慢放开了我,紧紧将我搂在怀里,在我脸上耳边留下一个个吻。
“那你爱我吗?”
我哑然失笑,“都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还在乎我爱不爱你?”
沈知节停下了动作,双手捧起我的脸,深情的看向我。
“你说爱,我就会拒绝这次相亲。”沈知节说着。
我嘲笑道:“推掉一个田甜,还有无数个田甜,沈知节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我也不是太阳,那都播撒爱。”
说完我便转过身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理会沈知节。
翌日,我休息,下楼看见沈知节坐在餐厅吃早饭。
“早安。”我笑着拿起一片面包抹了果酱咬下。
“何研,你是不是有些过分。”沈知节的脸色不大好,明显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
我假装看不见,又吞下了一口面包。
“今天我约了闺蜜逛街,向你报备一下。”我含含糊糊的讲着。
“你倒是学乖了?”沈知节讥讽道,“我和你一起去。”
我听后差点噎住,连忙喝了一大口牛奶,才抬起头笑着看沈知节,“要是傅先生非常清闲,我不介意,就是害怕傅先生尴尬。”
沈知节听了有些生气,站起身来拿起椅子上的衣服便向着门外走去,中途又回过头来我。
“别耍花招,我最近收到消息,梁远泽可是有回国的意向,你最好安分一点,不然我会让你痛不欲生。”沈知节说完微笑着离去。
我端着牛奶,站在窗边看着沈知节的车走远最后直至消失不见,我一口气将所有牛奶喝光,看向了书房,感谢沈知节我突然想起了书房的密码,我低头看着脚下的影子笑着。
见到田甜时,我非常惊讶,仙女之貌不为过,衣品气质都非常好,真的是童话剧的小公主,见到我第一时间过来环住我的胳膊。
“何研,你告诉我,你真的和梁远泽离婚了吗?”
我看着远处的阿江点了点头。
“为什么啊?”田甜表示很不解。
我没有搭话,转过头来看田甜,“最近很累,去做个汗蒸SPA怎么样。”
田甜有些疑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我拽到了一家SPA馆。
来到换衣间,我看了一下四周的没有监控和摄像头才放松下来。
田甜看到我很不解,见到我便答非所问,现在又疑神疑鬼,田甜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呀?”
我连忙捂住田甜的嘴,拉她坐在角落里。
“田甜,其实沈知节没有死。”我看着田甜平静说道,田甜是何研最好的朋友,田甜一定会帮自己的,但是我不能让她涉险,所以隔日不如撞日,索性全部告诉了她。
田甜很震惊,刚想发出一声啊,我连忙又捂住了她的嘴。
摇着头看她,“我会全部告诉你的,待会我们去单独的汗蒸间我再告诉你,我们现在得出去了。”
我连忙换好了衣服和田甜一起出去,虽然田甜满面狐疑却仍然和我一起出去了。
两个人草草的做了一套按摩我便拉着田甜汗蒸间,我锁上了门田甜立马忍不住问我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我便把沈知节没有死整容成傅慎行的事一一告诉了她,田甜听完后有些不敢相信,睁大了眼睛看我。
“所以说现在那个所谓的傅慎行绑架了你?”
我点点头。
“无耻,我田甜的朋友都敢欺负,我要去告诉我爸,让他派人去抓了那个王八蛋。”田甜的脾气有些太过直爽了,我连忙拉住了她。
“别急,我有办法的,只是需要蛰伏一段时间,你这样子太冲动了,而且傅氏集团根基深厚,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不能贸然行动。”
田甜听后还是有些不甘,但还是慢慢冷静了下来。
“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
“傅慎行要和我相亲联姻嘛。”田甜不屑的说道。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当然是不见为净,这种人渣见了我都想要手撕了他。”田甜颇为义愤填膺。
“那梁远泽怎么办呢?”田甜又问。
我啊了一声,又垂下眼睑看向汗蒸房的雾气,“田甜,我需要你帮我去告诉梁远泽,让他躲远一点。”毕竟何研重生回来,我不能把梁远泽给整丢了呀。
田甜听了点点头,抓着我的手看向我,“你放心。”
我和田甜呆了很久,突然想起我需要复制沈知节U盘里的文件,和田甜说了,田甜却豪爽的拍拍我将我不用在意。
“到时候我做好了就把那个芯片偷偷送给你。”
“不行,不能贸然送过来,你前脚刚拒绝了傅慎行的相亲后脚就来找我,他会有所怀疑的。”我说道。
田甜也沉思了起来,我突然想起了原文中田甜和何研假装吵架来交还信息的我当下有了主意。
回到公寓,没想到沈知节竟然在,衣服还没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冷冰冰的看着我,我打开门有些愣住随即又淡定的放下包卸妆。
“你今天见谁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闺蜜啊。”
“田甜。”
我拿毛巾擦了擦脸,转过头看向沈知节。
“是,怎么了。”
沈知节接下领带扔在了一边,嘲讽的一笑,“田市长的女儿反悔了,说是有中意的人了,拒绝了和老爷子联姻,我倒是小瞧你了。”
我不搭话打开水龙头细细洗了手又拿过毛巾擦了擦,才转过身来看沈知节,两条手臂勾住了沈知节的脖子。
“那又怎样,你拆散了我,就不容许我拆散了你?更何况你们还没订婚”我假装撒娇道。
沈知节听完低头碰我的额头,脸上带着一抹笑意,“你这个女人心计太深了。”一只温暖的手从我的脊背向下,衣服也随之滑落。
两日后,田甜约我见面,见面后大发了一通脾气,大骂我抢走了她的男朋友,将从前一起买的闺蜜礼物全都装在了一起丢给了我。
周围来往的人们纷纷露出或同情或鄙夷的表情,我苦笑了一下一一拾起,看到一个首饰盒的底座很重,掂量了一下,里面应当是复制U盘的芯片了,随后慢慢收好。
回公寓的路上,阿江看着我欲言又止。
“阿江,想说什么便说吧。”我低头整理着怀里的物品。
“其实少爷真的很喜欢您。”
我抬头看了一眼,“他只喜欢他自己。”
“可是认识你以后少爷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你知道的,他从前都是不苟言笑的,不会为了那个女人动真情,其实田小姐谢绝见面后,老爷子又挑选了几个女孩,少爷却一口回绝了,还回怼了老爷子。”
我笑着,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我和阿江。
“阿江,你说镜子碎了能恢复如初吗?”
阿江便不再说话,阿江是个衷心的人,最后沈知节逃亡的时候,却没有带阿江,我越来越看不清沈知节对我的感情,我透过车窗看到河堤上放风筝的孩子,想到了梁远泽和何研的孩子,我又低头看了一眼那个首饰盒,很精致,底下却藏着毁灭沈知节的证据。
“你和田甜决裂了?”
我捂着被子假装没听到沈知节的问话。
一双手却搂住我的腰,笑着在我耳边吹气。
我转过身来眼睛红通通的看着沈知节,“你满意了。”便不再理他。
“当然满意,你就真正属于我了,我为什么不满意。”
“你无耻!”我温怒的看着沈知节。
沈知节低头来吻我,我躲开了,他却又用双手掰过我的脸亲到我才罢休。
沈知节从未如此温柔的对我,他伏在我身上不知疲倦,锁骨上的汗液滴在我脸上,凉凉的,他闭着眼,在我耳边低语,“叫我的名字,阿妍。”
我扭过头,他却强硬的摆正我的脸,逼迫我去直视他,他的头发上也沾着汗滴,晶莹剔透却还动作着,我笑着探起头,抱住他的脸轻轻一吻,唤道:“沈知节。”
沈知节爬在我身上均匀的呼吸着,我怀疑我疯了,几个月以后我突然对沈知节慢慢的接受,慢慢的熟悉,夜里习惯了被搂在怀里的感觉,总觉得事情太一帆风顺了。
我已经向学校递了辞职信,我计算着时间,没办法学校和沈知节日的事情两头顾,我便辞了学校的工作,何研应当不会怪我,毕竟她也会这么做。
家里没人,我不知道保姆去了那里,我走回卧室安上了新办的手机卡打给了小五。
“何小姐?”小五的声音传来。
我轻笑一声“怎么猜到是我?”
对面的小五也爽朗一笑,“除了你和傅慎行一般没有什么人打电话。”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的芯片,嗯了一声,“还在南召吗?”
“抱歉,我现在不在,不过很快就会回来了。”
“那正好,赶上我和他办婚礼。”
“办婚礼,和谁?傅慎行?”小五显然有些惊讶。
“对,傅慎行,我要你在婚礼那天让傅氏集团彻底崩坏,让傅慎行没有翻盘的余地。”
对面沉默了许久,“你们真的很般配,一等一的狠角色。”
我嗤笑一声,“相比傅慎行我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挂了电话我径直走向了书房,却在书房门前停住,我揉了揉脸妄图使自己清醒一些,就在按下密码的那一刻房门突然响起,我被吓了一跳,门外是阿江的声音,好像在和什么人争执。
我的手机我突然响起,是沈知节,我连忙接听。
“喂,阿妍,现在听我说不要慌,老爷子来了,你打开书房的门躲到书房里,不要出来听到了吗,密码是1109”
房门又响了,还传来了枪声,我连忙按下了密码进到了书房,与此同时我听到了房门也被打开,我心里一惊,是傅老爷子来杀何研灭口来了。
“阿妍,阿妍你进到书房了吗?”手机里沈知节的声音焦急的声音。
我嗯了一声,突然书房的门传来枪声,我连忙蹲了下来。
“沈知节,他们在打门,怎么办?”我故作着急的说着,疾步走到书架前,按照顺序打开通道。
“第三排,从下往上的第四个格子,按下去,对你就可以看到书架后面的密码墙,密码是0329,那里有个电梯,进去之后一直跑,出来给我打电话,阿妍,记住,0329。”
我将芯片插在了那份文件U盘上,我听着门外更加猛烈的枪声,将沈知节的电话挂断了,随手拔下芯片下了地下甬道。
出来的时候是另一个小区远离沈知节的公寓几百米,不得不说傅慎行果然很聪明,如果不是地下甬道我可能会被傅老爷子杀了。我看着掌心的芯片,取出饰品盒放在了最下面。
沈知节的电话突然响了,我慌忙拿了起来接通。
“快来小区门口。”
我哦了一声连忙向小区门口跑去,门口的沈知节焦急的坐在车里,见到我立马向我挥手,我内心忐忑着,于是加快了步伐,就是这是一束灯光照向我,是一辆红色的车。
再醒来,我抬头是一片肃穆的白色,,我已经死了吗?我心里想着,不好意思何研,本想帮你报仇,现在害你死掉了。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沈知节在一庞神色忧伤的看着我。
我还没死,我十分惊讶,有些不懂剧情的发展了,我努力改变何研的命运却还是难逃命运的轨迹呀,我闭上了眼。
“你那里痛,告诉我阿妍。”沈知节温柔的说。
“我怎么在这里?”我哑着嗓子问到。
沈知节过来抱我,轻轻的吻着我的额头。
“是我不好,当时太着急,拼命要你跑过来,害你被车差点撞到,对不起。”沈知节的脸有憔悴,就连下巴也长了一层胡茬,扎的我脑袋痛,“还好我推开了你,不然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不保了。”沈知节继续说道。
“什么!”我突然失声叫道。
沈知节连忙来安慰我,紧紧的扶住我的肩看着我,“阿妍你先冷静一下,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在那个上面动了手脚,可是我是爱你的,阿妍。”
我好像突然听到了一颗雷在我耳边炸开,炸的我体无完肤,炸的我头痛欲裂,紧接着我有一笔陷入昏迷,做了一个梦,梦境里轻飘飘的,我看见一个和阿妍一模一样的人站在我对面。
“谢谢你。”对面的人开口道。
我咽下口水,有些心虚,“应该是我说对不起,让事情更糟了。”
“不,你现在有机会赢了,那个孩子是你的筹码,沈知节的爱也是你的筹码。”何研说道。
我低下了头,踌躇着。
“你爱上他了?”何研问。
我摇摇头,“没有,”我抬起头来,“我会让他痛不欲生,一无所有的。”
何研对我微笑着,“谢谢。”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小五,他笑盈盈的望着我,我迟疑了一下,才开口。
“沈知节呢?”
小五努努嘴朝向隔壁病房,“他为了救你奋不顾身的上去推开你,又守在你身边三天三夜,是个铁人也熬不下去,晕倒了阿江在照顾着他。”
我听后笑了一下。
小五抱着肩看向我,眼里大有深意。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问。
“你们两个人可真是奇葩,一个希望另一个赶快死,另一个却又拿命守护。”
我张了张嘴,“有些事终究无法原谅,即使他为我去死,我也无法释怀。”我的声音嘶哑,仿佛失水的鱼,只能发出沙砾摩擦的声音。
说着我的眼角滴下一滴泪,小五见状慌了递上了一张纸巾给我,我摆摆手。
“何小姐,我觉得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小五叹了一口气,“你怀了他的孩子,我不敢想象他知道这一切会怎么样?”
我摇头,“一切没法回到原点,我和他也无法回去,所以一切事情照常进行下去就好了。”
小五走了,我拿着空着饰品盒一个人发呆,欲哭无泪的感觉不太好,我有些不明白,明明上帝视角的我怎么变成这副模样,金手指好像也不太管用,沈知节于何研,犹如逆水行舟,举步维艰。
许成博也来看我,不过是和陈禾果一块,他们伴着嘴,许成博总是皱眉一副哄苍蝇的样子看陈禾果,陈禾果却总能堵的许成博哑口无言,我默默笑着,挺好的,好像所有人都有了美好的结局一般。田甜也过来看过我几次,责怪沈知节王八蛋,让我受伤,又哀怨的看着我,告诉我梁远泽去新西兰了,我点点头,好像所有人都有美好的结局。
我好的很快,第三天我就脱下了病号服,去隔壁病房看了沈知节,想起上次何研假意自杀也是三天,他有点消瘦,眉头皱着,睡不大安稳,我托着腮伏在床头看他,他的眉毛很浓,鼻梁很高,睫毛很长,覆在眼睑上,像个小孩子。
突然他睁开了眼,看到了我,有点惊喜,笑着来摸我的脸。
“沈知节,咱们结婚吧。”
我微笑着,看着沈知节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着。
“好看吗?”
我穿着婚纱问沈知节。
“当然好看啦,我的女人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啦。”沈知节微笑着搂过我的腰,我遇见他很长一段时间了,头一次看到他发自内心得笑。
“阿妍,阿妍,你说,以后孩子叫什么。”沈知节伏在我耳边问着,几乎每天都在问我有些烦躁了。
我假装沉思了一番,“叫沈焕颜吧,旧貌焕新颜。”
“太土了吧。”沈知节低头吻过我的眉头,看着我说道:“叫沈念研好不好。”
我笑着嗯了一声,说好,就流下泪来,沈知节看了有些担忧,连忙将我拥到怀里,擦去我眼角的泪水,“你怎么了阿妍?”
我推开沈知节背对着他,“少惹我啊,孕妇脾气不好,滚去楼下睡,结婚前都不许和我睡。”
沈知节笑着上前抱住了我,拍拍我的背,“那你乖一点。”给我盖好了被子便真的下楼去睡了。
听到沈知节关门的声音,我拿起被子捂住自己,极其小声的哭泣,心很痛,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为一个渣男哭,可还是忍不住的心痛流泪。
早晨的时候,沈知节过来看我,我假装闭上了眼,听见沈知节痴痴的笑了一下,给我掖好被子,又轻轻的退出去,没来由的又一阵心痛。
我约了田甜出来逛街,点了一杯咖啡却只是发呆,田甜领着个小手包快步走到我面前,看的出她很开心,喜上眉梢。
“今天都没个太阳,戴什么墨镜嘛。”田甜吐槽我道。
闻言我摘下墨镜,田甜愣住了。
“田甜,可以帮我个忙吗?”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今天是三月二十九号,沈知节枪决的那天,也是我和沈知节婚礼的日子,准确的来说是何研和沈知节结婚的日子。
我穿着婚纱站在镜子前微笑着,田甜却一脸担忧的神色,手里拿着一颗药丸。
“田甜,何研好看吗?”我笑着问道。
田甜愣了一下点点头,我伸手去拿药丸,田甜却后退一步。
“何研,你确定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我上前拿过田甜手里的药丸一口吞下,笑着看向田甜。
“没有什么对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田甜见此不再说什么,只是默认的点点头,“药效还有一个小时就会发作了。”
我微笑着看了眼我的腹部,“够了,不早也不晚。”
今天的嘉宾很多,傅老爷子还有傅随之也在,很多达官贵人都在我打量了一圈四周,却没看见小五,我心里好像有一丝放松。
今天的沈知节格外的好看,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笑的很好看,捧着一束花缓缓向我走来从何父手中接过我,对我笑着,我也很好看,穿着白色的婚纱,手机握着百合的手捧花,对着沈知节宠溺的目光微笑着。
“阿妍,你今天好美。”沈知节搀着我的手慢慢走向礼堂,一路上我听到了有人说着祝福御,郎才女貌,恩爱般配的听到好多,我一一笑着回复。
现在礼堂中间,侧着脸看沈知节,他一脸兴奋,这是他的愿望,和何研结婚,我满足了,接下来便是何研的愿望了。
“这位先生,你愿意娶你身旁的女子,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富贵吗?”牧师问道。
“我愿意。”沈知节笑着回答。
“阿妍,我们可不会穷哦。”沈知节小声的看向我说着。
“这位女士,你愿意嫁给你身旁的男子,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富贵吗?”
我看着眼前的沈知节,他笑的很温柔很幸福。
我张了张口,还没等到我发出声音,便听见枪声传来,一队一队的警察冲了进来,温馨的婚礼现场变得喧闹混乱。
沈知节不敢置信的看向眼前的景象,傅老爷子突然昏厥,阿江一行人也被控制了。
文笔很差,对于掌中之物我写不出什么爽文,就如很多朋友写的,在开头撞死沈知节就好了,我却想试试看能不能在开了上帝视角的情况下让何研去报仇,事实上我没能彻底完成对沈知节的复仇,甚至还帮沈知节圆了梦,他和何研结婚了,却在婚礼看到傅氏的江山倒下,看到了何研的流产和背叛,最后被击毙,写的时候蛮难过的,这场游戏里,没有人是赢家。
“何研,你赢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我睁开眼一片雪白,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我有点困惑,抬了抬手,一阵痛楚传来,我低头一看,手腕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另一只手上扎着输液器。
“你早就料到我会去救你对不对,何研?”
我还没反应过来,回头看到了一副英俊的面孔,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支在下巴上看着我,目光不善,有着一丝戏谑。
何研?我摇了摇头,我是何研,难道我在做梦,可是手腕上的疼痛告诉我不是,难道我穿书了?天子第一号渣男,沈知节?我穿书了!还是那本无敌虐心的《掌中之物》?我有点愣住。
“还是你在找这个?”
沈知节拿着一份泛黄的文件,投来嘲弄的笑。
我有点呆住,这是哪一幕?哦对了,陈禾果擅自行动被沈知节发现,所以何研不得不自保假意自杀来试探沈知节对自己的感情。
“嗯,不然还是在想其他的办法?”沈知节开口道。
我苦笑了一下,转过头去看沈知节。
“没了,我想不到了。”我摇头。
“傅慎行。”我念着他的名字,“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垂目喃喃道。
沈知节有些诧异,随即又恢复了神色,“等我厌倦了,不需要你了,我就让你离开,”
“希望越快越好。”我轻轻说道。
“那就乖乖呆在我身边,不要再妄想着逃跑。”沈知节随即烧掉了那份带走他指纹的文件。
望着落下的灰烬,我心里暗暗想着何研啊何研,你这么惨,既然我现在是你,那我一定要帮你。
过了一会,沈知节的电话响了,他看了我一眼便走了出去再没回来,门口却守着阿江,万医生也会时不时的来看我,几次询问我,我也只是冷冷的看着输液器发呆便不再理我。
夜里,我躺在医院的床上回顾小说往后的情节,陈禾果的出现导致了沈知节知晓了指纹的事情,因而撤换了警局的指纹档案,所以何研便蓄谋逃跑,再到后来和梁远泽逃到了欧洲,结果还是被发现了,最后不得不打掉她和梁远泽的孩子。我轻轻一笑,何研,你恐怕想不到沈知节会和你有孩子,也想不到沈知节甘愿为了那个孩子自杀吧,不过啊,好戏很快就会登场了,你不会失去和梁远泽的孩子,我要帮你圆一个梦,也要帮沈知节圆一个梦。
三天后,我出院了,回到沈知节的公寓,我有点陌生,感觉到了来自何研体内的恐惧,沈知节过来牵我的手,眉头微蹙。
“怎么,想反悔吗?”
我回过头,举起手腕的伤,笑着回他,“你觉得我还跑的了。”
“你有什么不敢吗?”沈知节反唇相讥道。
我不再说话,随着沈知节进了公寓,四处打量了一下,客厅里保姆已经做好了饭,点头对我示意,沈知节径直去了书房,我出神的看着书房,那里藏着沈知节的秘密通道,也藏着他的和东南亚军火勾结的证据,我暗暗回想着书里的有关书房的密码细节。
“你在想什么?”
沈知节从书房出来,坐在我身旁拥住我,靠近我的耳边说着,身上有淡淡的古龙水香味。
我假装伸了个懒腰,逃开了他的禁锢,走到了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你很饿?”
我依旧低头吃着饭,嗯了一声不再回答。
沈知节走了过来,他脱掉了西装,伸手松了下领带坐在我身旁,夺过了我的筷子,夹了一块肉,我抬头看他。
“张嘴。”
“傅慎行,我手还没断呢,还没轮到需要别人投喂呢。”
“张嘴,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我只好乖乖的闭了嘴张口吃掉了肉。
“这才是乖乖听话的样子。”沈知节得意的笑着。
望着眼前的人,我有些看不清他,沈知节啊沈知节,你明明那么爱何研却又要伤害她,既然你想要娶何研,那么我就帮你圆个梦吧。
突然铃声响了,我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何母,我忙用指尖堵住沈知节的嘴,转身接起了电话,何母嘱咐了一通,我嗯嗯哈哈的应付了过去,挂了电话一回头,看到了沈知节不怀好意的笑。
“你可真够狡猾。”
“相比傅先生我是小巫见大巫了。”我不经意的说道,随手又拿起筷子夹起了一个丸子朝向沈知节。
“张嘴。”
沈知节迟疑了一下,低头吞下了丸子。
夜里,沈知节执意为我洗澡,我知道推脱不过,只好应了沈知节,何研啊,对不起,我没办法完全护下你,要委屈你了。
沈知节用保鲜膜细细为我包好了伤口,便来脱我的衣服,我用手挡住。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全身我都看过了,还怕再看一次?”沈知节调笑着。
我哼了一声,走进浴室里背对着沈知节褪去了长裙,只剩下贴身的衣物,我有点紧张,我不是何研,还是做不到对沈知节应对自如。
“做作,还不是需要我帮忙。”
沈知节上前解掉了我的内衣,我的身体在他接触的一瞬间颤抖了一下。
“怎么,冷?”
随即温暖的水流淋在我身上,我得以缓解心中的紧张,闭着眼假装不在意的仍水流冲过,沈知节的手在我背后轻轻划过。
“可以吗?”
他离我很近,讲出的话混着雾气拂过我耳边,我咽了口口水。
“不可以。”
沈知节轻笑,什么也没说就压了上来。
一阵云雨,沈知节为我冲洗好吹干头发裹上浴巾放到了床上,我假装不在意的用被子遮住了脸,沈知节却扣住了我的手,直勾勾的看我,他的脸很好看,棱角分明,眼神里有着我看不清的东西,头发还没有干,两个人离得很近,他的气息打在我脸上,我的脸发烫,却仍要装作不在意。
“怎么?还要再来一次。”我发问道。
沈知节听后轻笑,将下巴放在我的肩上。
“你今天很紧张。”沈知节轻轻说着,把紧字咬的很重。说完,咬了一下我的耳朵,一脸得意的放开了我。
“傅慎行,你大爷。”
沈知节得意的放开了我,自顾自的去穿衣,只留下一脸吃瘪的我。
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我翻过身去看沈知节,他的手搭在我的腰间,轻轻皱着眉,我一动他的肌肉就紧张起来。
“睡不着?”
沈知节用手将我箍住搂在胸前,用下巴碰我的额头。
“在想什么鬼主意?”
我一抬头看见了沈知节的黑漆漆的眸子,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我。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温柔一笑,“在想你会不会爱我到无法自拔,甚至甘愿为我赴死。”
沈知节低头深深的吻了我的唇,“不要得寸进尺哦,你还没有这么大的魔力。”
我轻笑,沈知节,你会甘愿为何研死的,可你的死却不足以弥补对何研的伤害,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爱的人怎样背叛你,也会让你痛不欲生。
夜里阿江来了,吃完饭径直随着沈知节,我知道沈知节已经销毁了当初那些档案,我站在楼上思考了一番,也下了楼,我要去看看书房有没有变化,方便得到沈知节的证据。
“何小姐。”阿江恭敬的向我打招呼。
我点头回复,转身走向书房,敲了敲门,沈知节说了声进,我便推开门进去。
门有些重,我知道是沈知节特地为了防弹而定制的,我努力将身体从门缝中挤了过去,沈知节有些疑惑,片刻又恢复如常。
“醒了。”
我嗯了一声。
“瞧你那弱小的样子,床上不是很活跃吗?”
我不作理会,抬头看了眼四周,欧式的家具风格,一张书桌,摆着几把椅子,简约的风格,背后是书架,我知道那里藏着沈知节的证据。
“过来。”沈知节说道。
我回过头缓缓走了过去,找了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下,把双腿收了上来,抱着肩缩成一团看向沈知节,眼里是失神的样子,原文中这里是敲开沈知节心门的一幕,我需要好好把握。
“傅慎行,我做噩梦了。”我低声说道。
沈知节愣了一下,脸上的一抹怒色消失,抬头问道:“梦见了什么?”
“梦见我跑了,你把我抓了回来,还有我的父母,你把他们抓了回来当着我的面折磨他们,我怎样求你都没用。”我哑着嗓子讲着,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对于沈知节不能强硬对待,必须要博取他的可怜,对他若即若离,才会让他对何研爱的更深。
沈知节不语,停顿了一下,“你还想跑?”
我摇摇头,神情悲伤的说道:“这个梦前我想,可是现在不想了。”
沈知节看着我,伸出了手,“过来,阿妍。”
上钩了,很好,我心里有一丝欣喜,但面上却还是如常。
我缓缓站了起来,朝沈知节走去,将双手放在他手里,仍由他握住,他的掌心没什么温度,有些凉,我垂目不去看他,装作难过道:“傅慎行,我求你一件事,往后你和我的恩怨不要牵扯我的家人好不好,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由我们解决好不好,无论怎样的结果我都认,只求你别伤害她们。”
沈知节听后垂目沉默了一会,片刻又抬头看向我,伸手将我拥入怀中,笑道:“可以,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瞒过我的眼睛联系陈家祖孙俩的。”
我听后轻笑,按照原文如实回答,是用了共用电话(掌中之物写太早了,公用电话现在都没有了(>﹏<)),沈知节听罢勾起食指划过我的鼻梁,眼里有一丝宠溺。
“你很狡猾。”
我又转头看了看书架和书桌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傅慎行温文尔雅,身形挺立,不得不说沈知节整的和他简直一模一样。
“不是我。”沈知节说道。
我抬头看向沈知节,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啦,傅慎行要是没死,何研也就不会被你搞得那么惨了。
“我知道不是你,这里你也并不喜欢。”我指指书架上的外语书籍。
沈知节有些惊讶,却随即恢复神色。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我是笑道:“你是沈知节,不是傅慎行,你们的兴趣爱好和想法完全不同,你又怎么会喜欢这些呢。”
沈知节听了打量了一下我,“那你觉得沈知节该喜欢些什么呢?”
我抬头故作沉思状,良久低头笑着看沈知节,“古惑仔呀,应该喜欢抽烟打架,喝酒什么的吧,还有玩女人。”
“你电影看多了?”沈知节看向我。
我上前圈住他的脖子,侧着头认真说道:“不对吗,黑道大哥不都是这样吗,”我说到,又随即笑着看向沈知节,“那我现在应该是大嫂了对吗沈知节。”
沈知节不再讲话,只是看我在他怀里讲着,我却知道,沈知节对何研的爱更深了一些。
这几日也相安无事,万医生隔两天为我重新包扎换药,原书中何研记住了沈知节的整容医生,但现在我不是何研,就不会再做无用功了。向学校请了一周假,刚好也可以歇一歇,思考怎样对付沈知节,这些天沈知节大多数时间都在家没有机会下手,只能过些日子再作打算。
“吃过饭了吗?”
沈知节倚在健身房的门口看向我,我看了一眼,回到“不是很饿。”又回过头做瑜伽。
“伤还没好就乱动。”
沈知节走过来抱起了我,我挣扎着要他放下。
“乖乖呆着,不然就把你扔下去。”
我听后笑着看他,“摔倒了也要拿你当垫背。”
沈知节将我扔在了床上,坏笑伸手去解衣服,“待会看你还要不要嘴硬”我有些紧张,一次就够了,还来第二次。
“我还没有洗澡。”我急忙说道。
“不急,我带你一起洗。”沈知节笑着说道,将脱下的衣服扔在脚下,翻身压了上来。
“我的伤还没好,万医生说要好好休息。”我挥舞着裹着纱布的手腕。
沈知节停住,双手撑在我的身旁,有些懊恼的看着我的伤口,从我身上移开,在我的身旁躺了下来,支起额头侧身来看我,我被看的发毛,要站起身来,却被沈知节拦下,被他一把抱住,我背对着沈知节,心脏咚咚咚的跳。
“以后留在我身边吧,不要逃跑好不好阿妍。”
沈知节的气息在我耳边萦绕着,他温柔的说着,“嗯?”沈知节亲昵的询问着我,用鼻尖轻轻蹭过我的颈后,带着男性的味道,痒痒的,我有点发呆。
突然沈知节咬住了我的耳朵,我慌忙之下挣开了他。
“我饿了,我要吃皮蛋瘦肉粥。”
我紧张的站起身来,显得有些狼狈。
沈知节躺在床上看着我微笑,眼里带着一丝玩味。
很快一周过去了,我回学校报道,碰见了一个老师,寒暄了一番告诉我陈禾果和许成博来要过我的电话,我愣了一下答了谢,随即去了办公室。
陈禾果,许成博,我念着这两个人的名字,陈禾果是个有勇无谋的小女孩,她会被沈知节的谎言蒙蔽而爱上他,最后无意中死掉,导致陈婆婆不久于人世,我揉了揉额头,我不是圣母,但我也不会让陈禾果枉死,正头痛时突然有个电话打来,我迟疑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喂,何老师。”是一个稚嫩的男声。
我一下愣住。
“何老师,你有在听吗?”
“是许成博吗?”我试探问道。
“哦,也没什么事何老师。”对面的男声平静说着。
“那我挂了。”现在接触的人越多,越容易暴露。
“等等,何老师。”电话另一头的许成博慌忙说道。
“我想请你吃个饭,您看可以吗?”
“吃饭?”我重复了一遍。
“对,何老师,管院的刘教授给我发了个大红包,所以我想请您顿饭。”
我扶额沉思了一下,这个许成博喜欢何研,可以当作一个小帮手,于是开口道“好,那你告诉我地点和时间。”
“好的何老师,谢谢你何老师。”听得出来许成博很开心。
挂了许成博得电话我又打开了通讯录拨通了沈知节的电话,两声响铃后,对方接起了电话。
“喂?”清清冷冷的声音。
“晚上有学生请我去吃饭。”
“许成博?”
我笑了一下,“是,不过你放心,他是我的学生,感谢我帮忙给他介绍兼职,没有其他意思,况且他还帮过我,你不信的话,和我一起去?”
电话对面的沈知节貌似停顿了一下,轻轻嗤笑道:“他还没那么大的脸。”
“是是,谁都没有您傅先生面子大,我和你讲过了,晚饭你自己吃吧。”
“何研!”我听出了对面的不悦之意,却又停住,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晚上我去接你,你的手开不了车,还有别喝酒。”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啧啧,狡猾的狐狸啊,你还是上钩了。
晚上照常见了许成博,见到我有些腼腆,一直让我点菜,我笑着点了菜又把菜单推给了他。
“在刘教授那边还好吗?”我问到。
“啊,还好,有您的推荐,刘教授也很照顾我。”许成博垂目说道。
看来这个许成博真的很喜欢何研啊,说话都是恭敬万分我泯了一口果汁暗暗想着。
九点的时候沈知节准时来接我,许成博站在饭店外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着一个从饭店走出的小女孩,我突然想到今天是沈知节把自己指纹给陈禾果日子,眉头不觉微微皱起。
“何研。”
沈知节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我身旁。
我拉开车门准备进去,又看了一眼皱着眉头许成博,“快回去吧,好好学习。”便坐进了车里。
刚想和许成博说再见,沈知节却突然转过我的脸狠狠的吻上了我,还带着一些挑衅的看着许成博。
我有点懵,突然想起原文里沈知节强吻了何研,故意激怒许成博,导致许成博摔倒,随后又强上了何研。
我猛的推开沈知节,对许成博吼道:“快点回学校。”
却没想到许成博没有听话反而将手伸进车窗,“何老师,你快出来。”
只听见发动机的声音响起,我晓得沈知节这个王八蛋要开车伤害许成博了,我拼尽全力把许成博得手推了出去,许成博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我没事,快回去………”
我话还没说完,沈知节的车狂奔而去,我回过头看了一眼沈知节,恨得牙痒痒,虐妻很爽是不是,信不信追妻火葬场?
眼见沈知节的车速越来越快,我有点难受,抓紧了把手,用力拍了拍沈知节。
“麻烦听停一下,我想吐。”
沈知节在河边停了下来,下了车,又拉开了车门,将我拽下车,我正恶心的头晕目眩时,沈知节将我按在了车上狠狠的看着我。
“麻烦,麻烦给我买瓶水可以吗?”
我捂着嘴说道。
“呵,现在装起可怜了,何研我告诉你,不要以为我对你有些意思你就肆意妄为,我告诉你,你还没到我容忍你所有………”
我的胃里翻腾着,使劲推开了沈知节,跑到草丛一旁吐了起来,沈知节愣了,皱着眉看我,随后又拿了一瓶水递给我,蹲下身来为我拍背,我推开了他的手,接过水瓶喝了一大口,过了一会缓过来看着沈知节,嗤笑道:“堂堂傅氏集团的总裁竟然会为了个毛头小子大动干戈?”沈知节眼神慢慢变得冷俊。
我又喝了一口水,上前一步靠近满脸沈知节,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傅慎行,陷的太深会完蛋哦。”随即又微笑着将水瓶放在沈知节手上,不再去看沈知节吃人的脸。
就在我打开车门的那一刻,却突然被拉住手腕,向后一扯我被抱在了沈知节的怀里,他看着我,眼神令人胆寒。
“我想知道,是你完蛋还是我完蛋。”
随即被转过身去,爬在车上,接着突然下身的丝袜被粗暴的撕破,沈知节这个王八蛋!我意识到何研的身体又要被侵犯了。
“别,别这样。”我大喊道。
随后我努力转过身来抱住沈知节,低下头小声说道:“至少别在这里。”语气里带着些乞讨,随后努力眨巴着低下几滴眼泪。
沈知节没有作声,冷笑着来看我,用手抬起我的下巴对视着,“呵,欲擒故纵你倒是很在行。”
他离我很近,看的出他很生气,眸子里也是冷意,我有点后悔激怒他,心里疯狂想着该怎样挽回,要是何研会怎么办呢?我正想着,沈知节放开了我。
“回家。”沈知节坐在车里说着,语气不善。
我哦了一声坐上了车,沈知节却并不开车,握着方向盘不讲话,车里的气氛很紧张,我咳嗽了一声,自顾自的系上了安全带,看向窗外。
“何研。”
我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沈知节,沈知节转过头来微笑着说:“我们生个孩子怎么样?”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沈知节已经压在我身上,在我颈边轻咬着。
我衣衫不整的躺在座位上发懵,剧情提前了?沈知节开始行动了,不不不,现在的何研可不能怀孕呀,证据还没搜集到,现在的小五还没有得到沈知节的完全信任,我需要一定的时机怀上沈知节的孩子,再让他绝望。
“死了吗?”
沈知节的外套丢在了我的身上,轻蔑的说。
我定了定神,慢慢的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装,扭过头看向沈知节。
“你也只会这样吗?”
沈知节暴怒的来掐住我的脖子,眼里是杀意,却随后又是一笑,慢慢松开了我,替我压了压耳后的碎发,俯身靠近我,在我耳边低语。
“我更加想知道你怀着我的孩子被梁远泽看到是什么样。”
随后发动了汽车驶向公寓的方向,只剩我愣在那里,驶过路边的药店时我拍了拍沈知节。
“停下,我要去买紧急避孕药。”我愤怒的说。
“没必要。”沈知节冷声说道。
哦,和原文重合了。
“傅慎行你个王八蛋,这个月我吃了多少药,你去问问医生,且不说我现在不能怀孕,即使现在怀了你的孩子也是个畸形胎儿,到时候你就会开心是吗?”我抿着嘴唇说噬着泪看向沈知节,沈知节冰冷的脸皱起了眉,要成功了,我干脆捂着脸假装痛哭起来。
“傅慎行,你混蛋,我恨你。”我继续骂道。
突然车被梦然停下,沈知节闷闷的下了车,走向不远处的一个药店。看着沈知节的背影,我渐渐移开了手,伸手随意的擦掉眼泪表情逐渐冷淡下来。
随后,沈知节上了车丢给我一粒避孕药,我打开吞下。
“水呢?”我含着药问道。
沈知节随手打开了一瓶水递给我,我连忙接过吞下了药。
沈知节却不发动车子,直直的看着我,眼里不明深意。
我则扭过头不去看他,看着窗外的红灯流泪。
“你很委屈?”
“是。”我有些赌气的答到,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我很佩服我的演技,再等几个月,我会弄死你的,沈知节!!
“你爱我吗?”
我转过头一字一句道:“不爱,你会爱上一个拆散我家庭的人吗,我恨死你了,傅慎行,我和你之间没有爱,只有恨!”
沈知节听罢沉默了一下,发动了车回到了公寓,下了车打开车门将我横抱放在床上又为我换了药冲上澡。
我躺在床上发着呆,近期一定要去见小五一面,陈禾果也是个隐患,正想着,沈知节走了过来,我赌气的睡到了一边。
“还在生气?”
沈知节抱上了我的腰贴在我身后说着。
“不生气了。”我转过身看向沈知节,他的眉毛很浓,鼻梁很挺拔,长的很英俊,完全符合小说里的设定,只是神色总是冷清的,他是沈知节,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沈知节,是毁掉何研的沈知节。
“傅慎行,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沈知节听后愣了一下,随后自嘲道:“傅慎行或许有,可沈知节没有,我很忙,没有时间想着去什么地方游玩。”
我伸手划过他的眉头看着他。
“你今天很反常……。”沈知节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我上前用力的吻住他的唇,并狠狠的咬了一口,立时唇齿间弥漫着血腥味,沈知节有点愣住,他看着我,吃痛的皱起眉头,我随即离开了他的唇,挑眉道:“扯平了。”
沈知节还在发愣,我却转身下了床,打开冰箱取了一瓶汽水慵懒的坐在了沙发上,打开瓶盖看向沈知节。
“你侵犯了我一次,我也侵犯了你一次,我们扯平了。”我笑着喝了一口汽水。
沈知节反应过来支起身来看我,用手一抹唇角的血色,起身缓缓向我走来,双手撑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你是只狡猾的狐狸。”
我轻轻咽下汽水,摇摇头。
“不不不,我不当狐狸,我要做猎人。”
沈知节俯下身细细打量着我,伸出一只手拿过汽水也喝了一口,狡黠的一笑,“那我们试试吧,在我厌烦你之前,看是你先输,还是我先输。”
“乐意之至,奉陪到底。”我不甘示弱道。
清晨,我昏昏沉沉的抬起头来,沈知节已经去上班了,我伸了个懒腰,洗漱完吃了保姆做的早餐便去上班了。
来到地下停车场看着眼前的车有点头痛,我不会开车,这是个问题,只好收拾了一下去挤公交,打开手机搜了一下,ok,一个多小时,去了一定迟到,无奈之下我打开了手机通讯录按下沈知节的电话。
“喂。”依旧是沈知节不死不活的声音。
“忙吗?”我试探问道。
“在开会,怎么?”
我顿了一下,开口道:“能否把我送到学校?”
“门口的保安会送你去。”
“需要报你的名字吗?”我问道。
明显听到了对面的笑声,随后又传来声音,“去吧,记得对暗号,天王盖地虎。”
“沈知节,你无聊。”我关上车门转身向停车场出口走去。
“今天我去接你,有东西给你。”
“不要,除了你的命,其他都不需要。”我讥讽道。
“七点见。”沈知节挂了电话,随即听筒传来挂机声。
我看了一眼手机显示的通话结束,有点琢磨不透,原文并没有写这段呀,我坐在车里冥思苦想,会送什么?送玫瑰花,不会的,沈知节不会那么俗气,难不成送把刀,然后对我说,“阿妍我的命是你的了。”想到这我突然发笑,旁边的司机狐疑的看着我,仿佛在打量一个神经病,我笑了一会便收了声打开车窗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办公室里并没有太多工作,处理了几个学生问题,又开了一场会便到了下午,我望着窗外的夕阳发呆。
“何老师。”
我回头是许成博,他的胳膊上有一条疤痕裹着纱布,看来是上次伤到的,我有些愧疚,原本何研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麻烦许成博的,但我现在却因为复仇却将他拉进险境,我有些不忍。
“严重吗?”
许成博有些疑惑,看我盯着他的胳膊,将袖子往下拉了拉,笑着摇头。
“不碍事,这是我自己划伤的,何老师你不用太在意。”
我哦了一声,“你有什么事吗?我低头继续翻阅着手里的册子,何研的老师身份让我需要一段时间得适应,却许久不见许成博讲话。
我抬起头看向他,“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许成博听后垂目不再看我,一直盯着脚下的地板,突然抬起头来看我,眼神很坚决。
“何老师你不能离开那个人渣吗?”
我听后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他说的是沈知节,我轻轻笑着,开口道:“现在还不行,有些事情还没有做完。”许成博的神色暗淡了下去,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开口:“放心,我会离开的,但你要帮助老师。”
“真的吗?老师我愿意帮助你。”许成博很兴奋,“只要是您说的我都可以。”显然他有些兴奋过头,双手用力按在桌子上讲道。
我笑着点头,从包里取出一沓钱递给许成博。
许成博有些不知所措,“老师?”
“帮我个忙,找一个同学去买一台手机,和我手机一模一样的牌子,”我举起手机示意了一下,“买回来也不要直接拿给我,夹在书或杂志里假装让同学送作业给我就可以,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
见许成博还是一脸不解,我只好开口道:“你是最信得过的人,现在情况紧急才拜托你的,可以吗?”
许成博听后点点头,“何老师我一定会帮你办到的,我现在去帮你办,有什么事随时和我讲。”
我含笑点头,许成博便走了,我从窗户望出去,只见他下了楼还后退着笑着望向我,我摆摆手,许成博才兴奋的跑开。
许成博得速度很快,过了一会一个俄语系的小姑娘就抱着一沓书走了进来。
“老师,这是学委让我送的期末考察表和借您的书。”
“你的学委是?”
“许成博。”
我点点头微笑的看向她收下了书本。连忙翻开了书本,里面果真藏着一部白色手机,上面写着电话号码,我试了一下,操作很方便,我暗暗记下了电话便将手机藏在了桌子下,做完这一切我已经浑身冒汗,堪比做贼。
我坐回座位上摇头,镇定了一下情绪用力回想了一下书里的过程,我抽出一张来写下了沈知节,小五,陈氏祖孙俩,又写下了田甜和梁远泽,我要通过沈知节联系到小五,等到时机成熟我就可以脱身了,想到这我心中有点激动。
突然口袋的铃声响了,是沈知节,我吓了一跳,连忙接起来。
“我在校门口,下楼。”随即挂断了。
我望着电话惊魂未定,赶紧站起身来把纸张扔进碎纸机里离开,一定不能留下蛛丝马迹。
远远的看见沈知节的车,我快步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因为沈知节的电话加上一路的快走我有点气喘吁吁,沈知节摸着下巴笑着看我。
“你很紧张?”
我撇过头用手扇着风,“没有。”
“撒谎。”
沈知节伸手扣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转过去强行直视他,我有些心虚,但还是直视着沈知节的眼睛,今天的沈知节穿着灰色的西服,是丝绒款的,领带夹很漂亮,镶着颗紫色的水晶,真不嫌热我心里吐槽道。沈知节却突然俯下身来亲我。
“你最近越发的不会说谎了阿妍。”沈知节轻轻咬着我的耳朵说。
我连忙直起身来推开沈知节,冷笑道:“傅先生是学会了读心术还是学会了看相,可以去天桥摆摊了。”
沈知节听了也不生气,微微一笑,拿出一个纸袋丢给我。
“换上它。”沈知节说着,语气不容置疑。
我打开看了一眼是一套浅蓝的礼服,我抬头询问的看了一眼。
“怎么,害怕了。”沈知节欠了欠身倚靠在座位上挑衅的看我。
“猎人可不会害怕狐狸的鬼把戏。”我冷哼了一声,按下了座位的挡板,换起了衣服。
我心里有些摸不着底,按理来说沈知节现在不可能逼迫何研再去接待恶心的人,不过我也摸不清沈知节的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我只好一边换衣服一边观察沈知节,只见他意兴阑珊,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穿上了礼服,很漂亮,很好的勾勒出了何研的曲线,看的出是专门定制的,价格不菲,思考了一下,我撩过头发将后背朝向沈知节。
“帮我拉下拉链。”
沈知节有些愣住,我回过头看了一眼,催促道:“快点呀。”
沈知节微微一笑,他很清楚我在试探他的底线,俯身为我轻轻拉上拉链。
“你是在勾引我吗?”沈知节说道
我转过身来假装不做理会,拿出包里的镜子和口红,补起妆来,我抿了抿嘴唇朝向他,“我好看吗?”沈知节点了点头,俯身过来便要吻我。
“不可以。”我用指尖按住他的嘴唇,“妆化了傅先生的朋友会不高兴的。”我对上了沈知节的目光。
“谁告诉你今天要陪别人的,今天是你的生日。”沈知节打开我的手说道,脸上满是怒气。
我一时愣住,何研的生日?原文并没有写呀,沈知节看我不搭话,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
“怎么,高兴傻了?”
我随即恢复了常态,转过头看向窗外,神情淡然,“生日而已,不过是徒长一岁,现在这样只不过是虚度光阴。”
沈知节听后有些不悦,他皱着眉一直看着我,良久才听见他说:“今天是你生日,我希望你能开心一些。”
接着是一个世纪那样长的沉默,沈知节和我就这样默默的不说话,他看着我,我看着天空。直到阿江来敲车门,冷到冰点的气氛才被打破,沈知节整理了一下衣服下了车又为我开了车门,伸出手来拉我,我迟疑了一下搭上了他的手,我抬头看了一眼是醉今朝的牌子,今天小五肯定会来,是个好机会。
进了包厢,一众人齐齐喊我大嫂,我有点懵。
“当大嫂的感觉还好吗?”沈知节咬着我的耳朵说道。
我故作娇羞的推了他一把,“去你的。”
惹得众人哄笑,我抬头打量了一番,基本都不认识,有些犯难起来。
“大嫂生日快乐,今天行哥早早的清了场,就等着给您庆生呢,行哥可真为您上心。”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子说着,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很圆滑。
他就是小五了吧,没有几个人能这样和沈知节和何研说话。
我看了一眼沈知节,笑着回道:“是啊,我也是生日头一回这么隆重,既然大家肯赏脸来那今天就玩的尽兴,账嘛,全都算他的。”我回过头抓着沈知节的胳膊看了他一眼,还好没有动怒,面色如常。
接着便是一堆人的吹嘘拍马,我疲于应付了,干脆坐在一旁喝起果汁来,小五等人讲着荤段子,我笑着打哈哈,沈知节看出来了我的疲倦。
“累了?”沈知节伏在我耳边问。
我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好辣”,我没忍住说了出来,沈知节却一脸兴致勃勃的看我。
“那是我的酒。”
我愣了一下,随即又摇晃着酒杯笑着看向沈知节。
“反正也逃不走了,还怕喝你一杯酒?”
沈知节听后笑而不语,接过我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又上前吻我,我刚想阻拦,却被撬开唇齿,一大口烈酒灌进我嘴里,我没反应过来全部吞下了,被呛的直咳嗽,沈知节却幸灾乐祸的躲在一旁看我,一旁的人直起哄。
我咳嗽了半天,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沈知节拉住我,脸上有些不悦,“去哪?”
我没好气的说:“去卫生间,您要跟着来吗?”
沈知节随即笑着放开了我。
我到洗手间漱了口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何研的脸发呆,镜子里的人脸色有些苍白,妆化了一大片,看起来十分狼狈,“沈知节,你这个王八蛋。”我低声咒骂着。
“呦,大嫂这是在骂谁啊?”
我回头一看,小五双手抱胸倚在门边,我转过头来抽了张纸擦干了手,又拿出手包里的口红补妆。
“你知道我在骂谁。”
小五嬉笑着看我,“行哥对嫂子这样好,怎么嫂子又心事?”
我补好了口红,又整理了礼服转过头来看向小五。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沈知节是你的行哥。”
小五听到这句话明显停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样子。
“口误,口误而已。”
“哦?是吗,可是如果我告诉了傅慎行你说会怎么样呢?”我笑意盈盈的问到。
小五站直了身面色凝重的看向我,“你威胁我?”
我撩了撩头发看向小五,“不是威胁你,是帮你,我有一笔生意要和你谈。”
小五显然有些狐疑,“我凭什么相信你?即使你告诉了他我知道他的身份又能怎么样?”
我轻轻的扶了扶额装作很伤神的样子,随即笑道:“我是他现在最爱的女人,你是个他不放在眼里的下属,你说他会怎么做。”
我拿出口红撕过一张纸巾写下了另一个手机的电话,随即将口红扔掉。
“我相信你不会甘愿只当个小喽啰有兴趣的话明天中午十二点打电话给我。”
我将手指放在耳边比如电话的样子微笑着转身离去。
高跟鞋哒哒的声音让我心慌,我没有完全的把握让现在的小五帮助我,不过一定要试一试,我是沈知节的软肋,小五知道我也知道。
回到包厢里,众人吵作一团,我坐回了沈知节身边,他有些不开心,一口一口喝着酒。
“你怎么了。”我支起下巴优雅看向他,心里其实紧张的不得了,生怕他看出什么。
沈知节摇摇头,晃了晃酒杯,看向杯子里的酒出神。
气氛太压抑了,我便夺过他手中的酒一口喝下,有点呛人,但我还是忍下了,伸手又拿过酒瓶倒了满满一杯。
“沈知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欠身伏在沈知节耳边说道。
沈知节听后挑眉表示我继续说,我又喝了一口酒,开口道:“我说关于你的一件事,如果我说对了,你就喝,我说错了,我来喝。”
“呵,那就要看看你能喝多少杯了。”
沈知节扯了扯领带,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着我。
我举起了酒杯,低头沉思了一下。
“你不喜欢傅慎行这个身份。”
沈知节听了噗嗤一笑,他伸过手将酒杯接过一饮而尽,喝完将杯子倒了过来,我点点头。
“接着说。”沈知节又将酒杯倒满了酒。
我扶着额想了一下,我的酒量不是很好,现在脑袋有些迷糊,许久开口道:“我不爱你。”
沈知节这次没有接过酒,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我望着酒杯里的酒掀起的波纹有点迟钝,准备喝下时,沈知节夺了过去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将我拉起,对着众人讲道:“今天散了吧。”
随后又转身将西服披在我身上,“回家。”拉起我的手离开了醉今朝。出了醉今朝的门口,沈知节一把摔开我的手,脸色很不好看,我却有些站不住了,迷迷瞪瞪的。
“你很得意是吗?”沈知节的语气很不好。
我望着他的样子突然噗嗤笑了起来,沈知节被我笑的有些莫名其妙,我上前搂住他的脖子,他很高,我只到他的胸口,只能仰视着他,在酒精的作用下我觉得沈知节非常好看,我伸出手来点了一下沈知节的鼻尖。
“沈知节,你说说你,人家何研好端端的救你,你干嘛要置人于死地啊,长的这么好看,却好死不死的是个坏蛋,你这个坏蛋……”还没说完我便没了知觉,最后只看见沈知节冷若冰霜的脸。
早晨起来的时候,浑身酸痛,胃里火热,我呻吟了一声,有人抱过我喂了我一口蜂蜜水,我便又趴下熟睡。
“谢谢妈妈。”
“比起妈妈,我更想当你的男人。”
我立马清醒过来,抬头看是沈知节,我咽了口口水,心里紧张万分,糟糕,昨晚该不会喝醉了什么都全盘托出了吧。
沈知节看我一直发呆不说话,便伸手拽我到怀里,我有些发懵,不知所措。
“你昨晚说我是坏蛋,我今天倒想听听我怎么个坏法。”沈知节的胸膛很宽厚,温暖的不像话。
我大脑疯狂回想着昨晚的事情经过,突然想到好像说到了何研,而不是我。我捂住了嘴,该死,百密一疏,没料到何研的酒量也不是很好,怎么办只能将错就错了,我猛地推开沈知节,翻过身盖起了被子,假装闭着眼说道:“你何止是坏,简直十恶不赦,就知道欺负我。”
闻言沈知节轻笑,他掀起被子将我拥入怀中,指尖划过我的头发,笑盈盈的看我,“然后呢?说说我怎么欺负你”
我睁开眼睛将头撇到一边不再看他,“你让我和心爱的人分开,还有那些凌辱,我不会忘的。”
沈知节听到后半段突然笑意全无,深沉的看我,突然低头吻了我的额头。
“不会了,往后你只能是我的了。”
沈知节说的很动情,我们离得很近,男女之间的气息彼此相融,我却嗅到了悲伤的味道,我有一刹那恍惚了,不知道要怎样去对付沈知节了,可惜只是片刻,我便恢复了理智,我推开了沈知节下了床。
“你不信?”
沈知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你娶我吧。”
我直视着沈知节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好。”沈知节不轻不重的讲到。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沈知节的卧室很大,阳光投进屋内,是温暖明亮的光。可此刻什么鬼剧情,我貌似将何研推向了沈知节,我内心抓狂,却又要假装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
“沈知节,你别逗我了,我左不过是你的掌中之物,还记得吗?我们说过的,有一天你厌倦我了,就放我离开的。”我讥讽道。
我说完便躲进了卫生间将门反锁,打开了水龙头跌坐在地上,我揉着自己的脑袋感觉里面好像被揉成一团,呼吸也好像停滞了一般喘不上气,我捂着脸不知道如何是,良久窗外的风吹进来,我才清醒了一些,关掉了水龙头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自己好像才活了过来。
我一天都心神不安的等待着小五的电话,中午的时候办公室的老师招呼我去吃饭,我却一一拒绝了,我期待着小五的电话,却有些不期待,我望着面前的两部一模一样的手机发着呆。
突然铃声响了,我抬头看去是沈知节,我犹豫了一下,刚拿起来,另一部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沈知节比较严重,我挂断了小五的电话,接起了沈知节的电话。
“什么事?”我冷静问道。
电话那头却是一片沉默,我有些着急。
“傅慎行如果没事的话我挂了。”
“何研。”沈知节的声音传来,仿佛那边风很大,哗啦哗啦的响。
“今早你确实让我困惑了一下,像你说的,你不过是我的掌中之物,我玩腻了,厌倦了也就丢掉了,但今天一上午我都想着要我娶你的话,你确实很厉害,”沈知节轻轻笑了一下,我听到了打火机吧嗒的声音,“所以何研,我收回那句好,你赢不了我,我也希望你能安分一点,记住我和你只是逢场作戏。”
我站起身来看向远方,起风了,操场上的树叶卷起浪花。
“傅慎行,你多虑了,你的身材确是很棒,倒也不至于让我无法自拔,傅氏集团的人都这么自恋?”我开口道。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良久传来声音,“不是最好。”便挂了线。
我看着手机上傅慎行的三个字发呆,随后被另一部手机的铃声唤回思维,我连忙接了起来。
“何小姐。”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你还是打给我了。”
“是,我实在好奇你有什么办法帮助我推翻傅慎行。”
我低头拿过一只笔放在手上转动,“我知道傅慎行帮南边洗钱的证据,怎么样,够不够诱惑。”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伸了个懒腰,“信不信由你,总之我只想要你帮我推翻傅慎行,让他无处可逃。”
对面停顿了一下,随即传来一声轻笑,“你比傅慎行还要狠。”
“不过是讨债还债而已,我不想拐弯抹角,行还是不行?”
“好,我答应帮你。”
我松了一口气。
“他对你不差,你确定要这样做?”小五的声音传来。
我一愣,随即恢复神色,“害我家破人亡的人,我并不想留情。”
“你知道怎样取得证据吗?”
我嗤笑一声,“你只需要告诉我怎样找你就好。”
“闲了就来醉今朝打麻将吧,到时候我会接手,不过你需要想清楚,一旦傅慎行翻盘,我会死,你也会死。”
“怎么,你这么怕死?”我讥讽道。
“何小姐胆识过人,那我静候佳音了。”小五随即挂了电话。
我放下了手机伸了个懒腰,将新的手机拆掉了电话卡,折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完成了第一步,沈知节,看来离毁灭你越来越近了。
晚饭我一个人吃的,沈知节没有回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回避我,吃的有些食不知味,可转念一想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再同情沈知节,胡乱的塞了几口就去了楼上。
我凭着记忆想着密码,好像书房密码是1109,暗室的密码呢?我有点头痛,是关于沈知节重要的日子,我抓耳挠腮了半天也没想到,当时光顾着看傅老爷子劫人了,压根不记得什么密码是多少了呀,我长叹了一声爬在床上。
“你在叹气什么?”
我一回头,沈知节立在了门口。
“没什么,觉得无聊而已。”我站起身来径直走向楼下,却在下楼的一瞬间被沈知节抓住胳膊。
“你要去哪?”
“楼下。”
沈知节不再说话,却依旧抓着我的胳膊。
“没有事的话我下楼了。”
“你生气了。”
我转过身一脸讥诮,“生气什么?我还要感谢你没把我看的太重要,这样我们的约定也可以早一点结束。”
沈知节转过头伸出两只手来支在门上圈住我,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烟草味,书里写的是他很久不吸烟了,今天肯定是有特别的事情发生才会吸烟,沈知节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眸子里是深沉的,像一汪深水。
我抱起手来看向沈知节,“怎么,想要泄欲吗?”
沈知节伸出手抬起我的下巴重重的一吻,是热烈的,又带走侵略的。
我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大口喘着粗气,沈知节却一脸笑意,还要吻我的时候我推开了他。
“我要来大姨妈了。”
沈知节低头看了一眼,随即又大笑起来,笑够了才看我。
“那又怎么样,今晚你逃不掉了。”
夜里,望着身边的男人我更加咬牙切齿,王八蛋沈知节。
沈知节微微动了一下,抱我的手更紧了,“骂人最好不要出声,还有能不能换个词,大学老师的词汇量有些匮乏。”沈知节得意的说道,又低头将我往胸前搂了搂,我撇过头不再看他。
“老头子要我相亲。”沈知节说道。
我一愣。“谁?”
“田市长的女儿,田甜。”
果然是田甜,剧情又提前了,本该在何研和梁远泽逃亡欧洲后才会和沈知节相遇的田甜突然提前了,我一时有点不知所措,糟糕,剧情貌似因为我的到来都混乱了起来。
“你吃醋了?”
沈知节的气息在我耳后散开。
我闭起眼来不做声,不去理会身后的沈知节。沈知节覆上我的后背,一只手沿着我的腰际往下,我一惊,连忙抓住他的手。
“你做什么。”
沈知节玩味的用左手扣住我的手臂,另一只手继续抚摸着下身。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吃醋了。”
沈知节将头埋在我的脖子上,呼出的气让我痒痒,我只好胡乱答到吃醋了,沈知节听了很受用,慢慢放开了我,紧紧将我搂在怀里,在我脸上耳边留下一个个吻。
“那你爱我吗?”
我哑然失笑,“都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还在乎我爱不爱你?”
沈知节停下了动作,双手捧起我的脸,深情的看向我。
“你说爱,我就会拒绝这次相亲。”沈知节说着。
我嘲笑道:“推掉一个田甜,还有无数个田甜,沈知节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我也不是太阳,那都播撒爱。”
说完我便转过身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理会沈知节。
翌日,我休息,下楼看见沈知节坐在餐厅吃早饭。
“早安。”我笑着拿起一片面包抹了果酱咬下。
“何研,你是不是有些过分。”沈知节的脸色不大好,明显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
我假装看不见,又吞下了一口面包。
“今天我约了闺蜜逛街,向你报备一下。”我含含糊糊的讲着。
“你倒是学乖了?”沈知节讥讽道,“我和你一起去。”
我听后差点噎住,连忙喝了一大口牛奶,才抬起头笑着看沈知节,“要是傅先生非常清闲,我不介意,就是害怕傅先生尴尬。”
沈知节听了有些生气,站起身来拿起椅子上的衣服便向着门外走去,中途又回过头来我。
“别耍花招,我最近收到消息,梁远泽可是有回国的意向,你最好安分一点,不然我会让你痛不欲生。”沈知节说完微笑着离去。
我端着牛奶,站在窗边看着沈知节的车走远最后直至消失不见,我一口气将所有牛奶喝光,看向了书房,感谢沈知节我突然想起了书房的密码,我低头看着脚下的影子笑着。
见到田甜时,我非常惊讶,仙女之貌不为过,衣品气质都非常好,真的是童话剧的小公主,见到我第一时间过来环住我的胳膊。
“何研,你告诉我,你真的和梁远泽离婚了吗?”
我看着远处的阿江点了点头。
“为什么啊?”田甜表示很不解。
我没有搭话,转过头来看田甜,“最近很累,去做个汗蒸SPA怎么样。”
田甜有些疑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我拽到了一家SPA馆。
来到换衣间,我看了一下四周的没有监控和摄像头才放松下来。
田甜看到我很不解,见到我便答非所问,现在又疑神疑鬼,田甜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呀?”
我连忙捂住田甜的嘴,拉她坐在角落里。
“田甜,其实沈知节没有死。”我看着田甜平静说道,田甜是何研最好的朋友,田甜一定会帮自己的,但是我不能让她涉险,所以隔日不如撞日,索性全部告诉了她。
田甜很震惊,刚想发出一声啊,我连忙又捂住了她的嘴。
摇着头看她,“我会全部告诉你的,待会我们去单独的汗蒸间我再告诉你,我们现在得出去了。”
我连忙换好了衣服和田甜一起出去,虽然田甜满面狐疑却仍然和我一起出去了。
两个人草草的做了一套按摩我便拉着田甜汗蒸间,我锁上了门田甜立马忍不住问我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我便把沈知节没有死整容成傅慎行的事一一告诉了她,田甜听完后有些不敢相信,睁大了眼睛看我。
“所以说现在那个所谓的傅慎行绑架了你?”
我点点头。
“无耻,我田甜的朋友都敢欺负,我要去告诉我爸,让他派人去抓了那个王八蛋。”田甜的脾气有些太过直爽了,我连忙拉住了她。
“别急,我有办法的,只是需要蛰伏一段时间,你这样子太冲动了,而且傅氏集团根基深厚,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不能贸然行动。”
田甜听后还是有些不甘,但还是慢慢冷静了下来。
“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
“傅慎行要和我相亲联姻嘛。”田甜不屑的说道。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当然是不见为净,这种人渣见了我都想要手撕了他。”田甜颇为义愤填膺。
“那梁远泽怎么办呢?”田甜又问。
我啊了一声,又垂下眼睑看向汗蒸房的雾气,“田甜,我需要你帮我去告诉梁远泽,让他躲远一点。”毕竟何研重生回来,我不能把梁远泽给整丢了呀。
田甜听了点点头,抓着我的手看向我,“你放心。”
我和田甜呆了很久,突然想起我需要复制沈知节U盘里的文件,和田甜说了,田甜却豪爽的拍拍我将我不用在意。
“到时候我做好了就把那个芯片偷偷送给你。”
“不行,不能贸然送过来,你前脚刚拒绝了傅慎行的相亲后脚就来找我,他会有所怀疑的。”我说道。
田甜也沉思了起来,我突然想起了原文中田甜和何研假装吵架来交还信息的我当下有了主意。
回到公寓,没想到沈知节竟然在,衣服还没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冷冰冰的看着我,我打开门有些愣住随即又淡定的放下包卸妆。
“你今天见谁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闺蜜啊。”
“田甜。”
我拿毛巾擦了擦脸,转过头看向沈知节。
“是,怎么了。”
沈知节接下领带扔在了一边,嘲讽的一笑,“田市长的女儿反悔了,说是有中意的人了,拒绝了和老爷子联姻,我倒是小瞧你了。”
我不搭话打开水龙头细细洗了手又拿过毛巾擦了擦,才转过身来看沈知节,两条手臂勾住了沈知节的脖子。
“那又怎样,你拆散了我,就不容许我拆散了你?更何况你们还没订婚”我假装撒娇道。
沈知节听完低头碰我的额头,脸上带着一抹笑意,“你这个女人心计太深了。”一只温暖的手从我的脊背向下,衣服也随之滑落。
两日后,田甜约我见面,见面后大发了一通脾气,大骂我抢走了她的男朋友,将从前一起买的闺蜜礼物全都装在了一起丢给了我。
周围来往的人们纷纷露出或同情或鄙夷的表情,我苦笑了一下一一拾起,看到一个首饰盒的底座很重,掂量了一下,里面应当是复制U盘的芯片了,随后慢慢收好。
回公寓的路上,阿江看着我欲言又止。
“阿江,想说什么便说吧。”我低头整理着怀里的物品。
“其实少爷真的很喜欢您。”
我抬头看了一眼,“他只喜欢他自己。”
“可是认识你以后少爷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你知道的,他从前都是不苟言笑的,不会为了那个女人动真情,其实田小姐谢绝见面后,老爷子又挑选了几个女孩,少爷却一口回绝了,还回怼了老爷子。”
我笑着,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我和阿江。
“阿江,你说镜子碎了能恢复如初吗?”
阿江便不再说话,阿江是个衷心的人,最后沈知节逃亡的时候,却没有带阿江,我越来越看不清沈知节对我的感情,我透过车窗看到河堤上放风筝的孩子,想到了梁远泽和何研的孩子,我又低头看了一眼那个首饰盒,很精致,底下却藏着毁灭沈知节的证据。
“你和田甜决裂了?”
我捂着被子假装没听到沈知节的问话。
一双手却搂住我的腰,笑着在我耳边吹气。
我转过身来眼睛红通通的看着沈知节,“你满意了。”便不再理他。
“当然满意,你就真正属于我了,我为什么不满意。”
“你无耻!”我温怒的看着沈知节。
沈知节低头来吻我,我躲开了,他却又用双手掰过我的脸亲到我才罢休。
沈知节从未如此温柔的对我,他伏在我身上不知疲倦,锁骨上的汗液滴在我脸上,凉凉的,他闭着眼,在我耳边低语,“叫我的名字,阿妍。”
我扭过头,他却强硬的摆正我的脸,逼迫我去直视他,他的头发上也沾着汗滴,晶莹剔透却还动作着,我笑着探起头,抱住他的脸轻轻一吻,唤道:“沈知节。”
沈知节爬在我身上均匀的呼吸着,我怀疑我疯了,几个月以后我突然对沈知节慢慢的接受,慢慢的熟悉,夜里习惯了被搂在怀里的感觉,总觉得事情太一帆风顺了。
我已经向学校递了辞职信,我计算着时间,没办法学校和沈知节日的事情两头顾,我便辞了学校的工作,何研应当不会怪我,毕竟她也会这么做。
家里没人,我不知道保姆去了那里,我走回卧室安上了新办的手机卡打给了小五。
“何小姐?”小五的声音传来。
我轻笑一声“怎么猜到是我?”
对面的小五也爽朗一笑,“除了你和傅慎行一般没有什么人打电话。”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的芯片,嗯了一声,“还在南召吗?”
“抱歉,我现在不在,不过很快就会回来了。”
“那正好,赶上我和他办婚礼。”
“办婚礼,和谁?傅慎行?”小五显然有些惊讶。
“对,傅慎行,我要你在婚礼那天让傅氏集团彻底崩坏,让傅慎行没有翻盘的余地。”
对面沉默了许久,“你们真的很般配,一等一的狠角色。”
我嗤笑一声,“相比傅慎行我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挂了电话我径直走向了书房,却在书房门前停住,我揉了揉脸妄图使自己清醒一些,就在按下密码的那一刻房门突然响起,我被吓了一跳,门外是阿江的声音,好像在和什么人争执。
我的手机我突然响起,是沈知节,我连忙接听。
“喂,阿妍,现在听我说不要慌,老爷子来了,你打开书房的门躲到书房里,不要出来听到了吗,密码是1109”
房门又响了,还传来了枪声,我连忙按下了密码进到了书房,与此同时我听到了房门也被打开,我心里一惊,是傅老爷子来杀何研灭口来了。
“阿妍,阿妍你进到书房了吗?”手机里沈知节的声音焦急的声音。
我嗯了一声,突然书房的门传来枪声,我连忙蹲了下来。
“沈知节,他们在打门,怎么办?”我故作着急的说着,疾步走到书架前,按照顺序打开通道。
“第三排,从下往上的第四个格子,按下去,对你就可以看到书架后面的密码墙,密码是0329,那里有个电梯,进去之后一直跑,出来给我打电话,阿妍,记住,0329。”
我将芯片插在了那份文件U盘上,我听着门外更加猛烈的枪声,将沈知节的电话挂断了,随手拔下芯片下了地下甬道。
出来的时候是另一个小区远离沈知节的公寓几百米,不得不说傅慎行果然很聪明,如果不是地下甬道我可能会被傅老爷子杀了。我看着掌心的芯片,取出饰品盒放在了最下面。
沈知节的电话突然响了,我慌忙拿了起来接通。
“快来小区门口。”
我哦了一声连忙向小区门口跑去,门口的沈知节焦急的坐在车里,见到我立马向我挥手,我内心忐忑着,于是加快了步伐,就是这是一束灯光照向我,是一辆红色的车。
再醒来,我抬头是一片肃穆的白色,,我已经死了吗?我心里想着,不好意思何研,本想帮你报仇,现在害你死掉了。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沈知节在一庞神色忧伤的看着我。
我还没死,我十分惊讶,有些不懂剧情的发展了,我努力改变何研的命运却还是难逃命运的轨迹呀,我闭上了眼。
“你那里痛,告诉我阿妍。”沈知节温柔的说。
“我怎么在这里?”我哑着嗓子问到。
沈知节过来抱我,轻轻的吻着我的额头。
“是我不好,当时太着急,拼命要你跑过来,害你被车差点撞到,对不起。”沈知节的脸有憔悴,就连下巴也长了一层胡茬,扎的我脑袋痛,“还好我推开了你,不然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不保了。”沈知节继续说道。
“什么!”我突然失声叫道。
沈知节连忙来安慰我,紧紧的扶住我的肩看着我,“阿妍你先冷静一下,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在那个上面动了手脚,可是我是爱你的,阿妍。”
我好像突然听到了一颗雷在我耳边炸开,炸的我体无完肤,炸的我头痛欲裂,紧接着我有一笔陷入昏迷,做了一个梦,梦境里轻飘飘的,我看见一个和阿妍一模一样的人站在我对面。
“谢谢你。”对面的人开口道。
我咽下口水,有些心虚,“应该是我说对不起,让事情更糟了。”
“不,你现在有机会赢了,那个孩子是你的筹码,沈知节的爱也是你的筹码。”何研说道。
我低下了头,踌躇着。
“你爱上他了?”何研问。
我摇摇头,“没有,”我抬起头来,“我会让他痛不欲生,一无所有的。”
何研对我微笑着,“谢谢。”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小五,他笑盈盈的望着我,我迟疑了一下,才开口。
“沈知节呢?”
小五努努嘴朝向隔壁病房,“他为了救你奋不顾身的上去推开你,又守在你身边三天三夜,是个铁人也熬不下去,晕倒了阿江在照顾着他。”
我听后笑了一下。
小五抱着肩看向我,眼里大有深意。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问。
“你们两个人可真是奇葩,一个希望另一个赶快死,另一个却又拿命守护。”
我张了张嘴,“有些事终究无法原谅,即使他为我去死,我也无法释怀。”我的声音嘶哑,仿佛失水的鱼,只能发出沙砾摩擦的声音。
说着我的眼角滴下一滴泪,小五见状慌了递上了一张纸巾给我,我摆摆手。
“何小姐,我觉得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小五叹了一口气,“你怀了他的孩子,我不敢想象他知道这一切会怎么样?”
我摇头,“一切没法回到原点,我和他也无法回去,所以一切事情照常进行下去就好了。”
小五走了,我拿着空着饰品盒一个人发呆,欲哭无泪的感觉不太好,我有些不明白,明明上帝视角的我怎么变成这副模样,金手指好像也不太管用,沈知节于何研,犹如逆水行舟,举步维艰。
许成博也来看我,不过是和陈禾果一块,他们伴着嘴,许成博总是皱眉一副哄苍蝇的样子看陈禾果,陈禾果却总能堵的许成博哑口无言,我默默笑着,挺好的,好像所有人都有了美好的结局一般。田甜也过来看过我几次,责怪沈知节王八蛋,让我受伤,又哀怨的看着我,告诉我梁远泽去新西兰了,我点点头,好像所有人都有美好的结局。
我好的很快,第三天我就脱下了病号服,去隔壁病房看了沈知节,想起上次何研假意自杀也是三天,他有点消瘦,眉头皱着,睡不大安稳,我托着腮伏在床头看他,他的眉毛很浓,鼻梁很高,睫毛很长,覆在眼睑上,像个小孩子。
突然他睁开了眼,看到了我,有点惊喜,笑着来摸我的脸。
“沈知节,咱们结婚吧。”
我微笑着,看着沈知节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着。
“好看吗?”
我穿着婚纱问沈知节。
“当然好看啦,我的女人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啦。”沈知节微笑着搂过我的腰,我遇见他很长一段时间了,头一次看到他发自内心得笑。
“阿妍,阿妍,你说,以后孩子叫什么。”沈知节伏在我耳边问着,几乎每天都在问我有些烦躁了。
我假装沉思了一番,“叫沈焕颜吧,旧貌焕新颜。”
“太土了吧。”沈知节低头吻过我的眉头,看着我说道:“叫沈念研好不好。”
我笑着嗯了一声,说好,就流下泪来,沈知节看了有些担忧,连忙将我拥到怀里,擦去我眼角的泪水,“你怎么了阿妍?”
我推开沈知节背对着他,“少惹我啊,孕妇脾气不好,滚去楼下睡,结婚前都不许和我睡。”
沈知节笑着上前抱住了我,拍拍我的背,“那你乖一点。”给我盖好了被子便真的下楼去睡了。
听到沈知节关门的声音,我拿起被子捂住自己,极其小声的哭泣,心很痛,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为一个渣男哭,可还是忍不住的心痛流泪。
早晨的时候,沈知节过来看我,我假装闭上了眼,听见沈知节痴痴的笑了一下,给我掖好被子,又轻轻的退出去,没来由的又一阵心痛。
我约了田甜出来逛街,点了一杯咖啡却只是发呆,田甜领着个小手包快步走到我面前,看的出她很开心,喜上眉梢。
“今天都没个太阳,戴什么墨镜嘛。”田甜吐槽我道。
闻言我摘下墨镜,田甜愣住了。
“田甜,可以帮我个忙吗?”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今天是三月二十九号,沈知节枪决的那天,也是我和沈知节婚礼的日子,准确的来说是何研和沈知节结婚的日子。
我穿着婚纱站在镜子前微笑着,田甜却一脸担忧的神色,手里拿着一颗药丸。
“田甜,何研好看吗?”我笑着问道。
田甜愣了一下点点头,我伸手去拿药丸,田甜却后退一步。
“何研,你确定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我上前拿过田甜手里的药丸一口吞下,笑着看向田甜。
“没有什么对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田甜见此不再说什么,只是默认的点点头,“药效还有一个小时就会发作了。”
我微笑着看了眼我的腹部,“够了,不早也不晚。”
今天的嘉宾很多,傅老爷子还有傅随之也在,很多达官贵人都在我打量了一圈四周,却没看见小五,我心里好像有一丝放松。
今天的沈知节格外的好看,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笑的很好看,捧着一束花缓缓向我走来从何父手中接过我,对我笑着,我也很好看,穿着白色的婚纱,手机握着百合的手捧花,对着沈知节宠溺的目光微笑着。
“阿妍,你今天好美。”沈知节搀着我的手慢慢走向礼堂,一路上我听到了有人说着祝福御,郎才女貌,恩爱般配的听到好多,我一一笑着回复。
现在礼堂中间,侧着脸看沈知节,他一脸兴奋,这是他的愿望,和何研结婚,我满足了,接下来便是何研的愿望了。
“这位先生,你愿意娶你身旁的女子,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富贵吗?”牧师问道。
“我愿意。”沈知节笑着回答。
“阿妍,我们可不会穷哦。”沈知节小声的看向我说着。
“这位女士,你愿意嫁给你身旁的男子,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富贵吗?”
我看着眼前的沈知节,他笑的很温柔很幸福。
我张了张口,还没等到我发出声音,便听见枪声传来,一队一队的警察冲了进来,温馨的婚礼现场变得喧闹混乱。
沈知节不敢置信的看向眼前的景象,傅老爷子突然晕厥,傅随之阿江他们也被束缚住,傅氏集团覆灭了。
沈知节连忙将我护在身后,他已然无所可逃却还是本能的来保护何研。突然我的腹下一阵剧痛,浑身冰冷,犹如被人刺中,我看到雪白的婚纱被我脚下的鲜血染红,我怔住看向沈知节。
“沈知节,对不起。”
沈知节回过头来看到我身下的鲜红,有些愣了,接着疯了一般的抓住我的肩摇晃。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嘶吼着,眼神嗜血一般。
我无力的笑着,“沈知节,他是个错误的到来。”
“那这些日子你对我也是在演戏对吗?你假意和我欢好也只是为了给我致命一击对吗?”沈知节双手无力的垂下,眼神有些涣散,盯着我一字一句问道。
我看到警察走向我和沈知节,我知道一切都将落幕。
我拼命忍住眼泪,冷声道:“是,我一直都恨你,我想你死,每日和你在一起都是为了这一天,每时每刻都想着你死。”
“傅慎行,请你放弃抵抗配合我们。”后面的武警慢慢靠近了礼堂中央。
“每时每刻嘛?”沈知节低下头自嘲道。
突然沈知节掏出一把枪举向了我,我有些震惊。
“阿妍,我们最后再来玩个游戏吧。”沈知节笑着瞟了一眼身后的警察。我心里隐隐感到不妙,突然一声枪响,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我以为沈知节会杀了我,却没想到我睁开眼沈知节倒在了我的怀里。
“沈知节!”我惊呼。
沈知节胸前被子弹贯穿,我的裙摆被血染红,我捂着沈知节的伤口欲哭无泪,张了张嘴却只是低声的哽咽。
“你是爱我的对吗?”沈知节嘴角流下一抹血,伸手来摸我的脸。
眼泪瞬间落了下来,“沈知节。”我念着他的名字紧紧握着他的手,贴在我的脸上,沈知节气息越来越弱,身下的血汇成一汪泉,最终沈知节没了呼吸。
赶来的武警从沈知节手中夺过手枪检查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对我说道:“枪里没有子弹。”
我睁大双眼看向他们,许久我回过神来看向沈知节,他没了呼吸,就在不久前还笑着和我讨论孩子名字的人就这样死在我的怀里,死之前还心心念念着何研是否爱他的人就这样死了,呵这个十恶不赦的人,死之前还要深情吗?我心里想着。
苦笑了一下,我放开了沈知节摇摇晃晃的起身,站起来的那一刻却突然头痛欲裂,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模糊,恍惚间我又身处那片飘渺的世界,我看到了何研,她的身影有些虚拟。
“他死了。”我说。
“是吗,谢谢你了,我也该回去了。”
我低头轻笑,“他死之前还问你爱不爱他。”
“哦?”何研有些不解。
我抬起头来看何研,“所以你爱过他吗?”
何研沉默着,随后笑着看我,“没有他,我会过的很好。”
我听后也笑了起来,“祝你幸福。”
“谢谢。”随后何研的身影越来越淡,直至消失,而我意识也逐渐模糊。
“阿妍,以后孩子叫沈念研好不好。”
“阿妍,你今天好美。”
我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叫沈知节的男人叫我阿妍。
《犬》
“你是什么东西?”
苍于然瞧着胸前趴着的裸体女子大惊失色。
“主人,我是你的狗东西呀。”
弋玲伸出舌头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苍翼,就在铃铛的舌头要舔到苍于然的鼻子时,苍于然运足了气一脚将铃铛踢了出去。
弋铃再醒来时,苍于然斜着眼瞧自己,穿着灰色的长衫,胸前敞着,乌发散在颈后,手里拿着个苹果咔嚓咔嚓的吃个不停,弋铃伤的不轻,眼睑垂着,只看见了苍翼那双好看白净的手。
“你说说你,当只小白狗多可爱,我一个没注意你就成了人形,我可是驭妖师,底下的师弟瞧见自己大师兄养着一只犬妖,说出去多荒唐。”
“唔,不敢了,主人我想吃苹果。”弋玲的嘴角流下一缕暗红色的血来,苍于然那一脚用了五成功力,奈何弋铃只是个刚成型的小妖,只一脚便守不住伤了筋脉。
“狗不能吃苹果的,不过我可以吃”苍于然又低头狠狠咬了一口苹果,语气里有些炫耀,“所以你只能吃愈元丹。”苍于然丢给弋铛一枚小药丸,弋铃吃力的吞了下去,片刻体内灵气涌动,筋脉修复大半。
弋铃抬头感激的看了眼苍于然,“谢谢主人。”
“谢什么,你这只小狗我也图你不了你什么,养好了伤赶紧跟着我捉妖去。”
苍于然十分傲娇的吃掉了最后一口苹果,腮帮子鼓鼓的,和他俊朗的外形十分不匹配。
门外突然有人声想起。
“大师兄,大事不好了,藏宝阁里的愈元丹不见了。”
苍于然急忙吞下了苹果,结果被噎到了,捶胸顿足了一番,才缓过来,正正神色,朗声道:“愈元丹被盗了,你们还不快去查,来报我做什么?”
门外的师弟噤了声,片刻又讲到:“东西两院都搜了,前后两殿和主殿也寻了个遍,师父即将出关,需的愈元丹加持,如今唯独您这里……”
“那便是师兄我偷的了?”苍于然冷冷的问道。
门外师弟皆一惊,忙道:“不敢不敢,那我等便不叨扰师兄休息了。”便齐齐离开了。
“主人!”弋铃恢复了些元气,眼里闪着泪光,可怜巴巴的望苍于然。
“别可怜的瞧我,我只是不想我的小狗死了,你给我呆在这不许出去,不许变成人,不然今天晚饭不准吃。”苍于然从椅子上起身,施了法,身上的长衫变成了云纹白衣,随手从窗前的梨树上折了根短枝,青丝别起,霎时,清俊脱俗的美少年便成了。“喏,给你,我不在,不许造次。”苍翼微微一笑,一个苹果落在铃铛面前。
弋玲是苍于然十年前下山捉妖时捡到的小白狗,见天的听着众人念咒练剑,偷喝着山泉水,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成了人形,弋玲不太懂师兄弟门飞来飞去的做什么,只知道他们下山回来身上总是带着异族的血腥味。
“主人,我想后山打滚。”
“不许去。”
“可是我想去打滚。”
“不许去。”
弋玲把头放在苍于然的膝盖上深情的注视着他,一秒,两秒,三秒………。
苍于然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书,“我说你能不能把你的尾巴藏好,我看会书眼睛都被你尾巴扫瞎了。”
弋玲疑惑的摸摸自己的白色尾巴,软软的,带着一点苍于然的气味,“那我把它吃掉吧。”说着长大了嘴巴咬了一口,却啊的一声疼出了眼泪。
“主人。”
苍于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蠢狗,笨死了,怎么这么笨。”
“主人,痛。”弋玲的眼泪哗啦啦的掉了下来。
苍于然笑够了,施了法一点弋玲的眉心,弋玲的尾巴消失了,弋玲高兴极了,转了几圈,发觉尾巴没了,转头扑向苍于然,却被苍于然一只手挡住。
“主人。”弋玲委屈的望着苍于然。
苍于然不说话,左手笑着拿起了书看着,“别装可怜,乖乖修炼心法去,等你能自己收了尾巴我就许你去后山打滚。”
弋玲听了大喜,坐在一旁,乖巧的念起心法来,三秒后。
“主人,我饿。”
苍于然眉头微蹙,随手一摆,弋玲就变回了原形。
“主人!”弋玲的主人还没说出口,变成了狗叫,啊呜啊呜了半天苍于然也没有理她。
“聒噪死了,闭嘴乖乖修炼,不然就让师弟他们把你收了。”
弋玲听了垂头丧气的爬在了苍于然的身旁,眉眼哀怨。
“主人,主人,你看我捡到了了什么。”
苍于然看着一地的鸡毛,扶额叹气,“我养了个什么玩意啊。”
“师兄不好了,有人把咱们的鸡偷走了。”门外的师弟大喊着。
苍于然愤愤的瞪了一眼弋玲,弋玲自知闯祸乖乖的变了原型,躲到了床下,讨好的望着苍于然,苍于然咬牙切齿的出了门。
弋玲望着拿鸡毛掸子的苍于然害怕的低下了头,小声的试探道:“主人。”
“别给我装可怜,小小年纪不学好,偷鸡吃,偷就偷了,就给我留了鸡毛,今天必须给你长长记性。”
弋玲害怕的闭上了眼,缩成一团等着苍于然的训斥,却久久没有动静,等她再睁开眼时,只见苍于然憋着笑望自己,伸手扣了下弋玲的脑袋。
“你这只笨狗,以后不许去厨房偷吃,要光明正大的吃东西晓得吗?”
弋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突然又热切的问到,“那我可以再吃一只鸡吗?”
苍于然黑着脸,“不行。”
弋玲听后失望的耷拉下了耳朵,苍于然摇摇头,嘲笑弋玲太笨。
“主人,我昨个听见柴房小烟说喜欢你。”
“闭嘴。”
“主人,什么是喜欢?”
“闭嘴。”
“主人,主人。”
“闭嘴。”
“我喜欢你。”
苍于然放下了剑,低头望了眼脚边的小白狗,伸手摸着小狗的脑袋。
“你记不记得我昨天说什么。”
“我知道,不准偷鸡。”
“不是这个。”
“不准偷年糕。”
苍于然有些无语,这条笨狗脑袋里全是吃的。
“也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呢?”弋玲自言自语道,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开心的讲道:“啊,我想起来了,不可以不穿衣服躺在床上。”
苍于然扶额,冷冷的看了一眼弋玲,“你没想起来,罚你不许吃晚饭。”说完便自顾自的练起了剑。
弋玲大惊,可怜巴巴望着苍于然,企图感动苍于然,可是等了半天眼睛都酸了,苍于然也没有再说话。
几招后,苍于然收了剑,望了一眼弋玲,“我说过,出了房间不许讲话。”
弋玲突然想起来了,低下头呜呜呜的叫唤着。
苍于然看着可怜巴巴的弋玲,嘴角勾起一抹笑,心情大好,招式也更流畅了。
二月初三,师尊苍于峰出关了,众弟子皆拜首,苍于然站在最前面,身形挺立,气质出尘,对着苍于峰一拜。
“于然携众师兄弟恭贺父亲顺利出关,光耀我门。”
苍于峰望了一眼苍于然,一身白衣素静雅淡,乌发白玉束起,微微点头示意众人起身,众人得了令缓缓起身。
晚宴上一众弟子纷纷举杯祝贺苍于峰,苍于峰神态淡然的回复。深夜,宴席散了,众弟子也已回了房,苍于峰却叫住了苍于然,苍于然有些不解,但也立在殿内。
“然儿,我不在这些时日,门内可还好。”
苍于然低头恭敬回到:“禀父亲,一切尚好,师兄弟静心修炼,也下了几趟山,处理桓山,徐水等地的小妖,旁的也没什么大事。”
“是吗?那愈元丹又是怎样丢失的。”
苍于然心里紧了一下,忙答到,“是然儿失职,藏宝阁看守不严而至失窃,还请父亲责罚。”
苍于峰淡然一笑。
“然儿,还记得门规怎样讲。”
“斩妖除魔,匡扶天下,摈弃邪念,唯奉道义。”苍于然心里有一些不安,隐隐觉得苍于峰知道了何事,静静的等着他发问,却不见苍于峰再讲话。
许久,苍于峰淡淡说道:“你还记得就好,我累了,下去吧。”
苍于然答了声是便下去了。
夜里,苍于然燥热的很,于是伸手解了衣衫爬在床上昏昏欲睡,一只手垂在床边,弋玲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苍于然,在苍于然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去。
“弋玲!”
门中的弋玲突然惊醒,嘴巴里还咬着苍于然的胳膊,梦里刚梦见在吃鸡腿,却突然听见有人唤自己名字,心里暗道不妙,回过头来果然看见苍于然盛怒的眼神,只听“嗷呜”一声,弋玲被推下了床,吃痛的捂着脑袋看苍于然。
苍于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弋玲,嫌弃的甩掉手上的口水,又捡起床边的衣物擦了擦。
“怎么罚你?”
“不,不许吃晚饭?”弋玲试探的问。
苍于然冷哼一声,径直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仰头饮完侧躺在了竹榻上,闭着眼凝神。
“太轻了。”
“那,那主人罚我三天不许去后山打滚。”弋玲委屈巴巴的,眼泪都快要落下了。
苍于然轻轻一笑,“我道你是个笨狗,看来你并不傻”睁开了眼看弋玲,勾了勾手指,弋玲挪到了苍于然身旁,苍于然微微一笑,猛地抓起了弋玲的耳朵,弋玲突然一痛,变回了真身,被苍于然提在半空中。
“你这么贪玩,那你就去后山抓兔子吧,抓一百只才许回来。”
“主人。”
“一千只!”
“好的主人,什么颜色的兔子,黑的白的还是花的。”
苍于然扶额,扔掉弋玲,摆摆手,“天黑之前抓不到不许回来。”
一日下来,没了弋玲烦扰,苍于然练剑御术得心应手了起来。午后,坐在窗边静读,一枚落花漂了进来落在书上,苍于然伸手拾起,突然想起弋玲那只笨狗,不由得一笑。
“你在笑什么?”
苍于然抬头看,着青色华服的女子,明眉皓齿,顾盼生辉,盈盈一笑,翩若惊鸿,声音若檐前风铃,婉转悦耳。苍于然愣住,转而吹走手中花朵。
“为美人一笑。”
九重宫的芷阳帝君的女儿舞烟喜欢上了雲门中的大弟子,说来也瞧,舞烟因芷阳帝君的生辰来邀请苍于峰,却不曾想遇见了正在窗前静读的苍于然,男才女貌,两人互生了情愫,三日后归来的弋玲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师弟们抱怨着后院的一百只兔子如何收拾,却没注意到门后垂泪的小白狗。
“主人,我回来了。”
苍于然哦了一声依旧低着头画画。
弋玲化了人形,走到苍于然身旁,画上的了女子极美,眉目含情,身形飘逸,落花中盈盈立着。
“她便是舞烟天女吗?”
“怎样,是不是极美,可惜我画不出她那样的神态和飘逸。”苍于然眉眼里笑着,眸子里充满深情和宠溺。
“主人,我抓了一百只兔子,第一夜,我抓了一只,第二天我才知道它们有很多个洞,第二夜我抓完了后山的兔子,却只抓到了五十五只,我翻了三座山,就在今天,我抓够了一百只兔子。”
“笨狗,你变聪明了啊,”苍于然回过头来笑着对弋玲说,便又低头画画,“晚上给你加骨头。”
弋玲没有搭话,眼角却湿了一片,胸口也苦的,好像吃了糊掉的鸡腿一样。
“主人,我好像生病了。”
苍于然转头去看,弋玲流着泪看自己,眼里是悲伤痛苦,苍于然有些不知所措。
“你那里痛?”
弋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指了指胸口,“这里痛,苦苦的,喘不上气。”
苍于然有些愣住,拉过弋玲的手把了脉,明明十分健康,便怀疑是弋玲在装病,随即打开弋玲的手,自顾自的画起画,“三日不见,学会了说谎,是不是兔子教你的,你没病,不要打扰我,自己追着尾巴玩吧。”
弋玲刚想再说什么,看见苍于然认真作画,便化了原形爬在一旁,三日滴水未进,她感觉浑身很累,躺在苍于然的脚边沉沉的睡去,她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苍于然捡她回来,和她在后山打滚撒欢,还梦见苍于然给她了一只鸡腿,抱她在怀里,梦着梦着,弋玲的耳边突然传来声音。
“画的真好。”
弋玲睁开了眼,她瞧见了月光下的苍于然和舞烟,舞烟拿着画,望着苍于然巧笑倩兮,苍于然也笑着,伸手去牵了舞烟的手,舞烟害羞的低头,眉眼更加温润清雅,弋玲化了人形爬在窗前呆呆的看着。
舞烟一抬头刚好看到了弋玲,不免有些疑惑,试探的看向苍于然,“她是谁啊?”
苍于然回头望了一眼,轻笑道:“我的一只小狗而已。”
舞烟便对着弋玲微微一笑,弋玲有些不知所措,晃着尾巴也对着舞烟傻笑,舞烟牵着苍于然的手走了过去,和弋玲打招呼。
“你叫什么呀?”
“弋玲”
舞烟又是温柔一笑,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如画般的美,怪不得苍于然会爱上她,转过头来看苍于然,“她可真好看,你以后不许欺负她。”
苍于然宠溺的一笑,伸手摘掉舞烟发丝上的落花,“听你的话,我又怎么敢。”弋玲瞧着,心里又有些痛,看来自己病入膏肓了,弋玲心想着。
苍于然和舞烟订了亲,只等苍于然升了上仙荣升仙界,就迎娶舞烟,雲门上下一片欢呼,人人都来为苍于然贺喜,苍于然却有些犯难,上仙之位还需修炼很长一些时日,还需灭妖斩魔增加机缘,日日头疼着,于是更加勤勉的修习,苍于峰只是淡淡的让苍于然修习,苍于然几次请缨下界都被驳回。
“主人。”弋玲站在树下望着苍于然。
“什么事?”
“我想去后山打滚。”
苍于然闭着眼躺在树上,树叶的阴影遮住了苍于然的脸。
“我不想去。”
“为什么?”弋玲问。
“因为我要去立功升仙。”
“怎样立功升仙呢?”
苍于然翻了个身,睁开眼随手摘了片叶子含在嘴里,“斩了妖王收个恶鬼什么的,和你这只小白狗说了又没用。”苍于然没好气道,跳下了树转身离去。
“妖王吗?”弋玲站在原地发着呆,嘴里喃喃念着妖王。
弋玲消失了,苍于然初时没发现,过了两日柴房的小艳跑来问苍于然,苍于然才发觉弋玲不在了,寻了各处都不见弋玲的踪迹,苍于然翻遍整个后山也没找到,他不知道他的小白狗跑到那里去了。
这时却传来苍于峰派他下界的命令,人间的一只犬妖作祟,肆意杀生,频食幼婴,苍于峰命苍于然去捉了犬妖回来,苍于然听后心里一惊,刚想开口询问,却见苍于峰神色凝重的看自己。
“我知道你喜欢舞烟,这次你杀了犬妖,即可升仙迎娶舞烟,不要迟疑。”
苍于然愣了一下,行了礼便退下了,带着两名弟子下了界。
弋玲再见苍于然,兴奋的奔向他,苍于然却给了她一剑,正刺在她的胸前,弋玲雪白的毛发被染个鲜红,她有些难过,躲到了一颗大树后。
“你为何要做这天理不容的事?”
苍于然持着剑,皱着眉头,他有些不敢相信那是他的弋玲,纯真洁白的小狗,但当他亲眼看到弋玲吞下一个幼婴时苍于然愣住了,他不知如何是好,在弋玲奔向他时,他只能拔剑相向。
弋玲躲在树后捂着胸口呜咽着,鲜红的血浸透了她的毛发,她很像跳出去躲进苍于然的怀里,告诉苍于然想他,但是她却不能,再吃一颗幼童的心,她就可以成为妖王了,她不能半途而废,忍着剧痛化成原型逃跑,还打伤了一名弟子,苍于然愣在原地,望着弋玲的身影心中异样的情绪,
“主人。”
弋玲回来了满身是血,胸前的伤口流着血,手里拿着一颗小小的心脏,用力的对着苍于然微笑。
“你!你竟然又残害性命。”
苍于然眼里升起怒火,唤了剑诀刺向弋玲,弋玲没有躲,血喷涌而出,弋玲倒在地上,她笑着,倾尽全力吃下了手中的心脏。
苍于然拔掉了弋玲胸前的剑,冷冷的看着弋玲,“你为何要这般做?死到临头还要食人心脏。”
弋玲伸手抓住苍于然的衣摆,微笑着看苍于然。
“主人,快杀了我,我是妖王了。”
苍于然的瞳孔一紧,手中的剑落下,他上前抱住弋玲。
“你说什么?”
“南,南山的狐狸说,只要我吃够了一百个人孩童的心,我就可以变成妖王。”弋玲微笑着,脸上是天真无邪的,身下的血汇成一汪泉。
苍于然不知该怎么办,他上前用力的抱着弋玲,用手按住弋玲的伤口,想要挽回些什么。
“没事了,没事了,我不要你当妖王,我只要你做的小白狗。”
渐渐的弋玲变回了原形,身下的血也渐渐不流了,只有苍于然知道意味着什么,他运了气捂在弋玲身上,红着眼看弋玲。
“我不会让你死的,主人会医好你的,到时候我带你去吃鸡腿,带你去后山打滚,带你……”苍于然流下泪来,泪滴滴在弋玲的身上,凉凉的,弋玲笑着,闭上了眼,她做了个梦,梦里她去捉兔子。
第一夜,抓了一只,第二夜却只抓到了五十五只,翻了三座山,弋玲抓够了一百只兔子,弋玲很开心,衔着兔子冲到雲门找苍于然,苍于然笑着摸她的脑袋,给了她一块红豆奶糕,弋玲幸福的笑着,笑的睁不开眼。
《惊蛰往事》完结了,云生和月儿结局都是不幸的,但我会写一个云生和张東清的番外,信哥哥什么的,随缘啦
我幼时记着王府里的刘嬷嬷待我极好,她有一双小脚,生的可真美,一张樱桃小嘴,柳叶弯眉,月牙眼,笑起来很好看,总是穿一身破袄,后来她病了,起不来床了,我也没人管了。阿玛想起我时,大福晋把我要了去,告诉我从今往后便是他的孩子了,我那年六岁,刘嬷嬷说我生于惊蛰,是个好兆头,春意阑珊,可信哥哥说我是个灾星。
不知道怎么的,我到了十岁的时候,宫里不太平了,北平城总是轰隆隆的,大福晋要底下的嬷嬷给我裹脚,我不肯,也还是个丫头,又怎么敌得过办事老历的嬷嬷,我痛的大哭,突然门开了,信哥哥冲了进来,拿着鞭子赶走了嬷嬷。
“再哭就把你丢给那些老嬷嬷。”
我眨巴着眼睛望信哥哥,豆大的眼泪珠子挂在脸上,信哥哥大我五岁上了洋学堂,不再看那之乎者也的文章,口里总是念着昏晕误国,愚昧无知,我听不懂,大福晋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听了,便一个字也没看。
我没裹成小脚,信哥哥却挨了阿玛一顿打,罚他跪在祠堂一夜,我偷偷去看信哥哥,他冷冷的看着祠堂,我不明白他眼里的深意,只是塞给他两个馒头叫他快吃,信哥哥却扔掉馒头怒气冲冲的看我,我害怕的以为他要打我,信哥哥却只是撂下一句“封建愚昧。”说完就跑了。
那天后我再未见过信哥哥,阿玛也突然消失了,大福晋害怕的整夜抱着帕子哭,我疑惑着,却不关乎自己的事,谁叫我本就是个不受宠的小格格。
又过了几日,家里出去采买的小太监也没回来,府里的人饿了一天,我偷偷跑出去看,街上乱哄哄的,我看见粮店门前的筐里有个五六岁小孩,清瘦的不成样子,脑袋后扎了个小辫子,眉间有颗红痣,发着愣,刚想过去逗他,戴着破毡帽的老人突然出现,身后是骂骂咧咧的粮店老板,嘴脸丑恶极了,他啐了一口吐沫在破毡帽的老人脸上,又瞅到我,露出金牙笑着说要买我,我吓得一溜烟跑了。
回到府里的时候,人都跑了,我害怕极了,寻来寻去,只找到了满面枯槁的刘嬷嬷,屋子昏暗着,不过小几年,天仙似的人老的不成样子,她摆摆手叫我过去,我不敢,只立在门口瞅她,刘嬷嬷闭着眼,嗓子咕噜噜的,唤了我的小名。
那个吱吱呀呀的小屋里,北平城的风沙大了起来,门被吹的嘎吱做响的,我才知道,刘嬷嬷才是我的额娘,她是阿玛买来的婢子,大福晋生了信哥哥,再无所处,阿玛惆怅惘然,醉酒后有了我,说完额娘去了,我哭也哭不出,我脱下自己的袄披在了额娘身上,果然应了信哥哥所言,我是个灾星。
我跑到街上去寻大福晋,里面燃着火,远处有几个我从没见过的人高个金发碧眼的人,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长杆,他们看见我便大笑了起来,我害怕极了,连忙逃走,却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我害怕的想哭,却不敢,脚软着,这时迎面走来的是花柳巷的姐儿,扭着身子挡在我身前,我后来就昏了过去。
阿宜说我的命是她救的,我以后就要听她的,我不知道她那天怎样在那些大兵手下救的我,只知道她救回我后许久不能接客。我嫌弃她,总是望着天发呆,阿宜就来掐我的耳朵,丢给我一把破琵琶,叫我练它,我倔强的扔掉琵琶想跑,阿宜就会用染的红彤彤的指甲给我一巴掌,我扬言信哥哥会用鞭子抽她,阿宜却笑着抽起卷烟来,吞云吐雾的说等着我来扒她的皮。
我生的不好看,琵琶弹的也不好,只有曲儿拿的出手,也会哼上几首小调,阿宜会弹琵琶让我在客人面前露个脸,接着稀奇古怪的客人会丢给我个小玩意,有时候是一张绿色印着大胡子的纸,也会是一粒小珠子,我都一一收着,等着那天信哥哥回来,我就把这些东西全都扔在他们脸上,再叫信哥哥打他们一顿。
花柳巷的人越来越多,我逐渐知道了他们都是大兵,讲的话我也听不懂,不同的是阿宜的生意越好,花柳巷的收入却越惨淡,终于有一天阿宜说,“月儿,两年了,大小是个姑娘了,替姐儿分分忧。”
我惶恐的后退,流着泪去摘了墙上的破琵琶。
“阿宜,我好好练琵琶,唱小曲给你赚银子,你别把我给花巷的妈妈。”
阿宜突然笑了起来,捂着帕子笑的喘不上气,她抱过我,狠狠的揉了我的头发,笑我傻,阿宜身上的胭脂味熏的我眼睛酸。
花巷的妈妈很快找上门来,要阿宜让我接客,我害怕的躲在帘子后面望,阿宜插着腰挡在妈妈面前説不行,妈妈身后几个泼皮来撕阿宜的嘴,阿宜一跺脚说交双份子钱,妈妈才作罢,斜了眼瞪我,冷哼着看阿宜,临走时让阿宜自己掂量着,没了命草席也不会有一张。
妈妈走了,阿宜抖抖身上的红袄懊恼的看我,转过身又来拧我耳朵,我疼得呲牙咧嘴,连忙求饶。
“你以后三更天就起来练琵琶,不然打断你的腿。”
我捂着耳朵连连点头,阿宜才松了手。
“阿宜你的手真凉。”
阿宜不说话了,也不来捏我的耳朵,支起了花窗看街外,外面还是乱混混的,不过有一列一列的大兵走来走去,良久,阿宜叹了口气。
“月儿,你要是能回家,以后我死了给我买口棺材成吗?”
我站在阿宜身后望着她,她盘着漂亮的发髻,茉莉油细细抹了黑发,头发柔顺的盘在脑后,外面是红色的天空,阿宜穿着大红色的袄说着这些伤心话。
又过了一年,冬至我未等到阿玛亦或者信哥哥来寻我,事事总这样无常,北平城又安定了下来,没有火光通红的天空,街上也少了些草席子卷的人,年三十时阿宜却病了,我抓着她的手,阿宜的脸不是圆圆的,或者朝气的笑着,躺在床上一脸颓丧,紧紧握着手,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抱来琵琶。
“阿宜,我给你哼首小曲吧,好了你就带我去西市买胭脂。”
我咿咿呀呀的哼着曲,唱着离别泪,唱着公主王子恩恩爱,也唱着长安城花红柳绿,不知唱那一段,流着眼泪糊涂的唱着。
惊蛰时阿宜的病大好了,她套上最喜欢的红袄,要我帮她打扮,我给她梳了王府时我最喜欢的发髻,阿宜摸着发髻冷冷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噗嗤一笑,转过头来问我好看吗。
我点点头,阿宜又叹了口气,喃喃道,“要是阿生在多好,等你们长大了,就叫阿生娶你,我家阿生好看的紧,眉间有颗痣。”
然后又痴痴的笑,我知道她口中的阿生是她的弟弟,阿宜八岁那年被卖给了花巷,现在是十八了,弟弟阿生也快十岁了。
惊蛰后,北平城昂然着,绿柳红花,有段时间,一辆一辆的马车向着宫里去,阿宜的生意也好了起来,我开心着也不开心,阿宜没时间管我,琵琶我却照练着。有一日,听见一个客人说许多爷和格格都回来了,我想起了阿玛,晚上就偷偷跑了出去。
我又回到了王府,阿玛在,他老了许多,脸上的沟壑更加深了,我没问他两年多去哪了,我只说了句刘嬷嬷死了,阿玛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大福晋没有回来,我没问,不过阿玛身边的嬷嬷说大福晋再也回不来了,阿妈待我好了许多,我暗暗的想,或许大福晋去南洋找了信哥哥。
我再没回过花巷,却买了把新琵琶,北平城里的天空蓝了,阿玛会给嬷嬷钱让她带我去潘家园逛,可我总是去瞧洋学堂,盼望着瞧见信哥哥。
不知道是不是我许的愿灵了,信哥哥回来了,他穿着黑色的小马甲,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也没了辫子,手插在兜里,讲起话来我一句也听不懂,看见我摇着头说“恼”,我不明白什么意思,信哥哥看我的衣服皱着眉。
阿玛十分高兴,巧着是信哥哥的生日,请了戏班子来府里唱戏,我穿着信哥哥送给我的洋裙开心极了,坐在前排张望着。
台上唱着《牡丹亭》,上面的小青衣生的眉清目秀,身段婀娜多姿,一颦一笑都是极美的,下了戏我去了后台想看看那位小青衣,却看见班主正拿板子抽他耳光,我上前夺掉板子,怒气冲冲的看班主。
“今这戏唱的这样好,平白无故的打他做什么。”
班主堆了笑,鞠着躬唤我格格,又指了指小青衣。
“他忘了一句词,让他长长记性。”
我扔掉板子,抓过小青衣的手。
“我包他来教我半月戏,谁还敢动他。”
班主赔笑着说不敢,又嘟嘟囔囔的说着不入流的玩意与我不相宜,我烦躁了起来,打发了账房给他们结钱,轰走一众人。
小青衣愣愣的立着,赢赢弱弱的,见我打量他,不再看我,低头解起了戏服,又换上了平常的旧衣服,将戏服叠的整齐摆在箱子里。
“格格,哪里可以洗把脸?”
我笑着叫嬷嬷给他打水洗脸,他卸了妆,我却发现他眉间有颗红痣,我一愣。
“你叫什么?”
“云生。”
“你几岁了?家里面还有什么人吗?”
镜子里的云生一张白嫩消瘦的脸,眼睛大大的,明明只是十来岁的孩童,脸上却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和冷漠。
“有阿姐,爷爷。”
“那他们呢?”我有些心虚。
云生眨眨眼,冷冷的说道:“死了。”
我心里一惊,却又假装镇定。
“你怎么知道你阿姐死了?”
云生突然一笑,站起身拿着帕子细细来擦擦眉上的颜料。
“如今的世道,死便死了,有什么好知道的,小小的北平城都遇不见,这辈子就难再见了。”
我心里闷闷的说不出话来,叫了嬷嬷带云生去休息,一个人回了房间,路上遇见信哥哥,他笑着问我为什么留下云生,我心不在焉的答为了学戏,信哥哥点点头约了我清早一起学,我胡乱的答应了,慌忙进了房间,望着墙上的琵琶发呆,想起了那天午后阿宜背对着我说,月儿,我死了,给我买口棺材吧。
我晓得花巷怎样走,却不敢去,刚出了门,提着裙子跑去找阿玛,嬷嬷就来敲打我,说着体统修养的话,我呆呆的应着,嬷嬷帮我折着裙子回房间,我问嬷嬷“花柳巷的姐儿怎样的。”
嬷嬷摇着头连说晦气,夸张的打我的手。
“都是些低贱骨头,咱们镶黄旗的格格可不能提,污了心,脏了眼。”
我低叹一声,阿宜不知过的如何,我有些愧疚却也有些胆怯,我当日回来时阿玛问我怎样过活的,我噬着泪撒谎说天桥下当了三年乞丐。如嬷嬷说,镶黄旗的格格怎么能待在花柳巷那样的地方,我还是没有勇气去求阿玛救阿宜出花柳巷。当日信哥哥阻止了嬷嬷裹我的小脚,我却还是裹上了禁锢我的的“小脚”。
清晨时,我还未起床,就听的咿咿呀呀的唱腔传来,我急忙唤嬷嬷给我换衣裳,我选了件水蓝色的衣衫,还插了只簪子,蹦蹦跳跳的去找云生。
到了地见信哥哥穿着戏服,云生在带他摆着身段唱《思凡》,手里拿着把折扇,我愣住,信哥哥瞧见我,一捻兰花指,巧笑倩兮。
“小娘子,你来迟了。”
说完云生和信哥哥齐齐的笑我,我气恼的质问云生。
“昨个说好教我戏的,你怎么教上了信哥哥。”
云生刚想开口,信哥哥却用折扇打了我的脑袋。
“昨个我也同你说,要云生教我来学戏,天都快过晌了,你起不来,云生只能教我了。”
“阿信他学的很好,天资聪颖,要是在戏班已经当角了。”
云生恭敬的说着,我被堵的哑口无言,狠狠的看了二人一眼,一夕间,我的信哥哥变成了云生的阿信,我不喜欢。
“你不许叫信哥哥阿信,是你叫的吗,你得叫他贝勒爷?”
我气恼的向云生发难,却看见信哥哥的脸色变了。
“我容许他叫的,这都什么年月了,月儿你待在王府里便只会守着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东西,以后你也不许叫我信哥哥了。”
信哥哥说完把扇子往我怀里一扔走了,我愣在原地。
信哥哥的背影越拉越长,他穿着戏服,脚下却踩着小皮鞋,本是有些滑稽的,但他穿着就是好看的,云生见我沮丧过来劝我。
“格格,我往后不叫了,你别和大贝勒有了间隙。”
我撇过头不看云生,打开折扇看里面的画,是两只青色虾子,在斗嘴。
“信哥哥怎么会和我生了间隙,我才不会生信哥哥的气。”
云生笑着望了起来,云生本就生的眉清目秀,笑起来露出一口小白牙,我被笑的脸红。
翌日,我早早的去看云生,云生提着身段练嗓子,信哥哥还未来,云生瞧见了我忙行向我行礼,我摆摆手。
“格格想学什么戏?”
云生恭敬问我,我不知道学什么,自顾自的摆弄着他匣子里的头面和颜料,透过镜子后面看云生的身形突然有了主意。
“云生,你说我和你有几分像呢?”
云生有些不明所以,却见我宛然一笑。
云生替我上了妆,镜中的人唇红齿白,青丝媚眼,我又换上了云生的戏服,我撩起袖子挡在面前,捻起兰花指笑着去瞧云生。
“我可像你?”
云生点点头。
廊前传来脚步声,听得见是信哥哥的小皮鞋哒哒声,我叫云生躲了起来,一转过身背对着匣子描起了眉。
脚步声由远至近,我瞧得见信哥哥换了件青衫,身形挺立。
“今还学昨日的《思凡》?”
我不做声,憋着笑继续描眉,信哥哥见我不做声,过来拍拍我的肩,我起身一摔袖子笑着道:“今个咱们学《将相和》。”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信哥哥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摇着头说我是个人精。
屋前飞燕过,院外传来货郎吆喝声,我和信哥哥就这样无忧无虑的笑着,云生也从屋内走了出来望着我们笑,我不曾想过往后的日子我们会那样不堪。
我和信哥哥和解了,还剩小半月,云生便不教我们学戏了,信哥哥给我和云生讲起了南洋的飞机,大海另一边的国外,讲起了北平城以外的事,他讲话时总是那样的兴致勃勃,慷慨激昂,我趴在桌子上吃着豌豆糕听得有些瞌睡,听了许多遍着实有些烦了。一回头,云生却痴痴的望着信哥哥,我塞了一块豌豆糕塞到他手里,云生回过神来有些局促,低下头不再去看信哥哥,小口的呡着豌豆糕。
“你怎么总是偷看信哥哥,莫不是你喜欢我信哥哥?”
我打趣道,云生耳后却有些泛红,慌张的摆手讲不是,却不想被噎住咳嗽起来,信哥哥讲了皱眉训斥我不成体统,又递给云生一杯茶,拍他的背,我静静的看着云生躲闪的眼神,和红透的耳根。
最后一日,云生要离府了,我淡淡的让账房给了他一些银子,信哥哥却拿着厚厚一沓书,还送给了他一件白褂,送他到了王府门口,负手立着,目送班主带着云生走了。
云生总是回头瞧,班主在拧他的耳朵,我没去阻止,转头看信哥哥。
“当真是个可怜人,如今的世道真是不幸。”
信哥哥感叹着,金丝眼镜后一副担忧的神色。
“这个世道可怜人颇多,信哥哥顾得了云生,顾不了众人信哥哥不如带我去王府井玩。”
信哥哥瞧了我一眼,“朝堂不改,依旧会是民不聊生。”
信哥哥又忙了起来,他总是夜不归宿,即使回来了也和阿玛在书房争吵,我躲在门外听着,阿玛指责信哥哥不顾他的脸面去和那些外国人交往过多,信哥哥却说阿玛思想迂腐,争吵声越来越大,“砰”的一声,茶碗落地的声音,信哥哥夺门而出。
我立在院子里不知所措,信哥哥瞧见了我,冷冷说道:“往后照顾好阿玛。”便又走了。
我慌忙去追,阿玛却狠狠说不许任何人去追。我只好愣愣的站在院子里看信哥哥披着一身月光消失。
这一年我已十八了,腊月二十三,阿玛支了锅子过小年,我揣着手笼进了屋,桌上摆着三副碗筷,我愣了一下,又说了些祝词,阿玛独自轻叹一声,拿起筷子说吃吧。
过了几日,我派去寻信哥哥的人告诉我来说,信哥哥不在洋学堂,却有人看见在梨园看到过信哥哥,我摸了摸手上的手串嗯了一声,让她退下,窗外的雾气蒙蒙,我用手抹开了一角,转眼又蒙上了雾气。
第二日,我去找阿玛时告诉他我要出去的时候,阿玛却皱着眉看我,桌上有一张红帖,气氛浓重起来,我打开红帖来,上面是我的生辰八字,后面又写着五贝子的生辰八字,我转过头看阿玛。
“阿玛。”
阿玛垂下头,我看见他的头发已然苍白许多,额间生了褐色的斑,拇指的扳指也映着冷光,阿玛张了张嘴。
“阿玛老了,北平又乱了起来,你哥哥…,”阿玛叹了口气,“五贝子,马上要去西安了,阿妈去过那,风景不错,你跟着他也算是个着落。”
红贴上的名字刺眼,我伸手去抚摸着我的名字说了声“好”,然后变成成一团雾气化开。
出了阿玛的屋回屋的时候,嬷嬷给我道着喜,夸五贝子生的敦厚大气,我突然停住,嬷嬷知道说错了话,乖乖闭了嘴。
“阿玛我明日想出府去听戏。”
阿玛见到我又折回,有些愣住,却又点点头同意,我行了礼转身离去。
再见云生,他已是梨园里的名角儿,我有些认不出他,他没了以前的青涩,眉眼生的更加俊逸,身段却依旧消瘦着,刚下了戏,还没洗脸卸头面,他瞧见我在后台愣住,也只是一愣,坐在镜前自顾自的脱戏服卸妆。
“不知月格格光临大驾所为何事。”
“信哥哥在哪里?”
云生转过头对我轻轻一笑,“我不知道信贝勒在哪里。”
我有些温怒,“你胡说,信哥哥天天来给你捧场。”
“云生不过一个戏子,天天捧场的人多了去了,我怎么记得。”
我上前抓着他的领子狠狠看他,他的眉眼很像阿宜,发着光,甚是俊俏。
“云生,你的花篮。”
茶水小厮抱着个花篮跑了上来,看到这一幕放下花篮又跑了下去,我瞟了一眼,花篮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老地方见。”
“你还敢说不知道。”
云生扯开我的手,正正衣襟,拿起纸条放在手里看了一眼,扔进油灯里烧了,又转过头对我微微一笑,“月格格,云生着实不知。”
云生换上了了一件白褂,又拿了把折扇笑盈盈瞧我,“若是无其他事,云生告辞了。”便不再理我,转身离去。
“我知道你姐姐阿宜在何处?”
云生梦然停住,折扇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转过身来抓我的胳膊看着我。
“她在哪里?”
云生的声音颤抖着,眼里一片通红。
我撇过头,“五六年前我在花柳巷见过她。”
云生跌跌撞撞跑开了,他跑的很急,路过门槛的时候摔了一跤,我听见一堆人上前唤他的名字,我坐在云生的镜子前看着自己苦笑,阿宜你还好吗?
我没有嫁给五贝子,惊蛰前三日,阿妈去了,王府里的人哭作一团,其实也没有几个人,不过两三个家丁,一个账房,四五个嬷嬷,还有一匹马,大家都哭日子要难过了,我却流不出眼泪,眨巴着眼睛看纸钱一团一团烧成灰烬。
信哥哥回来的时候,穿着黑色的西服,我起身给了信哥哥一巴掌,“你知道阿玛盼了你多久吗?”随即抱着信哥哥痛哭起来。
“对不起。”
信哥哥低声说着,他伸出手拍拍我的肩,悲伤的看着灵堂,我只顾着哭的昏天地暗。
阿玛的头七已过下了葬,我发着呆看檐前柳树发呆,天外下着蒙蒙细雨,信哥哥举着把纸伞从堂前而来,放下了伞坐在我身旁。
“你那日和云生说了什么,他回去后心不在焉得罪了参贝勒,被打了一顿,躺了许久。”
我侧过头看信哥哥,冷笑一声,“阿玛头七刚过,你便为了云生来责问我?”
“这说的什么话,我只是来问问,你从前保护过云生,还为他出头,怎么现在你这样排斥他。”
我腾的站了起来,眼泪顺势而下,大声的质问道,“我怎的了,我十岁的时候,信哥哥不也为我出过头,宁愿跪在祠堂一夜,现如今,为了个戏子来刁难我?”
信哥哥站起身,皱着眉头看我,“月儿,你现在真是不可理喻。”
转身推开了门离去,我冲到雨中去拉信哥哥,信哥哥却推开了我,冷冷说道,“往后有事就去畅意园寻我,照顾好自己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嬷嬷忙来扶我,一把老泪,拿着帕子给我擦雨水,我呆呆的透过雨水里望着信哥哥的背影。
我大病了一场,病愈后瘦的剩一把骨头,信哥哥当真没有再回来,只是叫人送过银子来用,我没有收下,叫人原封不动送了回去,信哥哥却又送回来,我们就这样僵持着,至到三个月后北平城大乱,火光冲天,像十岁的时候那样乱哄哄的,我知道不好了。
信哥哥送来一封信,里面夹了张去南洋的车票。
“月儿,速来找我,与我一同离城。”
我捏着信封,心里揪成一团,老嬷嬷看了我一眼,默默的给我收拾包袱。
“嬷嬷。”
老嬷嬷已经满脸皱纹,她挪着小脚给我收拾衣裳和细软,烛火把她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许久,她收拾停当,微笑着来扶我。
“格格,我晓得,嬷嬷太老了,走不动了,无论你去哪里,照顾好自己,小贝勒是有前途的大人物,我和小安子他们等你们回来,宅子是王爷的家,也是你们的家,一定要回来。”
我流下泪来,去握嬷嬷的手,嬷嬷拿出帕子给我擦擦泪,拍拍我的手,给我穿鞋袜。
我坐上了去畅意楼的马车,抱着嬷嬷给我的包袱,哭个不停,突然外面一阵喧嚣,马车也停了,我连忙去看外面,却只见穿着灰色衣服一列一列的士兵在到处游走,耳边尽是哭喊声,我害怕极了连忙下了马车,奔向畅意楼。
到了门口却守着一些拿枪士兵,我害怕的躲了起来,不知道信哥哥如何,士兵突然从里面押出来一个一个人,里面有参贝勒,他叫嚣着,大骂着狗贼,叛贼的字眼,突然砰的一声,倒在了血泊。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捂着嘴躲在柱子后面看着一切。
接着云生出来了,士兵笑着摸他的脸,他扭过头啐了那人一脸,那人却不怒反笑,钳着云生的脸笑,云生刚好和我对视,我惊恐的看着云生,云生看到我先是一愣,眼神随之变得富有深意。
一队士兵由远至近,迎面是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他的额间有块疤,眼神是凶狠的,他来了那些士兵便不再说话,男人望眼云生,拿起马鞭支起云生的脸细细的看,随即大笑了起来,吩咐了下属好好伺候着便策马走了。
我的心还提着,着急的往畅意楼里瞧,却突然脑后一痛,昏了过去。
醒来时,伸出一片黑暗中,我闻到了一股胭脂气,还有那浓重的烟草味,浑身都是软的,我低声问着有人吗,却无人答我,突然眼前亮了起来,擦着胭脂穿着粉红袄的一个女人捏着鼻子扭着腰走了进来,嫌弃的看了我一眼,我晓得那是花柳巷的妈妈,只见她吩咐了两个人架起我抬我去大堂。
堂上坐着那额间有疤的男人,他披着斗篷斜坐着瞧我,目光不善。
“禀军爷,这就是你要的十王爷的格格,老婆子昨个街上捡到的,不敢隐瞒军爷,紧着交给您。”
妈妈讨好的笑着,男人却不搭话,嗤笑的望着妈妈,摆摆手,有两个士兵架了妈妈出去,妈妈惊恐的嚷着饶命,盘好的发髻散了一地,拼命,扭动着胯下一片湿润,许久再听不见撕心裂肺的喊声。
“你哥哥在哪里?”
男人缓缓走了过来,拿着马鞭,上面染着已经干枯的血,分不清是谁的,眼神凶厉,大堂的气氛阴冷着,我自知无望,干脆闭了眼,等着有人将我打死,或许来年信哥哥回来时会为我置口薄棺。
“求张大帅饶她一命。”
身后是云生的声音,清清冷冷的,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门外走来,我趴在地上喘着气,我本就体虚,加上春日湿气,我又连夜担惊受怕,已是虚弱不堪,我支起身子不屑的望着云生,云生却不看我径直走到所谓的张大帅面前跪了下去,低着头。
“求您饶她一命吧,她一个弱女子不出府什么也不知道的。”
我有些吃惊,那张大帅转过头来狐疑的瞧我,又低下头看云生,轻轻一笑。
“放她容易,但是……”
“云生今夜便入府。”
云生抢白道,我不知所以,云生恭敬的低下头朝向那张大帅,张大帅大笑起来,上前拉起了云生的手,吩咐了人将我抬走,出大堂的时候,云生看了我一眼,惆然着,似有千头万绪道不尽。
“你们可听说了,那张大帅府里多了个戏子,模样真真俊俏,白净脸面,府里的姨太太都比不上,嫉妒张大帅专宠那戏子呢。”
“可别瞎说,不是个随便的下流戏子呢,是畅意院的名角儿,戏唱的好,生的也俊,你们可别酸了。”
我腾的将门打开,窗外叽叽喳喳的丫鬟噤了声,一个个躲着我走了。
我已被关在所谓张東清张大帅府上好几日,只听外墙传来莺啼燕语的戏腔,却不见有人来瞧我,我心急如焚,不知信哥哥在何处,也不知接下来如何行动,日日忧愁着。
我闯进云生的屋子,他正穿着新做的衣裳卸头面,我进去他却不瞧我,自顾自的看镜中的自己。
“格格,大帅命人新做的头面,可还好看。”
我夺过云生的彩钗银簪狠狠砸在地上。
“信哥哥生死未卜,你和那张毅清夜夜笙歌,我信哥哥当初为什么看重你,器重你,你个混蛋东西。”
“啪。”
我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云生,眼里噬着泪,云生低下头去捡摔碎的头面。
“你为什么不救阿姐,你明明可以救她,她对你也是那般好,盼了你三年,天天盼着你回去救她,可你呢,你为了王府的清誉,为了格格的身份,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那个肮脏的地方,最后染了恶疾去了。”
风吹开了窗户,云生抱着满怀的碎片,迎着风看我,泪水化了妆。
“云生,我对你不起。”我哽咽道。
门外传来喧闹的声音,云生却拉过我吻我额间,门忽的被踹开,是张東清,身后跟着一众人他穿着一身西服,手里拿了把枪,冷冷的看我和云生,云生将我护在身后。
“你喜欢她是吗?”
云生低头答,“是。”
“当日求我饶她也是因为喜欢她。”
云生依然恭敬的回是。
张東清缓缓走向我和云生,低头看了眼云生,又用枪托起我的下巴,我扭过头不再看他,许久张東清突然一笑,将抢扔给了下属。
“既然如此,那便同做我的姨奶奶好了,镶黄旗的小格格想必不会差多少。”
我愕然,忙抬头去看云生,却见云生也是吃了一惊,忙道“大帅……”
还未说完便被张東清拦住,他拉过云生的手用帕子细细为他拂去脸上的残妆。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剁了她喂狗。”张東清又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四姨太回屋候着吧,三天我们拜堂成亲。”
我会关在了柴房,两眼枯槁的望着柴房的小窗发呆,恍若梦似的,我拿起旁边的碎碗砸了下去,捡起一片瓦片细细去看,映着冷光,将要放在腕上,门却突然开了,是云生。
“快跟我走。”
还不等我问,云生已抓起了我跑向后,他怀里抱着灰包袱,上面架着一封信,我猛地撒开他的手,冷冷的看他。
“你和张東清又耍什么花样,要杀要剐随你们去。”
云生显得很着急,往日他总是一副温润清雅的样,现在却真的火烧眉毛似的急。
“阿信在等你。”
我一愣,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想是张東清已经发现了我们,云生不再多言拉着我跑到了后院门口,门口停着辆马车,云生拉着我跳了上去。
“你一直往东走,我打点好了那里的守卫,城外有阿信接应你,三日后从天津坐火车去南洋,票也买好了。”
云生说着递给我包袱,我低头看着包袱一愣。
“那你不同我们一起去嘛?”我问。
云生掀开帘子望了眼车外。
“你们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张東清是个冷血军阀,北平乱了,你们这些王亲贵族一个都活不了。”
云生放下了帘子,看向我。
“月格格,往后你要和阿信好好生活。”
云生的眉头皱着,脸上是凄凉的。
我喏喏的应着,“你不恨我不去救阿宜吗?“
云生惨然一笑。
“恨死你了,你明明晓得我寻她七八载,你却不告诉我,我恨透你了,可……”云生回头看了我一眼,“你是阿信的妹妹,阿信叫我带你离开,我拒绝不了,纵然张東清那般羞辱我,我却还是要来救你。”
我张口想说些什么马车却突然乱了方向,云生掀开帘子一看,车夫已经被打死了。
“待会到了街口,你就跳下去,别怕疼,一直跑,按我说的,去城门口见阿信。”说完出了棚子去架马车。
我包着包袱朝后面看去,是张東清的人。
“跳。”
云生喊着,我回过头看了云生一眼,跳下了车,顾不得浑身疼痛,疯狂的奔跑,心跳到了嗓子眼也不敢停,鞋掉了一只也不敢停,我身后传来枪声我顿了一下,流着泪跑,满街的灯火,照的我心痛。
我和信哥哥踏上了朝向南洋的火车,我身体虚弱的已坐不起来,大病未愈又惶恐多日,信哥哥坐在窗前穿着一身白褂,手里拿着云生的信,一滴一滴的泪爬在纸上,纸上是云生清秀的字,我知道那是信哥哥教他的。
我闭上了眼,我猜测着云生会说什么,云生会说喜欢信哥哥,会说想和信哥哥再唱一首《思凡》,会说阿信记得来畅意院听我的戏,最后云生却什么也不说,只说了句勿念。
火车轰隆隆的响个不停,我想起了阿玛,想起了额娘,又想起了阿宜,嬷嬷说人死的时候会回顾一生,我知道我的大限到了,唉,我心里难过着,还剩最后一口气了,我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云生,对你不起。
二月十二,是惊蛰。
《竹中吟》。
竹下月影,林中传来飒飒风声,月下的一间小屋正传来琴音,丝丝入耳。
“外面有响声,风毅去瞧瞧。”
抚琴的人闭着眼,屋里昏黑一片却不见点一盏灯,饶是如此抚琴的人也不受影响,一双手指骨分明,皙白纤长,灵活的在弦上奏出妙音。
“是”一旁的黑子男子得了令,轻轻一闪身便消失无踪了。
突然木门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撞到门上。
琴音顿止,楚茨缓缓睁开眼,月影下一身长袍,洁白无瑕,绰绰风姿,身如玉树,顶好看的一双凤眼,眸子像一潭湖水深不见底。
门开了,又是一声响,一个红衣女子被扔了进来,后面跟着风毅的脚步声。
“是梁王和颍王的人。”
风毅在案前单膝而跪,抱拳述着屋外发生的一切。
突然红衣女子的呻吟传来,风毅望着地下的红衣女子,冷冷开口,“还活着一个,受了重伤,片刻也要去了。”
楚茨慢慢从案后走出,伸出手来扣在腕上探查脉象。
“公子…”
楚茨摆摆手,“他们既已找到我,我们便藏不住了,她不是我所杀,却要因我而死,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风毅见此不好再说,起身扶起红衣女子,等着楚茨吩咐。
“把她抱到塌上把,去取我止血丹来,对了把银针也取来。”
风毅轻叹一声,便照做了。
等竹隐醒来时,虚日已过大半,身上一片痛楚,胳膊上已被包扎好了,腹上的伤也被裹好了,窗前立着白衣男子,竹隐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去摸自己腰间得佩刀。
“你在找这个吗?”
风毅冷冷的从屏风后走出,扔下一柄短剑,轻蔑的看着竹隐。
“是公子救了你,不管你是谁的人,你最好安分一些,我不会像公子一样心软。”
楚茨听到声音,看向竹隐。
“你醒了,你受了重伤,近日恐怕都需得静养,风毅他有些不近人情,希望你体谅。”
竹隐冷笑一声。
“原以为你是怎样的厉害,皇子争来抢去的神医,不过如此,亏的一干人为你刀光血影。”
“闭嘴!公子是医圣的弟子,由不得你放肆。”
风毅已抽出了一把剑架在了竹隐颈上,做势要杀了竹隐,竹隐也不惧,迎着风毅杀人的眼神对视着。
竹林中突然传来声音,竹叶落地,木门被轻轻扣响,风毅收了剑躲在门旁。
“谁?”
“我等是梁王下属,王爷重病在身,不得不叨扰公子前去瞧一瞧。”门外的人道。
风毅转过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竹隐,又看向楚茨。
“公子。”
“打开吧,让他们进来。”
风毅得了令转身开了门,来人是一个穿紫衣的健壮男子,剑眉星目,很是英气,后面还跟着两三个穿清灰色衣衫的人。
来人进了门,向楚茨一行礼,开口道。
“在下鱼壬,知晓公子不问世事已久,但实发突然,便不得不来叨扰一番,还请公子见谅。”
楚茨轻笑,这些个人啊,尽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那便讲讲是何症状,小病便免了吧。”
鱼壬听后开口讲道:“在下知道公子只治奇病怪病,王爷的病,公子听了定会去的。”
楚茨突然来了兴趣,绕有趣味的看向鱼壬。
“几日前,王爷得了一宠妾,王爷甚是喜欢,连日来召寝,昨日宠妾突然暴毙,王爷也得了怪病,先是腹下出现了一张漆黑的怪脸,青面獠牙散发恶臭,接着又挪到了胸口,今日便爬到了脸上,王爷一半的脸都变了,甚是吓人,我等请遍名医无果,所以才来求公子相救。”
楚茨低头略沉思了一番,嘴角勾起一抹笑。
“哦?听起来倒有些意思,那我便随你去一趟。”
鱼壬听后大喜刚准备道谢,楚茨却摆摆手。
“先不必谢我,我只是一名游医,至于治好治不好便不得而知了,待我诊后再定。”
鱼壬听罢抱拳作揖,还是说了番谢辞。
摇摇晃晃的马车行进着,楚茨坐在中间闭目养神,风毅胸前抱着剑冷冷的看向捂着胸口的竹隐,竹隐也不甘示弱的瞪着风毅。
“公子,你明明知道梁王和颍王争夺皇储,又何必躺这一汤浑水,再说,”风毅扫了一眼竹隐,“带她上路,只会徒增麻烦,还会伺机害您,不如扔下车让她自生自灭。”
楚茨睁开眼看向前方,眼神淡淡的却能感到幽幽的冷意。
“到了京安城就让放她走吧,既救了她,便不能扔下她不管。”
竹隐冷笑得看向楚茨,眼里满是讥诮。
“趋炎附势罢了,你与朝中的那些蝇营狗苟之辈又有何不同?”
风毅气急拔了剑要刺竹隐,却被楚茨拦下。
楚茨轻轻推开风毅的剑,脸上尽是温润的笑。
“收起来,风毅。”
又转过头向竹隐。
“你的伤还未痊愈,少动气为妙,我不知姑娘是何人,亦不想知道,姑娘想讲便讲,不讲楚茨便也不会问,楚茨救下姑娘,不过是医者仁心,不在乎王孙贵族还是平民百姓,现下你身有重伤,楚茨便不能坐视不理,待到京安城,姑娘想去哪便去哪。”
竹隐听后并无所感,只是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楚茨,在她心中朝堂中的人只是唯利是图的人,梁王为了皇位数次来害颍王,幸而颍王睿智才能化险为夷,而王爷现如今步步为艰,在朝中周旋着大臣和皇上,刚好梁王身怀重病,只要杀了楚茨便可以无人可以救梁王,也可助颍王早登皇位。
突然马车一阵摇晃,马车外传来一阵刀剑碰撞之声,风毅见状连忙拔了剑出去查看,又不放心楚茨,恶狠狠的蹬了眼竹隐。
“你若是敢造次,我就杀了你,绝不留情。”
转身出了马车。
原来是另一帮蒙面之人正和鱼壬等人纠缠在一起,对方人数众多,眼看鱼壬等人不济,恰好风毅来了,剑法凌厉,几下便击杀了数人,剩下的蒙面之人见局势不利,突然一人跳上马车,勒住缰绳向前奔去,风毅去追,但奈何马车飞快,风毅一急,向前一跃,跳上马车顶棚,向蒙面之人刺去,却不想蒙面之人察觉,一闪身风毅扑了空,刺中了马身,直见马儿受惊,前蹄扬起,晃的楚茨和竹隐乱作一团,也将蒙面人和风毅重重摔下。
风毅连忙去追,马儿受惊,四处乱跑,突然朝着悬崖奔去,风毅加紧脚步去追,绕是风毅武艺高强也抵不过疯马游疆,只好大喊楚茨快跳马车,可惜为时已晚,白马直直冲下山崖。
竹隐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溪边眼前一片昏暗,马车已不见了踪影,环顾四周发现身下躺着楚茨,紧紧抱住自己,身上到处是伤,脸庞尽是划痕,白衣已染了几分血色,竹隐挣扎开楚茨的环抱,从旁边找了块石头,举过头顶,看着楚茨皱了皱眉,尔后砸了下去。
恍惚中,楚茨觉得有人在触自己的后背,努力睁开眼,看见自己趴在一个山洞里,旁边架着一堆篝火,身后是竹隐在为自己包扎,轻轻一笑。
“我以为你会杀了我。”
竹隐听后手中一顿,她是想过要杀了楚茨,可楚茨舍命救她,而且是两次,在竹隐下手的那刻她突然放弃了,竹隐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去想为什么,竹隐觉得自己只是在报恩,等楚茨好了就杀了他,毫不留情,用最干脆的手法杀了他,然后告诉王爷,助他夺得皇位,可再然后呢?竹隐愣住了,低下头又动了起来。
“我只是来报答你救我一命,必要时我还会杀你的。”
楚茨看着墙上竹隐的影子笑了起来。
“你不会杀我的。”
“为什么!”
竹隐手中一紧,楚茨有些吃痛,转过头虚弱的看向竹隐。
“不为什么,我笃定你不会杀我。”
楚茨的目光灼灼,里面有讲不清的含义。
竹隐被看的气愤,使劲一拽楚茨后背的伤口,楚茨再一次疼晕过去。
再醒来时,竹隐已不见踪影,篝火也熄灭了,楚茨躺在一片干草上气息奄奄的苦笑。
她不会杀自己,但是并不代表不会抛弃自己,正想着,门口突然传来动静,楚茨想挣扎去看,却因为后背一片疼痛尝试了几次都未能起来,望着洞口苦笑着。
忽的走进了一个人,细细望去,是竹隐,她抱着一堆树枝和一只野鸡,楚茨看到是竹隐心里一下释怀了。
“你为什么不一走了之,我只会拖累你。”
竹隐坐在一块石头上生着火,头也不抬,表情看不明确。
“你说的,医者仁心,我是一个要杀你的人你都救我,我若是现在走了,岂不是太忘恩负义了。”
楚茨听后微笑着看竹隐,火忽的着了,红彤彤的映在竹隐脸上,将竹隐的影子拉长照在石壁上,像竹林里的月,萧寂又美丽。
竹隐托着腮烤着野鸡,可是竹隐的手艺并不好,鸡毛没有褪干净,有的地方也烤焦了,楚茨实在见不过去,身体也好了一些,扶着石壁坐了起来。
“给我吧,若是再烤,今晚我们便都会饿死。”
竹隐听后一愣,狐疑的看了眼楚茨,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鸡,确实惨不忍睹,假装咳嗽了两声,就递给了楚茨,楚茨接过了野鸡,轻轻拿木棍划了划鸡身,又摸索着在身上取出一个小瓶的粉末来倒了上去。
“这是什么?”
竹隐大惊,难道楚茨要投毒。
“这个是我带的药粉,也可以当作香料放心无毒的。”
说完又笑着看了一眼竹隐,竹隐切了一声,找了个角落自顾自的翘起了二郎腿。
“你叫什么名字?”
“竹隐。”竹隐漫不经心道。
“是对月吟诗的吟吗?”
竹隐把头暼向一边。
“不,是隐忍的隐,王爷告诉我要见心忍性才可以成大事。”
楚茨听后低头拿树枝摆弄了下篝火,开口道:“你喜欢颍王对吗?”
竹隐不语,靠着墙望着洞口照进来的月光发呆。
“你喜欢他什么呢?”
月色如水,惨白的月色照进了竹隐的眼里,有些荒凉。
“我自小就陪在王爷身边,若不是王爷我十岁已经冻死在路边了,我的命是王爷给的,无论王爷说什么我都会照做的,而且王爷他是个翩翩君子,学富五车,为人处世温良恭俭,无论是人品才貌都是皇子里的最好的,他若当了皇帝,一定会造福百姓的。”
竹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着温柔的神色,好像王爷便在她眼前似的,化成一团水融进她的心里。
“那他又为何要派你来杀我?”
楚茨笑着,将手里的烤鸡撕下一个鸡腿递给竹隐。
竹隐接过吃了一口,看向篝火。
“王爷自有他的道理,可能王爷和我一样以为你和那些奸佞之人一样。”
楚茨听后笑而不语,轻轻撕起一缕肉丢进嘴里,痴情的女人总是糊涂的。
竹隐一夜无眠,楚茨的伤口感染了,发了一夜的高烧,嘴里喃喃念着,独活啊当归,龙葵什么的,只到天明才退了烧。
楚茨醒来时,天已大亮,篝火也熄了,竹隐坐在他身旁支着脑袋打盹,楚茨缓缓坐了起来,去戳竹隐的胳膊,可惜竹隐已困倦不已,浑身瘫软的跌倒了楚茨怀里,睡的香甜,楚茨刚想叫她,却又不忍心,任竹隐枕着他的胸口酣睡。
风毅找到楚茨时看到竹隐躺在他的胸口,脸色有些难看,咳嗽了两声,惊醒了竹隐,竹隐一睁眼便遇上楚茨的温柔如水的眼睛,于是连忙站了起来,脸上微红发烫。
风毅鄙夷且厌恶的看了一眼竹隐,连忙上前去扶楚茨。
“公子怎么伤的如此严重。”
楚茨摆摆手,“小伤无妨,尚且留得一条命在,取出你身上的复元丹给我吞下片刻便可痊愈了。”
风毅连忙掏出复元丹递给楚茨,楚茨吞下后感觉气力恢复了许多,转过头对竹隐盈盈一笑。
“昨日有劳了你了。”
风毅听后看向竹隐的眼神更加不屑鄙夷,竹隐的脸却更红了。
鱼壬等人跪在洞外表以歉意,楚茨冷冷的看了一眼。
“启程吧,王爷怕是耽误不起了。”
到京安城时,已是傍晚,楚茨在城门口放下了竹隐。
“竹隐姑娘得名字太沉重,换成吟更好些,对月吟诗,为酒颂歌,有一番雅致,今日一别,竹隐姑娘多多保重。”
楚茨对竹隐笑着,即是他身体已经疲倦不堪,还是强撑着笑着。
“给你。”
风毅将她的短剑丢给了竹隐。
竹隐接过短剑,愣愣的看了眼楚茨便离开了,此刻她心里有些五味杂陈的。
颍王府内。
“王爷,竹隐失手了,因为楚茨他不是坏人,他没有投靠那些奸佞小人,所以竹隐不能杀他,望王爷责罚。”
云逸阳身穿锦袍玄纹,头戴玉冠,负手而立,背对着竹隐,他没有讲话,屋里静悄悄的,烛灯照的屋里通明,几只蛾子寻着光扑去,可惜有竹纸罩着,只是一味地发出扑棱扑棱的声音。
片刻,云逸阳转过身来看向竹隐,他缓缓走到竹隐身边,伸出一只手来温柔抚着竹隐的脸庞,居高临下的望着竹隐,竹隐有些吃惊,他从来不会如此,呆呆的看着云逸阳。
“竹隐,你想当皇后吗?”
竹隐听后一惊,忙摇头。
“竹隐身份卑微,怎能当的起那中宫之位。”
云逸阳听后笑笑,他依旧看向竹隐,他划过竹隐的发间,温柔细腻,竹隐的耳朵痒痒的,让她响起了楚茨。
“我说你当的你便当的。”
说完收了神色,坐回了椅子上,望着堂下的竹隐眼神冰冷了起来。
“你下去吧,我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了其他人办,以后你便不用再去执行任务了。”
竹隐听罢忙抬起头来看云逸阳。
“是竹隐那里做的不好?”
云逸阳摆手,示意竹隐不必多言,竹隐见此只好褪下,只是神色有些黯然。
待竹隐走后,云逸阳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他摘掉竹罩,看着没了障碍的蛾子前赴后继的飞进火里冷笑着,“对月吟诗吗?可真是惬意。”
鱼壬驾着马车带着楚茨左盘右拐终于停了下来,可许久都没有声音,风毅等了半天无人来请,便掀开帘子探出头来,只见车外密密麻麻墨色锦衣的人,鱼壬立在车前恭敬的笑着,但目光却有着阴险狡诈。
“公子请吧。”
风毅刚想持剑杀出去,却被楚茨按住,风毅只好收了剑狠狠的看向鱼壬,楚茨缓缓走下马车看了眼门前的牌匾空荡一片,四周也是荒凉无人。
“公子,还请快些进去,我家王爷静候多时了。”
楚茨转过头望了鱼壬一眼,嗤笑了一声。
鱼壬带着楚茨和风毅绕过了几道回廊停在了一处屋子前。
“请,公子。”
风毅也要上前去,却被鱼壬拦下。
“王爷贵体,只准公子一人相见。”
风毅冷哼一声,举剑要砍鱼壬,楚茨摇摇头。
“留在这等我吧,我去去便回。”
鱼壬恭敬的开了门,说了声请,楚茨便缓缓走了进去。
屋里漆黑一片,没有灯烛,只见一人坐在桌前,一副狰狞的脸甚是怖人。
“王爷无病,不知召草民来何事。”
桌前的人突然大笑,站起身来走到楚茨身旁,看着楚茨,楚茨这才看清楚,原来这人戴着一副夜叉面具,身穿红袍玄纹,透过面具目光正盯着自己,楚茨微微皱眉。
“不知颍王欢唤我来何事?”
“我为何不是梁王?”面具后的人阴恻恻的问。
“因为相貌可变,人心却不可变。”
“好毒的一双眼啊。”面具后的人微微一笑,摘掉了面具,瞬间烛火亮了起来,照得满屋通明。
楚茨深深的望着堂上的云逸阳。
“梁王的人面蠱是你下的。”
云逸阳于桌前正襟危坐,脸上尽是温文尔雅。
“对啊,而且蛊师就是他的小妾。”
“那你便杀死蛊师,梁王的蠱便无人能解了。”
云逸阳笑意更盛,一双桃花眼,分外好看,眼神里满是真挚。
“不然为什么去请你呢,我的楚神医,请你才可以让父皇信服不是我所为,路上拦截你们的人也是梁王的人,可惜被你的风毅给斩杀了,本王糊涂了,神医是去救人还是去杀人呢?。”
楚茨皱着眉头看向云逸阳,眼神里尽是凌厉。
云逸阳缓缓站了起来,他走到楚茨身旁,讥笑道:“还有几日,那蠱便会覆满全身,到时候神医你也回天乏术了。”
“王爷当真狠毒,手足尚且如此,更谈旁人。”
云逸阳突然转过身去给了楚茨一掌,楚茨猝不及防飞了出去,嘴角流下血来,风毅听见响声,踢开门冲了进去,连忙扶起楚茨。
云逸阳冷笑一声,阴狠的盯着楚茨。
“原本我可以留你一条命的,等皇兄去了便放了你,可你却撩拨我的人,所以你必须得死,不过是让你看到她嫁给我再死。”
说罢大笑起来,门外涌进了 一众人,皆举起剑朝向楚茨和风毅。
竹隐自那日和楚茨分别后便隐隐不安,尤其是云逸阳卸了她的差事,她便更加无措,不知道是在担心楚茨还是因为云逸阳失意。
突然,探子传来消息,梁王重疾无治不幸身亡了,皇上一气之下也呕血昏厥。
竹隐跌坐在椅上,忙抓住来人问楚茨和风毅呢?来人摇头表示不知,竹隐心里有些不安慌张,她想出府去找楚茨,可守卫却拦住了她,云逸阳下令不许她出府,她只好坐在房里忧心忡忡,坐立不安。
过了半月,皇上下了诏书,颍王继位,择日登基,竹隐听到消息时,只是不冷不淡的哦了一声,她有一些恍惚,她从前是最期盼这一刻的,现如今听了却也再无波澜。
贺过云逸阳后,回别苑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鱼壬,竹隐忙上前去追,却不见了踪影,竹隐一气之下召了所有探子来问,因竹隐是前任掌管,也是尊敬的应着竹隐,问起鱼壬时却道从未见过,竹隐有些沮丧。
半夜时,竹隐突然惊醒,发觉桌前趴着一人,大喝一声何人忙掏出短剑去刺,来人也不躲闪,一下被竹隐刺中,一声闷哼,竹隐一愣,她点了灯去照来人,大惊,原是风毅,只见风毅浑身是血,血肉模糊可见白骨,竹隐忙去扶风毅。
“公子呢,楚茨呢?楚茨去哪了。”
风毅有气无力的张开了嘴,却见已没了舌头,突然门被踹开,穿着墨色锦衣的众人钳过竹隐手中的风毅,正在这时,风毅悄悄塞给竹隐一团白布,目光哀怨的看着竹隐,院里被照的灯火通明,云逸阳站在院中望着竹隐。
“楚茨呢?“
竹隐跑到云逸阳面前问着。
云逸阳看着竹隐的赤脚皱眉,他脱下披风披在竹隐身上。
“再过几是大寒了,你这样会冻着的?”
竹隐推开云逸阳的手,看着云逸阳的眼睛问,“王爷,楚茨公子呢?”
“啪”
竹隐捂着脸看云逸阳,往日的温润公子不见了,眼前的人眼神是冰冷的,狠毒的,这不是她的颍王爷。
“他死了,三日后登基,你是皇后,不要着凉,得了风寒,你就穿不了凤冠霞帔了。”
云逸阳又恢复常态,依旧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替竹隐系好披风后,摸了摸竹隐微红的脸庞,又低头吻了她的额头,眼里微笑着,有着无限的宠溺。
“来人,从今天起,不许她出这个院子,不许有人和她说话。”
云逸阳对着身后的人冷冷的吩咐着,又转过头来看竹隐。
“你要乖一些,你不要妄想偷跑,我明日会来看你的,你要是跑了被我抓住我就割了你的脚筋。”说着温柔一笑,转身走了。
竹隐站在冰冷的月下怔怔的,她不明白,她敬慕的颍王爷怎么变成了这番模样,像地狱来的那般令人胆寒。
“姑娘,请回屋吧。”
一旁立着的人恭敬的说着。
竹隐愣愣的回了屋,她拽掉了云逸阳的披风扔到地上,发着呆,许久才想起风毅的白布,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公子已造暗算,速去水牢营救。”
竹隐暗道不好,水牢是折磨叛徒和逆贼的地方,刑法恶毒,楚茨性命垂危,必须得立即去救,可看了看门前的几人有些着急,突然想起自己床下还有条暗道,是从前为了帮云逸阳审讯犯人设计的,竹隐连忙启动了机关,沿着暗道到了水牢门口。
只见门口守着两人,竹隐仔细一看,是从前的手下,青牙和青面,武功了得,一人便是难以抗衡,两人更是毫无胜算,可是现下楚茨生死未卜,不得不博上一博。
“竹掌管。”
青牙青面二人冷冷道。
“王爷有令命我进去带要犯。”
“竹掌管,不要让我二人难堪,王爷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去,若是想进去,那便唯有成为一具死尸,还望竹掌管体谅。”
“多谢二位提醒,不过这水牢我必须进,今天谁也阻止不了我,二位不必手下留情。”
竹隐露出手中的剑,冷冷的看向青牙青面,他二人相互对视一番又看向竹隐,道了声“得罪了。”便双双举起剑刺向竹隐。
刀光剑影,只几招竹隐便撑不住了,挡剑也吃力了起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速战速决,眼见青牙的剑马上要刺中胸口,竹隐心下一横,晃了身迎了上去,剑刺中了竹隐的肩甲,青牙一愣,竹隐冷哼一声,不等青牙反应,举了剑砍向青牙的脖颈,顿时血喷如注,忽的竹影背上吃痛,原来是青面利剑劈过,竹影砍断了肩上的剑,转头刺向青面,青面的剑落地,不可置信的看着竹隐,腹前涌出暗红的鲜血来。
“得罪了。”
竹隐冷冷的看着青面,用力拔出剑来,血溅了一脸,抹了把脸,吃痛的捂着肩膀劈断水牢的锁去寻楚茨,水牢里昏昏暗暗的,终于在最下层的牢房里看到了楚茨,锁链拷着他的手,将他高高挂起,他紧闭着双眼,浑身是血痕,浸在水中,昔日的翩翩少年竟如此凄然,竹隐鼻头一酸流下泪来。
楚茨听到有响声,努力的抬起头朝向声音之处。
“是风毅吗?”
“是我,公子。”
楚茨听到是竹隐微微一笑,眼睛却依旧是闭着的。
“你来了,竹隐。”
竹隐跳下水中,寒水刺骨,让人忍不住的发冷打寒颤,竹隐劈断了铁链,抱住楚茨,楚茨饱尽摧残,伤痕累累,竹隐看了又流下泪来,扶着楚茨上了台阶。
楚茨虚弱的伸出手来摸竹隐,却摸到了竹隐眼下的泪滴。
“竹隐,你哭了。”
竹隐哭的更凶了,她伸出手放在楚茨眼前挥着。
“你的眼睛?”
楚茨抓过竹隐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温柔的笑着。
“只是再看不见月色了,不必担心,还可以抚琴给你听。”
竹隐扑进楚茨怀里,大哭了起来。
“公子,是我害了你。……”竹隐声音哽咽着,尽管身上的剑伤痛着,可这却比不上她心中的痛楚。
楚茨摸索着也去抱竹隐,拍拍她的后背,柔声说道:“并不怪你,好比当日救你那般,无怨无悔。”
”好一对痴情怨侣啊。”
昏暗中,云逸阳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水牢被火把照的通明,竹隐抬头望去,云逸阳着一身云纹白袍,缓缓从台阶上走下,如同往常一样,衣冠楚楚,眉目间华贵的气质让人注目。
竹隐持剑护在楚茨身前,冷冷的看着云逸阳。
云逸阳见了眉头微蹙,有些不悦。
“为了他要对我倒戈相向吗?”
“竹隐。”
身后楚茨念着竹隐的名字,脸上满是担忧,他摸索着去找竹隐,竹隐身上得血腥味越来越重,肩前后背鲜红一片。
竹隐转过身去望了一眼楚茨,他满脸担忧,皱着眉念着自己的名字,你一定得活着楚茨,竹隐想着,她转过头来握紧了剑。
“大胆竹隐,竟敢举剑向王爷。”
竹隐望去,是鱼壬,他正立在云逸阳身旁怒目向自己。
“还不快…”
鱼壬还未说完,便突然睁大眼睛倒在地上,胸前由后向前贯穿着一把刀,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身下的血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着妖异的光。
“你现在是想要杀我吗竹隐?”
云逸阳接过一旁侍从的帕子擦了擦手,踱步走向竹隐,脸上没有表情,语气也是不轻不重的,仿佛他杀的只是一只苍蝇。
竹隐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气息,她知道自己毫无胜算,但还是挥了剑刺向云逸阳,云逸阳看了轻蔑一笑,一闪身便让竹隐扑了空,又飞快的转身折断了竹隐的胳膊,夺了竹隐的剑。
“你的剑法退步了,我可不是这样教你的。”云逸阳斜着头去瞧竹隐,脸上尽是温和的笑,却透着无限的危险,云逸阳玩味的看向竹隐,又将剑指向了身后的楚茨。
“王爷。”
竹隐跪在地上,低着头,往日她是云逸阳的得力干将,她可以着一身红衣站在众多下属里高傲的吩咐他们,她是千聆院的竹掌管,即使遍体鳞伤,她也不会出声,可现在不同了,竹隐的脸上没了往日容光,她好像一只折翼的鸟低下了头,眼里的光彩渐渐散去。
“求您,饶他一命。”
云逸阳用剑挑起竹影的下巴,含笑望着她。
“你有什么资格来求我吗?”
竹隐痛苦的望向云逸阳,眼中是无尽悲伤。
“只要王爷放他,竹隐愿听从一切吩咐。”
云逸阳听后收了笑,看着竹影,他俯下身细细的看她的眼睛,他觉得竹隐陌生了起来,从前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子没了,她为了另一个人跪下求自己,他觉得很可笑,许久云逸阳扔下手中的剑。
“你们两个,只可以过一个,我给你两个选择,杀了他做皇后,或者他杀了你,我会留他一命。”
云逸阳风轻云淡的讲着,身后有人搬来了椅子,他一撂衣摆坐下,玩味的看竹隐和楚茨,他在做一个赌注。
楚茨缓缓站起身来,纵然满身伤痕却依旧是俊逸挺拔的,楚茨惨然一笑,他看不见了,可是他心里却一片清明。
“幼时学医,师父告诉我,世间百病可医,千毒可解,唯独人心不可解,今日楚茨死了,却可以换来一人安宁,便也无憾了。”
楚茨顿了一下,他神情悲痛却又转瞬即逝,淡然道。
“竹隐,来吧。”
竹隐看着楚茨,又看了看地上的剑,突然低头大笑了起来,许久她捡起地上的剑放在手中,走到楚茨面前,凄凉的看着楚茨,伸手拂过他的脸。
“公子,已欠了两条命,又怎能再添一条。”
竹隐悲伤而又决绝的举起了剑架在颈上望向云逸阳。
“王爷,一定要放了他。”
说罢便要挥剑自刎,却突然被一掌推开,剑落在了地上,众人怔住,地上的竹隐已经昏厥过去。
竹隐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八岁的时候,她对着云逸阳说我要保护你,云逸阳温柔的笑,她刚想上再讲什么,恍惚间又看见了云逸阳一剑杀了楚茨,她拼了命的想阻止,却怎么也跑不过去,最终竹隐流着泪惊醒。
睁开眼看,四周是青蓝色的罗帐,宫灯环绕,暖阁馨香,雕花镂凤的梨花桌,床头前廊系着红绸锦缎,竹隐猛地起身,窗前立的宫人连忙来扶她,唤她娘娘。
竹隐吃了一惊,抓着床前的宫人问楚茨在何处,宫人垂目低声答不知,竹隐又问这是何处,宫人又说是凤阳殿。
“陛下说,若您醒了,让奴婢告诉您,他已无碍,让您静心养着。”
竹隐听罢坐了下去,抓着衣角发愣。
突然外面一阵喧闹,宫乐齐奏,竹隐疑惑的去看,宫人见她不解,自顾自的开口道:“今是皇上登基的日子,现在典礼已经开始了,娘娘昏迷了三日,若不然今日也同陛下一同即位参礼。”
竹隐不由得苦笑起来,突然肩前一阵痛,想要运了气去调息,却发现体内一片混沌,拼命抑制了真气乱流,却无济于事,体内一股真气直冲心底,竹隐一口鲜血吐出,宫人忙去扶她,却被她推开,竹影爬在床头看着地上的鲜血笑了起来,宫人见她如此担忧了起来,云逸阳废了她的武功。
直到月上枝头,云逸阳才踏了青砖来看望竹隐,走到凤阳殿门前,却又停住,轻叹一声,开了门进去。
竹隐着了一身红衣怔怔的望着窗前,听到身后有响动转头看去是云逸阳,看见他皇袍加身,嘴角努力扯起一抹笑。
“恭迎王爷,不,是皇上。”
从前竹隐最希望云逸阳有朝一日可以登上皇位,了却他的心愿,所以她默默的替云逸阳做一切事情,今日他成了天子,自己却开心不起来。
云逸阳不再看她,拿起桌上的酒仰头饮下,神情却有些黯然。
“我与你相识识多久了竹隐。”
竹隐抬头看向窗外的红墙,月光照在琉璃瓦上映的一片凄凉。
“有十载了。”
云逸阳自嘲的一笑,“我与你相识十载,却比不上楚茨与你匆匆一面对吗?”
竹隐转过头来看云逸阳,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张了张口又作罢。
云逸阳见了摔了酒杯,上前扼住竹隐的暗自,眼睛里满是暴怒。
“告诉我,是吗?”
竹隐望着云逸阳怒极的样子突然发笑,一瞬间她觉得好像从未认识云逸阳,云逸阳很陌生,这不是她记忆里的小皇子,也不是她陪了十年里的颍王爷。
“皇上也只是爱皇位不是吗?”
云逸阳颓然松开了手,又拿起一杯酒喃喃道,“这是我们的喜酒,我原以为你心里是有我的,但今日才发觉我是错的。”说完独自饮了酒扔下酒杯,黯然离去。
竹隐望着地下的酒杯发起了呆,她刚被捡回来时,千聆院的人都欺负她,连柴房的伙夫都欺负,云逸阳那时下了学便去看她,教她剑法,告诉她,想要活命,就要强大起来,后来她日日的苦练,告诉自己一定不能服输,不知道伤了多少次,千聆院再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她终于可以站在云逸阳身旁,帮他。可遇见楚茨后,她开始怀疑自己这些年所做的一切是对还是错,她在水牢里猜到了一切,梁王的蛊是云逸阳下的,而她又算得了什么,一颗棋子吗。
过了两三日,竹隐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刚好窗外天气晴朗,宫人笑着请她去逛逛,她也不知做什么,听了话便去了,坐在御花园里看着梅花发呆,却突然钻出一个妇人,披头散发的来抓她的衣摆,央求她放过她的女儿,竹隐不明所以时,宫人却齐齐抓过妇人捂了她的嘴拉走了,竹隐拦下,问了缘故。
竹隐穿过宫道,越过几道回廊才找到云逸阳,他正在赋星殿,侍卫无法拦下,由着竹隐进了殿。
“放了她?”
云逸阳不语头也不抬的继续看折子。
竹隐腾的跪下,“皇上求您放了胡侍郎之女。”
云逸阳不再看奏折,他起身缓缓走到竹隐身边,伸手抬起竹隐的脸,看着她,目光冷若冰霜
“你果真不想同我在一起是吗?”
竹隐抬起头怔怔的看向云逸阳。
“竹隐并不在乎皇后之位,陛下也无须杀了那胡侍郎的嫡女要我去顶替,身份与我,皇后与千聆院掌管都没什么不同,从前是为了自保,可是竹隐倦了,竹隐不想杀人了。”
竹隐说完低头一拜,云逸阳看着地上的竹隐自嘲一笑,又回到龙椅上低头翻起折子。
“我答应你,回去吧,还有你是皇后,往后要便不能再称自己的名字。”
竹隐听后一顿,行了礼要告辞,云逸阳却又喊住她,竹隐不解回头去瞧。
“天气这样冷,回去添件衣裳。”
竹隐看着殿上的云逸阳,答了声是便走了。
已没了真气运行,练起剑来迟钝起来,几日来再未见过云逸阳,竹隐总是坐在窗前发呆,宫人来请她用膳,却也只是摆手让其退下,下了几日的大雪,也不知楚茨怎么样了。
夜里,竹隐换下华服和满头朱翠,青丝束起,换上了昔日的红衣躲在出宫采水的车里出了宫,趁天未亮,晨市买了匹烈马,往城外竹林去了。
沿着竹林中的蜿蜒小路折过几回到了竹屋前,可竹隐没进去,她望着竹叶上的霜雪踌躇不绝,竹门却突然来了,抬眼望是风毅,只是没有初次见时的刚毅和潇洒,眉头皱着,竹隐刚想问风毅楚茨呢,却想到风毅已经是个哑巴,转身准备离开。
“姑娘来了。”
竹隐一回头看见了楚茨,依旧是一袭白衣,恍惚间,还是初次见到的白衣公子,闭着眼,负手立着,也还是往日那般的笑着,温文尔雅的公子。竹隐一时间满心的话不知道怎样讲,如鲠在喉,良久,低头嗯了一声。
“进来吧。”
“公子恨我吗?”
竹隐站在门外并不进,雪大了,染的竹隐眉间发丝一层白霜,竹隐仍立着,红衣随风飘着,林中大雪里鲜艳夺目。
“我那日说过的,无怨无悔。”
楚茨摸索着什么,竹隐上前去扶,楚茨却定住,许久惨然一笑。
“不必担心,我只是寻我的手杖。”
竹隐心里不是滋味,风毅却过来粗暴的推开她,又扶起楚茨坐下,竹隐在桌旁找到手杖紧紧拿到手里,想递给楚茨,风毅的目光却犀利的望她。
“我抚琴给你听,”楚茨转过身笑着,“手上的伤还未好,弹的想必不如往日,你先将就听,日后恢复了……”楚茨在日后两个字停了下来,自嘲的一笑,摸索着找到古琴凝神去抚琴。
泪已湿透罗衣,竹隐缓缓坐下去瞧楚茨,他闭着眼,身姿挺立,眉间淡淡的忧愁,手指上下的拂动,琴音回荡,只是隐隐落寞,突然弦断了,划过楚茨的指尖,一滴鲜红的血落在弦上,发出清脆一声,竹隐上前握住了楚茨的手。
“公子,我带你走好不好。”
门突然被吹开,风雪涌进,一股冷气肆意横行,风毅抽出了剑刺向竹隐,竹隐没有躲,若是风毅还能说话,一定会骂她妖女,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楚茨听见了什么声音,慌忙去看竹隐,竹隐转过头看向风毅,惨淡一笑。
“无妨,是我欠你们的……”
话还未说完,一支箭突然射中风毅胸膛,竹隐睁大眼不可置信的去看,门外是一色墨色锦衣的人,身后的马上是云逸阳,他正冷冰冰的望着她,风毅缓缓跪倒,却又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用剑撑起自己,还未起身,又是一箭,直击心口,风毅身体一震,重重的倒在地上,眼里满是不甘和恨意,他一直望着竹隐。
“不要杀他。”
竹隐慌忙站起来护在楚茨身前,云逸阳下了马冷笑着走进了木屋,玉簪别发,衣冠楚楚。
“竹隐。”
是楚茨的声音,竹隐转过头看楚茨,他从风毅的身边慢慢站了起来,风不住的吹过楚茨的衣摆,原本清秀俊逸的脸庞苍白消瘦不已,有雪花落在楚茨的身上,气氛是凄凉的,成了一团浓雾,无法化开。
“风毅死了对吗。”
尔后淡淡的笑了起来,竹隐已被千聆院的暗卫缚住手脚,挣扎不脱,只能狠狠的去看云逸阳。
“竹隐,我愿意和你一同走。”
竹隐怔怔的去看楚茨,楚茨摸索着拿起桌旁的一杯茶呡了一口,微微蹙眉,却又转瞬即逝,只见嘴角慢慢流下一缕暗红的血,颓然得伏在桌上竹隐暗道不妙,拼命的挣脱了束缚扶住楚茨,却见楚茨已气息奄奄。
“公子。”
竹隐的眼泪沿着面庞滴下,楚茨吃力的伸出手想去擦拭却只是徒劳,楚茨惨淡一笑。
“竹隐,我愿意同你一起隐居桃源,可我不愿苟活于世,我希望你可以快乐些,楚茨不过是个小小游医,不必太过挂怀。”
竹隐已然泣不成声,楚茨将手放在琴上,“最后再奏一曲相思吟为你。”
琴声婉转凄凉,让人潸然泪下,窗外大风穿林而过,引得叶上落雪扑娑而下,良久,风停了,琴音亦停。
“竹吟。”
竹隐抬头刚想去应,却见楚茨的手自琴上落下,一时间悲伤席卷心血涌上,一口血喷出,也昏了过去。
不知昏睡了多久,竹隐再醒来时,已是初春,云逸阳赶来时,竹隐坐在床上痴痴的望着他笑,他缓缓坐在了竹隐身旁。
“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竹隐全然忘了一切,她不记得云逸阳是谁,她不记得自己经历过什么,却知晓自己叫竹吟,再问她名字从何而来,扶着额努力的想了一番,开口道:“是公子起的。”
云逸阳惨淡一笑,放下竹隐转身离去,只留下竹隐坐在床上低头念着什么,细细听去是叫楚茨。
大曜的皇后薨了,那位众臣未曾见过的皇后,只是云逸阳却显得不甚在意,这位竹皇后没有葬在皇陵,却葬在了城外的一片竹林深处,没人知道为什么,只道是皇后不受宠。
只是风雪天,路过行人可听见竹中传来琴音,久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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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乍暖》不知道起什么名字
春寒乍暖,檐下的冰化成一滴滴晶莹剔透的珠子落下,桌上红彤彤的烛火跳个不停,我穿着凤冠霞帔,透过那艳红的盖头听着门外的喧嚣。
春寒乍暖,即使人群这般的喧闹我也冷的很,就像娘去世时一般冷,我握着她的手怎样也暖不了,娘说檀儿,娘好冷,手脚都冷,骨头也痛,娘又说檀儿,你一定要逃的远远的,别被你爹抓走,娘最后还想说什么,却只是凭空抓了一把,用尽了力气叫了声檀儿,便去了。
“小姐,吉时到了,您该上轿了。”
“好。”一团雾气从我口中吐出,化成了一片无形云。
今日,我是相府的千金,要嫁给那被人诅咒且残疾的十王爷。
我终究还是没能逃走,我和娘逃了十多里,娘死在破庙里了,我却被爹又抓了回去,他也算不上爹,只不过是这世间最吝啬无能令人生厌的男人。转眼却被他绑了卖给了相府,临走时他告诉我,去了地狱早些喝孟婆汤,早点把他忘了,不要恨他,这大概是他此生对我讲过最和善的话。
“小姐随我去后院吧。”一个年迈的婆子扶着我。
都不用拜堂成亲?我心里疑惑,随后却释怀,罢了罢了,我一个将死的人又在乎什么礼节。
我坐在床前等十王爷殷疏临,那个传说中被诅咒的十王爷。传说他五岁时巫师预言他是个灾星,会颠覆王朝,于是皇上便降了他的生母祺美人去冷宫,又让他搬出宫来居住,后来他偶然得了一场重病双腿又残疾了,大家索性就将他遗忘了。可惜他幼时和相府的千金订过亲,我才会被我那个爹卖给相府顶替大小姐李婉烟嫁给他。
“吱呀”一声门开了,冷风吹的我打个冷颤,薄薄的嫁衣不能抵寒,相府的人也不会为我添件衣裳,毕竟我只是个顶替相府大小姐出嫁的乡野丫头。
我听见有人在斟酒,哦,想必是十王爷了,希望不会太痛苦,见娘亲时也体面些。
忽的眼前一片光明,我的帕子被揭开,我眼睛立时闭住,大家都说看了十王爷一眼就会死,我突然的胆小了起来,原来我没有想象中的大义凛然。
“你怕冷?”清冷的声音传来。
我下意识的睁开眼去瞧,他就坐在木制的轮椅上,面色有些苍白,顶好看的人,公子世无双想必就是来讲他,一双凤眼冷冷的,薄唇高眉,只是太过消瘦,棱角分明,灰色的长衫也显的他清冷极了。
我不知怎样作答,死亡没有如期而至。
他见我不作答,推着轮椅转头去关门,又转过身去取了两杯酒,递给我。
“喝吧,喝了便会暖和些。”
我接过酒怔怔的去瞧他,“我不是相府的千金。”卖我的人,相府的人,我不想他们过的好。
殷疏临看着我的眼睛,淡淡的笑了,他拿起酒一仰头饮下了。
喜烛倐的灭了,黑暗中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望的见他的眼睛,悠悠的悲伤,“我却也做不了什么。”
喜烛又亮了,我饮下了杯中的酒。
“你在瞧什么?”
我转过头是殷疏临,又自顾自的看院中的红梅,“我在瞧梅花,寒日里唯有这红梅敖上枝头,我喜欢它的坚毅。”
他昨夜并未碰我,喝了酒便离开了,我现在是十王妃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柳墨檀。”我黯然的答道,“母亲给我取得名字。”
“是个好听的名字,墨尺檀香,令夫人才学雅致。”
我回过头回他一笑,“王爷的名字也好听。”
殷疏临却不再看我,他独自望着院里的红梅发呆,“母妃也说父皇为我起的名字好听。”
我知已说错话,二人便再无言,只是去看院中的红梅昂然芬芳。
王府很大,却很清冷,后院已然杂草丛生,屋子也有些破败,只有一个做饭浆洗的的老嬷嬷,还有一个年轻的仆从来伺候殷疏临,加上我才四个人,没有人来服侍我,我也只好自食其力,还好我原是个乡野丫头也吃的下苦,便自顾自的拾掇起来。
晚上,我饥肠辘辘的去找殷疏临用晚饭,却被告知他被召去了宫里,想先吃饭,却想起我若是吃了他便要挨饿,只好等他一起回来。
我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恍惚间有人为我披衣,我模模糊糊的叫了声娘亲,再去看是殷疏临。
“怎么不先吃?”
我摇头,“我怕你没得吃。”
殷疏临目光里有什么在闪烁,他轻轻抓过我的手,看着我指尖被草划破的伤口沉默着,又转过头来看我。
“疼吗?”
我又摇头,“这算什么,我十岁时便帮着着母亲去田间侍弄那些瓜果,已经熟练的很了。”
殷疏临听了,放开我的手,说了声吃吧。
菜已经凉了,我拨开上面的菜,将底下还温着的菜放到殷疏临那边。
“我叫嬷嬷去热热吧。”殷疏临放下了筷子。
我摇头,“嬷嬷已经睡了,她年纪大了,夜里冷,她再起床生火不易,这菜还吃的下,便无需麻烦她了。”
再看向殷疏临时我看到他脸上有我看不明白的神色。
再推开门时发现院里已被清理了许多,还移来了几盆菊花和好些红梅。我跑上前去看,美极了。
“喜欢吗?”
我转过身去,看见殷疏临坐在轮椅上笑着看我。
我点点头,也笑着回答,“喜欢。”
殷疏临给我找了个丫鬟来服侍我,我推脱不要,他却说,当了十王妃便要有个王妃样,我不知再怎样拒绝只好收下了。
新月伺候我很好,夜里也有热的汤婆子暖脚,菜也是好吃的,我睡的一日比一日沉,殷疏临也总是来教我作画,写字,弹琴他的手,指骨分明,却因为瘦的厉害,皮肤总是白的不像话,下面依稀可见一条条青色的血脉。
“你在看什么?”
此时殷疏临正在教我昨日的广陵散得下半篇。
“没什么,我以后要少吃些饭。”
“为何?”殷疏临不解。
“我娘亲说,白白胖胖的人会有福气,我已经胖了许多,所以分一些福气给你。”
殷疏临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他笑的很好看,尽管我不懂他为什么笑,但是我也跟着笑,笑的琴弦乱响。
夜里,我头一回和殷疏临睡在一张床上,我有些紧张。
殷疏侧躺着看我,“你在发抖。”
我有些尴尬,结结巴巴的回,“我有些害怕。”
殷疏临笑着抱过我,将我的头放在他的胸口,“你听,我是个活人,为什么要怕我。”
躺在他的胸口,我的不安突然消散,他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个温柔的丈夫,我心里暖了起来,合着他胸膛里蓬勃跳动的心睡着了。
春天来了,宫里传来消息说皇上病了,殷疏临被传进宫,我知道要不太平了,那不是平日里简单的询问检查,殷疏临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我从后院跑到门前,拦住了马车,一旁马上的人将剑架在我的颈上。
“殷疏临。”我喊着,流下泪来。
殷疏临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看我。
“放下剑。”
我缓缓走到他身边,“你一定要回来。”
殷疏临看着我眼里有些悲伤和不舍,他伸出手放在我的脸旁,“你一定要等我回来。”便收回了手不再看我。
望着马车的身影渐渐看不清,我回头忘了一眼王府,破旧不堪的王府被笼上了一层阴霾。
已过了七日,我给了嬷嬷一笔钱让她回去养老,新月无论如何也不肯走,我只好让她陪着。
第八日时,外面传来了喧闹的声音,新月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剑去查看,正当我诧异时被人打昏。
再醒来时,我被扔在了地上,看见了穿着龙袍站在我不远处的殷疏临,我也看见了丞相和三王爷他们。
“殷疏临你弑父杀兄,谋权篡位,天理不容,今日你不答应放了我们,便杀了她。”
一把剑放在了我颈上,冰凉刺骨,让我又想起了当日娘亲去的时候。
“要杀便杀吧,不过是个小小的贱民,又怎么能要挟的了我。”殷疏临的眼里冷冰冰的,不再是我熟悉的殷疏临。
“你,当真是恶毒,也罢也罢,今日死也拉上她一起。”
忽的,一阵风刮过,架在我脖子上的剑没了,一片冰凉也没了,丞相倒在了血泊里,凌霄跪在地上说着救驾来迟。
殷疏临跑过来抱我,我倒在地上觉得颈旁一片湿润,我抹了一把,是血。
“快来人啊,快穿御医。”
殷疏临紧紧的抱着我,他显得很着急,我伸手去摸他的脸。
“殷疏临,你好了。”
“我好了,我好了檀儿,咱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他脸上有一滴泪划下。
我轻轻的擦掉他的眼泪,身下得血浸透了我的衣裳,像那日得嫁衣般鲜艳,浑身冷冰冰的,没有力气,“殷疏临,你别哭,我做了饭,你记得吃,我好冷,你可以抱抱我吗?”
殷疏临泣不成声,他紧紧的抱着我,我听见了他的心跳,像昨日一般,让我心动,我的眼却再也睁不开了,身体轻的像尘絮,又冷的很,像那日娘亲去时的冷,模糊间我看见了娘亲。
我已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娘亲。
新帝登基,是那个平平无奇的十王爷,至于为何是他,大家心里明了,是个有手段的人,一上位便赐死了丞相全族,还流放了其他王爷,该抄的抄,该杀的杀,十分残忍,大家都不知他为何如此凶残暴戾,朝中上下惶恐不安。
殷疏临总是会去看以前的王府,一个人立在后院望着满院子的红梅发呆,待上许久,凌霄来劝才离开。
春寒乍暖,又是一夜雪,红梅齐开,殷疏临已是暮年,他静静的坐在檐下看着院中的红梅,喃喃道,“檀儿,红梅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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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个再更一篇。《红尘渡》
佛祖的殿里燃着檀香,千百年来檀香燃又落,成了一池灰,也无甚稀奇,唯独这日,佛祖的真身降临,一缕檀香得了灵气也想跟随佛祖学佛法得真意。
佛问:“为何要跟随我。”
檀香立在佛前垂目真诚的答:“弟子千百年来驻与殿内看世人皆苦,想渡世人。”
佛又问,“怎渡?”
“以悲天悯人之心待众生,教化世人向善共浴佛法。”
檀香言罢佛笑,“你心性颇高,自己未渡,怎渡人,你去凡间渡一女子,你再来讲渡人之法。”
檀香得了命化作一小僧去了人间。
红尘本红尘,红尘不知红尘
“原道是出家人不爱红尘,师父不光喜欢上了,还来了我们这春意楼,怪哉!”楚烟看着一本正经立在大厅中央的檀香笑的花枝乱颤,摆动着细腰走到檀香身边,嬉笑道:“师父有银子吗?”
檀香摇头,右手执于胸前垂目。
楚烟依旧笑着,扶在檀香肩头吹了口香气在檀香耳边又问:“那师傅来春意楼做甚?”
檀香抬起头注视着楚烟讲:“来渡你。”
厅内众人哄堂大笑,楼上的姐妹齐笑楚烟手段过人和尚也引得着迷,楚烟红了脸,面上被嘲笑心里自然有些气急败坏,站直了身子朗声对檀香讲:“师父,楚烟开门做生意,你这出家人也不怕脏了自己,若是有银子楚烟今陪您玩个尽兴,若是没有,那楚烟便不送了。”
檀香还是立着不动,楚烟恼了,求了妈妈叫了楼里的护院钳着檀香丢了出去,楚烟哼了一声便回了房,灌了三杯茶才痛快些。
出了怪事,春意楼的头牌被和尚喜欢上了,一时间来客都来看楚烟的笑话,今晚一个客人也没有,楚烟急了,跑到门口质问檀香:“和尚,你站在着几个时辰了,莫不是看你是出家人便对你不客气了,快走远些,挡我生意让人气恼。”
檀香摇头,“我来渡你,怎能一走了之。”
楚烟讥讽道:“师父若想渡我便为我赎了身吧,到时师父叫我渡那黄泉都成,若是不成,便请远些,不然倒是增我的苦难。”
檀香听后一怔缓缓离去。
看着檀香离去,楚烟叹了口气,转身又和来客调笑去了。
清晨,楚烟宿醉还未醒,昨夜的客人撒了一地金豆子,扬言楚烟若是一口气喝完三壶酒便都是楚烟的,妈妈有意想劝劝客人,客人却谩骂楚烟扬州瘦马何来情,有钱便是爷,楚烟只得硬着头皮硬喝灌了三壶,喝完便不省人事了。
梦里正香甜,却被姐妹摇醒,叫楚烟快去门口瞧瞧,楚烟以为有什么大事,连忙披了衣裳下楼去,却看见满身血渍的檀香,赶紧叫人抬回自己房间,妈妈不愿意楚烟只好摘了腕上的金镯子塞了过去,妈妈这才嚷道:“若是快死了便速速丢了去,别让春意楼沾了晦气。”楚烟忙忙答是。
房内,郎中解了檀香的僧衣只见胸前的一块肉被剜了,血淋淋的一片,好是吓人,围在门口的姐妹一片惊呼,大叫恐怖楚烟翻了翻白眼将众人赶走。
良久郎中包好了檀香的伤口便告辞了,楚烟一个人将檀香又擦洗了一番安顿睡下才得空,“咳咳”,檀香醒了,楚烟忙接了杯茶递上前去,檀香摆摆手,双手合十,“叨扰了施主,怎敢再有劳您递茶,还请施主怪罪。”
楚烟不屑的把茶杯塞到檀香手中,翘起脚儿拿起紫玉烟杆吞云吐雾,“莫说一杯茶,师父的身子我也看过了,再推辞便是师父自作清高了。”
檀香饮下一杯茶,捂着胸口下了地,向楚烟道谢,楚烟忙扶起檀香叫他歇着去,又问起檀香如何伤的如此重。
檀香闭目打坐,双手合十道:“庆王爷府上的小王爷得了顽疾,需得胸前一块肉做药引,于是我便去了。”
楚烟啧啧称奇,又嗔怪檀香不懂世故,身体发肤怎可轻易给别人。檀香抬头又说道:“庆王爷允诺给你一百金,也不知够不够。”
楚烟听后有些有些不忍,问道:“师父为何要为我赎身呢,你想要小女子做什么?”
檀香摇摇头,“檀香别无所求,愿施主过的好些便是,往后有了自由身便快乐些才是。”
楚烟愣住,怔怔的磕灭了烟杆,有些黯然的说道:“我原本是渔家女儿,我还有一幼弟,本也是幸福阖乐,可惜我父母在我十岁那年出海捕鱼便再也未归,不得已我才做了青楼女子来供养幼弟。”说完几滴泪珠已不觉落下,楚烟连忙用衣襟擦了去,转头看向檀香,“师父本不必如此,世人各人有各人的苦,况且楚烟在这烟花之地自知命如蝼蚁,早已不再奢望什么。”
檀香上前双手合十拜了楚烟一拜,“身在这世上,便需的好好活着,众生平等,施主不要看轻自己,况且舍弟还需你照顾。”
楚烟听后又不免一把辛酸泪,良久才好些,讲了一番感激的话又问檀香百金何在,檀香垂目,“那施主说待小儿服下药苏醒便送来一百金。”
楚烟听了连连摇头,心中已知那家人必定是诓骗檀香,暗道檀香糊涂,白白伤了身体,面上却依然如常,只是招待了檀香坐着喝茶,招呼厨房奉上素斋。忽然听得大堂一片喧哗,出了门发现几个仆人端了一盘金锭子找楚烟。
楚烟赎了身,买了宅子接回了幼弟,走的那天楼里的姐妹都为她送别,头次坐在轿子里心中不免感慨,她掀开帘子回头望了望,远远的站着檀香,他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檀香又回到佛前。
“你可渡了那女子?”
檀香答是。
佛笑着在檀香额前一点,檀香顿时一片清明,眼前浮现出了楚烟,她坐在春意楼的窗前望着远处。
檀香一惊,“怎会如此,当日我明明渡了她,让她安家养弟。”
佛摇摇头,你去了便知。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等檀香寻到楚烟时,她已不负当年貌美,头牌换了又换,花魁变了又变,也无客人再来点她。
檀香合十双手望着楚烟,楚烟看到檀香雀跃的跑了过来。
“师父,你来了。”
楚烟见到檀香高兴极了,是日日夜夜想的那个人。
“施主既从这里脱了身为何又回来呢?”
楚烟没有作答,只是笑,笑的花枝乱颤,眉眼间又一如当年美丽。
“我一直在等师父啊。”
檀香不解“为何等我?”
楚烟不再笑,定定的望着檀香,“我等师父来渡我啊。”
檀香听后愣住,他放下手垂在两旁,又轻轻一笑。
“原来如此,是檀香愚钝了, 因果轮回早已注定,即身在因果中,谁又能可以置身事外呢,先渡己方能渡人,我来渡姑娘,姑娘却因我再入红尘,是檀香错了。”
尔后化成一缕烟散的的无影无踪,这世间再没有小僧檀香,也没有花魁楚烟,不过是一场烟云,梦醒梦中,谁人不是做了一场镜花水月得梦。
《隐修门》
辜念清是隐修门里念字辈里最出类拔萃的弟子,他天资聪颖,师父辜易之总是会带他到处游历修行,察访凡间,其他弟子徒有羡慕,只得拼命御剑修仙,却还是不及辜念清,这是辜念凉便会骄傲的说。
“清师弟是天下最厉害的御师,莫说是隐修门,便是三界内也挑不出清师弟这样人。”
大家听后哄堂大笑,调笑道。
“凉师姐总是这样夸耀清师弟,怕只是好凉师弟的样貌吧。”
往往这时,辜念凉都会脸红的像小红豆,还一副假装不在乎的讲,“那是自然,清师弟可是………”
“俊朗非凡,风华无双。”
众人又是一笑,抢白道,辜念凉的脸更红了,整个隐修门都知道辜念凉喜欢辜念清,连殿前的草都知道,口里,心里念个不停的人,不知有多喜欢,可被中意的人却好像不知。
“都不用练习御剑修行吗?”
众人鸟兽涣散,哄的一下全跑开了,只留下了尴尬而脸红的辜念凉和辜念清在原地。
辜念凉心虚的吹着口哨假装看夕阳红光里翻飞的白鹤。
“凉师姐,我又要去下凡游历修行了。”
“啊!何时?”辜念凉心里有些难过,虽是同门,却不能日日见着,日子便像白水一样百无聊赖。
“今日便去,师父这次不与我同行。”
“那我去向师父请命,随你一同去。”
“凉师姐。”
辜念清不轻不重的唤她,只是他眉头微蹙,辜念凉知道他不喜欢她这样,假装不在意的笑了起来。
“那何时回来呢?”
“或许几月或许几日。”
“哦。”辜念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方才我开玩笑的,快些去吧,早去早回,记得给我带冬瓜糖啊。”
辜念清的背影渐渐看不见了,辜念凉还是痴痴的站着,世间怎会有这般好看的人,眉眼都像画般的好看,同是青色道袍,他穿着便那样的俊逸,清清冷冷的男子,辜念凉只望一眼便挪不开眼。
爱一个人若是发了魔便是这样的,便是吃了难吃的点心,她也会说,真甜啊。为什么,因为是清师兄送的啊,即便清师兄送的千般万般不好,也当作宝贝,所以说你可以有些痴傻,但不可以喜欢上俊气的人。
此时师弟甲正有模有样的给师妹乙学辜念凉的神情话语。
“那为何不可以喜欢俊气的人?”师妹乙不解。
师弟甲忧郁的望向远方,“因为我不如清师兄好看。”
辜念清已去了半月还未归,辜念凉无心修习,连平日里最喜欢的红烧排骨也吃不下太多,整日扶着下巴坐在窗前望眼欲穿。
几日后,辜念清回来了,整个隐修门却道了声不好,他带回了一只狐妖。
“师尊请息怒,弟子已知触犯门规,无颜恳求师尊和同门谅解,师尊要罚便罚吧。”
此时,辜念清跪在无隐殿下不轻不重的讲着,旁边立着美妙女子,辜念凉不可置信的望着辜念清,握着手,指甲镶在了肉里。
辜易之听后气的火冒三丈,唤了剑冲向那女子,却听当的一声,辜易之的剑断了,众弟子皆唤了剑持在手中望着辜念清。
辜易之长叹一声,他背对众人,摆摆手,“你走吧,永生永世不许再进我隐修门。”
辜念清行了礼,牵着女子走了,他依旧是云清云淡的样子,仿佛辜易之只是要他下山买酒那般从容,只是这次大家都知道,辜念清不再是辜念清了。
大家都走了,只剩下辜念凉和辜易之,辜易之颓然得坐在椅子上。
“孽徒啊,孽徒,为何不求情呢,叫一声师父我便罢了,孽徒啊。”
辜念凉开口想讲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悻悻的走出门外,张开手才,几缕鲜血顺着掌心的伤口流下。
再见辜念清时,他已没有了往日那般清俊,他搂着花舫的细腰女子喝的酩酊不醉。
辜念凉端过一盏酒泼了过去,“醒了吗?”说罢流下泪来。
细腰女子被吓得的四散而逃,辜念清坐在桌前怔住,尔后自嘲一笑,自顾自的酙了一杯酒, 醉眼迷离的望向辜念凉。
“是凉师姐,几日不见,生的越发美貌了。”
辜念凉气急,伸了手要打,却被辜念清挡住,反手一拽,辜念凉便跌入他的怀中。
“凉师姐。”
辜念清温温柔柔的叫着她的名字,带着酒香的唇温柔的覆上了辜念凉的唇,辜念凉没有推开,心心念念的人在眼前,却不知为什么开心不起来。
辜念清惆然的看着床上的辜念凉,他穿好衣服推开门跌跌撞撞的走了。辜念凉缓缓证开了眼,望向窗外,天空飘起了小雪。
隐修门成了大家的笑话,大弟子和得意门徒双双叛离师门,辜易之一气之下闭了关不再理会。
辜念凉持了剑站在狐妖面前,此时他不再是那曼妙美人,变成了个玉面公子,他眼带笑意的望着辜念凉。
“你来找我有何事呢?莫不是也喜欢上了我。”
辜念凉不语,只是执剑去刺狐妖,剑剑直击要害,狐妖只连忙躲闪。
“你要是再不住手,我可就杀了你哦小姑娘,就是辜念清也救不了你。”狐妖眼含凶光。
辜念凉嗤笑一声, “那便来吧。”说着将所有真气凝于剑中,掐了剑诀向狐妖砍去,要看就要砍到,却见狐妖幻了真身,闪到辜念凉的一侧,伸出利爪,要看就要掏了辜念凉的心,却突然被一道青色身影挡住。
“清师弟!”辜念凉连忙上前去看辜念清,只见他胸口已空了一大片,身下的血一片鲜红,映的周围的雪分在刺眼。辜念凉已经泣不成声。
“凉师姐,对不起,”辜念清的脸色苍白,声音也渐渐轻了下来,他伸出手去摸辜念凉。
辜念凉慌忙去抓辜念清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说,你说,清师弟我在听。”
“昨日我轻薄了你,我很愧疚。”
辜念凉连忙摇头,眼泪顺着脸旁划下,滴在雪中,“我不怪你,我喜欢你,我没有后悔。”
听到这辜念清轻轻一笑,只是好像用了太多力气,血不断从空洞涌出,向身下蔓延。
“好巧,我也喜欢凉师姐,凉师姐可愿嫁于我。”
辜念凉已经泣不成声, “我愿意,我带去你见师父,师傅一定会医好你。”说着背起了辜念清。
辜念清已然奄奄一息,他的眼缓缓的闭上,气息也渐渐弱了下去,鲜红的血沿着衣摆滴在了雪上。
“凉师姐,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我不喜欢笑是因为我是师父器重的弟子,所以要做表率,其实我知道凉师姐喜欢我,你总会来偷我的糖果,还以为我不知道…你好生笨啊。”
“清师弟别说了。”辜念凉的眼里已经装不下一滴泪来,夺眶而出。
忽的风雪变大了,辜念凉跌到在地,连着辜念清也一并摔下,辜念凉忙上前去查看还要再去背辜念清,辜念清却拍拍辜念凉的手,艰难的从怀里取出一包冬瓜糖,已经被血染红,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笑来。
“这是我给你买的冬瓜糖,我没有食言,”辜念清苦笑笑着,“凉师姐,下一世我还回来当你的师弟好不好?”拿着冬瓜糖的手却陡然落下。
“清师弟!”雪中夹杂着辜念凉撕心累肺的呼喊。
辜念凉成了新的掌门,辜易之在她回来后便云游四方去了,她变得不苟言笑,清清冷冷的,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
隐修门下起了雪,弟子们纷纷收了剑看雪,唯独辜念凉一个人坐在桌前泪流满面,她怀里抱着一包冬瓜糖,面前摆着万劫册。
原来,辜念清知道辜念凉会有一劫,便请了狐妖化成女子,脱离了师门,方便他帮助辜念凉,却没想到劫还是应了,只可惜去的是辜念清。
“清师弟。”一声轻叹,两行清泪。
现在是凌晨的四点钟,今天是回家的日子,可能没人看啦,一夜无眠写个现代篇的
.《昼夜厨房与爱》
初遇蔡先生是一个有些炎热的午后,那时在给客人拍摄一组古装户外写真,西安的夏天总是湿湿的,又有些闷,无论走到那里都好像裹着棉被,让人透不过气,出了空调房便让人发狂,客人也有些不耐烦了,我急着结束拍摄,不停的调换角度和动作。
“小姐,打扰一下,你踩到我的脚了。”
我一回头就看见了蔡先生,他穿着大大的花衬衫,下半身是一条黑色的喇叭裤,他的手腕处纹着一只白色小狗,很是嘻哈。
我不好意思的欠了欠身,举起手机的相机,“抱歉啊,我刚才太专注了。”
蔡先生耸耸肩无所谓的笑笑。
我刚想再说什么,身后的客人又开始抱怨了,我说了声对不起连忙转过身继续拍摄。
拍完的时候太阳快下山了,我一回头正对上了蔡先生的笑容,他手机拿着一罐汽水,向我示意。
我交代了助理带客人先回去,转身向他走去。
“喏,给你的。”
蔡先生塞给我一罐蜜桃味的汽水,我有些受宠若惊。
“是我踩了你的脚,我该说抱歉的。”我有些愧疚的讲。
蔡先生却没有作答只是笑嘻嘻的看我,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睫毛很长,在阳光里闪闪发光,鼻梁也很挺拔。
“那下次请我吃饭吧。”
我和蔡先生就这样相识了,潮湿而又闷热的空气中暧昧的的种子好像在发芽。
蔡先生是个牙科医生,起初我不信,他的性格和嘻哈的打扮让我很难联想到他是一本正经,每天接待病人医生,直到他带我去了他的诊所。
蔡先生穿着宽大的工作服坐在诊室里,手腕上的那只小狗纹身也被手表遮住,他带着口罩,我看不清他的脸,却可以看见他那双好看的大眼睛,就那样笑盈盈的看着我。
“这位女士,你有什么症状呢?”蔡先生含笑问道。
蔡先生或许出于职业精神执意要为我检查牙齿,我推脱不要,蔡先生便严肃的问我,如果不来看牙为什么要来看牙医呢,我无法反驳,只好顺从的躺在了椅子上。
蔡先生的手指很长,是他告诉我的,他自嘲的说手套也总是要大一号,很麻烦,我躺在灯下张大嘴巴看着他,蔡先生很爱叨叨,他离我很近,我可以闻得见他身上的古龙水味,发型一丝不苟的,他的睫毛眨啊眨的,我呆呆的看着他专注的表情,觉得有些不像那日给我汽水的人。
突然他不说话了,皱着眉头,我有些不安,难道我的牙齿出了很严重的健康问题,突然他又笑了,摘掉了口罩结束了检查,转过去收拾用具。
“你刚刚为什么笑啊?”
“因为我看见了你的双下巴。”
“有吗?”我连忙捂住我的脖子狐疑的问。
蔡先生转过身来看着我,“你这个样子双下巴更明显哦。”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我意识到我被他戏耍了,颇为无奈的对他翻了一记白眼。
检查结束了,蔡先生说该吃午饭了,便要我兑现诺言请他吃饭,刚准备出发,他的助手跑来说预约的病人马上到了要他过去,我连忙推说改日吃饭也可以,他只好惋惜的送我到诊所门口。
出门时和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孩撞到了一起,她摘掉墨镜对我讲抱歉,妆容精致,穿着时尚,我摇摇头表示无妨,女孩便转身进了诊所,估计是蔡先生的病人。
晚上,我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屋子里黑漆漆的,突然手机响了,我拿起来去看,是蔡先生。
“喂,有时间吗?”
我转过身趴在沙发上,“有的。”
“那明天呢?”
“有的。”我有些搞不清蔡先生的意思。
“我买了两张演出的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我刚想拒绝来的,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好啊。”
耳边传来蔡先生的笑声,“那就说定了,到时候不见不散。”
我挂了电话手机上发来了两张演出篇的照片,我打开图片,乐队叫万能青年旅馆,地址在一个小小的酒吧,上面写着两行歌词谁是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囿于昼夜厨房与爱。”我重复着最后一句。
我早早的等在了酒吧门口,来的年轻的男孩女孩很多,互相牵着手,耳朵和耳朵靠的很近,互相嬉笑着走了进去,我感叹青春真好。
我等了很久,演出开始时蔡先生还没到,打电话也不通,就这样傻傻的站在酒吧门口,听着里面乐队唱着一首又一首的歌,不时有欢呼声传来,也会有男男女女的合唱传来。
蔡先生赶到时,我指指里面,“要结束啦。”
“不好意思,临时有事情所以。”他一脸抱歉。
我摇摇头,“至少我听完了全场。”说着又对他一笑。
蔡先生执意带我去听最后一场,工作人员很为难,蔡先生牵起我的手,表现出非常难过的样子。
“我女朋友最喜欢这个乐队了,哪怕最后一首歌我也要陪她听完。”
我转过头去看他,蔡先生的表情很坚定。
进场以后蔡先生对我眨眨眼,“我是不是很厉害。”
我摇头。
最后一首歌叫《揪心的玩笑与漫长的白日梦》,正是演出门票上那两行歌词的,台上的乐队主唱低唱着:“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蔡先生拉着我的手跟着节奏轻唱着。
演出结束后,蔡先生执意送我回家,城墙下的灯把两个人的影子卡的很长,街旁的树木却又将影子分割又重合。
“很抱歉,又放了你鸽子。”
“没事啊,我很喜欢那首歌。”
蔡先生转过身,脸上很兴奋道:“是吗?我也很喜欢,山川湖海,厨房与爱,听起来是温暖的,又浪漫的,藏在山和海之间的也带着烟火气息的爱。”
蔡先生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脸上是带着光的,我刚想开口说什么,蔡先生突然抓着我的手跑了起来,在一个街头歌手的面前停下,我不知道蔡先生要做什么,他低头和歌手耳语了一番然后从歌手的手中接过吉他。
“我要唱一首《小幸运》送给我的好朋友。”蔡先生对我笑着。
他的声音很清澈,歌也很动听,不时的看向我微笑,路上的行人纷纷停下来听他唱歌,一曲停了,周围的人纷纷给他鼓掌,他还了吉他,转身向我走来,好像闪闪发光的星星。
快到家的时候我突然问:“你手腕的小白狗你养的狗吗?”
蔡先生突然发笑,他摇摇头,揭起衬衫,只见他胸前纹着一行字“喜欢养狗,不爱洗头。”
“这是万能青年旅馆的歌词,我学生时代非常喜欢这个乐队,常常去看他们的巡演,那时候我也有个乐队,名字叫昼夜,毕业的时候没什么可以留下了,就在手腕纹了一只小狗,纪念我的青春。”
蔡先生如实说,他又转过头来看我。
“小树同志,非常抱歉让你等我那么久,作为补偿,我请你吃饭怎样。”他一脸正经道。
蔡先生是个跳脱而有些固执的人。
我笑着点点头,到家门口时我和蔡先生互道了再见,走到楼梯口时我又折了回去,蔡先生还在门口,见我有些诧异。
“有什么事吗?”
“可以把演出的票根给我吗?”
蔡先生不解却还是从口袋了掏出票根递给我。
“我想要留作纪念,”我扬扬手中的票根,“明天不见不散啊。”
蔡先生笑着点头。
回到家时我心情大好,把演出的票放在眼前看个不停。
今天的拍摄是外景,意外的碰到了蔡先生的那个女病人,她拎着一个欧米茄的礼品袋从客人身后经过,刚好被我在镜头里看到。
今天蔡先生没有失约,他准时的到了,我们去吃了泰国菜,吃饭的时候蔡先生帮我盛汤,我不经意的去观察蔡先生的手腕。
“你在看小狗吗?”蔡先生笑着问我。
我摇头,接过汤,不经意的问:“你今天没戴手表啊。”
“上班的时候戴的多一些,下班了就随手摘了放在诊所了。”
我哦了一声低头吃饭。
“今天忙吗?”蔡先生和我搭话。
“还好啊,不过今天似乎遇见了你的那个病人。”
“是哪个呢?”蔡先生放下筷子。
“我不认识,就是上次我去的时候碰见的女生。”
“是她啊。”蔡先生轻轻一笑,“她会经常去我那里做检查和护理。”
“那你觉得她好看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个嘛,”蔡先生捏起下巴沉思着,又突然抬起头看向我,忽然笑了起来,“我觉得还是夏小树同志比较好看。”
我切了一声,不作理会,低头假装吃菜,不知怎么的听到蔡先生的话会觉得开心。
后来,蔡先生总是会邀请我去吃好吃的餐厅,在深夜里很万恶的推送美食图片给我,我常常假装不理他,他就会发来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表情看着我,往往这个时候我都会笑他傻。
转眼到了秋天,天气一下冷了起来,我感冒了,还有些发烧,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蔡先生发消息邀我去吃蔡澜新开的餐馆,我回复他生病了,又发过去一个哭泣的表情,蔡先生就没有再回,消息框显示已读。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门铃响了,我迷迷糊糊的起床去开门,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蔡先生。
“你太笨了,给你买了感冒药,还有街角新开的面馆里的招牌,非常好吃的。”他指了指手中的袋子。
我努力扯出了一丝笑容,觉得冷裹了裹衣服邀请蔡先生进来。
我搅动着碗中的面条,蔡先生四处观看着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太简单了吧。”
我抬头看了下,点点头“是有些,我一个人住,也总是会搬家,索性简单点,我不太喜欢太多东西。”
蔡先生摊摊手,无奈的坐在我对面。
“生活里要充满新意,不然会死气沉沉的。”
我吃了一口面条,很香的辣酱和肉沫,可惜鼻子不通气,我尝不出太多味道,“我比较喜欢冷清一点。”
“我觉得你明明是喜欢热闹的”
我抬头看蔡先生,“为什么你这么笃定呢?”
蔡先生指了指我身后的柜子,那上面放着我的一些合照,还有一些没有完成的拼图和漫画。
轻轻对我一笑,“我看过一些心理学的书籍,念旧的人一般都很孤独。”
我回头看了一眼,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淡淡的哦了一声。
几天后我的病好了,蔡先生却病了,想必是照顾我时被传染了,蔡先生可怜巴巴的要求我送饭给他,我无奈只好买了菜去他家,见到他时他看起来生龙活虎。
我在厨房摘菜,一抬头看见蔡先生倚在门旁看着我笑,我被看的有些不习惯。
“为什么看我?”
“因为厨房与爱。”
我听后脸红了一下,将他推了出去,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忙活了起来。
做了许多菜,蔡先生心情大好的要喝酒,我表示拒绝,蔡先生却说喝一点点酒有利于感冒的恢复,我明知他说的是歪理,却又无法反驳,蔡先生的身上有些让我信服的魔力。
酒过三巡,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窗外有人在放烟花,我走阳台朝外看着,五彩斑斓的烟火,璀璨夺目。
“真好看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蔡先生也走到了我旁边。
我看了蔡先生一眼,又转过头看烟花 “小时候,我不敢放烟花,就跑到梯子上,希望在爆炸的前一刻扔掉它,可是我还没来的及扔就爆炸了。”说着我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 “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小树。”
我转过头朝向蔡先生,“怎么了?”
蔡先生靠近我捧起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他的脸因为喝酒有些微红,“小树,我喜欢你,想要每天和你一起吃饭,然后去看山川湖海,还想和你一起躲在厨房和爱里,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蔡先生离我很近,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好看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带着酒味的气息,我笑着说“好啊。”
于是蔡先生也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神情是雀跃的,像个小孩。
冬天来了,我和蔡先生却是温暖幸福的,我正式和蔡先生在一起了,我退掉了以前的房子搬到了蔡先生那里,添置了一些家具,还买了很多花来养,冬天工作室拍摄写真的人少了,刚好我也乐得清闲。
晚上我做了寿喜烧等蔡先生,他回来时我跑过去抱他,和他在一起后我好像越来越依赖他,蔡先生笑着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是几尾孔雀鱼。
“无聊的时候它们可以陪你。”蔡先生温柔的笑着。
我从他的怀中探出头笑着看他,他摸摸我的头,只是我注意到了他手腕上的欧米茄,一时间愣住了。
他看着我一直盯着手表,“今天忘记摘表了。”
我哦了一声,松开了他,“吃饭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却一直看着他的手腕发呆。
今天中午我来找蔡先生一起吃午饭,他的助手说蔡先生出去了,我问去哪里了,助手摇头,只知道刚出去不久,想着就在附近,我谢过了助手就出门去找蔡先生了。
“这个好看吗?”
经过一家珠宝店时,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我朝里面望去,是蔡先生,还有,他的那个女病人,我一下子呆在原地。
“戴着戒指的话,会很不方便下厨呢。”
“你以后肯定不会做饭啦,漂亮的手下厨太可惜了。”蔡先生温柔的说着,眼里也温柔的笑着。
我突然觉得心里难过极了,喘不上气来,我不知道怎样回到了家,我打开门跌坐在地上,看着阳台上的花,看见鱼缸里的孔雀鱼,就好像一切都碎成一片一片,一切都是假的,就连蔡先生说和我在一起如今听起来也那么刺耳。
我没有勇气去质问蔡先生为什么,我是个胆小鬼,是个极度悲观主义者,我收拾了行李逃也似的离开了家,离开了我和蔡先生的安乐窝,当夜我买了航班回了老家。
我坐在出租车后座上嚎啕大哭,把关于蔡先生的一切都删掉了,车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司机同情的递给我两张纸巾。
“年轻人不要放弃,总会有人真心对你的。”
此刻我被悲伤覆盖着,只顾着流泪。
我关掉了手机睡了好多天,梦里总是看见珠宝店里的那幕,蔡先生在梦里笑着,念着我的名字。
就这样逃避了一个多月,助理的电话打到了我妈那里我才发觉我浑浑噩噩的了好久。
检查了一下手机信息,发现了蔡先生发给我的无数条短信,还有无数条好友申请,最后一条是。
“小树,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等我赶回去,蔡先生已经不在了,我偷偷的去看过诊所,已经换了医师和助手,一起住的房子也空了,就这样,蔡先生消失了。
一切又恢复如常了,依旧是我一个人生活忙碌,投发了一些视屏广告,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我意图用工作麻痹自己,就这么过了一年多。
有一个客人预约了孕期拍摄,见到她时我愣住了,是她。
她还是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美丽,她也认出了我,时隔一年再见我依旧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回避,却又无所可逃。
确定了拍摄之后她和我闲聊了起来。
“其实,我不知道当初你为什么要离开。”
她优雅的喝了口茶,看向我。我躲过她的眼神看向窗外,外面的阳光很好,洒在地板上,暖暖的。
“他找了你很久,每天发疯一样的找你,去你以前的房子等你,还去你的老家,可他不知道你的地址,就慌慌忙忙的跑过去,然后站在你的城市里哭着打电话给我说找不到你,过了很久也没见到你。”
“可是他那时不是喜欢你吗?”我回过头看向她的眼睛。
她愣了一下,接着又想起什么似看向我,有些抱歉的讲到:“其实那天,是他要我帮他挑选求婚戒指来的。”
我惊愕的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继续讲到:“我很喜欢他,所以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去找他,可他拒绝了我,笑着说已经遇到了让他昼夜深陷厨房和爱的女生了。”
我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手表呢?”
“他的表带坏了拜托我送去修罢了。”
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这是我先生。”
我抬起头看向男人,他不是蔡先生,我突然意识到,我弄丢了蔡先生,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因为可怜的自尊心弄丢了。
我关掉了工作室,买下了和蔡先生住过的小窝,装修成了以前的样子,我在寻找着蔡先生,迷茫而又忧伤,我总会站在阳台上望着楼下,盼望着,有一天蔡先生像从前一样,提着一袋孔雀鱼,笑着向我摆手。
我们于自山川湖海相聚,因为厨房与爱相恋,最后也在山川湖海里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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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哭了,没有人看(๑ó﹏ò๑)有喜欢什么风格,各种想法都可以和我讲呢。
《竹中吟》啊,写个有关盲医的故事吧